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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會議上,一眾貴族與將領私底下交換著顏色,無不流露出差異的眼神看著坐在首席上頂著一雙黑眼圈昏昏(欲玉)睡的弗朗西斯。道友閣 www.daoyouge.com
「既然沒有新的提案,那麼這次會議就到此結束。」弗朗西斯的食指輕輕敲了敲桌子,圓桌旁的眾人便立刻靜了下來。
弗朗西斯的黑眼圈並沒有祛除多少他的威嚴,他緩緩站起(身shēn),走出會議室,並且在門檻那裡被絆了一下。
「小卡蓮?爸爸回來了。」弗朗西斯推開卡蓮的房門,看到了正坐在書桌前的托馬斯和卡蓮。在托馬斯的指導下,卡蓮正認認真真地一筆一划地寫著什麼。
「老爺。」托馬斯見弗朗西斯進門,站起(身shēn)向他行禮。
弗朗西斯擺了擺手,向卡蓮問道:「卡蓮在幹什麼呢?」
「爸爸!」卡蓮從比她還高的凳子上蹦了下來,撲進了弗朗西斯的懷裡:「托馬斯叔叔教我寫字!我現在能數到三十,還把26個字母全都認全啦~」
「喲,寶貝真棒!」弗朗西斯把卡蓮抱了起來,「有沒有淘氣,不聽托馬斯叔叔的話啊?」
「才沒有!」小卡蓮大聲地說著,「托馬斯叔叔可厲害了!他能數到一百呢!」
托馬斯管家在一旁適時地說道:「大小姐天分很好,學得很快,也很聽話,不愧是老爺的孩子。」
「當然了。」弗朗西斯大笑著用自己的鬍子茬蹭著小卡蓮的臉,弄得小卡蓮一陣亂叫,用手努力地想把弗朗西斯的大臉推開。
「小卡蓮,下個月你就要過生(日ri)了,有沒有什麼想要的生(日ri)禮物啊?」弗朗西斯問道。
「生(日ri)?」卡蓮有些疑惑地吃著手,「生(日ri)是什麼?」
弗朗西斯愣了一下,顯然是對小卡蓮的常識水平沒有絲毫的心理準備:「就是你出生的那天,在那一天,你來到了這個世界上。」
「誒?」卡蓮聽懂了,但還是有些疑惑不解,「那我出生之前不在這個世界上嗎?那我在哪?」
「你在仁慈的父(身shēn)旁,小天使。」弗朗西斯抱著卡蓮走出房門,向餐廳走去,那裡有女僕準備好的香噴噴的午飯。
「我在爸爸(身shēn)旁?」小卡蓮更懵((逼bi)bi)了。
「不是哦,那時候你還沒有來到爸爸的(身shēn)邊,你在所有人的父那裡。」弗朗西斯耐心地解釋道。
「卡蓮聽不懂。」卡蓮頓時覺得自己笨得很,老老實實地實話實說。
「沒關係,所有人一開始都不懂,爸爸給你慢慢解釋。」弗朗西斯走下樓梯的(身shēn)後伸長了脖子往腳下看著,生怕一個站不穩把卡蓮摔到。
「在高高的天上,有一個仁慈偉大的父,他是我們所有人的父親,天地萬物的創造者,世界上的所有人都從他那來,世界上的所有人死後也會回到他那裡去。」弗朗西斯組織了一下語言,回答道,「爸爸也是從他那裡來的哦。」
