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五章 還有更讓人吃驚的
然後才有 人微微的笑了起來。
「怎麼可能,讓這些化外之人來交稅。」
對方用一種很荒謬的聲音道
「那設僧官有什麼用。」
「當然是教化百姓,安定人心了。」
「教化百姓,難道朝廷的各種學正做的不好麼,安定人心,朝廷勵精圖治才是正道,什麼時候要靠信仰來安定百姓了。」
「再說,如果佛門都不用交稅,又享有諸多特權和便利。那大家都趨之若鶩跑進佛門去避稅,國家吃什麼,用什麼,軍隊靠什麼維持。」
「天下興亡,匹夫有責,縱有天災人禍,佛門也不能獨善其身吧,。」
「我只是想,既然自古以來佛門也屢屢有善舉,與其任由他們這些自行其是,還不如由國家訂立法度規程,以明正理。僧官或許之一第一步吧」
朝堂轟聲譁然,再次變成菜市場。
「豐樂坊開業寺、金城坊會昌寺、長壽坊崇義寺、晉昌坊楚國寺、通義坊興聖寺、頒政坊龍興寺、修德坊興福寺、延康坊西明寺、晉昌坊慈恩寺、新昌坊青龍寺、靜安坊崇敬寺、崇仁坊資聖寺、崇義坊招福寺、林祥坊崇福寺、光宅坊光宅寺、開化坊薦福寺、太寧坊興唐寺、永安坊永壽寺、長樂坊安國寺、長樂坊安國寺、章善坊聖善寺、永安坊永壽寺。」
看到這麼多名銜,作為梁門首席長史的薛景仙,也捏著前額在頭痛。
與那位習慣於沒心沒肺、思想跳脫的大人不同,他可不能無視這些名字背後的東西。
梁開府門下,號稱文膽的五大長史中,除了那位兼領地方政務的鄭元和外,其他四位都有自己的班底,和秘密消息來源,用那位大人的話說叫做情報系統。
象第二長史魏方晉側重於軍中,負責的是對外番的秘密勾當,第三長史溫哲負責的是內府內務,門下肅清,以及官場上往來勾當,第五長史崔光遠負責的市井民間,以及傳說中的江湖等秘密勾當。
只有他這位首席長史,總領整個幕府的上百人屬僚和數十個的智囊小組,以及一個與其他那些吸收外圍或是留用人員組成的訊息渠道完全不同,唯一公開的,全部由最忠誠的內部培養人員組成核心,相對全面的綜合情報系統。
各人負責的內容雖然不同,但相互間總有部分是重合的,在行動人員和訊息調用上大部分是共享的,也方便相互制約和監控,而且他也隱約知道,在自己這些人之外,那位大人還有其他或多或少的秘密渠道。
但這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作為上位者,容易偏聽偏信或是輕易就被人把持了耳目,都是很危險的事情。作為屬下理性上不能說沒有想法,但作為一個值得長久追隨的主公,就應該是這樣。
這些可都是來頭很大的禪林,僅僅因為本家那位主上,在朝會上的一通戲言。
嗯,戲言,他很快就勒令自己把這種不該有的念頭丟到一邊,雖然這位大人看起來有意無心的種種奇言怪論,最後大都能證明並不是無的放矢,但好歹也和自己這些屬下先通氣一下,輿論和情勢上稍稍做些準備,也不至於象現在這麼措手不及。
象豐樂坊開業寺,曾經是高祖的別廟——靜安宮。
晉昌坊楚國寺,高祖起義太原,第五子智雲在京,為留守陰世師所害,後追封楚王而立寺。
通義坊興聖寺,本高祖潛龍舊宅,武德元年,以為通義宮,貞觀元年立為尼寺。
修德坊興福寺。本王君廓宅,貞觀八年,太宗為太穆皇后追福,立為宏福寺。
晉昌坊慈恩寺。隋無漏廢寺,貞觀二十二年高宗為長孫文德皇后立為寺,故以慈恩為名。
新昌坊青龍寺。本隋廢靈感寺,龍朔二年,新城公主奏立為觀音寺以供養之,後改名
靜安坊崇敬寺。本隋廢寺,高祖為供養長安公主立為尼寺。
崇仁坊資聖寺。本太尉長孫無忌宅,龍朔三年,為長孫文德皇后追福,立為尼寺。
