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艱難的事情有很多,其中一樣就是——大大方方承認自己錯了。
很多人,包括我在內,即便知道自己錯了或者被人蒙了,也不願意接受或者承認。干擾其中的牽扯因素有很多。
比如說,有的人站在一定高度上,早就把自己當成了高人或者權威人士。一旦他們承認錯誤,等同於否定自己的權威,挑戰自己的地位。
如此一來,豈能輕易認錯?
實際上,這些人屁都沒有,只是自己把自己看高了。
對我而言,又是另外一種情況——我怕在龍翠兒面前丟人。
一旦我承認自己看錯了李雪,龍翠兒會不會笑話我,說我是個大笨蛋?
即便她不笑我,我也不能冒這個險。我是一個大男人,怎麼可以被一個姑娘笑話?所以我死都不承認自己看錯了李雪。
但是我心裡非常清醒,一直在思考。或者說,我在找確切的證據。
很快,證據來了。
這份證據不是別的,正是我自己的病情。
以前,我的身體好似帶著康復bug。每次受傷的時候,總能夠快速康復。可是這一次不知為何,竟然康復的無比緩慢。
這段時間,我渾身乏力,只要一天不喝藥,立刻就會軟成麵條。我問花蛇蠱,既然迷情蠱已經就解除,為什麼出現此等狀況?
花蛇蠱冷笑道:「明知故問!李雪把迷情蠱放在你心臟里,早已經傷害到你的生機本源。如果你這次不曾受傷,我和龍翠兒根本沒有機會發現迷情蠱,假以時日,你肯定成為李雪手中的操控木偶,再也沒有自己的**人格。」
這番話坐實了我的想法,李雪真的不懷好意!
我呆呆的看著天花板,一句話也不想說,看上去像是個木乃伊。
花蛇蠱說的沒錯,李雪的迷情蠱已經傷害到我的生機本源,如若不然,以我的變態體質,不可能康復的如此緩慢。
這個結論傷透了我的心。
我是那麼愛李雪,她為什麼要傷害我?甚至還想操控我?
我想破頭也想不通。
花蛇蠱和我靈魂共通,充分體會到我的傷感。可是它一聲也不吭,悄悄的退向另外一邊。
龍翠兒遠遠的看著我,同樣不肯多說一句。
這個時候,任何人,說出任何話,我都不會接受。
除非我自己想通。
我注意到一個細節,以前我和李雪呆在一起的時候,很少談及生活瑣事,說的全都是修行秘法。
從我見到她的那一刻起,先是辨認珍珠,緊接著表演鯽魚附體,後來是摺紙成兵術,一切的一切,全都和秘法有關。
現在回頭去想,這一點恰恰是最大的疑問。如果李雪真的是普通人,為什麼如此關注修行秘法?
可是不對啊。
如果她不是普通人,為什麼眼睜睜看著李明光被葛奎活活打死?又為什麼眼睜睜看著自己子宮受傷終生不孕?
難道說,所有的一切,都是李雪為了控制我付出的必要代價?
前者讓我心存內疚,後者讓我更加內疚,如此一來,她的迷情蠱才能發揮出更大的作用?
我想龍翠兒或許知道些什麼,讓我來問她一問。
龍翠兒說:「你猜對了一小半兒。內疚之情是促成迷情蠱生長的必要因素之一,但是,並非關鍵因素。最關鍵的是,你對李雪念念不忘。你越是想她,迷情蠱生長的越快。」
我恍然大悟道:「怪不得李雪非要離開我,怪不得她即便有機會聽我解釋某些事情,仍舊不肯聽!原來所有的一切都在她算計之中。」
可是還有一點,我始終想不明白,李雪為什麼通過「自殘」來控制住我?要知道,對於一個女人來說,一旦不能生育,將是致命的缺陷。
龍翠兒笑道:「你咋知道她不能生育了?你親眼見過她肚子上的傷疤麼?」
被她這麼一說,倒是提醒了我——當初我和李雪親熱的時候,在最關鍵的時刻,李明光恰好打過電話來,那時候李雪匆忙離開。
難道說,這一切都是他們計劃好的?
目的旨在於——讓我沒機會見到李雪身上那道並不存在的傷疤。
如此分析下去,李明光很有可能也是個假貨,他根本不是李雪的父親!
龍翠兒肯定了我的推斷,笑道:「雖然說,李雪的父親真的叫李明光。可是,在我十二歲那年,李明光出車禍死了,怎麼可能重新出現在濟南?不過有一點,李雪沒有騙你,她真的幼年喪母,和我的情況差不多。」
哎呀我草!
原來我真的被李雪騙了!
