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不知道是怎麼睡著的,印象中有幾次她以為自己會昏厥,可是還能感覺那種讓自己忍不住捲起腳趾的快意和衝動,以及快要瀕死不能呼吸的心臟。
占星台頂端,一個白色的人影靜靜的坐在那裡,緊閉著雙眼,額上有一絲絲的汗珠緩緩流下,四周瀰漫著強大的霞紅色薄紗霧氣。
朱雀極力的隱忍著身體內的躁動,那越來越強烈的感覺是陌生的,讓他想要找點什麼發泄一番,不管怎麼壓制都不起作用。他知道,這是因為月無殤和洛子曦二人用運靈珠進行過雙修以後的身心感應。本來靈珠之間存在的感應,只有在一定距離的時候運功之事才能有所感應,但是經過雙修後,身心感應就更加強烈許多<="l">。
洛子曦醒來的時候,已經快到午時,鳳聽雪不在身邊,因為還是三天上一次朝,所以今日門外伺候的人並沒有人來打擾她。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大家都以為她在靈犀宮,因為昨晚是鳳後侍寢的日子。
但是一整天,鳳聽雪沒有再出現過。
鳳聽雪消失了,到了傍晚,洛子曦才意識到這一點。
自從進宮後,他從來都沒有不告而別過,從來都沒有離開過她的身邊超過一天,從來都不會忘記吩咐御膳房按時叮囑她用膳,從來都會在傍晚的時候她批閱奏摺他在旁邊看書,可是到了此刻,他還沒有出現,找遍了宮中。
「陛下,您早些睡吧,鳳貴君興許是鳳家有急事,才如此不告而別的,說不定明天就回來了。」紅袖擔憂的說著。
陛下從早上起來沒看見鳳貴君就一直心神不定,連午膳和晚膳也沒吃。查了所有宮門的出入記錄都沒有鳳貴君的信息,她也派人到處打聽過了,今日都沒見過貴君的行跡,她也跟著擔心啊。
「是啊陛下,現在都快過子時了,您要保重龍體啊。明天奴親自出宮去鳳家問一問,興許真的有什麼事情絆住了,這是阿奴專門為您熬得燕窩,您趁熱吃一點吧。」
若他真的是有急事絆住了,怎麼會不留一點信息呢,現在已經到了午夜,他還沒回來,定然是出了什麼事了。
她目色沉重的看著大殿內的某一處,細細的回憶著這兩天他的行為,也感覺不到哪裡有什麼異常,唯一的反常就是昨晚他突然出現在她的寢宮,還有他誓言一般說話語。但這能說明什麼呢?哪個男人願意自己的女人與別的男人共享,更別說他如此優秀驕傲的人,就算他有點情緒,她並不覺得有什麼錯。
她乎的站了起來,直直的往殿外走去。
縱然她再害怕見到朱雀,但是她還是非要去問個清楚。她實在想不出來鳳聽雪消失這麼久都沒出現的理由,就像憑空消失一樣,沒有任何痕跡,覺得自己的心似乎空了一大塊,還有些沒有頭緒的慌亂,恐懼,她不敢胡思亂想。
「不用跟著朕,你們都回去歇著吧。」她打算獨自去找朱雀。
據報,朱雀今天一天也沒有出門,但侍候的人說他在殿內練功。
用上輕功,不到兩分鐘就到了靈犀宮的寢殿上方,她輕輕的落到了殿門口,看著殿內亮著的燭火,遲疑了一下,直接去推門。
朱雀晚上睡覺是不會讓侍從守夜,她在靈犀宮寢殿門口躊躇了許久,依照他的功力,應該很早都發覺她的到來了,只是心中還有些猶豫,如果見到他該怎麼問,他真的知道些什麼嗎?
