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九章 凡事都有代價
「該死。」
白斯文強忍住頭重腳輕的感覺,依著青苔班駁的樹幹,撐住身體不讓自己倒下去。
已經在這裡走了三天了,除了山還是山,除了樹還是樹,道路是從蔓密潮濕到骨子裡的林木中開出來,經歷了無數道路兩邊頻頻遭遇的「意外」和「驚喜『後,只有道路正中,那些新折斷還沒長的樹枝的白茬兒,還能讓人有稍許安全感。
帶隊的人已經說的明白,既然到了這裡,不要指望什麼別樣的心思,你們都是有家眷的人,除非肯捨棄親人躲到蠻荒的山林里做野人,否則任何格外激烈的舉動都是無謂的。
「休息兩刻,每隊自行點數。」
聞聲眾人絲毫不顧地面碎亂的疙人,沉重的身體落在地面,屁股剛落下,就有慘叫的跳起來,引起一陣低低的叫笑。卻又一位忘記那些瑣碎的注意事項而中招的。
跨刀背弓的領頭,隨手在每個人面前丟下一個蒲包,許多人扒開跟顧不上分辨裡頭是什麼,就抓著往嘴裡塞,卻紛紛夷了一聲,不再單是那種摻了太多的浮皮豆份渣一樣的所謂餅乾。口感和滋味都細膩了許多,還有剛上岸時才能吃到的脫骨鹹魚板子,和煮爛糊的菜葉快梗。
隨後一個充滿藥味的桶,隨著蕩漾的瓢子,丟到一堆堆團座的人頭中。
「這兩天給你們清清腸胃,敖敖筋骨,也該派上用處了。」
白斯文若有所思的收回目光,把木納和謙卑擺上面孔。
數月前,他還是范陽城中那些等待朝廷裁決,最終命運的無數前叛軍將士之一,因為有家世的拖累,又無法狠下心來把家人殺掉以追隨大燕王孤注一擲,於是這些人都不但留下來成了官軍的俘虜。忍受種種折辱和驅使,又僥倖逃過那些打出血仇的官軍們,在破城時的「誤殺」和「清理」。
他的運氣很好,受降他們這一營的,是傳說中那隻大烏鴉的部下,雖然對待俘虜殘酷了一點,但卻是不怎麼肆意濫殺亂來的,既然能活下來,似乎沒有什麼再不能失去的。
但是,
當初聽說要發配到那極南蠻瘴之地,縱使身為已經投降失敗者,也忍不住生出反覆的念頭,結果是增加了數百具面目猙獰的高懸屍體,隨著熟悉的部下和面孔越來越少,一路折轉磕磕拌拌上了船後,才明白另一個道理。
在飄渺無際的大海上,一群暈船運的七葷八素的北人旱鴨子能有什麼作為,半死不活的到了海南後,最後一絲企圖,也徹底破滅了。
因為在這裡,這些北方的流軍,就向退潮中的礁石一般顯眼,再加因為語言風俗不通,滿眼的茂林雖然在老兵眼裡滿是漏洞,但是逃進去的,最終不是變成某處腐爛的試題,就是被那些島夷執送回來換賞賜的戰利品,滿肚子的想法和念頭,一但點被苦乏的身體和無止的勞役消磨紿盡。
然後就變的絕望和麻木,任由握摜刀槍的手,一天天被各色勞役的工具,磨出新的繭子來,當初於眾軍將士,三天兩日大宴小會,坐擁搶來婦人踩著滿地的財帛,相聚帳下豪飲享樂的情形,仿佛是很遙遠的情形。
慢慢才發現他的同伴,也都是頗有來歷的人物,其中多是當初范陽城內的兵馬頭目,除了了敢死之士組成的曳落河外,還有安姓族人子弟構成的親直八部,以及諸外將子弟組成的帳前衛和護軍大營,再就是就是晉王安慶緒、鄭王安慶和等諸王屬的驍林軍、敢健營,以及各王公宅地的私營家將。