崇義坊招福寺。本干封二年,睿宗在藩所立,其地本隋正覺廢寺,南北門額,並睿宗親題之
林祥坊崇福寺。本侍中楊恭仁宅,咸亨二年九月二日,以武后外氏宅立太原寺,後改名。
開化坊薦福寺。本隋煬帝在藩舊宅,由高宗立為獻福寺,至六年十一月,賜額改為薦福寺也。
太寧坊興唐寺。神龍元年三月十二日,敕太平公主為天后立為罔極寺,開元二十年六月七日,改為興唐寺。
永安坊永壽寺。景龍三年,為供養永壽公主所立
長樂坊安國寺。景雲元年九月十一日,敕舍龍潛舊宅為寺,便以本封安國為名。
長樂坊安國寺。高祖龍潛舊宅,貞觀六年立為寺。
章善坊聖善寺。神龍元年二月,立為中興,二年,中宗為武太后追福,改為聖善寺。
光出這些供養者的名字上,就可以看出長安佛門歷史和背景,是何等的龐大。這些還僅僅是與皇家有關的禪林,只怕是第一步,
這些出家人的影響力,雖然不能直接象前朝那樣干涉世俗朝政,但是如果與那些對頭結合起來,僅僅在輿論上,就是不小的麻煩。
「那其中,有沒有本朝赦立的寺院。」
我抱緊粘在身上小東西,將她撓的格格直笑,漫不經心的說。
「好像沒有」
薛景仙楞了一下,才道
「開元天寶前後四十載,天子雖然重佛門,但也並舉道家、景教之流,。」
「這就對了,佛門再怎麼顯赫,也是過去式的。」
「那你還擔心什麼,。」
「把這名單抄一份,送進宮去吧,看看我們那位的陛下,當做何想。」
靠,不就是收個稅麼,居然惹得全長安的知名寺院前來交涉的勢頭,難道下一步還敢宣布我為佛敵,什麼第六天魔王什麼的。
我很不爽的打發走薛景仙,又yy了一通,把越來越有分量的小東西,從膝蓋上拖下來,義正嚴詞的說
「我現在很火大,該叫誰過來呢。」
我想了幾個女人的名字,好像都不在家。
「叫惜悅過來吧,剛才好像看見她了」
李惜悅就是永王家的那位芳名。
「她可貌似是你嫡親堂姐額。」
「我還沒見過她被你欺負的樣子嘛。」
小東西大眼中閃著奇異的光彩。
「肯定很好玩的樣子。」
「那個。不叫欺負好不好,是很正常的。」
「那為什麼她們總是那麼難受的表情。」
「那是因為你不老實,喜歡蹲在一邊看,還偷偷的動手動腳。」
我和她正在鬥嘴,就有人送來一份廣州的急信,我讓小東西撕開密封的浸蠟防水的牛皮紙袋,看了一眼,卻是一份廣南經略馮崇道的公文。
「南海十八國,前來朝貢,已經在路上了。」
又看來下面加蓋的火漆戳印,顯然這個消息是通過海南的渠道,從廣州加急快遞送到長安的,估計禮部還要兩三天後才能得到消息的。
「這時候跑來朝什麼貢。」
我有些有些疑惑的說,作為一個不稱職的禮部侍郎,對我名義下的主客部,還是有一點起碼的外交常識。
要知道現在並沒到正常朝貢的年份,而且季節也不對,由於生活環境和氣候的原因,這些南海藩國,多半是會提前一年的秋天出發,到達廣州停留修整,過了一個相對溫暖的冬天后,才愛春暖花開時出發,然後走上一兩個月,在春夏之交的左右到達長安,對這些連雪都沒見過的土人來說,正是最適宜的季節,然後最多羈留到秋天,大部分使團成員就會南下還國,不然北方的冬天的,對他們來說是一個巨大的考驗。
要知道,武周時代,就曾經發生過,新來朝貢的南方蕃使,因為選錯了時節,結果一行遇到風雪,猝不及防被凍病凍死在道路上的例子。
什麼原因讓他們打破慣例,提前前來朝拜,我正納悶。
再看下去是一些具體的人員、貢品的情況,末尾卻是提醒我,當心有人乘機告狀加鬧事,又說畢竟派人攔截封殺一個冒犯親蕃的佛逝國,沒有人會多說什麼,但是攔阻上貢的眾多藩國事情就鬧大條了,那是耳光響亮在打天朝的臉面,所以有些東西,他們也無能為力。
