嵐山傳人 【076】

    【076】

    上月，不堪忍受T省警方的全力追捕，德氏3兄弟南下暫避鋒芒。然殺人越貨始終未斷，走哪作踐哪。到了J省，知T、J兩省警方欲合夥對其圍剿，3兄弟竟引以為豪，陡添一股志得意滿氣慨，其犯案更加頻繁手段更加殘虐。三凶原擬這兩天再次啟程，一路往南，企圖在中土來個縱貫，殺出荒漠四雄的神威，突見警方加大警力圍捕益甚，心道，要玩就再玩一把，反正你那些武警特警啥的，在咱眼裡幾同草芥，犯在咱手心還不任由屠宰？這天下午，稍顯托大時竟被眾多當兵的用槍彈逼進了這個黃平洞。也好，洞穴夠大，出口有好幾處，哥仨且縮在洞內憩息憩息養養精神，再圖後算。

    這時，外面開始配合李一木喊話了，不一會兒，那邊洞徑深處傳出了謾罵聲。一木尋聲而入，轉了一陣，因洞穴高大，能見度尚可，突見三個長得十分凶蠻的老頭正磨刀擦槍枕戈待旦，知撞上的正是三凶。德功他們抬眼一瞧，洞內出現個小白臉，連眼皮也沒高抬，一個聲音喊道，「來來來，小王八羔子，早看見你啦，咋樣，找屎蛋子玩還是找大姑娘樂？」另一聲音則告知，「小子，咱老漢存心放你進來的，懂不，要不你小子剛進洞口就被炸飛啦。」

    一木聽了心一驚，進洞口時咋沒想到三凶會安放炸藥呢？這時，第3個人又厲聲吼道：「趕緊過來，要不作死你。」

    見此狀，一木走了上前道：「咋樣，前輩們，玩玩？」

    「好你個小犢子，我這兒是個鬼門關，今兒就有神靈給你撐膽兒也沒用啦。」德名說著上前伸出手想拿他，被一木出手一撥，德名馬上避開。「好，跟我玩抄手，有二下子，行吶。」

    「沒有二下子，只有一下子。」一木嬉皮笑臉沒個正形。

    這時，德功德成二人1個緊盯洞外1個替一木喝倒彩。一木同德名邊動起手邊發問：「你排行老幾呀，我可是不打無名鼠輩。」

    「他奶奶的，就你這小樣兒還想翻天，你老子就是老三德名。」第三凶嘴上講話，手勢卻加重幾分。

    「唔，你就是德名？那好，你們仨看好，現在我要反擊啦。」一木一聽，先動手的這個老小子就是打殘成山叔的主兒，心道，得先拿他煞煞氣，頓時張開二層氣機要下辣掌。

    「慢著……，小子，你是李兆平的什麼人？」在一邊喝倒彩的德功見一木亮出一式猛然發話。

    「哼，虧你看得出，那是我大伯。」小伙兒驕傲地答道。

    「你叫什麼名字？」

    「坐不更名行不改姓，姓李，大號一木。」小伙兒響亮地答道。

    「二弟，19年前的舊帳，咱們先著落在這小子身上，弄死他再找那個老棺材攮子去，你兩個一齊上。」德功陰鷙地看著一木，朝老二德成發話。

    「大哥，李兆平再狠，就這麼個沒長毛的小玩意兒，用得著我和老三一齊出手？」德成似不能相信老大的話。

    「有其師必有其徒，不能小瞧了他。」

    「好吧。」德成不情願地回道，下了場子跟德名一起將一木圍住。老大德功心想，這可是老天給咱送上門的一盤好菜，咱弄死了這小子，對於當年所受的屈辱也算解了口氣。

    三兄弟此刻同一個心思，最怕這毛頭小子逃脫，由德功在外圍掠陣並防洞外。

    論起真實本領，德成德名相差無幾，二人合起來略勝於一木。此刻，三人已團作一處打鬥起來，乒桌球乓幾十個回合下來，誰也沒占優。時間一長，雙方形成個不尷不尬的僵局，誰的贏面也不大。洞口的老大德功見兩兄弟久拖不決，連個小娃娃都拿不下，不免躁了起來，「啥時辰啦，還有閒心鬧著玩？」

    場上的三人倒是誰也沒使出全力來，德成德名確實也輕看了小伙子。而一木呢，三凶假如只上1人，自己必速戰速決，誓將對手立斃當場，這樣就能減少壓力。卻不料對方一眼瞧出了自己身份，一下就上來兩個，自個兒能否對付得了還是個未知數，怎麼著也得先摸熟弄清人家路數才行吶，他一時也以虛招為主。所以這場拼鬥看起來熱鬧，其實都是避多打少，側擊多前攻少。

    德成德名這會兒猛然聽到大哥喝斥，大感慚愧，不覺間動了真格，他二人手上加把勁的結果，讓一木頓時就顯得支絀被動，但還支撐得了。

    雙方又激戰了三、五十招，雙凶打出了精神、一木也斗得性起。只見小伙豪氣大發，一個旋子翻出圈外指著二凶道：「小爺我今兒啥都不用，單憑這雙肉掌來伸量你倆。」其實，彼時的他已看出三凶的性子是個個易激，大家都除去了身上的物件就能專心致志地拿出真功夫來。說完，他把卸掉子彈的短槍和匕首使了點勁兒扔出老遠。

