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之友 165.163.0163.@

    崔季明應了兩聲,這才走到車邊,卻看著殷胥伸著手沒有縮回去,微微對她抬了抬下巴。

    崔季明要自個兒跳上去,殷胥卻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對她勾了勾手指,崔季明這才了悟,猶豫了一下,牽住他的手。

    殷胥這回可算是滿意了,他將她扶上車來,陸雙跪在另一邊,看見他叫崔季明進來,皺了皺眉頭:「此乃大事,崔家三郎或許不該牽扯太多。」

    殷胥朝旁邊讓了讓,讓崔季明跪坐在他旁邊,極為順手的將右手搭在她腰邊,道:「不打緊,沒什麼好瞞她的。此事外頭毫無把柄,要是誰也不能知曉,那最先死的是你。」

    陸雙眼睛動了動:「主上知我想要的是什麼。道雖不同,卻不是背道而馳,且我剛剛也許下承諾了。」

    殷胥朝後倚了倚腦袋,垂下眼睛看他,許久才從嗓子裡發出幾個音節:「說罷。」

    陸雙望了崔季明一眼,道:「聖人前幾日病重,在太醫的針灸服藥下,撿回了一條命。但是已經幾乎撐不住了,甚至很難走去上朝。此病一直延綿,聖人也開始頭痛嘔吐,怕是隨時可能會惡化。」

    殷胥道:「按理說不該如此。那味藥,劑量應該能控制的很好,還沒到時候,聖人的病情不可能惡化。那藥,在十幾年前不止在一個人身上試驗過,雖然功用不同,但顯然這味藥的用法已經很成熟了。」

    崔季明轉頭:「所以你的意思是?」

    陸雙接口道:「如今萬貴妃掌握下毒的證據,兆剛剛離長安去了兗州,她在宮內有不少人可接應——或許是她等不及了。」

    崔季明猛地明白了他的意思,皺眉道:「若是在兆分封前,留在長安時出手,豈不是更好?」

    殷胥:「不可。表面看是兆身處皇宮離權勢更近,卻也是他離敵人的矛尖更近。萬貴妃平日一言不發,此時此刻逼出一身狠勁來了。她是怕我回長安,所以想讓事情儘快在她的掌控之中,但她當年派耐冬一事,到如今也沒明白自己的漏洞。總是在最後一刻按不住性子。」

    陸雙瞭然:「主上是說,清除掉宮內咱們這方動手的痕跡,此事直接完完全全扣在她頭上?」

    崔季明在旁邊一驚。

    殷胥覺得,若不是陸雙性子太過隨意散漫,他還是很願意用他的。

    陸雙不像俱泰,沒有迫切的渴求,沒有可以讓他給施予的東西。他幾乎渾身各處沒有什麼漏洞,如同一條抓不住把柄的游魚。壓的太狠,容易對北機內部有不好的影響,也是太不給幾位師父面子。但要他放手,以殷胥的謹慎也是不可能放任他的。

    他可以暫時先把線放長一些,待他露出破綻再慢慢收緊。

    殷胥似笑非笑:「她雖然狠,但薛菱比她更狠。本來薛菱就不會受牽連,來了萬貴妃……更是送上前來的替罪者。」

    崔季明還不明白為什麼說「薛菱本就不會受牽連」,她還想問,卻看殷胥已經不打算多說了。

    殷胥望了陸雙一眼,忽然道:「你替我來往送信那麼多次,從當年在西域到如今,我以為你知曉我們二人之事。我與三郎相互傾慕已久。」

    他語氣隱含示威。

    崔季明萬沒想到他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話,傻眼在原地,僵硬的轉頭瞪向殷胥。

    臥槽這種跟開發布會似的忽然要昭告天下的態度是什麼啊!不要亂說啊,千萬別說什麼「雖然同為男子但我們是真心相愛的」這種話啊啊啊!這樣說了之後,就是想告訴他真相都不敢說出口了啊啊啊!

    殷胥要是以後知道了,想到曾經在外人面前說出這種話,肯定會想殺了她的啊!

    天吶這他媽才是要變天了啊!

