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一
晚飯時分,程立挺正在練劍,他卻是勤加練習的,他住的院中,這些天他也沒有參與正道眾俠少的「正義之舉」也沒有跑去迎接各個武林中正道中人,去看江湖俠女們的姿色,除了和狗剩討論一下武功,倒也相安無事。一窩蟻 www.yiwoyi.com
不想吃過了晚飯,便看到一向不來往的黃得功探出了頭,在小院邊上叫喊道:「程師弟、程師弟,我有大事尋你,你在麼?」程立挺迎上去,道:「師兄尋我何事?可是我托師兄打聽的消息到了。「原來程立挺一直托黃得功打聽消息,黃得功在江湖上行走時日多,自然消息靈通,程立挺那一日和狗剩相談之後,便打定主意,要好好報仇,當然要打聽一眾綠林人物了,而黃得功卻是最佳的人選。
黃得功急切上前,叫道:「程師弟,你托我打聽的消息有眉目了,你知不知道,段德義和譚明雅的父親是有舊的,那譚明雅,說不定就是兩湖綠林人物放在我巴山劍派中的棋子,原來我是不知道的,可是我仔細打聽了一下,才知道這事情的原委,而且我尋到了人證,證明譚明雅相聯合兩湖綠林人物,攻上我巴山派,這事千真萬確,我現下都還沒有來得及告訴知師父,卻是第一個通知你了。「程立挺怒道:「果有此事?師兄弟如何知道?」黃得功叫道:「前日你托我打聽,我便留上了心,日日小心,今天我在譚明雅的住所外監視,看到他放出一隻鴿子,向南方而去,我當時施展輕功,將那鴿子抓在手中,卻是拿到了她寫給兩湖綠林人物段德義的信件,不信你看。」說罷,便遞上了紙條,程立挺打開一看,正是女子的手笑,由書道:「段叔叔在上,現已然取得了劉澤明之信任,與段叔叔約定之大事,想必即日可成。」這信還帶著女子的香氣。
程立挺怒極而道:「小潑婦安敢如此,我們這便向掌門師伯說明。」黃得功道:「不可,不可,你忘了武傳玉的事情了,武傳玉幾次向胡一達說劉氏兄弟的不是,最後還不是被趕了出去,現下雖然認祖歸宗,也只是迫於形勢,你若是去說,定然落得武傳玉一般的下場,武傳玉當時的地位可是遠遠高過於你,現下劉澤明深受信任,你若一說,反倒讓師尊懷疑你,我都不敢上前。」程立挺思及武傳玉之事,道:「正是如此,可是我們當如何是好,難道讓這個禍害留在我們派中麼?」黃得功急道:「現下我也不敢尋別人商議,便只能尋到師弟你了,現下為了巴山派的安定團結,只有一法,請你去殺掉譚明雅,要悄悄動手,不要讓人知道,扮作魔教妖人,這樣,想必事後也無人能查,你想一想,你若是上告於師尊,就算師尊聽信了你我的話,除掉了譚明雅,可是以後澤明師兄心中也有悔恨,有會恨師父和師弟,還有我,這樣,巴山派的內部便不和,這也許正是段德義一伙人的打算,所以我們只能暗著來,這樣既能除掉內奸,也能保住巴山派的團結,更為重要的事,保住我們巴山派的臉面,要是讓人知道兩湖綠林都將棋子放到我們巴山派內部,我們巴山派臉上還有什麼光,師父正道聯盟盟主的位子豈不是不穩了。」程立挺聽到此處,心中暗道:「還是黃得功想得周全。」便道:「可是劉澤明日日和那個譚明雅在一些,我們如何下手?」黃得功嘆道:「吾有一計,晚天下午我約劉澤明出去,便說是商議要事,你趁機潛入他們住的別香苑中,將譚明雅殺死,你的武功較我為高,由你下手,我便放心,我出手的話,可不一定敵得過譚明雅。」程立挺聽道黃得功說自己武功高於黃得功,心中自然有一份成就之感,想道:「也是,黃得功雖然人緣好,便是畢竟武功不及我,加上他和劉澤清較熟,由他出面將劉澤明約出去,正好由我下手,到時我還要問一問段德義那狗賊藏身何處,才要殺她。」想到這裡,程立挺道:「黃師兄放心,吾定然如計施行。」黃得功嘆道:「我巴山派出了內奸,這事情傳出去,可真不好聽,所以師弟,這件事情你要萬萬保密,不要讓別人知道,唉,為了對付兩湖綠林強盜,這也是不得不為之了。」程立挺怒道:「兩湖綠林強盜,吾要殺光他們老小上下,師兄且放心去,吾自殺其人,滅其屍,絕不讓兩湖這群強盜得逞……」
