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大王的壓寨夫人
於狁並沒見過九皇子,自然也不清楚這九皇子長什麼模樣,只是聽聞這樣一個人竟然到南梁來了,想必有什麼陰謀,一時失神,手中的力道自然沒掌握好。垂眸見凌深皺著張臉,趕緊鬆開了點,這才問道:「你見過九皇子?」
感覺不疼了,凌深鬆開了面容,回道:「你也見過。」
於狁偏著頭,仔細想了想,他素來腦子轉得快,又是個擅於觀察的,當下猜測道:「你是說那個齊九。」
&明。」凌深這一聲誇讚足以證實於狁的猜測。
於狁瞭然,難怪那時他便覺得這人很面善,據說九皇子和二皇子為一母同胞的兄弟,面貌很是相像,而二皇子曾與他在戰場上見過。只是素聞這九皇子為人低調,皇家祭祀的時候也不常露面,就是雁鳴當地的百姓都極少能一睹這位皇子的真容,估摸這人就是站在大街上,怕也沒什麼人會知道這就是他們那位極有可能成為未來帝王的皇子殿下了。
&是怎麼知道那人是九皇子的?」於狁給凌深換完了繃帶,就坐到他邊上望著他,「他與你說的?」
&他自報的家門。」凌深端著茶杯抿了口茶,之後回頭見身邊這人一臉凝重,還帶著點點疑惑,腦子一轉,便笑彎著眉眼湊過去,「怎麼,吃醋了?」
&只是記起了一些事情。」於狁抬眸間有些無奈,之前他還在心裡疑惑趙雲洲怎麼沒將這麼重要的事與他說,現在回想起來,那趙雲洲說是說了,不過說得比較隱晦,原話貌似是「大當家的已經成功攀上了強大的後台,你不用再擔心他了」,於狁當時看了並沒當真,只以為是趙雲洲叫他放心、與他玩笑的一句話,畢竟在他印象中,他家這位可不是會去攀附皇室貴族的人。
&麼事?」凌深才不曉得以前的雁鳴城內有個叛徒存在過,還絲毫沒有危機意識地問道。
於狁瞧了他一眼,不緊不慢不咸不淡地說道:「之前聽說你攀附了個權貴,現在想來該就是這位九皇子了。」
這涼絲絲的語氣令凌深渾身一涼,如同被潑了盆冷水似的,他僵著表情,手指著自己,一字一頓道:「我、攀附>
大當家的這種反應還挺少見的,於狁頓時來了興趣,語氣更顯涼薄地說道:「嗯,聽說是你主動的。」
凌深整張臉刷拉一下沉了下來:「哪個缺德的在造謠,明明是那傢伙主動貼上來的……」
於狁一挑眉,繼續誘導:「所以說是確有其事?」
這種被套話的感覺實在糟糕透了,凌深抿著嘴,不是很想說話,卻又擔心這人真被人挑撥了,片刻之後還是妥協道:「是啊,那個齊九自己找上門來的,讓我若是遇到什麼麻煩就報他的名字。」
於狁聽後,一時默了。其實起先他是不在意的,左右他們之間也沒這人什麼事兒,可在聽了凌深說這話後,心裡莫名就有些不舒服了,眼前這人還被別人惦記著呢。
想到這點,於狁忽得拽過凌深的衣襟,將他拉到自己面前,就這麼盯著近在咫尺的他。他靜了一會兒,就在凌深奇怪這人突然發什麼瘋來著,卻聽他問道:「他還對你做了什麼?」
沒聽過他如此強勢的問話,凌深一時也怔了,竟不多想其他的,就回想起和那齊九僅有的幾次接觸。第一次,這人跑來說要當他的靠山;第二次,這人竟然派了人跟蹤他;而這第三次是在那還在整修的茶樓中,話說那時候大當家的還在折騰那些木頭雕刻來著,只是後來事情多了,便將這玩意放在一邊,結果這一放就再也沒動過了。
此時,大當家的想起那些四不像的未完成品還留在雁鳴,那臉色就不怎麼好了。
於狁一直盯著他看,一眼便察覺到了他的異樣,只覺得那神色間竟是帶著些許惋惜。這讓當家的本就不舒服的心更糟了,儘管明知這兩人間肯定沒什麼,他卻仍舊挑著眉,而那語氣更是實實在在地暴露出了他的不爽。
&還真對你做了什麼?」這是以為自家這位被人占便宜的當家的。
&凌深乍一聽這怪異的語調,立時回過神來了,「沒有啊。」
他搖搖頭,接著又道:「不過是想起有東西還落在雁鳴那邊,有些可惜,原本是打算弄好了……」送你的。不過最後三個字大當家的沒說出口,既然是目前無法兌現的事情,自然也沒必要說出口讓面前這人空歡喜一場了。
這意思是沒被占到便宜啊。當家的安心了,淤積在胸口的濁氣也終於吐了出來。他鬆開凌深的衣襟,順便拉開兩人的距離。
&剛想說什麼?」知道某人還有話沒說完,當家的這次很是心平氣和地問道。
凌深卻不想和他繼續扯這個話題了,努力回憶了一番那天所發生的事,最後終於找到了個面前這人絕對感興趣的事了。
