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徒結千載恨
不管做什麼樣的猜想也好。
作為我的親軍,在歷次戰事中,他們也水漲船高得到了莫大的好處,作為親軍當然更優厚的待遇和更優先的好處,並且絕大多數人看來似乎都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將來不用帶兵打戰了,他們一般也會轉變成我個人私屬家將,他們子孫也會成為世系的部曲,繼續效命。
畢竟,在沒有公積金和福利,也沒有社會保障制度的古代,對長年從軍的老兵來說,這可是一個相當重要而且體面的歸宿,等於主將變相的為這些賣命流血的親隨,提供退役後基本生活保障,而供養他們理由,一方面是這些人熟悉無間,無論聽差跑腿護家衛身用起來方便,另一方面也是一種對長年奉獻的忠誠和效命的報答與酬謝,這自戰國以來,已經是很古老的傳統了。
所以我並不用怎麼擔心他們的忠誠或者泄密的問題。
同樣的回程,也是波瀾不驚,不動聲色的回城後,我就下令,招集長安周圍十萬還鄉團中,最有農事經驗的老人,將這些良種秘密分一些去試種,就象土豆。一度被荷蘭人稱為黃金作物,英國的工業革命也一度被稱做土豆革命,僅僅就是因為土豆的推廣,讓每個英國家庭多養活3倍的人口。
但這時代的老農可沒有那種超越的眼光,實在看不出,他們口中象驢糞球一樣的東西,居然是可以活人無數的良種,只是出於我一貫以來的權威,還是恭恭敬敬的拿回去小心侍侯。
至於來源,更好解釋了,我已經在朝廷上書中說,當年我的那位無名老人的師傅,早年曾經週遊天下寰宇海外,搜羅來一些的珍物奇種,臨死前託付帶回國內獻之國家,但因為半路遭遇戰亂被掩藏起來,現在終於重新得以重見天日紜紜。
有些東西我從來沒有打算能夠隱瞞太久,但真相歷來都是藏在各種真真假假的消息中。
事實上我的擔心似乎是多餘的,關於我的興趣愛好繁多和突發奇想,已經讓多數部下親僚見怪不怪了,早在蜀地,龍武軍戶曹下就有專門的農場機構,蓄養各種多快好長的稻漁禽畜野味,來自回易的氂牛、黃羊之類,還有我弄回來的珍奇物種,也圈養種植其中,一方面可以為流民大營提供副食補充,一方面也是為我家提供豐富的食材。
只是我到官署的時候,卻見眾將齊集在等候什麼,卻是得到另一個讓人驚訝的消息。
「什麼,邊大閹被抓回來了?」。
居然是據說已經失蹤多時的前大宦官邊令誠,在亂中逃奔西北,卻在過蕭關時因為閹人的特徵顯著,被新任河西節度副使馬凜的部下拿住,作為大禮直接執送長安來。
「正是,已在路途上了」。向我呈報的岑參,說起這個消息時,如他一貫的城府與低調,也毫不掩飾那種溢於言表的暢然快意。
這個死太監惡績累累實在太可恨了,朝廷後期喪師損將,多半拜其所賜。
當年洛陽失守後,朝廷大軍隨高、封二帥退保潼關,就這個監軍宦官邊令誠,自潼關逃還,奏稱封常清虛張賊勢,搖動軍心,高仙芝棄陝地數百里,且偷減軍士糧賜,惱動玄宗老皇帝,即命令誠齎敕馳往,就軍中立斬封高二人。他到了以後先以宣赦名,騙元帥封常清出潼關外接旨不宣而殺之,後來又騙另一位元帥高仙芝朝廷有恩賞,在宣赦一半時突斬於階下。
當時這二帥死的枉然,將士相率呼冤,只因敕命煌煌,不敢反抗,沒奈何含忍過去。後來哥舒元帥接手防務,屢挫叛軍,又是這位大太監巡前回來,對老皇帝報告說關外之敵已經敗走,強令守軍出關追擊,結果被伏於靈寶西原而盡潰。半年內害死三個名將,可謂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高、封、哥舒三位老帥具出西北軍,在他們手上提拔部將故舊眾多,且遍部全軍,對這號人物無不是恨的咬牙切齒的,再加上我龍武軍一直打的是哥舒舊部的招牌,因此這人也自知落到這些人手,斷也沒有好下場,乘亂居然給他跑脫了監看,一路打算投奔西北朝廷去。
因此他被抓住的消息傳來,上下無不大快人心,一片叫好有聲,不過這份大禮也不好收,背後的東西,可就不好說,馬廩讓人執送到長安來,未必沒有甩來燙手山芋的意思。
稍稍收斂了情緒,又小心的咨問道。
「我軍當是如何處置是好」
「法曹何在」
「謹尊上命」法曹尉言勛,凜然踏前一步
