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外面 第二十八章 僧門弟子

    那人足底輕輕拍在水面上，身體輕輕漂動，竟然兩足點水七八步後跳上了龜背。兩膝一沉，龜殼中有著一聲悶響，如撞種後發出的嗡嗡餘音。

    剛才這位僧門弟子使用了水上漂和千斤墜兩種技法。在這四人中，因為金鳳學識較其他人淵博，而穀子天資聰穎而此時修為已經上了一個台階，能夠在對方舉手投足間看穿他的暗勁，是以這兩人看懂了僧門招法。

    聽著神龜猛力拍打水面發出的嘩嘩聲響，玲瓏才領悟過來。小直驚奇地左顧右盼：「這烏龜這怎麼了？」

    僧門弟子看著龜背上的四隻警惕注視著他的身後，又快速而仔細地打量了這四個人，不徐不疾地說：「你們和居奇先生是什麼關係？」

    「居奇先生？這名字聽著怎麼這麼耳熟？」玲瓏說。

    穀子也覺得挺耳熟，剛一想腦海中立即就浮現出了當日的情形。居奇先生就是穀子拜師那天，到馴獸管耀武揚威、想要去穀子他們神獸的那個彪漢，還好最好公冶師叔祖的一擊神拳讓居奇先生無顏繼續發難，否則馴獸管百年的威名就被人踐踏在腳下。想起那一擊神拳，穀子覺得很是解氣，那時她看的是熱鬧，此時雖然是回想，但已能判斷出那一擊是由丹田爆炸瞬間所產生的驚人巨力。

    「我知道，我知道，就是那個帶著一頭很大的老虎來鬧事的那個人。」小直說著，他終於答上了貌似其他人都回答不上的問題，他是那麼地開心，那麼地喜悅。

    「這麼說，你們與居奇先生無關？」僧門弟子的語氣鬆了下來，撤去了千斤墜的功法。

    原來，那位居奇先生喜歡四處獵奇，經常帶著他的奇珍猛獸和那一班子人到處走尋，尋找那些可遇而不可求的神奇生物，認為它們奇貨可居，所以自稱為「居奇」。但他只是為了瘋狂地滿足自己的獵奇心理，而且常常為了一己私慾，而挑起事端，不怎麼懂得馴服野獸的技巧，他那姑且稱為馴獸之技的方法，與古書上所記載的曾經訓練動物，來供人觀賞娛樂的左道馬戲無異。而他的手下的那名機關術師則給他製造了各種控制野獸甚至虐待野獸的工具。一個不懂得和動物相處的人，卻硬生生地想求得這份緣分，真是作孽。

    而眼下山谷的變化，讓原來寧靜和諧美妙的山谷不在，豐收富足的人們也變得四處覓食儲存，山野間偶可見得踏過的處處屐痕。最後，居奇終於無法給與野獸們足夠的食物，野獸們也是大自然的靈物，被逼得無路可走，便集體奮起反抗，而雖在機關術的淫威下有所受傷，但是好在能擺脫這種飢餓的狀態。

    其實，它們錯了，它們依然是飢餓的，經過和居奇的相處後，野獸們再也不相信這個令它們絕望的世間，而只有兩頭野獸除外，其中一頭就是當日的巨虎。野獸四處流竄，將怨恨發泄，各處都有意外發生。

    「我們東谷已經開始巡查了，看見你們以及這巨大的烏龜，以為是居奇那傢伙一夥的，所以先前有些緊張，失禮失禮。」這位僧門弟子雙手合十，連表歉意。

    「啊，我們到東谷了？」金鳳聽後很是驚訝，其餘三人亦然。

    「是啊，難道你們到了什麼地方，你們自己都不清楚麼？」這位弟子問。

    眾人無奈地搖了搖頭。穀子心裡很是歡喜，因為她的哥哥就在這個地方。

    「你們有什麼東西能夠證明一下身份嗎？」這位僧門弟子又問到。四人拿出了那張僅僅只有一家馴獸館蓋了印章的遊學證，上面有著「虹消雨霽，斗轉星橫」的聯合簡略簽名，亦有師叔祖公冶明的瀟灑飄逸的簽名。

    「公冶先生是你們的師叔祖？」僧門弟子問，眼睛裡滿是仰慕敬佩的光芒，大家點頭肯定。

    「既然這樣，你們隨我來吧。」僧門弟子說。神龜緩緩靠到了岸邊，神獸們拖著行李箱子和這五人上了岸，岸邊的僧門弟子也都上前幫忙搬運行李，幫著拉大家從龜殼邊緣跳到岸上。穀子的足見輕輕一點，取了剛才那位僧門弟子水上漂的意。僧門弟子們向穀子暗暗投來了注視的目光。

    神龜回首望著他們，四人揮手作別，鳳鳥也拍打著翅膀表示謝意，小白也扭著要致謝，向著龜首噴火。雖然隔著較長的一段距離，但還是顯得神龜縮頭，在大家的揮手和謝謝的話語中，神龜慢慢潛了下去，碧綠的湖水中漸漸也看不見那有著幽幽綠光的龜殼了。

    神獸們找到舒展筋骨的好地方了，都爭先向前走去，大家也都扭身準備走了，只有穀子還駐足在那裡。金鳳轉過來，輕輕拍了拍還在尋找烏龜蹤跡的穀子，說：「別找了，走吧。」

    穀子哪裡捨得，雖然對於別人，這隻龜可以說是一聲不吭，但這些日子裡面，穀子她卻從烏龜身上領悟到了這麼多的東西，她是如此地受益。可以說，這隻神龜有大恩於她，不僅救了她的命，還讓她受益匪淺，只是金鳳沒有想到，一個小女孩竟然會如此長情。

    「嗯。」穀子應到，也轉身走去。

    「請上來吧。」那位使用水上漂和千斤墜兩門功夫的僧門弟子對他們說，然後又扭過頭對其餘幾名僧門弟子說，「你們原路返回，繼續守在那裡吧，帶他們去我一個人就行了。」

    眼前是一個木質小門，前面有著一頭頗像犀牛的偉岸的牲口作為驅動力。

    「這神獸——」金鳳問。

    「沒事，也一同上來。」僧門弟子說。待得大家都上了去，在門口又揮手向其餘幾名僧門弟子作別。之間裡面都是木頭和鐵製的物什，頗為寬敞。風格也很奇特，有著雕樑畫棟的感覺，讓人忍不住一處一處地細細欣賞。而且裡面充滿了各種便利的機關，僧門弟子示意了撫摸木質牆壁上的龍頭，對應的方塊木地板就打開冒出了一張木龍藤椅，龍的眼睛炯炯有神。大家也跟著啟動了機關。

    見大家拘束，神獸們蜷縮在角落望著眾人，僧門弟子邊說：「不必客氣，機要部向來有很多空車供這個地區的人員使用。」

    「哦，那我就不客氣了哈。」說罷小直就跳下木龍藤椅，摸摸木龍的頭，又摳摳木龍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