「嗤——,小丫頭修為也太差了,本座在這裡看你半天,竟然沒有發覺絲毫,像你這樣,連當年曦瑤仙子的一根指頭都比不上啊。」一聲嘲弄和嗤笑從身後傳來。
或許是今日心事重重讓她無暇顧及他,又或許是她心中早已預料並且逐漸的學會了鎮定,對於朱雀突如其來的出現,她並沒有太多的驚訝和害怕,面色鄭靜的轉身看著他,他今日終於沒有再穿那身雪白,而是一身玄黑的長袍恣意瀟灑,及膝的長髮隨意四散,眉間那顆血紅的硃砂印記如妖一般的魅惑。
「縱然我的修為差,可你還需要我為你尋找其他幾顆靈珠,而且非朕不可,你說是嗎?」她輕啟唇角,眼中是淡淡的嘲弄,接著又說,「曦瑤仙子天縱奇才,朕也不過是一個小小凡人,怎麼敢和仙子比較,若要比,老祖你是天生的神仙,不知在修為上能夠與曦瑤仙子誰人高一些呢?」
她只不過是一個來自現代的魂魄,拿她與生在修仙時代的曦瑤比?這又有什麼好比的,以前她們以修為實力為尊,而她們前世呢,以金錢權勢美貌為尊<="r">。再說朱雀既然能守護曦族,想來他對曦瑤是尊重的,友好的,甚至是屈服的,過了萬年,他恐怕在修為上遠遠落後於她了吧。
「哼,本尊確實比不過曦瑤仙子,不過她是人類,本尊是神獸,不是一個檔次,有什麼好比的!至於靈珠麼,多少人類搶破頭的東西,本尊就不信你會放棄。」
「是啊,靈珠是個好東西,普通資質的人都可以練成絕世武功,還能延年益壽呢。但是,若說修仙,我這種資質恐怕到老死也修不成仙了,聽說成仙需要歷劫,所以到時候還請老祖您走個後門,直接成仙最好不過了。」成仙什麼的她活了幾十年從來都沒聽過,要不是迫不得已,她才不稀罕,此刻跟他在這裡說這些話,也只是因為心情不好隨便敷衍罷了。
「哼,修仙之事哪能走後門,真是愚蠢。」這女人真是異想天開,竟然想到讓他幫忙她成仙。
朱雀一甩袖子與她擦肩而過,手一揮推開了寢殿大門,緩步走了進去。
「等一下,我還有事想問一問你。」她伸手拉住他的衣袖,站在殿門外面喊道。
她不想進去,萬一他發火,她也有能逃跑的餘地。但也不能就錯過這個機會,她既然來了就要問清楚吧。
為什麼自己對他總是這麼的害怕呢?為什麼自己總是膽怯懦弱?有一瞬間她感覺到發自內心的悲切。
朱雀眯著紅色眼眸轉身看著她,低頭瞅了一眼她拉著他衣袖的手,只覺得那晶瑩潔白柔若無骨的小手有些晃眼,心中不免有些莫名的煩亂,袖子一甩從她手中扯出衣袖。
緩了緩壓抑的心情,她用一種比較平和的語氣說道,「你今日有沒有見過聽雪?」
她黑色的眼眸此刻十分認真的看著他,纖長的濃密的睫毛顯得她的目光有一些深邃和看不清的脆弱,她抿著唇,等他的回到。
朱雀腦中在聽見聽雪二字的時候一瞬的條件發射,他的眉頭微微動了一下,而後他又回味品了一下她的話,一瞬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難怪今天他整日的感覺到一種沒由來的恐慌和憋屈感,是來自她的感應。
那個人是她喜歡的男人,而她現在來往問他關於那個人的事情,有兩個可能,一則是說明鳳聽雪不見了,她來問他有知不知道他的蹤跡,更或者是來問他他的失蹤是不是與他有關。二則是來向他求證一些關於鳳聽雪今日發生的某些事情,在她看來與自己有關係。但是從她的眼裡他看的出,那個鳳聽雪不見了,她是在懷疑他?
他又怎麼不明白,她對自己是害怕的,抗拒的,若沒有萬不得已的事情,她又怎麼會主動在深夜來找自己呢,那個男人失蹤了,在記憶里鳳聽雪並不是一個好對付的人,而他昨晚應該嚇壞她了,她此刻被迫前來,想必是十分緊要的事情,那就是鳳聽雪失蹤了,她懷疑他!
