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楚琛下意識的挑了挑眉,似乎是沒想到遲遲會說這樣的話。道友閣 m.daoyouge.com
當然,她不想來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兒,但是是的確沒想到竟然是這樣開門見山的說法的。
他看了一眼遲遲,見她端坐著,嘴角還帶了點滴笑意,這話就好似是在談論今天的天氣一樣的自然和隨意。
劉楚琛轉回來坐下來,然後看著遲遲,「殿下該知道,這事兒,似乎已經不是殿下說了算的事兒了。」
遲遲點頭,「我知道,正是因為我知道這事兒不是我說了算,很大程度上,這事兒是王子說了算不是嗎?」
劉楚琛只是笑。
遲遲就說,「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的的確確說的是有點道理,就是去年的這個時候,誰能想到這樣的大事兒,竟然也是只是任由王子你做主了。」
竟然,這個詞的確是叫劉楚琛是有點心生不滿。
但是遲遲說的這樣坦然,甚至是沒有一點嘲諷和避諱的樣子,他竟然又覺得,似乎也不是一點都不能接受的。
他在自己都沒有發現的角度里,竟然是對遲遲這樣的寬容和寬和。
劉楚琛微微點頭,「是,的確如殿下所說,現在是我做主。」
他擺了擺袖子,「我北陰兒郎辛苦這麼一遭,為的可不就是這個嗎?就是為了讓這裡的一切事兒,都是盡由我做主。不管是你們陳國的山河,還是,如殿下這樣尊貴的人。」
他笑了笑,「也是盡在我的掌控之中。所以,」他給遲遲添茶,還如一開始那樣對待遲遲,溫和又寬容的樣子,「所以殿下不再是之前的殿下了,現在即便是拿出這樣高高在上的姿勢,只怕也已經是不管用了。」
遲遲明白他的意思。
她突然就想起來這兩天聽曹汀愈說的那個事兒,就是關於劉楚琛身世的。
這人有可能就不是北陰王的兒子,若是這事兒一出,只怕是北陰要大亂。
所以現在劉楚琛是這樣著急的捏住自己手上的兵權,因為在這種時候,有兵權就是有說話的權利。
這樣,就算是真的有一天真相大白了,那這些人想要叫劉楚琛下台,只怕是事情也沒有他們想的那麼簡單。
但是,這樣就是可以看出劉楚琛是一個多少厲害的人,心機又是何等的深沉。
而曹汀愈和遲遲說這個,其實原因也是很簡單,就是想提醒遲遲一點,這人沒有他表現出來的那樣的溫潤如玉和無害。
遲遲當然清楚。
她垂眼,「我當然沒有高高在上,我在陳國是什麼局面,又是怎樣的處境,王子您之前也就是見過我的了,我以為……你不該是會不明白的。」
劉楚琛沒想到,遲遲竟然這一下又開始打這種牌了,但他從來都是從善如流。
既然要打這種感情牌,那他自然也就不是不能打。
於是劉楚琛便說,「正是我特別的明白,不然殿下以為為什麼我會特地的想要殿下呢?就是因為憐惜殿下。」
他幽幽的嘆了一口氣,「殿下目前是什麼情況,本王是最清楚的,陳國這種地方,你又不是嫡女,皇后與你若是不和,未來的日子只怕是不好走,我心悅殿下,又是憐惜殿下,不想殿下日後過上那種日子。所以我才是真的想要殿下。」
劉楚琛站起來,語氣竟然是越發的認真起來。
不過這人素來是演戲演習慣了,這會兒這個樣子,倒是真的就是叫人分不出這真真假假來。
「而我其實從一開始就是愛慕殿下,當初說是和親的人是殿下的時候,我還開心了好一陣子,若是真可以得到殿下,從此變是散去我那無所謂的後宮三千也是無所謂,只是可惜了,殿下無意,不僅是無意,甚至還想盡辦法來脫困。」
劉楚琛自嘲的搖了搖頭,「估計也就是……還是我入不得殿下的眼吧。」
倒是也不必在這裡弄什麼苦肉計。
遲遲這人素來如此,和你關係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你也不用在這裡弄虛作假。
所以這種所謂的自嘲,是入不得遲遲的眼的。
她就只是笑笑,「不管是性子還是樣貌,我從來也都是比不得皇姐的。」她淡淡開口,「嘉和皇姐是人中佼佼,就是嘉和都不入王子的眼,我又算得了什麼呢?」
劉楚琛不吭聲了。
其實,要錦陽的的確確就是他突發奇想的一件事。