解雨與狗剩在正道的駐地之外,解雨閒來無事,便想著為許多巴山派的弟子們做一些衣裳,當年巴山派還是一夥窮鬼的時候,許多事情都是解雨帶著師妹們親力親為,只是後來胡一達執掌了巴山派,自然不要解雨她們再動手,可是解雨卻落下這個脾氣,李群山的許多衣服都是解雨所制。
一邊是儲香兒,儲香兒現下也成了巴山派的前輩,和梁芳一樣,都是沒有嫁出去的老姑娘,兩人不時打趣,狗剩則拖刀在後,做一個小跟班的角色,胡一達看出狗剩武功驚人,大為驚奇,知道是李群山調教出來的高手之後,也不感到驚奇了。
兩人行於市井之間,便看到程立挺興高采列奔將過來,擠開了身邊的人,朝狗剩叫道:「狗剩兄弟,我們一起去殺那個臥底在我們巴山派的賤人,狗剩兄弟……」街上人多,他一時沒有看到本派兩位前輩在前,便來拉狗剩。
儲香兒回過頭,叫道:「程立挺,你說什麼,去殺誰,你且告訴我?」程立挺突然看到儲香兒,一臉漲紅,叫道:「小師姑,我沒有看到你在這裡,我們,我們……」狗剩道:「是一條狗呢,程立挺把那條狗想像成他的仇人。」解雨擠過來,道:「立挺,且跟我們一起罷,你也不要老一天到晚穿一身道袍。」儲香兒笑道:「正是正是,你又沒有出家,穿成這樣會娶不到老婆的。」程立挺有些發窘,便道:「沒事沒事,我便先去了,師叔師伯弟子先去了。」說完鑽入了人群,便再也沒有看見。
解雨道:「若是李觀濤師弟還在,也許他會好一點。」
程立挺回了屋中,來回想了想,現下拉不到狗剩,但是自己的武功也夠用了,想必也運不著人多,想到這裡,打開床下的一個箱子,中間放著一套白蓮教徒所穿的白袍,上面鄉了五朵蓮花,想道:「我到時便妝成一個金衣使者,將那譚明雅殺了,料想誰也發現不了,也用不了狗剩來幫忙了,人越少越好。」想到這裡,便坐下調息,準備去殺譚明雅。
第二天,程立挺果然看到黃得功將劉澤明拉出了別香苑,他又不放心,在院門口轉了轉,果然沒有看到幾個人,劉澤清與一眾俠少鬼混進了,門口只有兩個不會武功的僕人,看到這裡,程立挺恨恨道:「天賜良機,正要殺那綠林強盜小潑婦。」回到自己院中,將那一身行頭換上,換了一柄臨時買來的長劍,推開窗子,躍了出去。
不多時,便到了別香苑門口,兩仆見到有穿了魔教衣服的人殺到,頓時發出驚叫之聲,程立挺將兩人點了穴道,拖到一邊的花叢中,仗了長劍,看到院中的主樓邊正有一個使女正在澆花,那澆花的使女看到一個穿了魔教教徒衣服的沖入院子,一聲驚叫,將手中的水壺一扔,向後逃去了,程立挺怪笑一聲,摹仿魔教妖人笑道:「今天正要殺人放火,殺了那劉澤明的老婆。」持劍而入,那使女奔入了閣樓之上,程立挺亦奔上,見那女子拿了一花藍來打自己,叫道:「小娘皮,且饒你一命,你家主子在何處?」便聽到裡面紗帳中傳來一女子的聲音,那女子柔柔道:「壯士且饒我丫鬟一命,你只要殺我,與我使女何干。」程立挺將那使女點了穴道,扔在地上,向裡間衝過去,將那紗帳一劍砍斷,便見到一個肚子稍大的女子,臥在床邊,說不出的柔弱,臉上還帶著淚珠,清秀的臉上全是悲色,程立挺本來只想殺人,看到這個情景也不禁呆了一下,這女子,完全不是自己想像中的用姿色迷倒劉澤明的那種人,程立挺看到這女子的樣子,頓時起不了殺心。這女子正是譚明雅。
譚明雅幽幽道:「壯士下手罷,我只是個無力的婦人,武功已然被劉澤明廢了,現下想反抗也提不起手來。」程立挺一想到自己的師父當年在雪楓樓身化飛灰,怒氣一下子再回來了,叫道:「誰叫你私通兩湖綠林強盜……」便一劍揮下去。
黃得功與劉澤明兩人並行於筆直的林間,北方的楊樹又高又大,極是耐寒,和南方兩湖的情景又有不同,黃得功與劉澤明兩人行到了一亭子中,兩人坐下來,看著亭子處的風景,黃得功便找了一些話對劉澤明說,盡說一些自己一路上聯絡各派所見所聞,一時間兩人似是忘記了時間一般。
兩人又坐了片刻,黃得功看了看天色,道:「劉師兄,你真是好福氣,那譚明雅也國色天姿,端的是好姑娘,你竟然捨得下手,將她的武功廢了,養在自己房中,真是捨得下手。」劉澤明嘆道:「師父之命,吾怎能抗之,她若留著武功,師父反而猜忌之,說不定反而會命我下手殺了她,我怎麼能下這個手,她腹中畢竟有我的孩子,而且她真是一個極好的姑娘。」