    「乖乖兒，好大模樣，既然你小輩這麼做，我們這做父親輩的也不能示弱。」德成德名二人隨即卸掉了身上器械轉身再入戰陣。

    此番力戰，自不同於方才，一時間三人六腿在洞裡來回翻滾，虛拳實掌相互交替，人影憧憧招招轉接，飛沙走石斥聲相迭。由於嵐山功夫變招靈活，一木一會兒以掌代拳，一會兒掌指互換，打著打著，原處劣勢的一木居然越戰越勇，盡展所學，德成德名已吃了他幾指，逼得雙凶不得不退至他拳風之外。他仨在這邊作龍虎拼鬥，德功在那邊看得入神，口中喃喃自語：「又一個同義，又一個同義。」一木但聽得凶老大在嘮叨啥同義同義的，卻不知這同義者究屬何人。

    惡鬥百十回合，已過了足足半個時辰，斗到此時雙方已不耐久拖，開始頻施殺著。就在德成德名兄弟倆畢其成敗於一掌、並肩發出的掌勢堪堪觸及年輕人之瞬間，一木極其兇險地矮下了身子，弓步一立刷地2記沖拳分別擊中二賊下腹，他倆頓時疼得捂著肚子。藉此良機，一木遽起一手向三凶德名前胸烙下了震世駭俗的嵐山旋風掌。

    千鈞一髮，他立知身後已有一掌襲來，即奮起三層氣機鼓足後脊，繼續將旋風掌硬烙下去。時間上也就是個先後吧，只聽「砰、砰」兩聲，老三和一木先後倒地，不同的是德名中掌立斃，而一木倒地後卻一躍而起。德功見自個兒偷襲不成反送掉老三性命，「三弟」一聲哀嚎，拼著老命衝上，二度使出了同一絕招。一木吃了一次大虧，此次哪敢再試，瞬息一個騰挪避了開去。

    「不要臉的老王八蛋，竟敢偷襲。」

    一木哀嘆，若是老大德功晚一步襲來，老二德成也必死在自己掌下。

    後生晚輩的罵聲不啻向德功搧了個大耳光，教老賊一時感到難堪，但事已至此，德功不得不放棄專防洞外的角色，跳進了戰團。他發著狠道：「好，小子，現在我也光用這雙手，今兒個不殺死你這小兔崽子誓不為人，二弟聽到沒有？」德功說這話自也覺得有些心虛，要不他也不會提醒德成，還不是怕一人不敵，要他二弟協戰。

    「好啊大哥，聽你的。」德成哪有聽不出來的，只是他的下腹經受重擊後尚未復元，邊捂肚子邊回應。他心想，好你個老大，也曉得這小兔崽子不易對付哇。

    德功與一木的功力本在伯仲間，一木即使高些也極有限。二人此時出掌勢同水火，水柱火星一起迸發。不同的是功力此消彼長，一木因背部吃受了德功一記怪掌功力遽然下降，而德功卻因三弟被誅凶性大發。儘管自己危在旦夕，一木還是不得不死撐鬥志，間或施出1、2招十三路嵐山拳法唬退一下德功。不一會兒，德成元氣稍復，掙扎著重新入戰，場上又成以一敵二之勢。雙方實力對比此時已非彼時，儘管德成已受傷，老大德功豈是德名可比？一木開始左支右絀搏命抵禦了，憑他這以快見長的嵐山拳法，對方出得10拳，他也僅能還以6、7拳，這個年輕人實是經歷自出道後最為兇險驚魂一戰。儘管處於這樣的境況，大凶二凶將這孩子逼得連連敗退、打得他鮮血淋漓，一時半會仍不能逼其就範，而且他的反擊已讓德成多次受挫，戰力驟降。德功德成二人越戰心越驚，這娃娃充其量不過20郎當歲，長得也不起眼，武功竟恁地出神入化？真不虧是大仇人李兆平調教出來的。

    一木自忖已不勝久戰，再不變招惟死路一條。於是，他不顧氣力將竭，稍加調息後再度賁張自身的三層氣機，抓住元氣稍盈之機，接連3個彈腿踢向德功，德功見這小子如同迴光返照，實難阻擋他的垂死掙扎，只能連連退卻。一木待德功腳步稍有舒緩，原地騰身，清叱一聲已起數米之高。大凶看一木躍上洞頂改從上擊，滿心以為是衝著他來的，正設法變招。卻見一木滯空時倏然變姿為頭下腳上，旋風掌瞬時壓上了德成頭頂。

    「嗯」，二凶根本來不及悶哼出聲，頭骨便被輾碎。一木落地，體內元氣再虧空了一大塊。德功眼見得自己的二弟又死在了李一木同一掌之下，目眥盡裂，他奮起十二分氣勁以雙掌推來，一木避無可避，中掌後再也吃受不起，撲通一聲翻倒在地。德功上得前來，一手提溜起一木的身子口中「呀呀呀」地不停叫喚，叫著叫著轉起圈兒來，舞了足足2圈後，正想將手中物朝洞中一塊凸兀山石甩出，不意斜刺里飛來一把尖刃正插入他1隻眼窩。「啊」地一聲，德功仰面栽倒，頭頂之上的一木被甩出好幾步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