&個齊九還說了句奇怪的話,估計你會比較感興趣。」凌深這麼一說,果然看到於狁睇過來的目光,是在催促他別賣關子,快點說來著。他眯了眯眼睛,本還打算拖一下的,被他這樣瞧著,直接就說道:「他讓我今年不要出雁鳴,說是外面又要亂了。」
&這麼說過?」於狁果然被這話吸引了注意,見凌深無所謂地點點頭,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樣,就知道他並沒往深處想這句話的用意,然而對時局把握甚詳的他便不能無視這話所給的提示。
那位九皇子對凌深說這話時,西北邊境還不曾出事,但他既然這麼說了,足以證明西北邊境的事是早有預謀的,至於是這兩國商量好的,亦或是夏國單方面挑起戰事,目前還不好說。另外,這人既然特意說了不出雁鳴,怕是起戰事的就不止這西北邊境,果真如此的話,就和於狁早先的猜測相吻合了。
不過這個猜測並不是什麼好事,也因此於狁的臉色因為這句話而變得格外難看。
凌深也注意到他的表情變化,問道:「這是想到什麼了?」
於狁沉吟了片刻,道:「看來這次我們是來對了。」
之後,於狁簡單得與凌深說了下自己的猜測,而越說越解釋,也就越發覺得這個可能性很高。只不過令兩人最疑惑的,還是這意外出現在南梁的九皇子,目前他們還沒猜到他來此的目的……反正總不至於是追人來的。
兩人在船上安度了幾日,除了最初幾天大貓仔撒潑耍賴地要肉吃,而後餓久了也竟消停了下來,大概是被餓得沒力氣了。再後來,凌深隨便丟了塊加了料的鮮肉在它面前,這小畜生果然不挑食了,大口大口地將肉吃完了。
樓船在江上平穩行著,然後終於在出發十日後的晌午抵達了南梁的都城——上京。
上京地處湘川江下游,屬於南方氣候,這會兒又剛過了梅雨季節,空氣自然比湘川江上游潮濕多了。這種氣候是不宜養傷的,好在凌深這幾天還算安分,傷口恢復得比於狁想像中好太多了,眼下只要等痂脫落就行了。
他們下船的地方是上京一處頗大的碼頭,因著是都城,有些規模的碼頭附近都有官兵把守盤查,這裡自然也不例外。即便這地方人潮擁擠、人滿為患,前方路口處依舊設立了一個盤查口。
此時此刻,這盤查口前排滿了人,都等著被盤查通過。
凌深本在看著四周的風景,畢竟算上上輩子,他來這種南方地帶的次數也是屈指可數的。可惜他還沒看夠那碧波蕩漾的景色,就被前方那些官兵吸引去了注意力。
都城的檢查自然不比其他地方,是無法讓他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凌深扯了扯於狁的袖子,湊到他耳邊低語:「這不要緊麼?」
於狁對自己的易容是很有信心的,只是他還是不能肯定他們兩能萬無一失地過去。
終於輪到他們了,兩人雖沒帶什麼行李,卻還是被盤查的官兵攔了下來,理由是不能帶猛獸進城。
凌深想過萬種可能,卻唯獨沒料到會因這種理由被人攔下來,一時間,看著身邊這無辜的大貓仔的眼神便顯得無比複雜。
這種時候,解釋的事情是不能由於狁進行的,因為無法保證裡面的人都不認識他,萬一遇到個曾經跟過他的士兵,難免從他的聲音中辨識一二。
凌深無奈,只好將這任務一肩扛下,不過沒等他正式開口,其中一名官兵在盯著他看了數秒鐘,忽得驚叫出聲,只見那官兵手指著凌深,叫道:「這人,就是這人,孫將軍吩咐過,一見到這人便將他和與他一起的人全抓起來。」
凌深抬了抬眉眼,倒是沒料到最後問題會出在他身上。不過他倒也淡定,還抽空瞥了眼默不作聲的於狁。
&說怎麼辦?」說話間,他已經擒住了準備抓他的士兵,一個反手便讓這人疼得哇哇亂叫。
&我說讓你乖乖被抓,你一定不會同意吧。」於狁也閃過了揮來的拳頭,退後幾步,盡力拉開和人群的距離。
&是自然。」凌深回答地極為理所當然,順手將手中這肉盾丟向衝過來的士兵。
眼見四周湧來的士兵越來越多,於狁一把拉住凌深的手,帶著他往自己那兩匹馬被關的地方跑去,而他們身後,大貓仔正努力給他們斷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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