「哦……」卡蓮仿佛有些明白了,「可是卡蓮不記得有見過他啊……」
弗朗西斯不(禁激n)啞然失笑:「等你長大了就可以見到了,現在你才剛從他(身shēn)邊離開六年,爸爸都離開他(身shēn)邊三十年了也沒再見到他呢。」
「哦……」小卡蓮點了點頭,目光頓時被餐桌上散發著香味的(奶nǎi)油濃湯吸引了。
弗朗西斯把卡蓮放在座位上,給她系好餐巾。
小卡蓮急不可耐地伸手摸向(熱rè)氣騰騰的(奶nǎi)油濃湯,卻被燙得趕緊縮回了手。
弗朗西斯連忙抓住卡蓮的手,放在手裡反覆的看,吹著氣,直到確認了卡蓮沒有被燙傷才作罷。
「卡蓮,以前用過餐具嗎?」弗朗西斯覺得自己需要從頭教起。
「餐具是什麼?」果然,回應他的是卡蓮疑惑的聲音。
「你看,就是這個,這個叫做湯匙。」弗朗西斯不厭其煩地拿起湯旁邊的湯匙,耐心地教導著卡蓮,「在喝很燙的東西的時候,就要用這個,你看爸爸是怎麼做的。」
卡蓮接過弗朗西斯遞過的湯匙,目光緊緊地盯著弗朗西斯的手,學著他的姿勢,笨拙地把湯匙握在手裡。
弗朗西斯見卡蓮很快就學會了正確的握法,不(禁激n)會心一笑,舀起一勺湯放在自己嘴邊。
卡蓮也有樣學樣,但她用的力道太大,湯匙也沒有端平,湯頓時撒在了桌子上。
卡蓮嚇傻了,從小到大被教育不要浪費糧食的她頓時覺得自己犯了大錯,不知所措地看向弗朗西斯,一雙大眼睛裡滿是祈求原諒的神色。
「沒關係,你這次沒有把它端平,所以湯從湯匙里灑出來了,下次再注意。」弗朗西斯並沒有領會卡蓮眼神中的意思,只當她的對自己的笨拙感到難為(情qing)。
卡蓮見弗朗西斯沒有責怪自己,頓時高興了起來,但心裡還是很介意那些被灑掉的湯,眼神不住地往那塊被弄髒了的桌面看去,片刻的思考過後,她決定用勺子把那塊濃稠的湯刮起來。
見到卡蓮的舉動的弗朗西斯嚇了一跳,連忙制止了卡蓮:「你幹什麼呢?那些髒了,不能吃的。」
「可是……可是……」小卡蓮雪白的小臉露出了不知所措的神色,「媽媽說不能浪費糧食……」
弗朗西斯愣了一下,不動聲色地說:「對呀,沒錯,所以作為小卡蓮把這些湯弄灑了的懲罰,這勺湯你就不許吃了。」
小卡蓮有些遺憾地看著些被灑在桌子上的散發著(誘you)人香氣的濃湯,急得快要哭了:「那這些湯怎麼辦?」
弗朗斯基看了看卡蓮的表(情qing),慢慢地把自己湯匙里的湯放回湯盤,然後端起湯盤放在桌子邊緣,用自己的湯匙慢慢地把那些湯刮進了自己的湯盤裡:「當然是交給爸爸吃啦,灑的少的人可以多吃飯,灑了湯的人可就得少吃一口咯。」
卡蓮想了想,覺得弗朗斯基說得十分有道理,於是再次拿起自己的湯匙,試圖從自己的湯盤裡舀一勺湯。
遠遠站在後面的管家托馬斯和幾個女僕的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他們什麼時候見過卡斯蘭娜家的雄獅這種樣子?
