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友仁笑的很真誠,看上去就像是一個稚氣未脫的鄰家男孩。只是在這些俘虜們的眼中,他的表情卻宛若來自地獄的惡魔一般,令人毛骨悚然。尤其是這五人之中,還好死不死的有一個是曾在黑騎之中任職過的老兵,在他們隊長喊出那個名字的時候,這個有些眼熟的少年身份對他來說就已經是昭然若揭了。最初的時候,貪婪的確帶來了炙熱的渴望,但是現在,一想到這位曾經在舊都做過的癲狂事情,他便心中生出一絲源自靈魂的畏懼。
「看來這裡還有熟人啊!」看著那神色之中明顯恐慌異常的士兵,梅友仁有些詫異地挑了挑眉。當他還是夏國勛貴一員的時候,曾經抱著的玩兒票的心態組建過一隻部隊,也就是那支名為黑騎的親衛隊。而他那個死鬼老爹也正是因為這支部隊,才產生了組建騎兵的想法。只是後來家族遭逢大難的時候,這支本應該最為忠心的隊伍,卻狠狠地反咬了一口,讓他知道將後背託付給他人的代價,這成了梅友仁人生之中一道抹不去的傷疤。
勾起了一絲的回憶,梅友仁苦澀地笑了笑,不過隨即臉上的笑容就又恢復到了之前的青澀含蓄。點了點頭,梅友仁對身前的五個人道:「各位叔叔,今天把你們叫到這來呢,是要問你們點事情。當然,大家都是聰明人,我就不和你們拐彎抹角的了,只要你們能夠老老實實地滿足我的求知慾呢,我就會網開一面,否則的話……」
說話間,梅友仁伸手將肋下的長刀抽出,寒光一閃,刀刃毫不留情地刺進了那位「故人」的胸膛之中。這一刀很有水準,刀刃盡沒,但是沒有絲毫的鮮血噴濺而出。那人一臉的驚愕,隨即目光之中隱隱的露出了一絲解脫。長刀抽出,一抹滾燙的血飛濺在臉上,讓梅友仁有些難受。輕輕用袖子擦了擦,他側了側身,繼續用柔和的笑意對其餘四人道:「我其實一點也不喜歡殺人的,所以啊,希望你們能配合一些,別逼我,千萬別逼我啊!」
濃稠的血液被胡亂地抹了一臉,赤色的一片,看上去就像剛剛茹毛飲血完一般,帶著一絲徹骨的陰寒。看著這個明明比自己小得多,身手更是天差地別的少年,若是不清楚的話,他們也許會心生一絲懈怠,但當知曉自己的完敗就出自這個年輕人的手筆時,四名夏兵無不心中生出一絲難以壓抑的畏懼。
「大家的機會是一樣的,不過你們每個人只有說一句話的機會,而且誰要是說謊了,別的叔叔可以揭發檢舉哦!」說著,梅友仁伸出手,將第一個跪倒在地的騎兵嘴裡的抹布掏了出來:「叔叔,你是第一位,要把握機會啊!」
「呸,你這個魔鬼,混蛋!你殺了我們這麼多的兄弟,還想我告訴你我們的機密,讓你去殺我們更多的兄弟?這不可能,這是痴心妄想!我就算是死也不會告訴你的!」
「這樣啊……」梅友仁有些遺憾地嘆了口氣,而後道:「真是遺憾啊,我真的不喜歡這樣的!」
徐梓釗這時在人群中正尋覓著梅友仁的身影,詢問了幾個人,他才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發現了梅友仁,和他身邊跪著的四個戰俘。幾名士兵就在周圍隱隱地守著,見到了徐梓釗,雖說他們並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但是見他和梅友仁的關係親密,也都對他善意地點了點頭。而就在這個時候,只見在不遠處的梅友仁高高地揚起了手中的長刀,而後重重地落了下去。緊接著,一個黑乎乎地頭顱就徑直地飛了過來。
「啊!」徐梓釗尖叫了一聲,錦衣玉食的他哪見過這樣的場面,更何況是一個大活人的人頭向著自己飛來?沒有當場嚇得癱倒在那已經是不錯的反應了,當然,也不排除他此時已經嚇傻了的可能。
「哎呦,是梓釗啊。」這一刀遠不如上一刀那樣利落,從脖頸噴濺而出的血一瞬間染紅了梅友仁半身。不過他像是渾然未覺地轉過身來,對著徐梓釗笑了笑道:「我這邊還有點事情,你也許得等一下。」
「不忙,不忙……」徐梓釗後退了一步,離那個不遠處地面上那個熱氣騰騰的人頭遠了一些:「梅先生,殺這些手無寸鐵的俘虜,真的好嗎?」
「屠殺那些手無寸鐵的婦孺的人,就是你面前的這些!」梅友仁臉上的始終帶著即便是最挑剔的貴族也找不出一絲毛病的衛校,即便是手起刀落之時也沒有一刻改變:「仁義道德這些東西,說實話我是不信的。我只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有怨抱怨,有仇報仇!」
說完,梅友仁轉過身來,對第二個俘虜道:「好了叔叔,輪到你了,機會不多,好好把握哦!」
「我……」第二個人說話的時候,聲音已經有些顫抖了。殺人並不可怕,殺人如麻,說實話他自己就稱得上這樣。但是殺人的時候還能如此從容淡定,而且面帶微笑的,著實是生平聞所未聞。這樣的人是瘋子,絕對的瘋子!只有瘋子才會這樣!
