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風月 第六十七章 識破

    「有時候看似微不足道的人物往往能發揮出意想不到的作用。墜兒，真不知該說你是讓人失望，還是我一直以來都小瞧了你。」柔淑的語氣很平淡。

    「讓我猜猜，沐王許了你什麼好處？侍妾？還是財富？」柔淑饒有興致的問道。

    「或者說，你早就已經成了沐王爺的女人。你跟他一起來騙本妃，讓本妃陷入萬劫不復！」柔淑的語氣忽然凌厲。

    柔淑無法忘記，永遠都無法忘記那一刻，她下定決心要成為大樊的女主人。那一刻壓垮她的正是墜兒這根稻草。

    墜兒說原本的王妃經常趁著柔淑不在使喚她對她非打即罵。

    而柔淑的不願意侍寢，也使得樊王幾乎對柔淑冷淡若斯。要不是柔淑的美艷早已經征服了樊王的心，恐怕柔淑在大樊內使不了幾天性子就被賜死了。

    柔淑恨恨的看著墜兒：「墜兒，你好狠的心。」

    墜兒撲通跪下。

    原本柔淑直到回朝還不清楚這件事，卻在進城時無意中看到墜兒私下離開，一時好奇才跟了上去，卻發現墜兒在放飛鴿。

    柔淑也是極有決斷之人，命侍衛放了飛鴿，派出幾撥人跟著鴿子飛去的方向。原本以為鴿子會出城。誰知在城中繞了一會竟是向著沐王府去了。

    待柔淑看過紙筒里的信，氣的半天都說不出話。

    命令儀仗隊直接打道回了越王府。這一切墜兒都懵然不知，還不知已經被人發現。

    墜兒驚慌之至，跪下不斷磕頭請求饒恕。

    「你該知道，按照我現在的性子，必不會輕饒你！來人！把墜兒拖下去！亂棍打死！」柔淑說到這個死字，恨意難消。只是她又想起了丁羽。

    「王妃！王妃！小姐！你聽我說一句啊！墜兒沒有要害你的意思，從跟隨小姐出了咱們靖德，墜兒就把這顆心懸在了小姐身上，小姐得到好處墜兒比任何人都要高興，因為，這是小姐原本應該得到的一切！沐王爺也是這樣想的！墜兒通從沐王爺吩咐都是為了小姐！一切都與沐王無關！」

    「與沐王無關？墜兒，你且說說為什麼與沐王無關你就要瞞著我。你就要按照沐王的吩咐一步一步將我推入樊王那個噁心的老男人的懷抱！你可知我夜夜飽受折磨！卻還不能解脫！」柔淑此言一出，原本拉著墜兒的兩個下人嚇得立刻跪下不趕出聲。

    屋裡原本站著的丫鬟都恨不得此刻自己是個聾子。

    墜兒咬著牙抬起頭，她額上已經見血：「小姐！你去見見沐王爺吧。也許沐王爺能解開你心中的疑惑。墜兒嘴笨，一心向著主子，卻說不出口。但墜兒在這裡向小姐保證，若是沐王爺有半點加害小姐之意，墜兒必定拼死也要為小姐報仇！」

    柔淑眼眶之中淚水奪眶而出：「沐哥哥還沒有害我嗎？他已經將丁羽推入死亡的深淵。他留著我不過就是還想利用我罷了。否則他為何要逼我至入戲絕望的地步好讓我下定決心成為樊王的女人？」

    墜兒再不敢多說一句。

    只是跪著動也不敢動。滿屋子的凝肅，生死皆在柔淑的一念之間！

    良久，柔淑扶起墜兒；「明日你引本妃去見沐王爺。若是沐王不能說服本妃，那麼墜兒，你我的主僕緣分就要盡了。」

    墜兒只是害怕的低著頭動也不敢動。

    蘇悅拿著薛管家的信牌私自出府去見柔淑，很快就傳到了剛剛回府的沐王耳中。

    沐王只是斜眼看了看門口的守衛，便回書房。

    蘇悅回來的時候，立刻被傳召書房。

    蘇悅沒想到一進書房，沐王拿起書桌上的硯台就朝蘇悅砸了過去。

    躲還是不躲？電光火石之間，蘇悅避了開去。只是還是慢了不僅硯台砸中她的小腹連那墨汁也是濺了她一身。

    「誰允許你冒本王之名去見越柔淑的？」沐王的語氣非常暴怒。

    蘇悅心中不解，怎麼看她做的都是對的。先不說柔淑與沐王的關係算得上是沾親帶故。就是人情來往，她這樣做正是替沐王府考慮。

    蘇悅低著頭，不答話。

    「你不答話是什麼意思？覺得自己沒錯？是本王錯怪你了？」沐王好笑道。

    他本借著墜兒暗暗推動柔淑，照他的計劃，柔淑進城之後由墜兒慢慢向柔淑敘說，若是柔淑不答應，事先等著的沐王再出現與柔淑說明一切，必要的時候，沐王會拿出殺手鐧勸服柔淑。

    可誰知，墜兒提前被柔淑發現，而何嘉榮竟然這個時候離去。他擔心的正是，蘇悅這個時候前去，一個言語不當會壞了他的印象。

    蘇悅不知道這些，只覺得沐王莫名其妙。

    沐王忽然轉了口氣：「你說說看，今夜你在越王府里，柔淑都與你說了什麼？」

    蘇悅沒好氣道：「不過是女人之間閒話家常。」

    沐王狐疑道：「她沒問你一些別的？或者當著你的面處罰她的下人？」

    這點卻是沐王沒有想到的，柔淑念著舊情，沒有當場發作。而是等到蘇悅與何嘉榮走了才發作。

    蘇悅當即原原本本將事情說了一遍。

    沐王聽到只是一些女子之間互相扶持的言語便制止了蘇悅繼續往下說。

    「既然如此，也不關你的事。」沐王揮揮手，「下去。」

    蘇悅默不作聲悄然退下。

    待走出門，這才捂著肚子幾乎跪在地上。方才就隱隱作痛。這會放鬆下來，更是疼得厲害。

    蘇悅咬牙回到自己院落。兩個分來伺候她的小廝早已經睡下。蘇悅誰也沒叫，摸上床徑直睡去。

    蘇悅這一睡就是一夜一天。等醒過來，發覺自己口中滿是藥味。

    叫過小廝問怎麼了。

    小廝回答，那天夜裡沐王不知怎的忽然叫了一個大夫，好像是之前那個鄭大夫的徒弟來給蘇悅看。結果發覺蘇悅的內臟竟然有些微的出血。這才痛極。大夫開了藥又囑咐幾句便走了。

    左長樂。

    蘇悅無暇顧及心中的異樣，她此刻確實感覺體內沉重不暢。

    忽然想起，答應了要與柔淑一道入宮的。確是把這件事錯過了。

    那小廝見蘇悅沮喪，又說道：「姑娘，今日靖柔王妃來要你陪同，雖然你不能去，王爺替你回絕。但聽王爺似乎與靖柔王妃商量，過幾日你的情況穩定了靖柔王妃就會過來看你。」

    蘇悅搖頭這樣又進不了宮。

    忽然想起，錯過的這次只是柔淑進宮的覲見，待柔淑離開靖德必然還要進宮謝恩的。到時連沐王都要陪著。

    這麼一想，蘇悅越發希望自己快些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