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外面 第三十一章 今又重逢

    有道是行到水窮處，坐看雲起時，多想此時是坐在載滿鮮花的馬車上，看著潺潺流水，和山谷穹頂那漂浮著的一層薄薄的雲，玲瓏如是想到。好不容易大家終於來到了目的地，一出去，見古書盤根錯節，枝條在空中相互纏繞，附近壘起了如同岩洞中天然形成的岩筍附著的石頭天橋，凌空出世，在空中百般穿梭，更有各種不同的鸞鳥，在由空中糾結纏繞的樹枝和一步步底下懸著岩筍的石板所構建的階梯之間穿梭飛躍。

    而每隻鸞鳥上乘坐著兩三個、三四個人，襯托在穹頂薄薄白雲的背景下，有著雲中君飄逸個美感。而地面到處有著池塘，池塘中盡然在這個時節還開著蓮花、長著綠葉，有白蓮、紅蓮甚而黃蓮。在最近的災難發生後，很少能夠看見如斯般美景了，也許因為這裡是東谷，這般美景才得以存留吧。

    「將神獸們留在這裡吧，就算是雜食動物，這裡的草和池塘的水也能夠充分滿足神獸們的需要的。」僧門弟子說，「而且這裡視線開闊，不會尋它們不到的。」大家點頭同意，用自己的方式與各自的神**流後，便隨著僧門弟子走去。

    大家時而走在懸空的石台階上，時而落步在纏繞的空中樹枝雕刻出的階梯上，此處種種通道全無欄杆，看似十分危險，但也只有這樣，才能領略不被束縛在空中的妙境。而且通道下面對著的是池塘，縱然不小心滑落，也不會有性命之憂。看來，這個東谷的機要部真不是常人呆的。

    終於來到了一顆古樹的旁邊，之間那有著木質的煙雨小樓。僧門弟子說：「你們是公冶先生門下的弟子，我已經將你們帶到此處，接下來就靠你們自己了，沿著原路方可尋到你們的神獸，就此別過。」說著雙手合十，低頭恭敬。然後，加快腳程，原路返回，附著這空中的樹枝、石板上飄飛行走，也是一道風景。

    金鳳上前來敲了敲門，出打開這下樓小巧的門的，正是虹子。看到他們幾個，虹子立刻神采奕奕，十分高興。

    「原來是你們幾個傢伙啊，你們竟然來到這裡了，真是不簡單啊。」虹子滿臉笑容，看到師侄們的表情較之以往似乎更有擔當，他甚為喜悅。虹子身著黑衣，臉色從然，張開雙臂作歡迎狀，手掌溫潤，大家也都迎上前去。

    不見得虹子怎麼動手，身體只是一顫抖，一條長鞭立刻在空中如蛇一般迂迴行走起來，快得只看著見一股一股的金色。這金蟒長鞭立時攻擊眾人下盤，長鞭的每一個點上都著有力道，就如同蟒蛇要靠著身體的每一個點往前蹭才能爬行一樣。小直的腳在長鞭的纏繞下，讓他毫無疑問地絆倒了。而玲瓏見勢則躍身躲避，躲得是恰好，若再遲疑片刻，下場必然和小直無異。而金鳳則運用起了以形練形的功夫，在水磨鎮的馴獸館中，阿呆和阿傻的馴獸理念讓他感覺是有所理解，在馴獸的過程中不僅仔細關注動物的特性，在自己的招式上也吸取動物的優點。

    而此時他的腦海中出現的是老鷹的形象，兩手好似鷹的翅膀，在揮舞中帶動身子上躥，縱然虹子的長鞭勁道可以隨時改變，但是金鳳左右膝蓋注入力量於腳掌，腳踝靈活得可以里削外劈，有如捉蛇的鷹爪，但金蟒趨勢極速，力道貫穿，讓他的鷹爪無了用武之地。儘管是這樣，但也絲毫不妨礙金鳳順利避開。

    而穀子卻不同，心中有著「他強任他強，清風拂山崗，他橫任他橫，明月照大江」的氣概，靜修止，動修靈，在神龜背上那幾日真不是白呆的。虹子感覺長鞭上的勁道不能施加在她身上，只能環繞於周圍。嗖地一聲，這條「金蟒」閃身，回到了虹子的手裡。

    大家知道師叔意即試探他們功力。但虹子卻頗為驚訝，想不到一段時間不見，各自都還能進步，而且從進步的程度來看，穀子最為勇猛。各自的身法有著意味，不似以往僵直，模仿動物的本領初具雛形，小直雖然失敗，卻眼睛中已有躲避的意識。只是，穀子的進步之大，勁道之巧，讓虹子匪夷所思，暗中懷疑是否有高人指點過她，進去後詳細交談方可知曉。

    這麼一試，各自的水平高下立見，事到如今，玲瓏依然有些許不好意思，自己早於穀子入門，卻已經及不上她了。

    「你們的神獸呢？」虹子問。

    金鳳言辭清楚，代大家交代了清楚。然後虹子示意大家進屋去。

    「大家快出來，看看是誰來了？」走了進去，虹子在大廳對著上面喊著，三層樓的門都咯吱咯吱地打開，四面都可見人走出來。光聽著腳步身，看著身影，大家就仿佛又回到以往。

    師傅師叔們都走到了大廳中，但卻不見公冶師叔祖。看到多日不見的面孔，看到久未指點自己的師傅，又想到一路驚險，終於又和師傅們團聚，穀子他們四人都是瞬間那麼一激動，有點不知道說什麼的感覺，只是高興地望著大家。

    「這四個人進步不小呢，你們快問問他們經歷了什麼罷！」虹子說。

    「師傅，我的小白現在噴火可厲害了呢，還打敗了一位道姑呢。」穀子見到雯子師傅，就如同小孩見到了爸爸媽媽般。

    「是嗎，那待會兒你可得讓我們見識見識。」雯子一臉慈愛地說。

    「你這個徒弟可了不得呢，雯子。」虹子插嘴道。

    「是嗎？」雯子說，但並不太當真，全當作誇獎的話語來。又見得旁邊的消子和金鳳在交談，消子關心得更多的是金鳳在身法上的進展，而小直則誇誇其談，向他的星子師傅一次又一次地講解他們如何差點就死掉了，講的時候身體不住地哆嗦，好像在重現當日的場景。而玲瓏，看了看穀子，則一味地向橫子說她今後一定好好修行。

    大家出來，雖是七嘴八舌，但是師傅們將這一言一語都聽得分明，很是歡喜地聽他們講解途中的經歷。

    「喲，今天可真熱鬧啊。」門口站著一個人，白須飄飄，正是公冶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