朱雀有些沒由來的惱怒,甚至是有一些他不明白的情緒想要發作,他知道這些情緒是另一個元神的,幾萬年來,他從來沒有經歷過這種感覺,如此陌生<="r">。
洛子曦見他目光灼灼的看著他,半晌沒有說話,心中更是焦灼,「聽雪今日整天到現在都沒有出現,所有的線索都查不到他的去處,我想了許久,能夠讓一個人無聲無息在宮中消失的,也只有你才有那個能力。」
他手掌緊握,心口似乎是一種被人緊緊捏住的緊縮和鈍痛感覺,這種感覺比他練功走火還讓人疼痛,他不知道怎麼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洛子曦見他越來越陰沉的臉,那血紅的瞳孔就像暗夜吸血鬼一般緊緊的盯著她的眼,寒意滲透著她的靈魂。
「本尊不知道你說什麼!他不見了又跟本尊有什麼關係!趁吾還沒有發作之前趕緊滾!」猛然的一股大力,殿門重重的閉上了。
洛子曦閉著眼躲避著勁風穿過身體,沒有移動一步,髮絲和裙帶隨風飛舞。
殿內的燭火全部熄滅,她聽不見裡面一點聲音,這夜寂靜的就像快要窒息的靈魂,只聽見自己急促的心跳和呼吸。
她該相信他嗎?
他是高高在上的上古神獸,應該不會不承認自己的所作所為。他說不知道,想必真的不知道了。可是聽雪,你到底到哪裡去了,又發生了什麼事?
才一天不見,她就已經好想好想他了。
她蹲在地上,膝蓋頂住下巴,眼中空洞無助,聽雪,我會好好的,好好的等你回來,也一定會找到你的!
到了第二天下午,各方面依然沒有鳳聽雪的消息。洛子曦派人去請南宮煜,她知道這幾天他時常和聽雪探討軍隊訓練方面的事情,所以期望能從他那裡知道一些線索。
「貴君前兩日確實來找過在下,也只不過是討論一些關於武器改造和訓兵之事,並無其他異常。」
南宮煜當然知道女皇找他的原因,鳳貴君昨天消失了一天,已經鬧的宮中沸沸揚揚,他沒想到陛下對那人如此情深。自古以來女皇陛下後宮中嬪妃眾多,又有哪一個女皇能夠長久的專寵一人?作為女皇本身就不能獨寵後宮一人,必須要做到雨露均沾才能穩定內宮,而且要娶更多的妃嬪來拿捏和籠絡前朝官員。
南宮煜也十分的奇怪,鳳貴君不是那種散漫沒有規矩的人,怎麼會出宮那麼久而沒有任何線索?而且他武功不弱,身邊能人異士也很多,怎麼可能悄無聲息的失蹤了?除非是他自己離開的吧。
南宮煜見她面色憂思,思索了一會,說,「依臣侍來說,鳳貴君應該是自己出走了。」
洛子曦眼神沉重,怎麼也想不明白他離開自己的理由。不可能的,她答應了他,他們要永遠在一起,他怎麼可能第二天就消失離開她!
聽雪不可能離開的,他一定是遇到什麼困難了,她會找到他的!
