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荊山到底是心若明鏡之人,不刻意去聯想,這麼多的巧合擺在眼前確實很難令人相信這是純粹的巧合。
「外公,切莫多思多慮,最近不如意的事確實是多了點,我們沒有必要為已經發生的事情耿耿於懷,更沒有必要把過錯攬到自己的身上,您說是不是?」
穆靳宸沒有說出口的話是,暗中之人他一定會想辦法揪出來,永絕後患。
夏荊山蒼老但精明的眸子掠過穆靳宸,帶著深意,「宸兒,我最近梳理了一下,在位的時候得罪過不少的權貴,若真是衝著夏園來報復也不無可能,我也知道你最近可定也在查那些事情,其實你沒必要捨近求遠,外公半生戎馬,不是沒有經過風浪的人,連白頭人送黑頭人這樣的事情我都挺過來了,我沒有你們以為的那般脆弱。」
「外公……」
「爺爺……」
無雙輕喚出聲的時候已經眼有濕意,老人心如明鏡,什麼事都瞞不過他的,若非有人刻意針對,夏園不可能這樣這樣接二連三地出事。
夏荊山擺了擺手,身上那股歲月沉澱下來的大將之風並沒有因為歲月的增長而銳減。
「宸兒,說吧,你都查到了些什麼?」
知道老人家的心愿,也不想在隱瞞,穆靳宸把自己查到的東西跟老人家都說了一遍。
夏荊山聽罷,握著拐杖的手緊了緊,臉上一片果然如此的神色,看得人心生痛惜。
良久,他閉了閉眼睛,再度睜開,一片蒼涼,「我夏荊山半山戎馬,從未做過半點對不住國家人民的事情,跟我有如此大仇恨的人不超過三個。剛過易折,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徒,我當年跟著老首長打天下,嫉惡如仇,確實錯判過幾宗案子,對不住過幾個人,有的查清楚以後倒也平息了,只有一個人,到死都不肯原諒我。」
「外公是說當年您手下的副官裴正吧?」穆靳宸看到老人痛苦,心生不忍,可也辦法,該面對的還是要面對。
這幾****疏理過太爺爺與外公拉下馬的那些人員名單,其實枉死獄中的,只有這一位副官。
夏荊山痛苦地點了點頭,那是他一生都不原因提起的污點,然而,錯就是錯,再掩飾也掩飾不住事實。
「當年他的妻子帶著個幾歲的小男孩找過我,還帶了許多的證據,當我準備為他翻案的時候,他已經突發心臟病身故,裴正的身子是特種兵的身子,一向不錯,事發突然,他的心臟病是隱性的遺傳基因,誘因可能就是入獄那段時間情緒低落,是我太武斷了,葬送了一個大好青年的一生。」
夏荊山說著,眼角邊已經有些濕意,這些年他刻意不去想這件事,可是每每想起依然痛心疾首,午夜夢回亦是無法安睡的。
幾個後輩聽到這些往事亦是震驚不已,他們沒有想到夏荊山還背負著這樣的過去。
包括穆靳宸,也沒有想到事情的原委竟然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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