直到一天。一個特殊的徵招令,隨著騎騾子的信使,送到這個海島的山內營地。
重新上路,沒走多遠,就已經聽到漸漸及近的喧囂和轟鳴聲,象一個掩在叢林中咆哮的巨獸,隨著濕潤的空氣送過來的,還有一種他熟悉的味道,血火塵煙的味道。
豁然開朗,一個被砍伐出來的巨大營地中,環繞著一座黑幽幽青苔班駁的古老石城,城不高卻顯的相當厚實,堆滿了握著各色武器的人頭。顯然這是一座很久沒有遭遇過兵火的,城頭長出的腰粗大樹,根蔓錯結,怕沒有數十年上百年的工夫,此刻卻變成攻守兩方共同的麻煩。
無數矯健的身形如蟻攀附,甚至不需要最簡單的雲梯或是搭鉤,靠著斜斜的衝刺,輕易的攀上城牆,然後又被躲在樹後的守軍砍劈戳刺,跳飛逐落,衝撞交織出血肉噴濺的顏色,將蒼翠城牆染成暗赫色的濃重。
高腳的望樓和寨抬上,眾多跨弩擎弓的射生士,正警惕的盯著他們這隻外來的隊伍,領頭的正在營口交接遞牌,高聲的唱報道
「內山林屯場。自巴打登岸三百八十一員,病留三員,途中傷退等十一員,實到三百六十七員。請覆照核驗」
營地中開珊,這才走出一些頂盔貫甲的人來
看過他們形體面貌後之後,一一領走,被打散拆分,白斯文和另一些新面孔編成一個什,然後有人推車過來,抬下一捆捆無鞘的橫刀、看山刀、闊口刀,各色的長短槍矛槊棒,任由挑選合手的。雖然陳舊卻看起來相當齊全,似乎連馬戰的槊都找來了,
他握上一柄制式的橫刀,一種從骨子裡湧出來的熟悉感,頓時淹沒了疲憊和驚訝。
「你是北邊過來的把,看你的樣子怕是沒少吃過行伍飯的。」
他悚然一驚本能的想抽刀,又想到牆上巡曳的射手,強自忍住,卻發現是一個文吏模樣的人在說話。只是他沒戴貫常的濮頭,而是在頭上包了一圈,青色的文杉也裁縮的很短,幾乎看不到袖口。
「果然是啊,你這樣的剛來都是這情形。」
對方豪不在意的說。
「你可以叫我徐勝志,也可以叫我徐公子。哦,忘來說,我是你們這一火的書辦。有什麼身前需要和身後的交代,都可以找我」
引領他們的徐勝志書辦,是個典型的土生瓊州人,也徹底見證這些海南變化,並從中享受得利的一代人。據說本來混海路吃飯的,可惜運氣不好折了本錢,小通些文墨,因此這次從幕,跨海千里來打戰,為的就是相對豐厚的保險和僱傭錢。
徐勝志也是個相當健談的人,一說起話來就滔滔不止。
「不要緊張,在這裡你們都算是新丁,前輩都在那裡呢。流囚營」
他只著一群隊型散亂,衣甲陳舊而略顯零亂,但是隨便站在那裡,都有一種讓人不敢靠近的味道。當頭擎立著一桿方幅魚尾大旗,白底中描一隻血紅的海蟹,高舉著一雙誇張的大鉗,還有兩個大大的隸字「和諧」。
「其中領頭的,都是前流島上的軍將,。你們運氣好的話,將來也和他們一吧。」
他特別咬重了「前」一字
「為什麼是前。」
果然有人注意到這個細節發問道。
「因為數年前海賊大舉攻島,眾流囚軍人自發死戰於數倍的海賊,而保全了諸多礦產農莊,所以他們許多人,早因功被開釋身份了,只不過習慣了這營生,捨不得出來另某他就而已。」
「他們就是大名鼎鼎的南海流囚軍,也叫和諧營。你們以後大抵也會和他們一般」
「這些是海南團練兵,自各海外州募來的唐人子弟,也是海外諸軍的主力兵員」