她擠出來了個笑容,心中已經有了計較,「鳳貴君近日不在的話,那訓兵之事就有南宮公子全權負責,銀兩方面的困難,儘管和朕提就是了。」
「謝陛下,鳳貴君前日已經給臣侍預支了銀兩,暫時不缺銀子。只是臣侍有個請求,還請陛下允諾。」南宮煜說道。
「練兵之事在下一人恐怕無法顧及太多,能不能讓家姐參與其中,家姐自幼跟隨母親學習兵法,在軍隊管理方面也十分在行<="r">。」
南宮煜的姐姐?南宮尚雲。
「你應該知道此事的重要性,你要用誰,朕不會過問,朕相信你的能力,朕只看結果。」
南宮煜看了一眼她鎮重的面色,低頭稱了一個是。
他心中還有些疑慮,陛下為什麼如此相信他,若這幾萬精兵的風聲透露出和陛下有關係,那五部十六城的城主必定心中惶恐,有可能造成局勢動盪。若有人心生二心暗中做亂,女皇陛下的地位十分危險的。
「對了,你身上的毒有沒有發作過?聽雪說一個月發作一次,對嗎?」這些天太忙了,他又不常出現在她勉強,有時候都記不起這件事,聽雪也只提過一次,她差點忘了。
南宮煜楞了一下,沒想到她突然提起這個事情,他這毒是慢性的,他認為陛下會等他幫她訓練好軍隊才會給他解毒,以此來控制他。
「嗯,還有十天發作。」他如實回答。
以她自己的能力,給他解毒應該是十分輕鬆的事情吧。之前顧及著保守自己的秘密,不想隨意出手,但如今看來,只有她自己出手了。
「陛下,月族藥師求見。」她正在思索著,殿門外面走進一身艷紅錦衣的月流芳,含著笑不等她說話就自己有了進來,找了個地方休閒的坐下。
她怎麼把他給忘記了,今早上她派人去月族找他,沒想到來的如此慢。
月流芳掃了一眼風姿俊雅長相俊美的南宮煜,邪笑著說,「陛下好心情啊,聽聞鳳貴君不見了,怎地才一天就另有新歡了?」
南宮煜聽說他是月族藥師,又見他如此隨心所欲的樣子,言語中不乏親昵玩笑,而且長相俊美異常,心下覺得他與陛下交往密切,二人關係肯定不同一般,他進日來難道是受陛下之託給他解毒的嗎?聽之他說自己是陛下新歡,有些羞怯的惱怒,耳朵微紅,抬眼急急的看著女皇。
洛子曦不理會他的揶揄,直接說道,「你來的剛好,這位是南宮公子,藥師能否看出他身體有什麼問題嗎?」
月流芳側目盯著南宮煜瞧了一會,展唇笑道,「本公子倒是沒瞧出南宮公子有什麼問題,只不過…」他一句話沒說完輕佻的看向洛子曦,在她身上掃了好幾眼,又說,「他身上有一種十分難得的藥物『相思引』,不會是陛下你下的吧?」
『相思引』?這名字聽起來倒是好聽,看他那輕浮勁,肯定不是啥見得光的毒藥。
南宮煜身子搖晃了一下,呆呆的看著月流芳道,「這『相思引』就是傳言中說的『相思引』?」
「你說的什麼廢話,是我下的毒還會找你來看嗎!管他是什麼毒,你就說能不能解?」洛子曦見南宮煜那驚嚇的樣子就能覺得出這毒肯定十分厲害。
對於月流芳,她覺得沒有必要給他好臉色,這人一直有些不良企圖,而且以前總是挑撥離間,還差點占了她的身子,她就是莫名其妙的討厭他。
相思引中毒者一個月發作一次,發作之時就如中了最頂級的媚藥一般,渾身如火燒一般的難受,發作之時必須與下毒的人交合才可以度過,要不然就會渾身經脈逐漸碎裂疼痛,逐漸渾身癱瘓,一年以後沒有解藥的話全身經脈盡斷五臟六腑腐爛而死<="r">。
對於他來說這個毒並不費多大的時間去解,既然她說這毒與她沒關係,那他當然更不願意去給南宮煜解毒了,他可是知道這位南宮公子之前已經被她收入內宮之中,若他解了毒,身體恢復健康,她不是就可以安心的招他侍寢了?