就是和遲遲和曹汀愈他們想的那樣,他原本就是攻城容易守城難,這個時候適當的退讓一點,反而是可以叫自己得到更多的東西。
所以一開始,北陰那邊就是有打算是要議和的。
只是國書上會涉及到遲遲,也是一個意外。
劉楚琛只是突然就想起了當初的那個錦陽公主。
她其實藏的很好,從沒有叫任何人看出端倪,就是劉楚琛,其實也是看不出什麼。
但就是感覺似曾相識,就是感覺……似乎是在哪裡見到過。
後來他才反應過來,只怕是不是別人,而是他自己。
他經歷很多,身上的東西也很多,雖然是天之驕子,不必和遲遲這樣藏著掖著。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覺得,遲遲是可以懂他的人。
劉楚琛便說,「我不僅是在國書上要了殿下,甚至我還和陳國皇帝皇后承諾,若是殿下給我,我願把嘉和公主殿下送回來。」
他扯了一個笑,「殿下應該知道你們的那個皇后娘娘是個什麼性子,她只怕是找不到機會把自己的女兒要回去,呵護在自己的羽翼之下,如此好的機會,就算是陛下動搖,她也一定是我最好的助力。」
遲遲看他,「王子這就是非要我不可?」
「殿下該知道,跟著怎樣的人,才會落得怎樣的一個結果。如今陳國已然式微,這一次我不全盤打進來,也只是這一次,等到下一次,勢必就是不會有這麼好的結果了。」
劉楚琛挑眉,「到了國破的時候,殿下難道也要學前朝的那些公主一樣,做什麼墜城樓的事兒嗎?」
怎麼可能。
遲遲在心裡翻了個白眼。
劉楚琛似乎是還真的就看出了遲遲的那個白眼,他笑出了聲,「我知道殿下不會,就是因為知道殿下不是那樣的人,所以就知道殿下或許也需要這樣一個機會,這樣一個擺脫陳國的機會。」
他微微塌腰,語氣哄勸,「殿下,跟我走吧,去了北陰,即便你做不成我的王后,也一定是我最疼愛的妃子,會是我孩子的母親,想要的所有,哪怕是陳國,我也一定會都打下來送到你手上。」
女人最遭不住的就是甜言蜜語。
現在如果是換一個人坐在這裡,只怕是真的就要心生動搖了。
說話太好聽了,只差是沒有說要把天上的星星都摘下來給你。
但是這是遲遲。
算上在古代的這十幾年,遲遲幾乎都不能去想自己到底幾歲了,去算自己到底多大年紀了。
就是別問,問就還是十八歲。
但是其實骨子裡已經是個非常成熟的靈魂了。
更不必說這些年在後宮受的這麼許多。
如果是原本那個遲遲的靈魂,或許還真的會覺得,這是自己的一條出路。
畢竟,皇后不會對她寬容,皇帝不管她的話,最後結果肯定也就是草草收場。
不如是搏一搏,去北陰搏一下了。
可是,遲遲不用。
她現在手裡捏著一副好牌,沒有劉楚琛的話,這陳國才真的是遲早是她的。
而劉楚琛這樣出現,毀了她原本的很多計劃。
遲遲笑了笑,「王子覺得我想要陳國?」
劉楚琛挑眉,沒想到遲遲竟然是會問這樣的話。
一般女人在聽到他說這些話的時候,不是應該都感動的不得了,然後瞬間就是全部繳械了嗎?
怎麼她竟然還是一臉理智的樣子呢?
劉楚琛一瞬間都不知道是要回點什麼好。
遲遲站起來,打開自己的肩膀,她抬眼去看劉楚琛,語氣篤定,整個人更是如同沐浴在陽光下一樣的奪目。
「我怎麼覺得,最想要陳國的人,是王子呢?」
廢話,若是不想要的話,又何必是大費周章的這樣打過來呢?
「但我知道,王子如今還不行,或者說是,這場仗之後,至少還有十來年的時間是會和平的,這十來年的時間,王子肯定也還是不行。但是王子,很急切,所以只能是通過這種方式來刺激刺激我的父皇。」
遲遲扯唇笑了一下,「王子看著沉穩大方,只是沒想到在這種時候,竟然也是有可愛和幼稚還有著急的一面的。」
劉楚琛皺眉,但是心裡卻在嘆息,越發的覺得遲遲有意思。
聰明人喜歡和聰明人對話,和沒有腦子的人說上兩句,你就是會覺得無聊和生硬。
而和遲遲這樣的人說話,你永遠會心懷驚喜,因為你不知道她腦子裡還藏了多少,就好像你永遠也不知道,她下一句到底是會說出怎樣的話來。
果然,遲遲挑眉一笑,「王子想要的,我可以幫助王子得到。」
她聲音輕下來,「我是說,陳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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