我更加糊塗了,翻下去又是一封馮越的手書,卻是在負荊請罪,並且說,相關的責任人員,已經在路上了,這又是搞什麼飛機。
馮越作為南海領的大總管,雖然這些年性情越來越四平八穩,已經沒有太過出彩的地方,但協調邑司、巡檢、都督府三套班子,也的沒有出過什麼紕漏,幹嘛搞出這一套。
再翻下去,卻是綜合了海南邑司、巡檢、都督府三班,軍中官府中的秘密線報,所遞上來的一份事後調查報告,說的卻是新近發生的一場大規模戰事,當然這所謂的新近,由於海路和陸路的延遲和周轉,至少也是半年前的事情了。
藉助柯凌國和北婆羅洲為後勤中繼和跳板,繼室利佛逝本島以南重鎮陀汗城和東部重鎮婆那城,南海義從的聯軍,再次攻陷了佛逝國中北部的佛門聖地,婆羅浮屠。
所謂的婆羅浮屠,並不是地名,而是佛教中心、佛門叢林聚集之地的統稱,而被攻陷的這一處卻是整個南海最大的佛教聖地,本屬古代闍婆國的都城,被佛逝國吞併上白年後,也被稱為闍婆那羅城。
這裡也是佛教海上傳播,最重要的中轉之地,自古以來,西行求法者皆停留此處一、二年,稍事修整才往天竺,無數的高僧大德法士國使,都在這裡留下自己的傳說和見聞。
在玄奘以前的前輩,中土高僧義淨、法顯,都曾經駐足過此地,並寫下了《海天佛國記》之類的著作。近至本朝的開元三大士,善無畏、金剛智,也曾經在此地開壇說法。
自古以來,
各種上、下坐部古代佛法;中古時代大乘、小乘佛門;新興時代的顯宗、密宗佛教,乃至古天竺婆羅門教的濕婆信仰、迦樓羅信仰的眾多流派,都在這座寺院組成的城市中,留下了深深的歷史烙印。
數百年集藏下來的珍寶器物法具經籍文典,光是其材質原料的價值,就足以讓人為之瘋狂。
更別說還有歷代信徒,和南海各國王公捐贈供養的財貨寶器,再加上還有豐富的水源和充足的食糧,因此也成為佛勢國人避難的所在。
本來這地方,並不在攻略的計劃中,但是因為戰亂和信仰問題,其中庇護了幾乎整個室利佛逝中部的王公貴人,部族頭領、豪門大戶及其親眷,多達數萬人,這些人,大都是帶的成車成馱的家產細軟,逃進城中的。
聚集的財富最終成為災難的根源。不但吸引了尾隨而來的好幾路人馬的注意,並且成為一次跨島聯合行動的目標。根據隨軍探子們的密報,聯軍破城的過程,並沒有太大的波折,作為一個開放的,幾百年沒有遭遇過戰火的佛門聖地,也並沒有太多防禦工事和太過結實的城牆,可以阻擋聯軍的火器和弩炮。
但隨著聯軍進城後,卻變成了另一番局面,他們在第一時間,就遭到了城中居民最激烈的抵抗,在保衛佛法的名義下,幾乎所有能動的男女老幼,不分僧俗貴賤,近乎殉道者一般的前赴後繼,奮不顧身與裝備精良的占領者展開巷戰。
南海聯軍中,無論號稱最擅長近戰肉搏的義從,還是最兇狠的海賊陸戰隊、或是戰陣經驗最豐富的蟹字營,戰術裝備最精良的教導團,竟然幾次三番被這些捨生忘死的狂信徒,趕出婆羅浮屠核心的金剛界曼陀羅城,十幾個義從團的番號,因為傷亡過大,就這麼被成建制的消失在古剎雕像中,到最後幾乎所有人都殺紅了眼。
因此到了最後,號稱是天竺之外的海上佛教中心,萬法百宗聖域之城——婆羅浮屠,幾乎被血水和火焰淹沒,舉城上下僧俗貴庶近十萬人口,最終只有一些傷痕累累的年輕女性僥倖存活下來。
因為同袍傷亡慘重而憤怒到無以蓋加的聯軍士兵,在古城中象洪水風暴一樣肆虐,搶劫破壞焚燒視野中所能看到的一切東西,連造像上刷的金粉、金箔,都被粗暴推倒刮下來熔掉,如果不是隨軍的僧人發揮影響力,又以珍貴价值極力勸說聯軍各位首腦,恐怕連那些自佛陀誕生以來,傳世不多的珍稀古代典籍,都沒法搶出多少來。