月流芳給她了一個很無奈的表情,薄唇說道,「不會解。」
洛子曦瞪著眼睛吃驚的看著他,怎麼可能不會,他當時不是吹噓自己醫術和占卜十分牛逼的嗎?關鍵時候正需要他,卻說不會了。
南宮煜坐在那裡一個人不知道在想著什麼,一動不動。
「好吧,你不解,那朕來解!」縱然她是女皇,他們一個個身份高貴,能力不凡,也不把她放在眼裡,她也不想欠他的什麼人情,畢竟他並不像皇宮御醫那些人一般是聽從她的安排拿朝廷的俸祿,他有自己選的的自由。
說完她轉向南宮煜,「南宮公子你先下去,明日朕為你解毒。」
南宮煜吃驚的看著她,他從來沒有聽說過陛下會醫術,他這種毒在江湖上早已經失傳好許久,解毒十分不易,陛下真的能解毒嗎?
等南宮煜退下以後,她斜目看向神在在坐在那裡的月流芳,「上次你自詡占星之術十分了得,這幾天有沒有看出皇宮有什麼異變?」
他抬手端起身前的茶水悠然的抿了一口,說道,「自從陛下關閉大陣以後,紫薇星象屢屢出現異常,現在已經不能按正常的方法推演了。但總歸是有一個預示,那就是,天下大亂。」
天下大亂是什麼意思,洛子曦縱然再不明白,但還是知道,恐怕是要出大事了,而且這事情應該還跟自己有關係。
但看他這副悠然自得的樣子,天下大亂還能如此鎮定的說出來,真不愧是禽獸一族的人,這天下亂不亂跟他們確實沒啥關係。
「能破解嗎?我這個女皇該怎麼做?」
她相信朱雀肯定跟他也說過什麼,甚至他已經知道了自己體內有靈珠的事情,雖然這麼多天他們並沒有跟她提出尋找靈珠的事,但這是遲早要做的,或許對於朱雀來說,一兩天和幾年的時間來比較根本沒差別。
「這世間所有的事是有定數,逃也逃不掉,所以,小曦兒你只需要順其自然就好了。」他說的高深莫測,跟沒說一樣。
「對了,你今日叫本公子來,不會就是為了給你那個嬪妃解毒的吧?」他眯著鳳眼說道。
洛子曦垂下了眉,思索了一會才抬眼看著他說道,「鳳貴君消失不見,你有沒有辦法找到他的蹤跡?」
他瞭然的點了點頭,「辦法倒是很多,我們月族有追蹤術,靈媒術都是用來找人的,只要用那個人身體上的一點東西或者他的氣息,就能確定範圍。」
聽他這麼說,她瞬間感覺到渾身充滿了精力,眉頭一展,眼中期待的問道,「你說的是真的,那你能不能——」
「我答應幫你。」不等她說完,他開口接住她的話。
「只要你答應本公子三個條件,本公子便幫你找到鳳聽雪<="l">。」他笑的很燦爛。
其實昨晚老祖已經傳話給他,讓他今日來一趟宮裡,沒想到竟然真的有事。
「好,我答應你,只要你幫我找到聽雪。」她立刻滿口答應道。別說三個,三十個都可以。她還不相信他會跟自己提什麼刁鑽的要求,他什麼都不缺,能力那麼強,能用到她什麼呢。
看著她急切的樣子,他站起來度到她身邊眯著狐狸眼看著她,笑道,「陛下就這麼痛快的答應了,不怕我為難你嗎?」
她凝目認真的說道,「你要是想要這江山,我也可以給你。」
月流芳盯著他半晌,輕哼一聲,又道,「帶我去他住的地方瞧瞧。」
月流芳踏著步子慢慢的在殿內度來度去,並沒有去觸碰寢宮內的任何東西,神色嚴謹。
淡紫色格調與他的氣質十分相符,殿內裝修華貴異常,寢殿內有一股屬於他的味道。
曦清也在房間裡仔細尋找線索,但整個寢殿十分整齊乾淨,就連床榻上,也是平整的沒有一絲褶皺。這是她這兩天第二次進來查探了,每看一次,心中更是失望一回。
「看出什麼不尋常沒有?能不能找到他?」她忍不住問出來。
月流芳站在床榻邊上,盯著上面看了許久。
「有一種不尋常的氣息。」他緩緩的道。然後凝神看著她,「你這幾天還是小心為妙,宮裡有不乾淨的東西,我要去稟報老祖。」說完他就轉身離開。
曦清心頭一愣,他什麼意思?