被他指到的,是占據了大半營地,靜靜坐在地上,無論是兵器甲服還是隊型都最整齊的存在。
「那些是各地前來助戰的義從。「
一群穿魚皮甲,蛟甲卻不戴頭盔的人群、大多數都是輕便柔韌的紙甲和布甲。
「那些是海南林、岩、高諸州的僚、俚兵。」
戴著藤殼盔,沒內襯而穿團練一般的鑲片背心甲,卻是人人猙獰紋身刺面的夷人士兵,
「那些是海軍學堂的人。也是督戰和參謀。」
一群不穿甲的年輕軍人人,貼身的海蘭制服和金帶繡刀,看起來相當精神而銳意。
「那些是海事院的人。也是寶貝」
一些拿著特殊的器具,正在指導眾多光著膀子的軍人,搬運操作小型石炮,的特殊人群。
「那些是來自萬安州的海賊陸戰隊啊。」
一些穿著黑色魚皮水靠,拿著刀斧鉤等各色短兵的人群,幾乎沒有一個人外表是完好的傷痕累累,也象徵著他們手上的人命和傷亡。
「那些就是歸化軍。都是報備入籍的海外人。」
他說的是一些明顯由眾多番人組成的軍隊,穿的都是一些比較厚實的甲衣,甚至有整個營地里也很罕見的老式鐵甲。
徐勝志特意追加補充道
「上頭也叫他們做綠卡軍。理論上他們只要斬獲若干,就可以獲得大唐的戶籍。」
「什麼。為什麼叫這奇怪的名號。我也不知道。反正據說是傳說中的那位大人授旗賜號的。」
「怎麼還有野人。」
臨時的火中,一個年輕的面孔,指著營地前開闊地,那些幾乎寸無絲縷,將袒露著身體用擬膏塗的花花綠綠,只拿著炻器時代式的木矛和樹皮盾的土人,開聲問道,
其中少數頭上還扎著比別人更多更高的樹葉冠和綺麗羽毛,拿著鐵製兵器咧嘴愛不釋手,對著數百步之外被血肉模糊的打下城頭來的同胞,似乎無動於衷的居多。
「那些土夷啊。都是近海沿島招募來的島生土人,便宜的很,只要一筐鐵器,就可以從他們的頭領那裡換上十幾名,因為他們熟悉海島山林,可為外軍前驅,和先頭開路,拼命也算悍勇。」
原來當年圍攻佛勢國都聯軍大敗的教訓之後,海南府上下痛定思痛,才訂立了這以土人制土人的策略,反正不指望他們的戰鬥力,只要同樣熟悉海島山林的他們能及時,發現敵人就可以了,自從用他們做前哨和預警之後,在攻略南海列島時,各種遇襲和騷擾事件,就大為減少了。
而且各島封閉語言不痛,也不怕他們與地方勾結,反過來構陷禍害唐人的軍民。
「南海府的那為大人說了,海外萬里,未開拓之地何止千萬,每一個唐人子弟都是寶貴的財富。」
「寶貴的財富」白斯文咀嚼著這幾個字,心中生出一種荒謬和倒錯的感覺。
耳邊徐勝志的介紹還在繼續。
「這些勞役啊,都是馴熟的土人和他們的家生子啊。」
雖然穿著唐式的衣冠,但明顯黝黑乾瘦的民夫,揮著鞭棍在驅使數倍他們的土著奴工,還有另外一些明顯要營養更好一些的同胞,跨著領頭在監工。
「由那些海商社派來軍中差遣的。什麼修路,營建、開莊子啊,少不得他們一份了,將來破了城,也是他們檢賣善後的勾當。」
「什麼,怎麼都不見南海府的兵馬。用的著麼,就攻打島夷這麼個的小地方,哪得勞駕他們。他們自當在更重要的地方。」
突然前列推出成排的橫列粗大竹管的架子,條條煙柱騰上天空,劃出蛇行的弧線,發出尖嘯的聲響。
他身邊的大多數人,都不由騷動起來,似乎看見什麼極可怕的事物。也讓他回憶起卞州城下,萬軍從中,大燕王千載大業,頃刻成空的那一天。