「叔叔,你回答的太慢了!」梅友仁搖了搖頭,將堵住嘴巴的抹布又塞了回去,而後手腕一翻,長刀洞穿了那人的大腿,一時間血流如注。
「沒有刺破動脈,沒事的。你還有最後一次機會哦!」豎起了一根手指,梅友仁輕聲說道:「看看這位叔叔的表現吧,希望你能給我一個滿意的答案。」
可憐的重騎兵此時已經嚇得不知該說什麼了,兩位昔日戰友的屍首就倒在不遠處,而那張惡魔一般的面孔就貼在自己面前,兩隻黑的嚇人的眼珠死死地盯著自己,一時之間,那些早就已經精心編織好的謊言沒了用武之地。
盯著這個人的眼睛許久,梅友仁站直了身子,搖了搖頭,手起刀落,人頭落地!
「你想騙我!我最討厭別人騙我了!」
「你怎麼知道他要騙你?」徐梓釗也不知為什麼,就這樣脫口而出地問道。
「男人的直覺。」梅友仁一臉的若無其事,聳了聳肩,他對最後一人道:「叔叔,我可不是傻子,不要想著騙我,也不要拒絕我,我這個人其實很小氣的,你要是拒絕我的話,我不知道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呢!」
「我說!我現在就說!」被摘下堵住嘴巴的破布,這個已經瀕臨崩潰的重騎兵立即帶著哭腔地說道。雖說心理素質也不差,但是畢竟不是專業訓練過的間諜一類,在梅友仁近乎癲狂的舉動之下,他此時只有一個念頭,把所有的東西都告訴這個惡魔一樣的孩子,然後快一點離開這個鬼地方,就算是把他送到敢死隊裡也比這裡強!
竹筒倒豆子一般地將所有知道的東西全都說了出來,那個重騎兵眼巴巴地看著梅友仁道:「小將軍,小英雄!我已經把所有的東西都告訴你了,你別殺我,別殺我好嗎?」
「哦,沒問題。」轉過身,梅友仁對站在不遠處的衛兵道:「把這個傢伙處理掉!」
「你說話不算話!」被捆成粽子的重騎兵掙扎著大怒道:「你說過,只要把我知道的東西都告訴你,你就不會殺我!」
「沒錯啊,我沒有動手啊,動手的是他們!」梅友仁笑著回答道,說完,他便再也不管這個傢伙的哀嚎,徑直來到徐梓釗的身邊:「怎麼,是不是覺得我是一個惡魔?」
咽了口唾沫,雖說知道這樣的舉動也許會招來不滿,但是他還是點了點頭:「魔鬼!」
「多謝你的誇獎!」從一個有眼力見的士兵手中接過一塊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弄來的濕毛巾,梅友仁胡亂地擦了擦臉上的血,隨即道:「先不說這個了,這一次的戰果還不錯,這樣的軍隊打出這樣的戰績已經在我的意料之外了,我預期這一戰至少要折損三五十人呢。不過雖說這樣,咱們還是差一點就讓一個傢伙跑掉了。」
將已經變成一片血紅的毛巾扔到了點燃的篝火旁,梅友仁道:「胡百萬那個賣國賊!要不是哨兵眼見,險些就讓這個傢伙逃之夭夭了!」
說到這,梅友仁又重重地摟了一把徐梓釗:「打起精神來,現在我要交給你一點實用的技巧,記住了,接下來的這個,叫籠絡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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