「你說清楚,到底怎麼回事?」她拉住他的衣袖,皺著眉。
「我也不知道,恐怕也只有老祖來才能看的出來。」他目色鄭重。
曦清呼吸一窒,頓時也覺得事情似乎十分嚴重,再也顧不上說什麼,跟著他去了靈犀宮。
月流芳只能感覺到這房間裡有一股不屬於人類的氣息,讓他十分不舒服,但具體是什麼東西,以他的功力,還看不出來。
曦清沒有進去,只在殿在等著他們。她不是不願意見到他,而是她屢次惹朱雀生氣,怕他見到自己就不會幫她找聽雪。
她也一直思索著月流芳的那句話,不乾淨的東西又指什麼?看他神秘慎重的樣子,難道是有鬼?又或者是妖怪?自古人們把鬼怪都叫做不乾淨的東西,皇宮內怎麼可能會有那種東西呢?她越想越緊張,越覺得驚恐,心噴噴的跳的很快,要是聽雪真的遭遇什麼不測,她該怎麼辦!
不多時候,一身炫黑錦袍的朱雀從大殿走了出來,隨後是月流芳。
他側目看了一眼站在門口的曦清,眼中是她看不清的情緒。
他只在華清宮的寢殿門口掃了一眼,就知道那裡面不尋常的氣息到底是什麼東西了。朱雀眯著眼睛緊緊的盯著她,唇角勾起一個十分怪異的笑,他告訴她,鳳聽雪寢殿內有一股很強烈的妖氣,而且是一隻修為十分強大的蛇妖!
曦清頓時覺得渾身麻木,腦中轟轟的直響,眼前白茫茫一片,身子一松,整個人暈了過去<="r">。
鳳聽雪被蛇妖吃了!這是她腦中出現的事實。
曦清做了個夢,夢裡面她正眼睜睜的看著鳳聽雪被一隻很粗很大的蛇當著她的面一口口的吞進肚子裡,她努力的向前跑,伸出手想拉住他的手,但怎麼也夠不到。鳳聽雪揮著手朝他大喊救命,她驚恐焦急,眼珠子都要瞪破了,最後聽雪還是被那大蛇完全的吃進腹中,然後直起身子張著大嘴嘶嘶的朝她吐著蛇芯子,綠豆眼發出森冷的光。
突然那大蛇的碧綠色的眼睛變成了深紫色的人眼,那蛇臉就變成了鳳聽雪那美艷的風華絕代的模樣,猩紅的舌頭捲起撩著嘴唇,正朝她媚笑。
「啊……!」她從夢中驚醒,猛然間就坐了起來。隨即眼淚就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陛下,陛下你終於醒了啊,嗚嗚嗚,阿奴害怕死了,陛下您一定要好好的啊。」
她轉頭才看見他在床邊坐著,手裡拿著一個帕子哭的十分傷心。
「陛下您別太難過啊,要是鳳貴君在,定然不希望見你流淚啊,貴君他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平平安安的回來的。」紅袖拿了個絲帕給她擦著眼淚,說著安慰的話。
「他還能回來嗎?他已經回不來了。」她默默的說著,淚水流的更加洶湧,真正的感覺到內心似乎被什麼東西挖空了一大塊。
聽雪真的被蛇妖吃了嗎?不,她不相信,他不可能就這樣離開自己,他對她這樣的好,她才剛剛把心交給他,他怎麼可能就這樣離開了她,她還打算與他好好的度過餘下的時光啊。
「陛下,貴君肯定會回來的,你那麼寵愛他,貴君肯定捨不得離開陛下啊。」紅袖道。
「是啊,不管怎麼樣,陛下您一定要好好的,您這一睡就是兩天,嚇死阿奴了。」
說著司音就從外面進來,手中端著一個托盤。
曦清一聽,竟然昏睡了兩日。她不能這樣消沉,皇宮內怎麼會出現蛇妖,如果有蛇妖,那是不是說明還會有其他妖怪?妖怪會不會再傷害其他人?為什麼以前從來沒有聽說過會有妖怪出現?現在她倒是不驚訝了,朱雀那老妖怪都出現了,更別說其他生物。只是書上說妖和人一般是互不侵犯的嗎?蛇妖又為何找上聽雪?既然有蛇妖,朱雀肯定會知道些什麼吧!