「不要大驚小怪。這就是船上搬下來的飛火雷,」
徐勝志很滿意他們的反映,又有些得意的說道。
「還有更犀利的傢伙,可惜沒法運過這山路來的。」
出呼意料的是,大多數都落在了城頭上,沒有發生震天的暴響,卻在守軍頭上爆裂,將整段的城牆變成燃燒的火海,卻是另一種讓人印象深刻的武器,不知道為什麼,他似乎心中稍稍舒了口氣。
隨後片刻,白斯文已經成為踩著屍體和礫石攀上城頭,呼喊嘶號的無數奔流人潮中的一員。
看著近在咫尺痙攣、惶恐、驚俱、錯亂的面孔。他毫不猶豫的揮刀斬出一片血泉,交錯而過的是,田莊裡家人淒切而期盼的面容。
赤著梆子的工匠,合力推轉著一個高處巨大的木輪,發出牙酸的摩擦擠壓聲,
「成了。」
一片歡呼聲,隨著銀色的水流,象白鏈一樣席捲而過,變成條條嘩啦噴涌而出的水線,又哧哧的打在山石水榭中,激盪噴濺,連空氣都變的濕潤而清涼起來。
不由我深深吸了口氣。
我家固然正在大興土木,大明宮和興慶宮裡也是一樣,為了實現奉養天年的諾言,今上曉諭宮內省和太府,南內所用陳具器物必使最好,又下令將四方土貢和皇供,先發往南內挑揀過後,再入大內和左藏庫。
眼下正在圍繞龍興池和太液池鋪設底下陶製管道,四川的夏天不是一般的熱,但與長安相比,又不過是小巫見大巫,為了消夏,我因地制宜發明了許多替代產品。
包括在將作監的名義下,給我窮搜民間弄了一批能工巧匠,都是世俗中被認為比較另類孤僻不務正業極盡奇巧的人物,天天按我的要求鼓搗那些世人多不屑的「奇淫巧技」之物,有了成果,也好兼顧一下宮裡的需要。
象那些正在四處建造中的市政設施,。以及現在各王公府悄悄開始流行的暗渠式的水循環系統,「無風自涼」的地下隱形製冷管道,都是我家的傑作。
但沒想到那種原始空調,真也被我家做出來了,古代人民的創造力真是不可想像。
他們可以用木工膠融合漆等其他物質,浸透厚厚的布帛纏成管,以節竹為內骨,一下就解決了密封和管道我認為最麻煩的問題,還可以保溫防漏。再以人力或者畜力水輪帶動的離心力,直接從湖底汲取冰水,循環製冷,不但可以為各宮室輸送冷氣,還可以提供自來水,冬天接上鍋爐和陶質埋地管道,就是暖氣管道,如果用到礦山,就是最好的鼓風機。
而其中用石灰和桐油調製的陶管道密封粘合劑,其靈感來自海舶用的水密倉。
至於其他千錠同轉的高能紡織機,煤焦式新法精練高爐,水利自動鑄造流水線(結合了水能利用和流水線工藝),小到滑輪,旋錐等新式工具。更是應有盡有。
但是其中最大手筆的,眼前前這項,剛剛投入使用的北城自來水工程。從我收復長安就開始動工,投入人力物力無數,到現在在大部分竣工。
為此,最初在城郊北苑的龍首山上,擇高出處截水為壩,通過水車汲取,級級匯流成池,沉濾去泥沙雜質,通過一節節的陶製高架管道,越過大明宮的城牆,集中到的長安東北角一系列石砌大水塔中,再利用落差形成的自來水管道,分別延伸到附近的宮室和宅院中,形成一整套的淋浴沖洗澆灌系統。巨大的落差水壓,經過底下管道調節,從各種雕像造型假山花石中噴出後,就是類似噴泉的效果。如果中間再加一個鍋爐,就是冬天也可以提供流動的熱水。
