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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再仔細看看, 這份遺詔的措辭合適嗎?」稱病多時的大皇子垂首,鄭重其事,雙手捧著一份未蓋玉璽的明黃聖旨。筆神閣 m.bishenge.com
「放心吧,老朽輔佐陛下幾十年了,他的語氣焉能不熟悉?先收好,等需要時再取出來。」韓太傅和藹叮囑。
「嗯。」大皇子嘴上答應, 卻又審視半晌, 才小心翼翼卷好藏進暗格,指尖不住顫抖,嘴唇發白。他落座書桌後,肘部擱在桌面, 兩手用力交握,側影被戳燈投在屏風上,飄忽不定, 小聲問:「您是太傅,本就有權擬寫聖旨, 何不順便弄個、弄個大印呢?」
「玉璽圖文繁瑣複雜,不易仿製。」
「清君側必定混亂, 若四弟、五弟和御書房元老那幫人不願意交出玉璽怎麼辦?」
「由不得他們不交。」韓太傅鎮定自若,冷靜道:「眾所周知,宋慎是南玄武掌門,精通巫蠱之術,陰險狡猾,慶王千方百計籠絡他, 不顧皇室安危、極力舉薦其入宮,險些毒害了瑞王,按律該滿門抄斬,可宋慎不僅毫髮無損,竟能再度入宮,備受寵信,簡直匪夷所思!顯而易見,他以秘術控制了陛下和慶王的神智,意圖擾亂朝綱,顛覆我大成江山,罪不可恕。」
大皇子頻頻點頭,舌尖舔舔發白的嘴唇,緊張接腔:「世人有所不知,南玄武地處廣南深山密林,乃廣平王治下,暗中與南夷國主勾結,宋慎假裝被祥弟收服,卻伺機下手操控其神智,在京城混得如魚得水,先後毒害瑞王、支走慶王、謀殺陛下。」
「還有,他名下的紫藤閣,實際上是南夷國主刺探我朝情況的窩點,近十年來,源源不斷向敵國傳遞絕密消息。」韓太傅補充道,
「對,對。」大皇子一拍額頭。他冥思苦想,反覆琢磨,屏息探頭問:
「南夷奸細亂國。這樣對外宣稱,妥嗎?朝野會信?」
「成王敗寇。只要殿下繼位,是非黑白僅需吩咐一支筆,不必擔憂。」韓太傅輕描淡寫答。
「南境巫蠱之術盛傳已久,待清君側時,識相的就罷了,不識時務的想必是被巫醫蒙蔽了神智,格殺勿論!以保天下太平。」大皇子竭力說服自己。
「正是。」
「不過,父皇已經冊封三弟為太子——」大皇子話沒說完,便被外祖父打斷:
「陛下聖明仁慈,禮待巫醫,卻不幸被敵國奸細下藥、理智全無,被迫下旨冊封太子,自當作廢。」韓太傅痛心疾首,恍若捏造的來龍去脈為真。
大皇子愣神片刻,指尖用力得毫無血色,緊接著狠下心腸,重重點頭:「是!」
「此乃最後一擊,必須趕在太子回京之前動手,否則殿下今生再無出頭之日。」韓太傅老邁的嗓音粗啞滄桑,他同樣滿心怨憤,面無表情道:「我輔佐陛下幾十年,不敢說功勞,苦勞總是有的,可陛下商議立儲時,卻全程隔開了我!令老臣寒心吶。」
「我們是什麼關係?父皇屬意三弟,當然不會再親信其餘兒子的外祖。」大皇子落寞嘆息。
沉默頃刻
韓太傅迅速壓下不忿,轉而談起正事:「廣平王如何了?」
「恐是失望透頂吧,一蹶不振,臥床養病大半月了,他那邊沒有問題。」大皇子漠不關心,黑著臉說:「倒是老七,我卻真沒料到,他當上九門巡檢統領後,拼命下功夫,把京城攪得雞飛狗跳,天天抓一批盜賊送進護城司牢房,險些傷及我們的人!」