「陛下,您吃點東西吧,這都幾天沒吃了,養好身體才能處理公務,這兩天外面發生了好多事情還需要您處理啊。」紅袖端起粥,拿勺子輕輕攪著。
紅袖心中思索半天,本想著等陛下吃點東西再說,但那件事實在太重大了,她怕耽誤了時機。
「陛下,昨晚八百里加急來報,莫公子被人綁架失蹤。」其實在前一天通過噬血閣暗衛也已經傳來消息,可惜那時候陛下一直昏迷。
「你說什麼?景漓失蹤了?」她猛的推開碗,大聲問道。
紅袖拿出書信,遞到她的手裡。
信上說莫景漓在新洲驛站夜裡遇到刺客,被綁架了,當地府衙查了兩天沒有線索,才上報給她。
她猛的吸了一口氣,穩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拿過紅袖手中的碗,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l">。
聽雪不在了,莫景漓又莫名其妙的失蹤,這中間到底有什麼聯繫,還是偶然,是衝著她來的,還是其他原因?她顧不得那麼多了,悲傷換不回他們的平安,她必須要找到真相。
阿奴見她一邊吃飯一邊留著淚,心中也跟著抽痛起來,他認識陛下這麼多年,從來沒有見過她如此失態和可憐,他想出言安慰幾句,但自己最笨也說不來什麼好聽的話,就站在邊上跟著抹眼淚。
「給朕更衣,朕要去見國師大人。」吃完後,她吩咐道。
想到了什麼,她沒有直接去靈犀宮,而是帶著兩個人到了御膳房來。
朱雀那人不光喜歡聽甜言蜜語好聽的恭維的話,還十分鐘愛美食,既然她有求於他,她也只能勉強弄點新花樣跟他搞好關係了。前兩天自己說了那些話,他肯定是生氣了,今天不管他說些什麼傷人的話,她都下定決心不吭聲不與他作對。
半個時辰以後,她帶著紅袖提著食盒來到了靈犀宮。
朱雀盤坐在床榻上正在練功,寢殿大門沒有閉,伺候的奴僕都站在百米開外的地方。
她只好自己提著食盒走了進去,心中明白,他是不喜歡外人太過親近,又或者是看不起普通人類。
放下食盒,擺好了菜,就坐在那裡發呆,思索著一會該怎麼說服她幫自己的忙。
正在發呆著,突然桌邊就多出一個人,朱雀徑直走過來坐在那裡,拿起筷子就挑起了桌上的菜。
她的廚藝其實很一般,只會做一些家常的,今日做的也只不過是一份蒜蓉茄子,多味花生米,糖醋裡脊和酸辣魚,此時看起來,他似乎挺滿意的。
「小丫頭今天這麼自覺討好本尊,肯定必有所求,吃人嘴短,有什麼事就儘管說吧。」他夾起一粒花生放進嘴裡,側目掃了她一眼,神情似乎十分自在的樣子。
見他心情似乎不錯,她趕緊說道:「老祖你能否告訴我那蛇妖到底是怎麼回事,皇宮內怎麼會出現蛇妖?聽雪真的被蛇妖吃了嗎?」
她面色有些蒼白,這兩日不見似乎有些廋了呢,下巴變尖了,襯的她黑色眼眸更加大而明亮。
「誰告訴你鳳聽雪被蛇妖吃了?」
「……」曦清眼睛睜的更大了,怔怔的看著他,希望他能說的更清楚。
朱雀又夾了一塊裡脊肉,眯著眼說道,「本座愛吃這個味道,酸甜可口。」
說完見她沒什麼反應,咋了咂嘴又道,「哎,妖族自古雖然和人族是死敵,但不會無緣無故的出現在皇宮,若那蛇妖要害人,為什麼偏偏害他呢?而且妖物一般若真的要害人,只會吸人精血,但本座並沒發現有這方面的線索。」
「聽雪真的沒死?」她急急的問,心中頓時掃開陰霾。
朱雀看她蠢的可以,無奈的又說道,「仔細想來,你那鳳貴君,有可能不是一般人,他跟那蛇妖定然有什麼關係。還記得前幾日我們出宮時候遇到的事情嗎?」
曦清回憶著那日的情形,沒有在意他話中把自己當成了月無殤。那時候月無殤最後說的話,他提醒她說那位大姐不尋常,難道?