黃得功看了看天氣,嘆道:「蓬萊派一些老傢伙還不死心,師父也不好胡亂殺人,唉,可真是難為師父了。」劉澤明沉呤片刻,突然眼角流下一滴淚水,咽聲道:「師弟,你是不是派人去殺她了,你我平日雖然交厚,但是也沒有這般親近,你今天突然拉我出來,是不是師父派人突然殺人,怕我在場不好看,所以要你支開我,師父的用心,我卻是知道的。」
黃得功突然愣一下,嘆道:「師兄,我服了你,師父說武傳玉那種人不能振興巴山派,因為心中的條條框框太多,又說弟子中你最適合當大弟子,我本來還有些不能心服,沒有想到你這麼快便猜到了。」
劉澤明嘆道:「前些日子,師父提到與華山派岳大小姐聯姻,提到這件事,當時我心中就有些明了,現下想來,便要你動手罷。」
黃得功突然激動起來,叫道:「劉師兄,你快快帶上她走罷,走得越遠越好,最好別讓師父他老人家打聽到,只有如此,方可以保全譚明雅腹中的生命,師父是什麼人,他的眼裡可不容沙子,現下趕回去,還來得及將譚明雅救回來,你帶上她,兩人走得越遠越好,事後有什麼事情,便由做師弟的一力承擔。」
劉澤明揩了揩淚水,看了看天,道:「她真是個極好的女人,如果能和她一生在一起,那是多麼好的日子。」說完嘆氣不已。
黃得功氣急義憤,怒道:「那你還等什麼?還不快去救人,我看著都急了,這麼好的女人,你怎麼可以不珍惜,你快去救她,遲了就是一屍兩命。」
劉澤明突然換了臉色,嘆道:「好啦,黃師弟,不就是死個女人麼?你用得著這煽情麼?搞得我像那個武傳玉一般,會為一個女人要死要活,前些日子我看了岳大小姐一眼,真的是天人國色,不比那個譚明雅差,我決定了,死就死吧,我們好好喝一壺茶,等你的手下將她殺了以後,我們再回去。」分分秒秒間便將臉色轉換了,如同翻書一般快。
劉澤明又向身後招了一下手,便看到一人跑過過,黃得功一看,正是劉澤明的弟弟劉澤清,劉澤明道:「澤清,事情怎麼樣了?」劉澤清得意道:「程立挺那個蠢貨,已然衝進去了,我將守的人都調開了,就等他把人殺了,然後師兄你回去哭幾聲就行了,反正你們也沒有正式成親,以後娶岳大小姐也方便。劉澤明笑道:」上陣親兄弟,打虎父子兵啊,有沒有茶葉,我們再等一等,最好讓別人發現了我們再回去,還有我讓你準備的辣椒麵你準備的如何了,等她死了,我怕我哭不出來,讓別人說我冷血就不好了。」劉澤清從懷中掏出一個瓶子,笑道:「包準讓大哥哭出來。」
後面又奔來幾人,正是平日裡跟著劉氏兄弟的張仁令,他一揮手,幾個僕人便端來熱茶,給巴山派幾個師兄弟都端了上來,劉澤明笑道:「武當鐵觀音,這是武當派好東西,今天本來是送給師父的,來,我們先享用一下。」四師兄弟都坐下來,黃得功臉色有些發黑,事情沒有向他想的方向發展。
劉澤明笑著吞了一口茶,笑道:「黃師弟,你就別打那些小心思啦,這巴山派的首席大弟子,怎麼說也是我的,再加上我馬上成了華山派的快婿,你說我怎麼會為一個女人扔下這一切,我們兄弟本來只是落草的小強盜而已,要不是師父提撥,不靠著巴山派,我們能有今天,所以你就別打你的小算盤啦,讓我們坐看那女人被殺罷。」黃得功臉色有些發白,笑道:「師兄那裡話,師兄肯為了師門犧牲自己的家人,師弟實在佩服得很。」劉澤明笑道:「她哪裡算是家人,只是一個長得不錯的女人罷了,雖然有一點兒可惜,我卻是不放在心上的,天下之大,何處不是美人,只有武傳玉那個愣貨才不知取捨,來,我們就多等一下。」劉澤清也笑道:「哥,我已派了韓衛華在一邊守著,剛才說程立挺已然殺了進去,我們還是等韓衛華來給我們報信罷,想必現在差不多了。」劉澤明道:「你急什麼,再多等一等,程立挺這小子怎麼會聽黃師弟的話呢?黃師弟,你能告訴我你是怎麼說動程立挺的麼?」劉澤清笑道:「黃師弟,你是白忙活啦,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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