把灑在桌子上的湯刮回湯盤裡?這哪裡有貴族的樣子?!別說是這位位高權重的老牌貴族,就是一個鄉下的暴發戶商人都不可能做出這種粗魯又失禮的舉動。
看著在餐桌上一個教一個學的兩個人,女僕們不(禁激n)開始偷偷嚼舌頭。
「弗朗西斯大人是不是太過溺(愛ài)大小姐了?」
「我覺得大小姐最應該先補習的是貴族禮儀,你看她吃飯的姿勢,嘖嘖。」
「根本就是一個鄉下丫頭。」
「閉嘴。」托馬斯管家冷冷的話語打斷了那些嚼舌根的女僕,他掃視而過的目光讓所有人不(禁激n)打了個寒戰,感覺自己仿佛被一條吐著信子的毒蛇在(陰yin)影中盯上了。
「老爺攢了六年的父(愛ài)在這短短一兩天裡爆發出來,他做出什麼都是可以理解的。」托馬斯管家把目光放回餐桌上,小卡蓮正被弗朗西斯逗得發出咯咯的笑聲,「老爺以後一定會教她如何成為一位優雅的女(性xing),但是現在……」
托馬斯又把目光放回了一種僕人(身shēn)上:「誰敢在大小姐面前嚼舌根或者讓她聽見,讓她傷心了……」
「放心,我不會懲罰的。」
「因為跟我微不足道的懲罰比起來,真正可怕的是那個犯錯的人將面臨的是老爺的怒火。」
「聽懂了?我不說第二遍。」
吃飽喝足的父女二人在花園裡散步,這個花園被花匠管理得很好,再加上又很大,讓人不(禁激n)有種走在森林裡的感覺。
「對了,剛才跟你說的生(日ri)禮物,卡蓮考慮好了沒有?」弗朗西斯牽著小卡蓮的手問道。
「唔……沒有。」卡蓮想了想便回答道。
「沒有?」弗朗西斯不(禁激n)有些愕然,「無論是多少見的東西,爸爸都能送給你哦?爸爸可是很厲害的!」
「沒有說爸爸不厲害啦,只是……」小卡蓮牽著弗朗西斯的手,開心地蹦蹦跳跳,「卡蓮真的沒有什麼想要的啊,有爸爸,有媽媽,還有大房子,還有好喝的湯,托馬斯叔叔人也特別好,就像馬歇爾叔叔一樣好。」
「對了,如果下次見到馬歇爾叔叔,卡蓮可以給爸爸介紹他哦,」卡蓮仿佛想起了什麼,高興地搖晃著弗朗西斯的大手,「馬歇爾叔叔對我可好啦,他還給我做了風箏,有這麼這麼大。」
看著正努力比劃著風箏有多大的卡蓮,弗朗西斯陷入了沉思。
「既然這樣的話,那爸爸就自己給你準備一份禮物吧?」弗朗西斯笑著說道。
「是什麼呀?」卡蓮好奇地問道。
「嘿嘿嘿,不告訴你!」弗朗西斯眼睛一眯,狡黠地笑了。
「唔……爸爸欺負人!」
一對父女的打鬧聲充斥著整個花園。
深夜,托馬斯管家敲了敲弗朗西斯書房的門,端著一托盤的茶具走了進去。
「老爺,您的茶和點心。」托馬斯用標準的管家動作輕輕地把托盤放在桌子上,把茶杯和點心放在弗朗西斯伸手就能夠到但又不耽誤他批改公文的位置上。
「托馬斯,怎麼又是這些東西。」弗朗西斯皺著眉頭看著那些精緻的糕點,「(肉rou)呢?我要吃(肉rou)!這些東西怎麼能頂餓?」
托馬斯的腦門幾乎要爆出青筋,不過他嘆了口氣,畢竟對於這種展開早已經習慣了:「老爺,首先深夜吃太過油膩的食物對(身shēn)體不好……其次也是主要的原因是您要求後廚給大小姐做的糕點實在是太多了,大小姐都吃撐了也吃不完,又十分不願意讓食物浪費,所以我哄她說老爺會吃掉剩下的這些。」
「當然,您要是不願意的話,我這就去給您煎牛排。」
弗朗西斯有些尷尬地咳嗽了一聲:「算了算了,做出來的東西不能浪費,放這吧,你可以去休息了。」
托馬斯不著痕跡地退出書房,在門口侍立著。
儘管弗朗西斯讓他回去休息,但他更願意在這裡侍立,以便弗朗西斯有什麼需求他可以第一時間響應。
