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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荊山繼續說道,「那個孩子叫什麼名字我倒是不知道,最後一次見他們母子是在軍區的門口,裴正的妻子帶著他,指著我說,你認住這個男人,這個害你父親枉死的男人,你把他的模樣印在你的生命里,讓他血債血償,永無寧日是你一生的使命。這段話,一直到今天都像是昨天說過一般,不停地在我的耳邊迴蕩。」
那是隱藏在夏荊山心裡最大的秘密,其實,夏錦榮死的時候他就有想過,也許是報應,也許是裴正的後人來尋仇,但是往後的幾十年他兢兢業業,為國為民更是一刻都不敢怠慢,以至於以為自己已經贖了罪。
其實可能那不過都是他自欺欺人,一廂情願的想法。
那孩子的眼神他至今難忘,他從來不知道一個孩子的眼神可以這樣震懾人心,那滿溢的仇恨似乎要把他這樣一個半生戎馬的人吞噬。
「外公,當年的事我聽太爺爺提起過,那不是您的錯,裴副官當時都還沒有定罪,若不是他突發心臟病,一定是能夠安然出來的,再說,您最後還是幫他洗脫了罪名,還了他清白,外公不必自責。」
夏荊山笑了笑,布滿皺褶的臉有些慘烈,「宸兒,並不是我幫他洗脫的,無罪的人,本就清白。怎麼說都葬送了一條大好青年的性命,身為我的副官多年,我應該清楚他的性子的,當初舉報他的人證據確鑿,我一怒之下先把人收監了,是我太武斷了,我應該查清楚再說的。」
「外公,這真不是您的錯,您怎麼能料到他有隱形心臟病呢?這又怎麼能全怪您?」
無雙坐到他的身側,執起老人乾枯的大手,企圖給他一點力量。
「雙雙,我誰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我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只是,若搭上了錦榮的命的話,那就這個代價就太慘烈了,要血債血償的話也是我來填命,我那敦厚老實的可憐兒子啊……」
其實對於夏錦榮的死,老人一直都無法釋懷,尤其是萬一跟他當年的錯誤判斷有關,他更加無法原諒自己。
「外公,舅舅的事更不能怪您,那本就是一宗意外,不然憑穆靳宸的情報系統怎麼會到現在也查不到一丁點蛛絲馬跡呢?正因為是意外才無跡可尋。」
無雙已經不知道該怎麼樣寬慰老人,他最怕的就是夏荊山鑽進去一個死胡同里出不來。
夏子薇並沒有插話,她這些年沒少依仗joe,沒少幫著外人破壞著夏園的安寧,她並不知道這個joe是不是就是爺爺口中那個長大要來報仇的孩子。
穆靳宸見不得無雙心痛,拉了拉她的小手,把她擁在懷內,無聲安慰。
「外公,後來那孩子的行蹤您還有追蹤嗎?」
以穆靳宸對夏荊山的了解,他老人家是不可能放任著孩子不管的。
夏荊山點了點頭,到底是穆靳宸了解他,「頭幾年還有的,部隊裡給他們母子的撫恤金不少,我定時也會以部隊的名義打些錢到他妻子的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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