相比滿載而歸的所獲,更讓人煩心的這件事產生的後果和影響,南海之地雖然零碎分散,卻是號稱十國九佛。幾乎都與闍婆那羅有千絲萬縷的淵源和傳承。
這個麻煩說大很大,說小也小。
頓時讓我滿腔的火氣,化做冷水澆淋。這時候,縐老頭又遞進來了一個帖子。
「送帖子的人可曾留下地址。」
我看了一眼就皺起眉頭,還是前些天那張檀香味很重的帖子,只是陌生的李元空,換成了一個同樣陌生的智藏。
「來人自稱來自興善寺。」
聽到這個地址,我心中咯噔一聲,有些頭疼起來。興善寺是與大慈恩寺並稱兩大皇家寺院之一,雖然不如前者那麼出名,但現在正駐院一位大能,現在雖然沒見過,我在宮廷里也聽說過他名聲。
這位號稱「禮遏三朝﹐位列三公」的人物,正駐留在長安興善寺,主持一項名為大藏典浩大文籍修訂工作。因為上得敕許,將中京(長安)慈恩、薦福等寺,東京聖善、長壽等寺,以及各縣的寺舍、村坊,凡有舊日大遍覺(玄奘)、義淨、善無畏、流支、寶勝等三藏所帶來的梵夾,都集中起來,交給他陸續翻譯奏聞。
難道是興師問罪來的了,我這才想起來本朝禮敬為國師的開元三大士都在婆羅浮屠,有自己傳法的道場和法脈。
據說本朝國師不空上人,本來是南海獅子國人,後來到婆羅浮屠學法,正巧遇上另一位出身那爛陀寺,又師從密教祖師龍樹菩薩的弟子龍智大師法缽的第三代傳人——金剛智三藏,在闍婆城駐錫講法,以根骨卓異收為弟子,受戒灌頂傳法,然後又隨其來中土,與前輩善無畏會合,一起傳揚金剛界和胎藏界兩部普門大法。
善無畏、金剛智相繼病逝後,留下密教傳承的不空、一行、慧超、義福、圓照五脈弟子,只有不空這一脈菩提流最盛,號稱盡得二師之傳,又繼承了國師的名號。
不過想想,
想想號稱大唐佛門支柱的天台、三論、淨土、律宗,再加上南北禪宗,號稱百萬信眾,居然都混不過一個初來乍到的密宗,被尚無畏、金剛智、不空師徒三代把持了國師了的職位。還真有 點外來和尚會念經的意味。
既然我的門下,把人家兩位祖師和本人出家的道場給端了,門下不忿找上門來交涉,也就不稀奇了。
我想了想,又把密報的結尾看完,這一看我頓時汗然而下,趕忙對小東西道
「小白狼呢。」
她拿出一隻玉哨吹一聲音節,就奔過來一隻白色的動物,不過自從它出去相親後,渾身好像瘦了一大圈,連毛色都黯淡了不少。
我也顧不得它被小東西強令勒在地上,搖頭晃腦的老大不耐煩呲牙咧嘴,直接從它脖子上摘下一個銀絲的圈子,看著上面的珠子顯然一粒都沒少,這才噓了口氣,轉頭對一臉疑惑的小東西說。
「你知道這是什麼東西麼。」
「不就個破爛石頭珠子。」
「錯了,這可是佛祖身上的東西啊。」
我心中錯味陳雜的的看這掌上這些毫不起眼的東西
舍利,沒錯就是舍利,
清點南海的戰利品中,發現了十一枚據說是佛祖真身舍利子的東西,雖然盛放的寶菡和阿育王塔什麼的都已經被砸爛,但是經過獅子國佛牙寺的高僧鑑定,這裡頭盛放的,乃是佛勢國開國的天竺王子從祖國帶來的聖物,後來吞併其國後,特地供奉在婆羅浮屠的色耶寺中,以安定被征服的百姓。
因為事情需要保密,又出了點差錯,所以竟然先行和那些珠寶一起快寄過來,卻沒有具體說明,結果這幾顆看起來黑不溜秋帶斑點的石頭珠子,怎麼看也看不出來到底有什麼稀奇的地方,於是就被小東西當作了裝飾品,鑲在小白狼的項圈上。
佛骨舍利被我當成了狗鏈的裝飾,那些僧人若是知道了事情,怕是不會抓狂麼。我發現自己居然還有心情發出這種惡意趣味的感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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