這可真是,咳咳,太丟人了。
花蛇蠱突然冒出來,一本正經道:「孫臉盆,你必須遠離李雪,要是再被她害了,我和龍翠兒也束手無策。此番,為了替你解除迷情蠱,我們已經元氣大傷,再也經不起第二次折騰。」
我問它:「解除迷情蠱代價很大麼?」
花蛇蠱說:「當然!難道你沒有發現麼,老子和龍翠兒同時虛弱了很多。」
我開啟妖眼細細觀察,真的發現花蛇蠱小了一圈兒。既然花蛇蠱都小了一圈,以它作為本命蠱的龍翠兒必然深受其害。
這事兒鬧得,讓我很是不好意思。
花蛇蠱感受到我的想法,嬉笑道:「你呀,有時候笨得要死,很容易被女人騙。可是話又說回來,正是因為你這樣,我們才會喜歡你。」
我被李雪的事情弄的懊惱不已,忍不住把「自己人」小花蛇同志當成了出氣筒,罵道:「靠你的,老子不需要一條蛇來喜歡。」
花蛇蠱立刻回罵道:「操你大爺,我可是龍翠兒的本命蠱,你要是膽敢歧視我,當心我讓她收拾你!」
說起本命蠱來,我再一次想起李雪,試探著詢問花蛇蠱:「既然李雪懂得蠱術,她有沒有本命蠱?」
花蛇蠱沒好氣道:「我他媽哪裡知道?你去問龍翠兒好了。」
從今以後,我必須提防著李雪,有必要多多了解此人的狀況。於是,顧不得是否丟人,硬著頭皮求助龍翠兒。
當我把問題拋出來以後,龍翠兒並沒有取笑我,實事求是道:「她的本命蠱和你有關,乃是蛟王龍魂。」
我靠!
不可能吧?
那條龍魂被我和花蛇蠱瓜分了,剩下的部分剛剛被我融合掉,如此說來,難道李雪的本命蠱正是我孫臉盆不成?
龍翠兒嬉笑道:「我也是猜的,不一定算數。」
我感覺她肯定知道些什麼,只不過,不想跟我說起罷了。既然人家不肯說,我也不好厚著臉皮問,這事兒就算揭過去了。
接下來的幾天裡,我和龍翠兒接觸頗多。慢慢了解到,眼前的苗家少女並非性格多變。她只是天生直爽,喜歡把愛恨寫在臉上而已。
這一點像極了李雪,很合我胃口。
花蛇蠱鄙夷道:「一個是真的直爽,另一個是裝出來的,能一樣麼!」
咳咳。
俺也沒說她倆一樣啊。
這條死蛇,幹嘛非得取笑我呢。
花蛇蠱滿臉鄙夷道:「取笑你是給你面子,別人求著我來取笑,老子還不肯呢。你呀,好好跟我學著點吧。老子跟隨姬家人無數年頭,見慣了風雲變幻,你要是真想進步,最好多聽我的。」
我多聽它的?
還是算了吧。
不管花蛇蠱活了多少年,終究沒有能力擺脫花蛇詛咒。
如果我真想幫著龍翠兒破解詛咒,只有完全擺脫花蛇蠱影響,才有那麼一絲絲可能作為旁觀者自清一把。
按照這個思路推斷下去,我絕對不可以聽取花蛇蠱任何建議,如若不然,永遠解不開花蛇詛咒。
得益於龍翠兒精心照料,兩周之後,我終於康復。
這時候,我撥通了季無塵的電話。
電話撥通以後,季無塵沒說別的,先把我臭罵一頓,罵我見色忘義,一臉兩個星期都不給他打電話,搞得我一點脾氣都沒有。
等他罵完以後,我才開始說正事:「你幫我調查一下煙臺的地下殺手,龍翠兒懷疑刺殺我的人來自於煙臺。」
季無塵十分裝b道:「那是你的私事,老子懶得管。」
你媽的!
故意氣我是不是?
季無塵嘿嘿一笑,讓我等他幾分鐘。
大概十五分鐘過後,這廝把電話撥回來,沉聲道:「剛才我讓孫蔚調查過煙臺的地下殺手,孫蔚分析說,來者多半是單刀蘇飛。她讓我問你,要不要替你解決掉此人?」
嘿,孫蔚這小妞有兩把刷子,辦事效率真可以。
不過轉念一想,人家是跟著棲霞公子張弛混的,對於整個煙臺的事情門兒清,季無塵找她詢問殺手,算是找對了人。
既然知道殺手的東向,大概可以推斷出,應該是煙臺劉家下的手,旨在為王建寶報仇。
對於煙臺劉家,我不想招惹太多。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目前而言,一個鄒寒鴉就夠我頭疼的了。
季無塵問我:「如果李雪真的有問題,你還會繼續找她麼?」
我沉思片刻,回答道:「不找了。」
一旦找到李雪,相當於提前和鄒寒鴉開戰。目前而言,我真的沒做好對抗鄒寒鴉的準備。不說別的,單是他那條蛇詭我就對付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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