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後>
陪著自己就寢?抱著她的宮人是擔心自己受驚所以才想著陪自己睡的嗎?藏著許昭平懷中梁瓊詩心底一暖,剛想答應,又覺得不對。這宮人對著自己的耳朵說話,是不是太曖昧了些?
回想著宮人說話時呼氣到自己耳邊,梁瓊詩一下又想起那個抱住自己的君王。似乎他的懷抱裕這宮人的有點像。這宮人是君主扮的嗎?可君王明明是個男子!
想著宮人的出現的場合著實詭異,至今她都不知宮人的名字,而自己與她相處時總是只有大公公在場……梁瓊詩疑竇叢生,宮人莫不是奸人?可奸人為何待自己這般好呢?難不成,只是因著那個鐲子?瞬時腦子有些轉不過來,這宮人究竟是誰?她在圖謀什麼?陪自己就寢是什麼意思?
心思百轉,梁瓊詩最終給出來一個判斷,抱住自己的宮人舉止不規矩!梁瓊詩稍稍定了定神,決定從抱著自己的人的懷中退出去。
誰曾想她還沒開始伸手去推,身子竟是被那宮人的手臂緊緊錮住。那人的手越來越緊,最後竟是勒得她喘不過氣。
這頭梁瓊詩喘不過氣不敢輕舉妄動,那頭許昭平瞧著梁瓊詩想要推她,更不敢鬆手,一是擔心瓊詩一使力會傷了她自己,二是擔心瓊詩一推,會不會發現自己的異常。
兩人膠著,突然閣外傳來的聲音驚讓兩人不約而同的鬆口氣。
&您怎麼還沒下去呀!聖上已是來了!您這麼晚了在這兒可是不妥的。」
許昭平一聽大太監的聲音,立即道,「是公公!」而後鬆開了手,穩穩的讓梁瓊詩倒在錦被上,再佯裝慌亂的退了幾步,匆匆從殿內退了出去。
聽著宮人慌亂的腳步聲,梁瓊詩暗暗心驚,她已是猜出那宮人的是人假扮的!剛剛大公公明里暗裡都在提點自己那不是個普通的宮人,試想想,哪有大公公會稱呼一個普通的女婢為『您』呢?再者,剛剛用膳時,那宮人不會用筷子似乎沒有受到責備,以及燙傷請太醫,公公縱容著那宮人念志怪……
這些事一件件,一樁樁,事後想來似乎都是有意為之。至少她可是知曉志怪在本朝隸屬禁|書,依著她的感覺,大公公似乎一直都在關注著她,所以依理,大公公定是知曉那宮人剛剛給自己念的是□□!一個公公知道宮人給主子念禁|書卻不阻止,只有兩種可能,一是公公要害她的主子,二是那宮人並不是宮人!甚至是個地位極高之人!
地位極高之人?梁瓊詩的腦子亂成一團麻。她的心中滿是疑問,她想知道那宮人是誰?她為何而來?是為她嗎?可她不過是個小小的太傅之女呀!如何能招到什麼金鳳凰?
這頭梁瓊詩糾結宮人的身份,那頭許昭平正在往殿外挪。她一出殿門,便瞧見一列的宮人已經在殿門口立好。而打頭的太監瞧見君主已經到了殿門,立即依著大太監吩咐的朗聲通告三次,「聖上夜巡瓊宮!請梁妃娘娘迎駕!」
聽到尖細的「聖上夜巡瓊宮」,陷在思緒里的梁瓊詩又被扯了回來。君王怎會在這個時候到了?剛剛那摟住自己的宮人怎麼又恰好這個時候跑了?若是君王來了,恭迎聖駕不就好了,何必急著走呢?
等等,她走是不是因為她不能見君王?不能見君王?梁瓊詩被這個論斷又嚇了一跳。後宮中,地位高又不能見君王,還能往出跑,不被人發現,除了鬼還有其它的可能嗎?