這種事也不是第一次發生,以前弗朗西斯公務繁忙的時候托馬斯也是這麼做的,弗朗西斯不休息的話,他就會一直站到弗朗西斯處理完公務再去休息。
在外人看來托馬斯簡直把管家這一職業做得淋漓盡致,他在貴族圈裡一直都有著「別人家的管家」之稱。
只有托馬斯自己知道,弗朗西斯的一位值得追隨,值得尊敬,也值得自己用一切去付出的偉大主人。
托馬斯比弗朗西斯小四歲,在他十二歲那年,他的村子發生了崩壞獸入侵事件,所有的村民全都死了。
除了他。
他當時在村子外面放羊,躲過一劫,等他回到村子裡的時候,才發現了這一慘案。
當時的他,絕望,震驚,甚至都沒有發現那個崩壞獸還沒有離開,但當他發現的時候,已經晚了。
不過幸運的是他的羊群吸引了崩壞獸的注意力,讓他撐到了偵測到崩壞能反應前來調查的天命騎士調查隊。
托馬斯永遠都忘不了那個(身shēn)穿銀白色鎧甲,揮舞著一把巨劍將崩壞獸一分為二的(身shēn)影。
那個(身shēn)影轉過(身shēn),摘下自己的頭盔,露出了一張比自己大不了多少,卻頂著一頭繚亂白髮的臉。
「喂,你叫什麼名字?」
「騎士老爺,我……我叫托馬斯……」托馬斯咽了咽口水,有些戰戰兢兢地回答,當時還是一個沒見識的鄉下窮小子的托馬斯見過的最大的官就是徵稅官,他們騎著的馬比這個騎士騎著的馬還要差很多的,再加上這個騎士(身shēn)上的鎧甲一看就貴的要命,托馬斯下意識地把這個騎士當成了大官來看。
那個白髮少年低聲嘀咕著什麼自己看起來就那麼老之類的話,似乎有些尷尬地撓了撓頭:「那個……你村裡的人都死了啊。」
「是……好像是的……老爺……」托馬斯被這句話激起了傷心事,但對於對貴族階層的恐懼,他還是有些惶恐地回答。
雖然騎士並不是貴族,但在托馬斯眼裡都差不多。
「嗯……」那個白髮少年似乎有些苦惱,「我看你的羊好像也都死光了吧……沒死的好像也跑光了……」
「是……是的,老爺……」托馬斯根本沒有意識到對方是在安慰自己。
當然我認為主要原因是對方的安慰的話聽起來就跟抽臉一樣。
「那個……」白髮少年似乎找不出話了,十分尷尬地看著對方。
兩人就這麼大眼瞪小眼地盯著對方看了半天,每次回想起這裡的時候托馬斯都會笑出聲來。
「那要不這樣吧,你跟我走,我給你找個活。」白髮少年似乎下了什麼決心一般。
「好……啊?」托馬斯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們先回去吧,」白毛少年似乎對自己的機智十分滿意,「我回去看能不能跟爸爸說給你找個活什麼的,上馬。」
「啊?」托馬斯以為自己聽錯了,他站在那匹神駿的馬旁邊,手足無措。
「上馬啊。」白毛催促著,「哦對了,你是不是不會騎馬啊?來來來我扶你上去,踩好這個,用力一蹬……」
「老……老爺……」托馬斯頓時惶恐萬分,一邊向後退著一邊擺著手,「我……我怎麼能騎您的馬……」
那個白髮少年似乎有些惱火:「我說你莫不是個傻子吧?你看看你的鞋,都漏了,我們要走很長的路的,你這麼瘦,怎麼受得了。」
「你上馬,我走路跟著。」白毛用命令一般的口氣說道。
「我我我……」托馬斯幾乎要急哭了,出於對對方(身shēn)份的恐懼,他不敢不答應,但是也是同樣出於對對方(身shēn)份的恐懼,讓他根本不敢跨上對方的馬。
「趕緊上去,我家離這很遠的,晚了就趕不上晚飯了。」白毛催促著把托馬斯舉上了馬。
托馬斯都快嚇傻了,對方明明只是個比自己稍微大一些的少年,怎麼能單手就把自己舉上馬?而且對方(身shēn)上還穿著厚重的鎧甲,背上還背著一把比自己還高的巨劍。
這傢伙是人嗎?