「人一回來先丟到有司刑房,有什麼花樣都上一遍,給我拷問出足夠的東西再說,給朝廷的東西,至少要做的鐵證如山」
「得令」
「等他過足了刑,再讓全軍上下投票處理好了」
「孰屬下愚鈍,這當如何投票」司馬岑參,頓時面露惑色
「恩,就是讓大夥踴躍出謀獻策,決定他如何個死法,幾位老帥的舊帳在那裡,總之就不能讓這廝死的太痛快。」
「是」
「記得把頭留下來,還要給朝廷梟首傳邊」
一眾散去後,岑參仍然未走。
「還有什麼事麼」
「有一行院女子,拿了大人的手書,求見呢」
「什麼」
就如某隻高級淫賊說的一樣,所謂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江湖只是江山的一角紜紜,長安作為集天下財富與權勢的中心,自然魚龍混雜,諸業繁盛,還有大量的外邦藩國人員明里暗中的活動,各種勢力盤纏錯綜,據說最盛時有大小上百個幫派性質的存在,在這裡頭討生活。只是大軍一來,不過你是多本事強橫的人物,又是如何手眼通天的強勢,在強大的暴力機器面前俱碾做斐粉,死的死,逃的逃,躲的躲,降的降,同時也造就一些身負國恨家仇的人,為了這樣那樣的理由,在暗中繼續反抗奔走。
隨著長安光復,一些隱藏在黑暗中的人,也得以重新站在陽光下,光明正大的作為勝利者和光復者的一份子,接受相應獎賞和嘉勉,名利也好,財富也好,甚至一些仕途出身也可以提供。
隨後的日子裡,我正在接見其中一些人,這也是對他們所做所為的肯定和鼓勵,另一方面也想籍以他們在社會底層的視角,了解一些這個時代長安的市情風貌人聞逸事。
眼前,這位梅玖娘就是其中一位,素衣淡裹的倒不似風塵中人,只有眉目間淡淡的風塵顏色,和年華韶去的細紋,不經意間,才流露出曾經的行院紅牌,貫於媚視眾生艷端一方的韻味,倒讓我想起另一位鄭元和的夫人李亞仙。
她算是就地招募的志願人員,周旋於那些安軍將領中,為大軍送出不少有用的東西。誰說風塵中人不能愛國,歷史上青樓女子有時候比士大夫更有節氣。我對這這行業也沒有什麼特別的歧視,無非是一些生活所迫的可憐人,作為人類最古老的行業之一,存在即是一定的合理。
聽我事無巨細的問了一大堆青樓行院裡的舊事逸聞,常人早就不耐,只是礙我的身份和大名,不好發作的面上,也不敢不小心的仔細回話。
「那個,玖娘啊,不知道你今後有什麼打算」
「這個。」她拿不定我的意圖,有些遲疑。
「無論是從良還是改籍,都沒有問題,我不會虧待曾經出力的人,除了那些饋贈和獎賞,我還可以讓長安令抹去你舊籍,定居他鄉,做個有錢的富婦,如果不要錢也可以,我給你討個末等誥封,也足以改頭換面,風風光光重新開始新的生活」
我這倒不是大發善心什麼,只是不介意借她這個機會,樹立一個為我做事,有不錯的好處和可期將來的遠景。
「多謝大人周全」她面上閃一絲喜意,變換了幾色表情。
「只是奴想把院子再開下去」她聲音低了下來
「為什麼」我頓時驚奇了一下,這年頭還有不想從良的。
「這平康里的行院,不少奴一個,只是還有許多姐妹要仰仗我吃飯呢」
「這樣啊」這東西人各有志,我也沒辦法,不過,我心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這麼好的天然情報來源,戰後就這麼放棄了,也未免太可惜。
「那我有些建議給你,當然了,我可以給你提供相應的資源和便利。我甚至還可以讓朝廷頒你為節義婦行,令你名聲大躁,人氣激增」
某位名人說過的,讓大多數男人願意追捧的心理,不外乎追求名女人過程中。所帶來的征服感和成就感,往往越是得不到的東西,越願意不惜投入去追捧。
「就不知道你是否有興趣,開家全長安乃至全天下,最聞名最大的行院。」
「大人。」她表情愕然驚容,顯然有點被我一大堆妄想給嚇住了,似乎從未見過我這種,對開青樓充滿興趣,並頗有心得的高官之流。但很快就平復過來「大人需要奴家做些什麼」
不愧是曾經的行首,真是個聰明的女人,我暗贊道。
「其實在泰西有一種青樓,叫夜總會。在島國,還流行一種叫制服和扮演的東西。」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19s 3.693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