「容佑棠不識好歹,鐵了心追隨太子,力排眾議推舉七殿下協助禁軍鎮守九門,愈來愈是個麻煩,必須剷除。」韓太傅語意森冷。
「哼。」大皇子贊同頷首,憂心忡忡道:「老三留下郭達,明顯是率北營對抗沅水,加上禁軍,近二十萬兵,不好對付啊。」
「謀事總是艱難的。」
韓太傅昂首,毫無懼退之意,細細教導:「皇宮遼闊,且規矩森嚴,禁軍一向恪守巡邏區域,互不相通,咱們手中有十餘名小統領任憑差遣,況且娘娘在宮中,調動關鍵防衛後,完全可以裡應外合。」
「那北郊大營呢?郭達兇狠好鬥,他是不怕流血的。」大皇子不安地換了個坐姿,始終心裡發虛——號稱清君側,實則假傳聖旨,謀反篡位。
「這就要請廣平王幫忙了。」韓太傅微微一笑,不疾不徐地編造理由:「廣平王識破敵國奸細的真面目,不幸被劫持進入深山,性命堪危,朝廷豈能坐視不理?到時派兵救援是必然的,事關親王,郭達理應親自指揮搜尋。讓他因公殉國吧,成全定北侯府忠烈將門的美名。」
大皇子無言地點頭,眼神狂熱。
「將領身亡,北營短時間內群龍無首,至少亂一陣子,足夠我們動手了。」
「還是您心思縝密!等事成之後——」幻想著登基後的揚眉吐氣,大皇子驟然眼睛發亮,浮想聯翩。
「大功未成,殿下冷靜些。」韓太傅擺手打斷,徹底拋開顧慮,一心只想推外孫上位,以保全龐大的家族,他疲憊喘息幾下,再三鼓勵:「只要您順利入主皇宮、拿到玉璽,咱們朝中的人自會擁護,今後多施仁政,久而久之,一切非議都可以抹平。」
大皇子堅定頷首。
黎明前夕·乾明宮
層層明黃帳幔無風自動,龍床上,承天帝的遺體仰躺,面目安詳,死前並未遭受太多痛苦折磨。
「二位殿下,請」容佑棠清了清嗓子,喉嚨乾咳得要冒火,啞聲勸道:「節哀。」
自父親咽氣後,瑞王和五皇子一直跪在榻前,無聲慟哭,肩膀不停抖動。其中,宋慎已匆匆讓患有心疾的瑞王進了兩次藥。
「陛下!陛下!」
「您、您放心,待太子回京登基後,老奴一定追隨侍奉,絕不食言!」李德英跪坐,老淚縱橫,眼睛赤紅腫脹。
瑞王臉色慘白,扭頭勉強安慰道:「李公公,振作些。」
「諸位,天快亮了。」下巴布滿胡茬的宋慎低聲提醒。
容佑棠抬袖,用力按了按眼睛,強打起精神,接腔道:「陛下生前有口諭,吩咐秘不發喪,以穩住京城局勢。所以,稍後的早朝,還需二位殿下如常主持大局。」
五皇子臉色蒼白,雙眼腫成了核桃,端端正正朝承天帝磕了三個頭,極緩慢地起身。
容佑棠見狀,忙上前攙扶,無可奈何,努力安慰:「殿下,請保重身體,切莫哀傷過度。」
「父皇睿智寬厚,吩咐秘不發喪,我等務必照辦,國喪等太子回京再商議。」五皇子沉痛開口。
「只能如此了。」瑞王長嘆息,咬咬牙,扶著床沿撐了一把,可惜腿麻,沒能站起來,他正要再次用力時,身側忽然颳起一陣微風,風中夾雜藥香,耳畔熟悉的嗓音說:
「慢點兒。」宋慎握住對方胳膊,輕而易舉把人扶起來。只要在一起,他的眼睛總是時刻關注瑞王,隨時隨地,無法自控。
瑞王垂眸,反手抓住宋慎的胳膊,十分用力,靜靜站立調息半晌,而後默默鬆開。
「秘不發喪。」容佑棠字斟句酌,慎重提出:「那麼,究竟要保密到什麼程度呢?」
——皇帝駕崩,幾乎可算天塌了,接替重擔的太子卻遠在邊境浴血奮戰,都城朝局複雜,黑暗處不知多少人蠢蠢欲動,總要知會親信一聲,讓自己人加強戒備。