看著牽著馬還走得健步如飛的白毛少年,托馬斯還要忍受著與白馬少年同行的兩位騎士如同針刺一般的目光,這一路讓托馬斯覺得仿佛有一個世紀那麼漫長。
「我叫弗朗西斯·卡斯蘭娜,你叫什麼?」白毛似乎並沒有意識到什麼,反而十分高興地問。
「我……我叫托馬斯,老爺……」托馬斯揣揣不安地回答,「老爺……我還是下來吧……」
「不行!」少年的弗朗西斯回答得斬釘截鐵。
「老……老爺……我不去了行嗎……」托馬斯覺得自己都快要哭出來了,(身shēn)側那兩名騎士的目光讓他如坐針氈。
「不行!」弗朗西斯的回答依舊是斬釘截鐵。
托馬斯還想說些什麼,突然感到有人從背後推了自己一下,他驚恐萬分地回頭,發現是同行的兩位騎士中的一位。
那位騎著馬靠近的騎士已經把自己的面罩拉起來,露出一張長滿胡茬的臉:「卡斯蘭娜先生讓你坐你就坐,哪來那麼多廢話。」
托馬斯嚇得頓時別說說話,連喘氣都不敢大聲。
弗朗西斯似乎並沒有注意到這股氣氛,反而有些高興地繼續自顧自地說:「這是我第一次出任務啊,雖然只救下一個人,但是已經不錯了吧,我記得我爸說他第一次出任務的時候一個活口都沒剩下……」
「托馬斯,你都會什麼啊?」弗朗西斯繼續自顧自地問道。
「回老爺……我會……我會放羊……」托馬斯老實地回答道。
似乎聽見了(身shēn)後騎士的嗤笑聲,托馬斯的頭埋得更低了,卻對上了弗朗西斯亮晶晶的藍色雙眼。
「我家可沒有羊讓你放啊,你會別的嗎?」弗朗西斯的表(情qing)似乎有些苦惱。
「我……我還會做飯……收拾房子……種地……修桶……」托馬斯一五一十地回答。
弗朗西斯的表(情qing)變得更加苦惱了:「這……」
「老爺,您不滿意嗎?」托馬斯小心翼翼地問。
「啊哈哈哈……沒有沒有,你肯定能幫上大忙的。」弗朗西斯打著哈哈。
站在書房門旁的托馬斯臉上浮現出了會心的笑,如果此時還有沒睡覺的女僕的話,一定會驚得挨個房間通知那個木頭臉托馬斯竟然笑了。
當時的自己還不知道卡斯蘭娜這個姓氏所代表的地位,只以為自己被一個善心的騎士老爺看中,要自己當他的騎士侍從,因為那時候的自己雖然沒有見識,但還是聽說過騎士都要有騎士侍從的。
結果沒想到弗朗西斯把自己領回了一個比鎮長家都要大的大房子裡,扯著自己毫不在意地走過那些看起來就很貴重的地毯,托馬斯幾乎是一路踮著腳過去的,生怕自己弄髒了這些把自己賣了也賠不起的東西。
托馬斯至今都記得自己等在書房門外時的揣揣不安,他幾乎都能清晰地回憶起當時書房裡面傳出來的聲音。
「爸!我回來了!」這是弗朗西斯的聲音。
「第一次出任務感覺怎麼樣?」這是一個穩重低沉的男聲。
「(挺挺)好的!比你厲害!我還救回來一個人!我記得你說過你第一次任務的時候一個人都沒救到!那個人全村都死了,羊也沒了,我們得給他找個活!」
「行!他都會什麼?」
「他什麼都不會!」
當時年僅十二歲的托馬斯幾乎都要跪下了,他似乎已經見到了盛怒的貴族老爺從書房裡走出來,讓手下把自己這個什麼都不會的髒東西扔到大街上。
此時的他已經清醒過來了,知道弗朗西斯是看自己是村裡的唯一一根獨苗,唯一的財產——那群羊也死光了,擔心自己一個人活不下去才把他帶回來給他安排個工作。
托馬斯想通了這一點後差點沒當場給弗朗西斯跪下。
多好的老爺啊!
跟以前見過的那些讓手下拿著棍棒給自己開路的老爺根本不一樣!