    殷胥捏著她的手,又接著道:「我與三郎雖同為男子,此事或許不便在長安敞開來說,但你應該了解,我與三郎——」

    崔季明猛地竄起來,伸手去捂殷胥的嘴,額上都要冒汗了:「大哥,你是我大哥。求你別說了啊。」

    殷胥狠狠瞪她。

    崔季明不許他說,他倒覺得奇怪了!都到了如今的田地,該……做的事也都做的差不多了,還不許他說,崔季明到底有多麼不想讓陸雙知道啊!他伸手就去撥崔季明的胳膊,崔季明簡直是使出了吃奶的勁兒,死死摁著就是不讓他開口。

    崔季明內心戰戰兢兢:別在這兒讓他說這麼多破廉恥的話,她指不定以後還有活路啊!

    殷胥:……下次要立家法,崔季明再對他使用蠻力動手一次,就出去跪台階!

    而對面的陸雙表情呆滯了。

    同為男子……

    他還真的不知道啊……這樣也能互相傾慕?崔季明到底是有多膽大,招惹了個斷袖還敢繼續玩?這倆人到底是怎麼到今天的啊?!

    重要的是崔季明不知道他知道了啊!他此時此刻到底怎樣才能壓制住內心的波濤洶湧,做出「祝福你們夫夫和諧,我一定不會覺得你們是異類」的表情啊!

    殷胥怒極,伸手拿摺扇狠狠在崔季明手腕上敲了一下,崔季明吃痛鬆手,殷胥氣道:「你再這樣一次試試!我話說到一半,有什麼不能說的!」

    崔季明心虛,連忙拍著他後背道:「咱倆的事,何必與外人道。」

    陸雙:我都已經這樣了,你們居然還傷害我……你倆的奇葩事,就別撈出來讓我知道了。

    殷胥顯然隱隱想發火,他臉皮薄,又萬不會轉臉蹦躂的跟別人說「我和三郎都已經有夫夫之實,在她床上過夜都好幾回了,你們就不要肖想了!」這種話,此刻極其心機的抓住崔季明的手腕道:「你與我同房之後,不是說過此事昭告天下也無妨麼?陸雙怕是受了你指使,才在這一年多謊報你的行蹤吧!你倒是不想跟我解釋解釋這事麼?!」

    臥槽這種氛圍,簡直就是撕逼質問現場啊!更讓崔季明腿軟的是他前半句話——

    完蛋了,就殷胥這種小心眼薄臉皮,想起曾經被她欺騙著說出過這種話,他分分鐘都能把她掛在房樑上繞著圈抽打!

    而陸雙心裡一道雷就從天靈蓋後頭劈進來,一路火花帶閃電打了個腦內萬里焦土。

    同房了,還能不知曉性別?!

    這是志怪小說麼?還是崔季明有根可伸可縮的玩意兒,一時變男變女全憑心情?

    許久沒能找到確切證據的陸雙,一時都覺得是他混跡花叢十幾年的火眼金睛,遇見了崔季明這根特立獨行的狗尾巴草,就成了夜裡打蜣螂的瞎子。

    他此刻都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他想錯了?

    崔季明其實是個比他還純的爺們,她常年連衣領都不放低一寸,是為了遮擋那長到鎖骨下的濃密胸毛?

    一直到現在沒有喉結,不長鬍鬚,骨架纖長的男人——眼前就有考蘭做實例啊。

    陸雙感覺自己有點懷疑人生,他看著崔季明撈著殷胥,要他千萬別說了,他幾乎是扶著車壁滾下車去:「你們……處理好你們的問題,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我、我臨時有事——」