「你說那位農家大姐?」
「嗯,我們朱雀一族是天生的神獸血脈,面對所有異類都會有所感受,特別是妖類的妖氣十分的敏感,那日的女子身上就有一股妖氣,是被蛇妖附身了,只是我那子孫修為不精看不透罷了<="l">。那日本座以為她是衝著靈珠來的,沒想到竟然是與你那男人有關係。」朱雀與月無殤的記憶和感受想通,所以對他所經歷的事情同樣感同身受。
她不知此刻自己的感受是喜是悲,聽雪沒有死,但是他與妖族又有什麼關係?那蛇妖既然是衝著他來的,難道是有仇嗎?仇家的話為什麼不直接殺了他而是帶他走?難道是要折磨他不成!
沉吟了一會,既然聽雪還在,他一定是被妖怪困住了,如今景漓也出了事情,肯定是有一股大勢力要與她對著幹,她一個人待在宮中會憋瘋的,她要去找聽雪,要救景漓,要對付那些藏在暗處的惡勢力!
「還有一件事我想請你幫忙。我打算出宮一段時間,宮中事務就請你暫時代為監管了。」其實女皇每天需要處理的摺子也不多,畢竟各地自治,各地的大小事都自己解決了,稟報上來的都只是檢查一下罷了。
「呵,本尊憑什麼要答應你呢?」他才不喜歡管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你名義上是朕的鳳後,是曦月國師,如今除了我就是你權利最大了。」她除了他,再也找不到其他人了。鳳後監國,又不是沒有過的事情。
「本尊也要與你出宮,你可別忘了尋找靈珠的事情,至於其他事情,曦月國氣運昌盛,女皇不在宮中也不會影響什麼。」他支著下巴媚笑著說道。似乎感覺到找到了個好玩的事情一般,他怎麼沒想過要出宮呢,外面一定很有意思。
曦清楞了一下,沒想到他竟然也要出宮,他這人看起來成熟內斂其實就是小氣幼稚,真不知道要是一起出去會惹出什麼事情來,但這宮中誰來主持大局?看來只能回到以前那種監國狀態了,也只有左相東如月和南宮流雲有那個能力了。他說曦月氣運昌盛?洛子曦心中踏實了不少,朱雀看準的事情肯定不會錯的。
「那隨你吧,只是這尋找靈珠的事情,我是沒有一點的經驗,你就自己去找,若有需要我的時候,晚輩定然會相助的。」
朱雀眯著眼道,「木靈珠是五顆靈珠中最具靈性的靈珠,必須有你才能感應到其他靈珠,而且現在你體內已經有金蓮,到時候遇到靈珠定然會有所感應的。」
金木水火土五顆靈珠中木靈珠集天地生命精華所在,只五靈珠中最重要的一顆,只有她才能與其他靈珠主人相互感應,所以尋找靈珠必然只有她才能完成。
原來是這樣,她瞬間感覺到自己的穿越一定不是偶然也不光是人為,或許真的是天意使然。
「那個,跟你打個商量。」最後她猶豫著,不知那句話該不該說。
朱雀凝了她一眼,「說。」
「你能不能不要殺了他,讓他偶爾也出來活動下?」她一直沒有忘記欠著月無殤的人情,不希望他就此消失了,經常看著這相似的容貌,總有一種錯亂的感覺。
------題外話------
終於出宮了,也該給清清一些成長的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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