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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因為月香這句話變了臉『色』,齊刷刷朝門口看去,厚重的帘子下,有兩道陰影,很明顯有人站在那裡,而且不知道站了多久,聽去了多少?
敢這樣明目張胆偷聽的除了楚王爺,沒有別人。
一時間,大家都不說話了,先前發表了言論的幾個丫環都有些忐忑,相互對視了一眼,然後看向白千帆,後者給了她們一個安慰的眼神,表示不要怕,所有事都由她擔著。
皇甫珠兒把手縮在袖筒里,心裡有些沒底,墨容澉印象里的她應該是舉止溫婉,說話識大體的閨秀。她並沒想這麼早把本『性』暴『露』在墨容澉面前,都是那幾個該死的賤婢……她恨恨的咬了一下牙,也好,遲早要暴『露』的,順便看看他的反應。若是墨容澉為此生氣,她自有辦法應對。
大概是聽到裡邊沒聲音了,墨容澉終於挑了帘子進來,臉『色』很平靜,並沒有她們以為的怒意。
他掃了她們一眼,「在說什麼,這麼熱鬧。」
月桂和月香是最怕他的,早早躲到白千帆身後去,連頭都不敢抬。
綠荷對皇甫珠兒進府這事一直有看法,連帶著對墨容澉說話也有些不客氣,「回爺的話,是這麼回事,王妃讓人在後院收拾了一個院子,想讓皇甫小姐搬過去做個伴,皇甫小姐非但不領情,還對王妃出言不遜。所以,起了點小爭執。」
墨容澉點點頭,「是這樣啊,解決了嗎?」
綠荷一愣,什麼叫解決了嗎?皇甫珠兒不肯搬,這事能解決麼?
「都是自家人,別為一點小事傷了和氣,」墨容澉把目光停留在白千帆臉上,緩慢的說,「珠兒哪裡都不去,就留在懷臨閣。」
這話一出來,大家又變了臉『色』,只有皇甫珠兒心裡一喜,即便是墨容澉在外頭聽到她們說話了,也沒對她生氣,他們那麼多年的感情自然是白千帆不能比的。她抬著眼,裝作委屈的樣子,「三哥哥,我……不是不肯搬,我就是不想和三哥哥分開……」
「我知道,」墨容澉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眼神,「行了,這事就到此為止,都別杵著了,該幹嘛幹嘛去吧。」
眾人諾諾應聲,低眉垂眼魚貫而出,白千帆走在最後,到門口的時侯突然回頭看了墨容澉和皇甫珠兒一眼,有些若有所思的樣子,也沒說什麼,掀了帘子出去了。
皇甫珠兒留意的看了一眼帘底的縫隙,那裡並沒有站人,她輕聲道:「三哥哥來了很久了吧?」
墨容澉在椅子上坐下來,「有一會了。」
「三哥哥聽到我那樣說話,一定很失望吧?」
墨容澉沒吭聲。
「我知道自己是過份了一點,可三哥哥不知道這些年,我過的什麼日子,我只有三哥哥了,不想連你也被搶走。」
墨容澉靜了一瞬,「不會,你不要多想。」
皇甫珠兒看著他,突然眼眶一紅,「三哥哥娶了王妃,我不生氣,有個人替我照顧三哥哥,我感激還來不及,可為什麼偏偏是她?為什麼偏偏是白如稟那老賊的女兒?白如稟殺我全家,三哥哥若還念著以往的情份,就不該跟她有瓜葛。」
墨容澉嘆了口氣,把她扯到椅子上坐下,又拿手帕給她擦了眼淚,「珠兒,有些事情,我也是身不由已。再說,她不過是白如稟的一顆棄子,我瞧著她可憐,所以沒有趕她出去。你也瞧見了,她身量小,並不象一個及了笄的姑娘,是因為小時侯受了很多苦,所以不長個頭,象個孩子,其實她對你並沒有惡意,你比她大,讓著她一點,好嗎?」
皇甫珠兒怔怔的看著他,半響才道:「別人不知道,我是知道的,三哥哥一直都有副軟心腸,看不得可憐人,我聽你的,以後讓著她一點。」
怕再發生剛才那樣的事,綠荷打發月香在門口放風,她們四個圍桌而坐,個個都托著腮苦巴著臉,你看我,我看你,除了嘆氣,好象發不出其他聲音了。
突然,白千帆猛的一拍桌子,三人皆驚,齊刷刷看她。
「府里有沒有馬吊,咱們四個剛好可以湊桌打馬吊呀!」
月桂剛撐起的身子瞬間倒下去。綺紅笑著搖搖頭,綠荷則是重重嘆口氣,「王妃,這種時侯,您怎麼能想到打馬吊呢?」
「那應該想什麼?」
「想想呆會爺會怎麼處置咱們啊!」
「就是,皇甫珠兒肯定向王爺告咱們的狀了。」
「你們別想太多,或許沒事的,爺要是生氣,當場就罵咱們了。」
綠荷仔細一想,好象是這樣,楚王爺發起火來,要麼抬腳就踹,要麼一通好罵,很少秋後算賬的。
「綺紅說得對,也許是咱們想多了,爺要處罰早處罰了,沒事的,別自已嚇自已。」
白千帆:「既然沒事,就打馬吊吧,我記得以前攬月閣有兩副,還是齊嬤嬤她們留下來的。」
綺紅問,「王妃,您會打嗎?」
「學學不就會了嘛,我沒打過,但是看她們打過,好象也不難。」
「我不會打,綠荷會,讓她教咱們。」
綠荷和月桂看著說得起勁的兩個人,對了個眼『色』,一副沒救了的表情。
白千帆便看著綠荷,一臉的期盼,「姐姐教我們打吧。」
「沒那個時間。」
「有的呀,王爺午休的時侯,或者他不在的時侯,咱們都可以打。」
「不教。」
「為什麼呀?」
「不想教。」
白千帆靜了一下,突然拍桌子沖她喊:「我是王妃,我命令你教!」
綠荷被她嚇了一跳,拍著胸口翻白眼,「這會子倒有氣勢了,先前幹什麼去了?沖我叫什麼,有本事沖皇甫珠兒叫去。」
白千帆苦著臉,「那樣的話,王爺會把我趕出去……」
綺紅打圓場,「行了,快別說那事了,王爺在府里,咱們先消停點。」
月香在門口探頭進來:「王爺好象出去了。」
白千帆歡呼一聲,「我回去找馬吊!」
月桂想攔她,「王妃,讓奴婢去……」
「不用,我跑得快。」說話間,白千帆就沖了出去。
綠荷搖頭:「真不知道她怎麼想的,咱們一門心思為她好,她呢,跟沒心沒肺似的。」
綺紅嘆氣,「你們呀,真不懂事,爺回來說了那樣的話,最難過的是王妃,看不出她是在強顏歡笑麼,她說打馬吊是想轉移自己的注意力,你們倒好,連口氣都不讓她喘,還嫌她不夠傷心麼?」
綠荷和月桂這才明白綺紅剛才的用意,被她一點醒,兩人都有些不好意思,她們太急進,一個勁的在邊上煽風點火,可所有的痛苦都是白千帆在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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