當然這這種「從城外利用水車自力高位引水管道系統,並由此產生的諸如人工噴泉,和水力自動風扇,強流淋浴裝置」的浩大工程,註定是有錢人的奢侈消費,反正他們每月也不差那麼一筆給水錢。
大唐軍中第一人的都元帥郭子儀已經回來了,並且相當低調的帶著家人子弟親族,住進朝廷給他營造好的,占據小半坊城的連雲大宅還不夠,又幾乎半賣半占了附近十多所大小宅院,大有古時蕭何之風。
而據說還在路上的李光弼的賜宅,也不會比他小多少,其中假山亭榭,屋宇連橫,各色金銀陳器,漆彩具用,奴婢僕役都是朝廷按照國公的爵制預製好的。
有這幾位的先例,我家為首的龍武諸將,也在城裡大興土木,一邊假公濟私借用軍隊民力,經營自己的田莊宅院,一副長久安居樂業的模樣,這樣也能讓朝廷那些人放心不少把。
我已經可以想像到帶著小丫頭和阿蠻他們,歡快的在水流噴泉中嬉戲的身影,
「這就是荷風水墅。果然很南風。」
「織香苑。果然是如本人一恬淡素雅」
一邊參觀我改建好的新居,那位金牌小弟李祁一邊做評語。
「老大,你的宿所怎麼能叫貓居。未免太兒語了,難道是小十六的手筆。」
「不然叫什麼。」
「當然是森嚴威武一些的,比如叫青龍院,白虎堂什麼的。老大你可是手掌十萬軍民之主啊。」
「我倒,左青龍,右白虎,你以為是黑道講數啊,比誰名頭更唬人啊。」
「有陰毛。」
一個沙啞的聲音在陰影里響起,頓時嚇了李祁一大跳。
「陰毛你個頭。」
他才看清楚站在影子裡半張面孔,一雙森冷眸子的老貓,頓時剩下的話出不來了。
「搞定了麼 。」
我轉頭道。
「恩,。還發現些很有意思的東西。請大人定奪」
他掩著嗓子說道。
自從去年他率領手下,大舉出動追查長安範圍內,敢對龍武軍進行消息屏蔽的存在,糾出一大堆盤根錯節的東西,滅了十幾個背景複雜幫會組織,在這過程也遭到對方的反撲,死了不少人,連他本身也被重創,脖子被砍斷半邊,雖然傷養大部分好了,但是說話變的瓮聲怪氣。
「我靠,老貓啊,你能不能下出出現時,先打個招呼,會嚇死人的。這麼久沒見,你怎麼變的越來越鬼氣森森的,」
當然他的牢騷,被徹底無視了。
「老大,能不能商量個事。」
老貓走後,他突然鄉起什麼,蜒著臉說。
「又怎麼了。」
我心中奇異,他上次妹子翹家,現在還養在我家不敢回去,這次又是什麼狀況。
「家裡鬧起來了。」
「那你找我頂什麼用啊。」
原來,隨著聖駕還京,漢中王也去劍南留後,轉任九寺之首的宗正卿,由老皇帝親自考評「才見卓異」的長史李恆代留後。
因此清閒下來,卻小生了場病,才好些後宅又鬧起來,居然被氣暈過去了。漢中王妃鄭氏出身山東七大氏族的鄭家,有足夠門第家教也有家世背景,是個厲害的人物,一直在拿由頭,捏那些側室、夫人,連帶他這樣有浪蕩前科的,就被抓了典型。
「你也是宗正府左丞啊。好歹有個名頭」
「哪有晚輩教訓尊長的。」
「您頂住,讓我避兩天的好。」
「李二,你貌似已經欠我幾個大人情啊」
我紕嘴,敲打著扇子骨,露出一個笑容。
「這該怎麼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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