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外面 第二十一章 皆因一善

    地面緩緩上浮，浮出了水面。細細看來，方覺此地面奇異無比，板磚是五角形的，中間有著螺旋狀的古樸紋路，地面頗為濕滑，眾人腳趾頭都抓著地面，湧泉穴仿佛生疼起一股暖流，形成無形的樹根，像下延伸下。神獸們也是或趴或伏在上面，不敢動彈，靜靜地觀察著這一切。

    四人當中，唯有金鳳最為仔細勇猛，穀子最為熱情無畏，便朝著地空的邊界線走去，走了一段距離後，二人均發現了蹊蹺。這個地面並不平整，而是有著起伏，而四邊的地勢低於中間，剛才他們所呆的位置高於四周，想必就是這塊有邊界的地面的中心了。

    讓小直不安，讓玲瓏驚奇的是，這塊地面竟然緩緩移動了起來，疏忽之間有著一種微微傾斜的感覺。須知，金鳳經常騎乘鳳鳥，和鳳鳥在空中練就了上好的平衡感，這一切他都明白在心中。

    此時玲瓏也開始四處行走，只有小直和神獸們待在一起，相互依靠。玲瓏說：「這是一個什麼東西，好像周圍有浪花拍打。」

    這麼一說，小直停止了因為驚奇或者麻煩等諸多情緒所產生的雜音，鳳鳥見那三個主人嚴肅的表情，也停止了不時用來保持高度微細平衡的拍打著的翅膀。大家用心傾聽，果然聽得有著水浪拍打著的聲響。

    「我們去看看。」金鳳說。

    穀子、玲瓏都跟將上去，小直見眾人離去，也跟了過去，四隻神獸也站了起來，準備行走。金鳳示意鳳鳥坐下，穀子幫忙，手奮力一揮，眼睛掃在其它三隻神獸身上，眼光是那麼地勢不可擋，三隻神獸便乖巧地服從了命令。穀子的決絕，使得在神獸們的心目中，她是第二個有著領導權威的人。

    行得二三十步，見這邊緣碧綠的突痕了，看見老龜碧綠油光的碩大的頭，他們才猛然驚覺，原來是在這隻老龜的龜殼上面。這個老**頂心上有著一層五瓣梅花，白霧白霧的，頭在水中蕩漾時，也不見被水清洗去。看見這個，玲瓏心中頓時一驚，臉上空洞，仿佛心有所悟。

    見四周都是湖一般的水，水中尚可見漂浮的或小塊或大快的地面，想必是地底連接著大塊的冰，才能使之浮在水面。又因為地面碎裂，崩潰在這湖一樣的水中時，表面受得水的沖刷，覆蓋的積雪沖之而盡，露出的是枯草和枯樹，雖然不見生機，但水中沙洲的感覺也是極好。

    看著在水中行過去、兩邊沙洲般的地皮往後行，這種情致使得小直有點陶醉，他不由得想到，以後恐慌之時，何不暗想恐懼之後是充滿陽光的生活，來讓他期待度過恐懼而不是害怕不前呢？小直也算得在玲瓏和穀子一次又一次鄙夷的目光中有所練就了。

    「原來是這樣啊。」玲瓏說。

    其他三人收回眺望的眼光，回過頭來望著她。

    「怎麼啦？」金鳳問。

    「我爺爺說，他小的時候一次和他的爺爺在集市上趕集，見一商販面前有著一口十分大的盆，說是要賣盆中的烏龜。爺爺見那烏**上有白霧般的梅花五瓣，眼睛有著靈光，體型碩大，通身碧綠，有著幽幽的光彩，顯然已經是多年的靈物。見旁邊的人露出的眼光中，有著貪婪的色彩的時候，便一陣畏懼，當商販拉住它的尾巴的時候，它不僅沒有縮回頭，還伸出頭來，眼睛裡滿是內水，目光悲切。」

    「所以你爺爺就救了它，是不是？」穀子接嘴道。

    「嗯，爺爺怕有人買了它企圖它的肉，便乞求他的爺爺出高價買下了這隻烏龜，然後有說服他的爺爺在附近的水域放生了。」

    「真是功德無量啊。」金鳳口中輕輕念叨道，試想這剛才若不是這頭巨龜將他們脫了起來，只怕他們和神獸就要葬生於此，然後師傅們家人們四處尋找，找不到只能暗暗期盼著沒有結果的等待，若是屍體被人打撈上來，家人和師傅們看見了，也是白白傷感。

    小直也輕喘了一口氣，金鳳看著這三個人，顯然他們都還心有餘悸，身體仍有著輕微的顫抖。

    「只是，這隻烏龜怎麼知道我們和玲瓏的爺爺有關係呢，我都沒見過她的爺爺，更別說這隻烏龜了。」小直不無道理地問道。

    玲瓏輕輕嘆了口氣，在這對的時間裡，這隻龜救了對的人，確是奇異，也許就如他爺爺所說「天理循環，報應不爽」把。

    遠處已經沒有了地面剛裂開時候的聲響，顯然破環已經停止，看著身後的一片**，他們很想知道這個世界已經變成了什麼樣子，很想知道那位獵戶是否還安然地在他溫暖的小屋子裡面。

    其實，不只是這裡，整個山谷都在發生這種變化，但就地形而言，各處變化的大小和劇烈程度不一。人群集中的地方，在建築之初就是定在地質板塊的中間，而山野等地形加之河流溝渠的摻雜，本來就很不穩定，所以越是野外的地方就越是劇烈。城市中雖然沒有什麼大的變化，但是房屋倒塌、建築損害等情形仍然是令人扼腕的災難。各處都有慘狀發生，自從人們在在這裡居住，古書中描述的慘狀向來都只是傳說，而這一次，卻成為現實。

    這種現實不僅僅是可怕的，而且是摧毀人心的。以往的日子裡面，世界是多麼地和諧，而此次的變動，讓人們在思考為何會發生這等災難的同時，在心中不斷地尋求，何方才是真正的淨土。

    東谷的夜晚，向來繁忙。此次的繁忙，卻成為了災難的見證。不過，東谷的人們不像其它地方的人們那樣慌忙逃竄，而是有著大神一樣的種種奇人壓著地氣，守著陣勢，所以周邊的人們也是有恃無恐。

    在大地開始破裂的同時，東谷附近南北西東各自瞬間生長起來兩株大樹，其根部的強勁硬生生地止住了地表的變動，停止了即將發生的災難。而每個方向上的兩株樹，皆是一枯一榮，意味著天地八界非假非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