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二人各持心思,卻殊途同歸,都想釣緊金龜婿。
眼波溶漾,秦月曦殷切切望了嚴氏:「母親,並非曦兒不知羞。其他都且不說,單只裕王殿下的心思,曦兒便已有三分把握。」
「此話怎講?」嚴氏眼睛頓時一亮。
「母親可還記得前日靈谷寺三聖塔下,女兒取了帷帽,母親還責怪女兒舉止輕浮?」秦月曦粉頰上浮起緋紅:「但母親可知,裕王彼時也一直在瞧曦兒,那般痴凝,曦兒可以肯定,除了曦兒,裕王殿下眼中再無旁人。」
「當真?」
「自然當真,裕王殿下的容貌曦兒都歷歷在目,王爺目光灼灼,又怎會瞧不清楚曦兒!所以曦兒才說,不管王爺先前提到那個『夕』字,是指誰,又是何意,此番令王爺鍾情的,只會是女兒。」
聞言,嚴氏再無疑慮,喜道:「說得也是,我兒這般品貌,便是整個大燕國也難挑第二個。此番定不會再錯,先前便是錯,這回也無心插柳,歪打正著!我兒且放心,明日母親就去再找區大奶奶商量,定要結成這門親事。」
聽見嚴氏說「歪打正著」,秦月曦心頭一堵,臉色陰沉道:「除了這些,四丫頭那裡,也該重重敲打了。看她這些日子,在上房祖母跟前上躥下跳,連大夫人那樣的糊塗人都被她挑的活泛起來。她還真當這府中無人,盡可由著她無法無天了不成?」
「哼,你放心,洛氏那已是筆陳年老賬,翻不了盤。不過,這個賤丫頭既與裕王殿下之事扯上了干係,便是她時運不濟……果真成了後患,就不能不除!」眼神一厲,嚴氏冷冷道:「不過現在,還是要多花些心思在裕王府、區家那邊,先定下乾坤才好。」
見嚴氏一時不想節外生枝,秦月曦銀牙一咬,淡笑道:「這等事,何須母親煩心,母親是要做當家主母的人,並不好出面。倒是曦兒行事方便些,母親只管一邊瞧著,曦兒自有辦法讓那賤丫頭安分。」
嚴氏觀她神色,知她心裡多少有些酸意、膈應,又想著女兒確實需要些歷練,便也不說破,點頭由她。
「再者,母親也該將府里的下人管一管,沒得叫什麼『夕小姐』,咱們家竟沒個規矩了?還有那個陸婆子,過些時候,尋個由頭最好將她打發的遠遠的,省得她日後胡嚼起來,惹旁人揣測。」
「這個自然。」
母女二人議定之後,便各行其事。
嚴氏自去尋了區大奶奶湊在一處密議,區大奶奶熱心十足。
先帝時,區家大爺在裕王麾下效力那幾年很是風光,可惜告病回京後便一直官途不順,想著這次若是可以重新得了裕王看重,再入裕王門徑,定然有一番新氣象。
而嚴氏也抱定了同樣的指望。
嚴氏的親大哥嚴望山,正是當年涿鹿之戰,慕容琰帳下中郎將。
本來鹿門關大捷,一應將士都是加官進爵,唯獨嚴望山因為大戰時策應來遲了半日,是以,大軍回京解甲入朝後,惠帝只給了個不痛不癢的光祿大夫,爵位連個影子都沒有。
反倒是負責後方輜重糧草的秦修業,也就是嚴氏的丈夫,秦家二老爺。因為領到一份軍功,又恰好秦家大爺秦修言身子有恙,上疏惠帝辭了太史令一職,致仕在家。惠帝便提拔了秦修業為郎中令,位列公卿,直接做了嚴望山的頂頭上司。
嚴望山心中的鬱悶可想而知,兩人之間彆扭不睦也就順理成章了。
素日裡,秦修業十分忌諱與妻子談論此事,於是嚴氏便愚蠢的認為,大哥嚴望山在皇上跟前不得志,若是能依附了裕王這個舊主,便也可以如區家大爺一樣重新出頭。
但是她卻沒有想想,各家自有狀況。區家雖也富貴,可與秦家比起來只能算小門小戶,區家大爺找到裕王這棵大樹也算是求仁得仁。但秦家權勢滔天,丞相秦鴻謙乃百官之首,國之砥柱,更是輔佐惠帝登基的顧命大臣,她這樣巴結裕王,還要和裕王結親,豈非是在秦鴻謙背後拆台捅刀子?
來日若被秦鴻謙知道,端的是難以想像這位老丞相會是何等心情!
與此同時另一邊,秦月曦已拿定主意,讓鶯歌找來了秦月茜。
「三姐姐,咱們真的要教訓那個野丫頭了麼?母親一直教我不許生事,真是憋悶死我了。」秦月茜進門還沒坐穩,便迫不及待的追問。
秦月曦眉頭一皺:「你這毛躁性子何時能改一改,若你還是這般,我便把事情交予鶯歌去做。」
「茜兒不敢了。」秦月茜縮回凳子上:「姐姐,你一定要讓我親手收拾了那個野丫頭出氣,那日她竟敢瞪我,三姐姐你是沒見她那眼神兒,和吃人鬼似的,果真是個養在外頭沒教養的,端的不是好東西!」
「行了,你也別句句野丫頭長、野丫頭短,倒失了你自己身份。日後不管明里暗裡,都要叫她一聲四姐姐,我們二房可不興沒規矩,讓別人聽了去剪嘴拿短。」秦月曦俏目一瞪,厲色叮囑。
秦月茜忙乖乖應了,坐好等著秦月曦吩咐,秦月曦這才讓她附耳過來,一句句交代。
「真是好辦法!」秦月茜連連拍手:「明日我便讓人將東西準備好,看那丫頭以後還怎麼出來趾高氣揚。」
「你急什麼!若是一下就出了亂子,祖母那裡你能瞞得過?且四丫頭本就機靈,總要在她不知防備的時候,才好行事。」秦月曦作勢思索了片刻,又道:「就快要五月送花神了,我看這個日子合適。」
「送花神?三姐姐你真聰明,茜兒服了,茜兒一應都聽姐姐安排。」秦月茜滿眼亮閃閃。
「聽我安排,你可要想好了。」秦月曦斯條慢理看著她道:「那丫頭對你已有防備,若是辦不好、弄砸了,又或是被那丫頭告到祖母跟前,你當如何!」
秦月茜大咧咧一挑眉:「姐姐的意思我省得,橫豎是姐姐唱紅臉,我來唱白臉,怕她怎地!只要出了這口氣,祖母便是罰我,我也認,我倒要看看她日後如何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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