    他從車上跌下來,兩眼看到的天也不是天了,腦子裡一團稀里糊塗的往回走。考蘭看他那模樣,還以為他被教訓了,幸災樂禍道:「哎喲,雙爺怎麼回來了。」


    陸雙呆滯的走過去,道:「考蘭,你確定你是個爺們?其實你只是胸前太平還沒長大吧。」

    考蘭眉毛都豎起來了,他兩腳踩在馬鐙上,站起來拿著彎刀指向陸雙,怒道:「你還懷疑起老子的性別了,你信不信我現在就脫了褲子給你看!能嚇死你!」

    陸雙讓他一聲罵,道找回了點清醒,挑了挑眉毛:「快得了吧,你這整天穿紅戴綠的,別掏出來嚇到那些覬覦你的男人們。」

    考蘭作勢就要解褲子,陸雙看他還來真的,連忙摁住了:「行行行,我信了你是巨物少年,快別丟人現眼了。」

    而馬車內,卻沒有那麼好的氛圍了,殷胥怒道:「你果然與他關係親密,倒是怕我多說出一個字來是吧!一年多以來不聯繫我,先領陸雙去了崔府!我還傻愣愣的以為——」

    崔季明連忙打斷他的話:「你小點聲,馬車又不隔音,你想讓外頭全知道麼。」

    殷胥怒道:「那你就下車去告訴陸雙,你與我早已、早已私定終身,要他死遠一點!」

    崔季明笑了,她伸手攬住殷胥,將他摁在車壁上,湊近道:「嘖嘖,我怎麼嗅到某人好大的醋意。我喜歡男子,不代表是個男人我都會喜歡,與他本就是兄弟朋友關係,這麼一說,本來陸雙或許還覺得與我是朋友,現在卻指不定彆扭起來了。考蘭在外頭胡說八道,他就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他說什麼,你也信啊。」

    殷胥看她湊過來,又要使舊手段,偏過頭去,推了她一把,咬牙道:「還有考蘭!你還有臉提考蘭,你日日將他帶在身邊,打扮得光鮮靚麗。我倒是不信你跟我說的拿他當擋箭牌了。」

    崔季明無奈,她理解殷胥希望此事昭告天下,他甚至在可以在人前不顧目光牽住她的手。她不讓他說,殷胥自然心裡不舒服。因此又一堆事兒扯了出來,多半也都是氣話。

    她倒不煩殷胥總這樣追問,因為她的確是隱瞞了許多。她也喜歡看殷胥在意她,急的有點氣急敗壞的模樣。

    她跪直在車內,伸手順著他腰側往他腿上滑去,笑道:「你總不信這個不信那個,要不我也讓人給你訂幾套稀奇古怪的衣裳,給你套上?你何必急於一時說給旁人,難道到了長安我便不見你了麼?或是不去找你了麼?到時候外頭有流言,我們就默認不就是了。」

    這個說辭,總算是讓殷胥滿意了些,他想了半天也沒找出反駁的詞來。

    崔季明湊近他說話,他伸出手去捏她下巴,這回倒是記著馬車不隔音,垂下眼去目光巡視過她的唇,安靜了一會兒,低聲咕噥道:「有好幾日了。」

    崔季明:「什麼?」

    殷胥沒回答,他低下頭去,細細密密的吻她,好似一隻小鼠,用牙齒唇舌將她內外每一處啃噬的乾乾淨淨。

    崔季明竟覺得沒什麼喘息的空間,殷胥抓著她胳膊,反手扶在她背後,將她朝後壓去。

    馬車內的榻上擺了一張小矮桌,崔季明不得不伸手朝後撐了一下小桌,然而單手撐在桌角,桌子也失了平衡翻倒,崔季明整個人朝後倒去。她後腦勺磕在榻上,雖然不太疼也是悶哼一聲。

    殷胥被她帶倒,撐起身子來看她捂著後腦皺眉頭的樣子,竟忍不住輕笑兩聲。

    崔季明揉了揉後腦,乾脆將兩手枕在腦後,瞪了他一眼:「笑屁笑啊。」

    殷胥抿唇,伸手手指將她前頭碎發撥到後頭去,一轉眼瞥見小桌上滾落的裝酸梅的小罈子,神色微動。裡頭掉出一兩顆來在榻上,他伸手拈住一顆,遞到崔季明嘴邊。

    崔季明偏頭:「不想吃,我想吃你。」

    殷胥不許她躲開,遞到她牙關邊,崔季明無奈,只好張口,讓他遞入口中來。她還沒嘬一下,殷胥道:「我想吃。」

    崔季明:「哈?你想吃你拿啊,一缸老子絕不跟你搶——」

    她話還沒說完,殷胥就紅著耳朵低下頭來,崔季明直到某人來搶她口中那顆酸梅,才反應過來。她伸手一把攬住殷胥,咬了咬他下唇,待他幾乎將那酸味奪走大半,才偏開頭忍不住笑道:「你什麼時候會這種套路了,誰教你的,從實招來。」