托馬斯甩了甩腦袋,讓自己的腦袋清醒一些,開始思考老爺把自己扔到大街上之後該怎麼辦。
「那就讓他跟著馬庫斯學吧!」
一聲渾厚的男低音從門後傳來,驚得托馬斯渾(身shēn)一顫,但聽到竟然不是把自己趕走的命令後,竟然愣住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只見弗朗西斯咧著嘴從書房裡出來,手在托馬斯肩上重重一拍,拍得托馬斯感覺自己骨頭都要散架了。
之後的幾年裡,托馬斯跟著卡斯蘭娜家的老管家馬庫斯學習如何成為一名優秀到可以在名門望族內侍奉主人的僕從,托馬斯感激於弗朗西斯的救命之恩,也感激於弗朗西斯慷慨地給了自己這個一無是處的平民一個侍奉貴族的機會,鞍前馬後地工作著,在老管家馬庫斯退休之後,榮幸地接過了管家的職務,從一名普通隨從,變成了連一些普通小貴族都要巴結著的卡斯蘭娜家的管家。
在這麼多年裡,托馬斯不是沒見過別的貴族,他們和自己年少時對於貴族的印象並無兩樣,雖然不得不承認他們在面對其它貴族的時候同樣優雅又謙遜有禮,但他們面對平民的時候卻表現出了同樣的傲慢,驕橫和蠻不講理。
唯獨卡斯蘭娜這一家子,比所有的貴族都不像貴族的這個家族,卻偏偏是歐洲最為古老正牌的老貴族家族之一。
托馬斯多多少少也了解自己家老爺的工作:天命騎士。雖然不明白天命騎士跟普通騎士有什麼區別,但是聽起來就很酷炫,別說那些連貴族都算不上的騎士,連普通的貴族都要巴結著卡斯蘭娜家。
托馬斯也知道這些天命騎士的工作內容,剿滅那種當初毀滅了自己村子的怪物。但卡斯蘭娜家的天命騎士跟其它天命騎士不同的是,在別的天命騎士爭著搶奪那些怪獸的最後擊殺來搶功的時候,卡斯蘭娜家的天命騎士的第一要務總是拯救人民,哪怕眼前的怪獸只差一腳就能踢死,只要有人民需要立刻解救,這些姓卡斯蘭娜的人就會放下一切去救助那些需要幫助的人。
托馬斯對此沒有感到絲毫的不對勁,在他的心裡,老爺永遠是對的,所以不對勁的只能是那些其它的天命騎士。
卡斯蘭娜家的人從來都不像一個貴族,他們和自己治下的領民交談的時候謙遜有禮,從來感覺不到任何(身shēn)份上的差距,總是優雅又誠懇,歉收年的時候卡斯蘭娜家還會減免稅負,甚至主動向災民發放食物,這讓托馬斯不少次都為家裡的財政狀況抓狂不已。
不過好在每個月都有教會特別發放給卡斯蘭娜家的補貼,這才讓卡斯蘭娜家沒有在幾次連著出現的大災(情qing)之下破產。
雖然托馬斯並不明白為什麼教會會給卡斯蘭娜家發特別補貼,但那些是大人物的事,自己不必了解。
每次托馬斯上街,都會看到卡斯蘭娜家治下的人民們充滿尊敬與(愛ài)戴的目光,雖然托馬斯知道那是給自己背後的老爺的,但那並不妨礙他(挺挺)直了腰板得意洋洋地享受著這份殊榮。
能夠侍奉那麼善良的貴族,簡直是上帝親自賜予的恩惠。
回想起白天的時候小卡蓮小心翼翼地舀著濃湯,生怕浪費食物的表(情qing),托馬斯臉上就不(禁激n)浮現出了笑容。
在短短兩天的相處中,托馬斯就感受到了卡蓮(身shēn)上洋溢著的謙遜,誠懇,節儉的美德,這些仿佛是天生的(性xing)格般烙印在卡蓮的(身shēn)上。
「真不愧是老爺的孩子。」這是托馬斯由衷的讚嘆。
「說什麼呢?」處理完公務的弗朗西斯走出書房,隨手拍了拍托馬斯的肩膀,「我不是讓你回去休息了嗎。」
「是的,老爺。」托馬斯恭順地低著頭目送著弗朗西斯離開,眼前人的背影和十幾年前那個牽著馬的白髮少年漸漸重合在了一起。
托馬斯釋然地笑了笑。
「這大概是卡斯蘭娜家的傳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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