想著大公公的態度,會不會是因為大公公認識那去世的人,所以大公公也能看到那個鬼……傳說君王陽氣重,所以那鬼便逃了?
可自己明明也和那宮人接觸了呀?莫不是自己的幻覺?
再想想去世的人,梁瓊詩在腦海里搜尋了半天,想起乾國似乎在前幾年有一公主離世了……前幾年……公公是不是恰好認識那個公主……他也恰好能看到熟悉的鬼……剛剛那女子……
梁瓊詩手腳頃刻變得冰涼……她莫不是一入宮就開始撞鬼了?
&上駕到!」太監的聲音在半夜裡顯得格外陰森恐怖,勾著梁瓊詩不由自主幻想著剛剛來的是鬼。因為那麼大一個人不可能憑空消失,而她奔出去,卻沒受到任何阻攔。想著自己可能是撞鬼了,梁瓊詩愈發毛骨悚然,想躲進錦被中蒙住頭,可太監的聲音又催著自己必須去迎駕。
無可奈何,梁瓊詩顫抖著沖大太監伸了伸手,示意他扶自己起身,出閣門去迎接。
大太監見梁瓊詩伸出了手,連忙把她扶了起來,道了聲,「娘娘莫慌,殿門到殿裡遠著呢!」話罷扶著梁瓊詩慢慢往門外走。
有大太監扶著,梁瓊詩的心稍稍的安了些,可剛一出門,就是一陣冷風迎面,接著院落里又有一隻烏鴉『哇哇』的從她頭頂飛了過去。
想著剛剛那本志怪中藏著黑夜裡的厲鬼,梁瓊詩她的身子開始止不住的抖。她想叫,卻不敢,她感覺她心底的恐懼已經發芽,開始變成一顆參天大樹。她知道沒有人見過鬼,但,沒人見過就不存在嗎?梁瓊詩慢慢的走著,她感覺自己的後背越來越涼,越來越涼……有東西離她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直到一隻手拉住了她的手……
梁瓊詩徹底不敢動了。她不懂為什麼大太監沒有說話……大太監不說話……那是不是意味著……鬼纏上自己……她……要死了?
想到死,梁瓊詩覺得自己的腿有些發軟了,她支撐不住了……這個世上竟是真的有鬼!
就在她要崩潰的剎那,耳邊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妃,你怎麼了?」
愛妃?一隻腳已經踏入恐懼之中的梁瓊詩聽出了君王的聲音,仿佛是尋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她遇到活人了!她終是遇到活人了!梁瓊詩不及細想,本能的攥緊了許昭平的手。
感覺到梁瓊詩的手勁和往常不同,許昭平不由得皺皺眉,從面上看,瓊詩似乎沒什麼不妥呀。她剛剛讀的那個志怪似乎也很是稀鬆平常。許昭平的視線從梁瓊詩的肩頭穿過,定定的落在大太監的眼底。
大太監受到君王的眼神,微微搖了搖頭,示意他也不知娘娘是怎麼了。
見大太監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許昭平只得用另一隻手幫著梁瓊詩把垂在臉側的碎發撩上去,「愛妃,你怎麼了?」
手中攥著君王的手,感受著他的體溫,又聽著君王關切的問話,梁瓊詩的心慢慢開始平靜了。她微微的鬆了手,小心翼翼的往著君王的方向靠近了一點。
而這是恰逢一旁的宮人受命遞了披風過來,沙沙的步行聲讓梁瓊詩又是一驚,她記得這宮中人走步都是沒聲的!怎麼會有人的步行?難道是自己又出現了幻覺嗎?梁瓊詩睜大了眼睛,她想看見了!她真的想看見了!太可怕!黑夜太可怕!那聲音又越來越近了!她想出聲了!
啊!梁瓊詩在心中無聲的喊著。恍惚間想起君王剛剛就在自己的正前方,她迫不及待又握住了君王的手!