「這」
五皇子遲疑地皺眉,臉上滿是為難,謹慎徵詢:「你們認為呢?非常時期,有話儘管直說,集思廣益。」
「西北接連傳回捷報,士氣高漲,估計再有一陣子,三哥就會凱旋。」瑞王極力鎮定,凝重道:「可在那之前帝位空懸,太過危險,知情者固然要少,但我提議:委婉透露給定北侯父子三人,他們忠誠可靠,絕不會背叛太子。」
容佑棠點頭以示贊同,分析道:「瑞王殿下言之有理。謹防意外,我們需要若干知情的幫手,以備在危急背水一戰時有個臂膀,誓死捍衛正統儲君。」
鴉雀無聲良久
在場眾人同時點頭,五皇子表情肅穆,沉聲道:「橫豎父皇留了遺詔,一旦傳來太子凱旋的捷報,就把駕崩消息放出去,到時先擁立新皇再操辦國喪!」
「是。」
「就這樣定了。」
容佑棠餘光一掃,瞥見欲言又止的宋慎,忙問:「怎麼了?計劃有什麼不妥嗎?」
「哦,朝政的事兒你們商量。」宋慎吸吸鼻子,扭頭看了一眼龍床,緩緩提醒:「太子殿下不知何時凱旋,若決定秘不發喪,陛下的遺體必須妥善停放,否則天一熱咳咳,乾明宮有冰窖吧?」
瑞王和五皇子登時心如刀絞,萬分悲痛。
「有,有的。」李德英哽咽答,嘴唇哆嗦,他整個人似乎跟著承天帝死了一半,消沉衰弱。
容佑棠悄悄嘆了口氣,近前輕聲寬慰:「公公節哀,陛下親□□代喪禮延後,我們遵旨照辦便是。快歇會兒,養些精神,還有許多事需要您親辦。」
「四哥,撐得住嗎?撐不住切勿逞強,躺下睡會兒,等我下朝,咱們一起為父皇洗漱換衣。」五皇子關切提議,抬手揉了揉酸脹的眼睛。
瑞王心有餘而力不足,疲憊歉意道:「那,辛苦你了,此處交給我守候。」
皇帝駕崩,雖然秘不發喪,但乾明宮內仍忙亂半夜,才大概定下對策。
「一個個眼睛紅腫,外人見了肯定起疑。」宋慎沒有半個字廢話,乾脆利落地催促:「都過來敷敷眼睛,最好閉目靜心眼神片刻,喝杯參茶再去上朝,省得露餡。」
「多謝。」
滿頭大汗的容佑棠吁了口氣,隨眾人落座偏殿,渾身提不起一絲力氣,藥帕蒙上眼睛之前,他掃視冷清殿堂,心神有些恍惚,暗忖:
陛下已駕崩,假如沒有意外,整個宮殿群都是慶王殿下的、不,是新皇的。
思及此,容佑棠莫名惆悵,蒙上眼睛,極度睏倦,一閉眼即跌入夢鄉。
計劃還算周全,準備也充分,然而,卻被突發重案打亂了陣腳。
「什麼?!」
「廣平王被仇家劫持?」五皇子震驚皺眉。他的座位緊挨著龍椅台基,桌面堆滿奏摺,與文武百官同踩一塊平地。
「是的!」
平南侯頭冠歪斜,快速稟報:「據說發生在今日卯時,我們殿下病好了些,準備乘轎上朝,豈料半道被歹人劫持!對方歹毒狠辣,殺死兩名轎夫、重傷四人,被路過行人撞破後,倉惶劫持殿下逃跑了。」
外甥出事,平南侯責無旁貸,拱手懇求:「失蹤的可是一位親王,求朝廷立即搜救徹查!」
作者有話要說: 腦維修阿冰扔了1個地雷
謝謝阿冰的鼓勵【熊抱60s】
抱歉,這幾天忙得不要不要的,更新晚了嚶嚶嚶,不敢賣萌,悄悄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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