    殷胥面紅耳赤:「沒誰。就不能用你的話說是無師自通了麼?」

    崔季明搖頭晃腦,伸手戳他胸口:「你這才只是初學階段,差的還遠呢。我不喜歡酸梅,下次換個冰糖。不過某人口中的酸味,可真是吃夠了啊。」

    殷胥似乎早就想與她溫存,相遇之時卻要事太多,不得不先做眼前正事。

    崔季明微微撐起身子,低聲道:「別老想那麼多,我可沒和別人『同房』過,都肯伺候你了,你還想怎樣。」她將那二字咬的重,殷胥卻因為『伺候』而紅了臉。

    他咕噥道:「那也算伺候?」

    崔季明瞪眼:「原來你不舒服呀,那時候一臉發情模樣的到底是誰,早知道我還是省了那力氣半夜去練劍得了。真是提了褲子不認人,玉佩也給了,床也爬了,還不滿起來了。」

    她說罷,就抬起膝蓋去蹭他腿內。

    殷胥連忙抓住她膝蓋要她別亂動,道:「別整天污言穢語的亂說話!真受不了你這張嘴!」

    崔季明讓他這句道貌岸然的批評給噎的氣死,剛剛誰還要親個沒完,轉了臉就訓別人污言穢語!她爬起來,就忘了當初自個兒在作死,伸手就去亂摸:「哎喲,我污言穢語,事兒都你乾的,訓起來旁人倒是一堆成語往外甩。我就該讓管家將那床被子掛在院內,以後你來都給你鋪上!你倒是真受不得我這張嘴——」

    最後這句,到了她口中,顯然就意有所指,殷胥惱羞成怒,真想捂住她的嘴悶死她算了。

    偏生她兩隻手遊走不停,殷胥覺得她的手就跟到處點火一樣,蹭過哪裡都覺得好似燙得發疼,他忍不住道:「我當時喝太多了,腦子都不是太清醒了,下次不許你再逼我喝。「

    崔季明心道:哎喲臥槽這還預約上下次了……

    殷胥貼近她,話語靠在她唇邊:「你也不許再動手,推推搡搡的。」

    崔季明扯了扯嘴角:「怕打不過我,哪天讓我摁在衣柜上給扒了啊?放心,我這個人君子的很,不像某人,喝醉了就非要獻身。」

    殷胥望著她的目光沉耽著專注,面色卻更紅,啟唇輕聲道:「此事少提。」

    敢做不敢說,他慣是受不得她說的話。崔季明微微抬了抬頭,笑著吻上他。

    倆人在馬車深處,崔季明滿心都是殷胥那傻模樣,自然忘了耳聽八方。忽然車簾被扯開,外頭的光線映進城內,崔季明驚得一哆嗦,連忙推了殷胥一把,轉頭看去——就看著面色呆滯的刁琢站在馬車外,身後站著幾個抬細炭的下人,幾雙目光正朝內望來。

    掀開車簾的車夫也一驚,訥訥道:「殿、殿下,外頭通報了一聲,我以為聽見了——」

    崔季明率先恢復了神色,從榻上起身,正色道:「安王妃送來了細炭,當真是感謝。車內實在是有些冷……」所以我們是在做熱身運動。

    殷胥在後邊跟一棍子打懵似的沒聲了,刁琢也是直到崔季明接過一盒細炭,眼神還在發直。

    崔季明倒是神態自如,溫和的笑了:「安王妃還有何事?」

    刁琢內心卻是在風起雲湧。

    端王說什麼怕是不能成婚,說什麼無法跟那人相依——

    你不給出對方是崔家三郎這種先決條件,這道題誰做的出來啊啊!

    刁琢這才猛地回神,她一向極為有禮,此刻竟有點慌不擇路的樣子,叫下人放過去,連行禮也忘了,轉頭就往回走。

    崔季明:「哎,安王妃慢走。」

    刁琢這才好像被這一聲叫住似的,猛地回過頭來,面上漲紅半晌憋出一句話:「祝你們、你們早日成婚,百年好合。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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