溫的。梁瓊詩在心底緩緩的輸了一口氣,稍稍的放鬆。
而君王接下來的動作讓她心驚了!君王竟是在把手往出撤!不,她不要鬆手!可,君王似乎沒有聽到她的心聲,梁瓊詩敏銳的察覺到溫暖正在拋棄自己!
啊!君王怎麼會突然要抽出手!他是要離開了嗎?
不,不要丟她一個人!
梁瓊詩剛剛靜下來的心又開始亂了。那鬼又要來了嗎?又要來了嗎?她感覺背後又有陣陣的涼意襲來,可渾身已是汗涔涔。
看不見的世界竟是這麼可怕嗎?
梁瓊詩突然委屈至極,為何偏偏是自己!為何自己沒有聾?只是瞎了!要是五官盡毀是不是便不會懼了?
聽著越來越近的腳步聲,想著剛剛離自己而去的溫暖。梁瓊詩屏住呼吸,她冥冥中覺得君王應還是在自己身邊的!既然君王在身邊……那自己是不是可以靠近?那是不是自己最後的機會呢?
梁瓊詩強打精神,竭盡全力分辨著風聲中沙沙的腳步聲!那腳步到自己背後了!啊!梁瓊詩閉緊眼睛,猛地往前一撲。
熟悉的花紋!
自己是撲到君王的懷裡了?得救了了?梁瓊詩摟緊君王的脖子,眼淚開始止不住的往下掉。她不在意自己撲的是什麼!梁瓊詩手上的力又重了幾分!她今晚突然怕了!她怕一個人!她怕死得不明不白!她怕鬼!她本就是穿越而來!既然她能穿越,這世上有鬼便沒有什麼稀奇的!可那鬼為什麼要纏著她?為什麼?
而許昭平不明所以的看著撲到自己懷中的無聲哭泣的梁瓊詩,有些心疼了。她讀的志怪是嚇到她了嗎?她不過抽出了自己的手,她怎就哭了?許昭平穩了穩心神,摟緊懷中的人,低聲道,
&詩不哭了……不哭了……都是寡人的過錯……都是寡人……」
梁瓊詩卻沒回應,只是不住的往許昭平的懷中躲。她的眼淚順著臉頰滑下,爬到了許昭平的脖頸,滿滿的涼意。
她怎麼又讓她哭了呢?許昭平一面後悔自己夜裡不該讀志怪,一面後悔剛剛不該在榻邊放下懷中人離開,苦澀難言,最後只得緊緊的把梁瓊詩摟在自己的懷裡,用下巴抵著梁瓊詩的額頭,低聲安慰,「愛妃莫要哭了……寡人就在此……在此……」
兩人就在夜風中相擁著,不知過了多久,梁瓊詩的淚水終是止住了。感受著脖頸的力越來越小,許昭平鬆了一口氣,稍稍拉開了一點她與梁瓊詩的距離,轉而撫了撫她的面龐。瞧著上面的淚痕,許昭平不覺心頭一緊,不禁又緊緊的摟住梁瓊詩,低聲道,「莫哭……莫哭……哭得寡人都心疼了……瓊詩……寡人命你日後不許哭……」
感受著君王身體的溫度,梁瓊詩也漸漸的靜了下來,只是低低的呼吸。她不明白君王『不許哭』的意思,但她卻突然覺得君王是可依靠的!甚至是可信賴的!
梁瓊詩默念著許昭平這個名字,任著自己在這個名叫許昭平的君王懷中軟弱。現在她需要一個肩膀,她累了……
感覺著漸漸朝自己身上壓過來的力量,許昭平保持著攬著梁瓊詩的動作,慢慢的探出雙手,接過剛剛挪到梁瓊詩背後的宮人手中的斗篷,而後輕輕的把它披到了梁瓊詩的肩上,「夜裡風大,可別著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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