弒神槍 十七、老傢伙的『書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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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門遜沒有太留意他的話，只是做事的時候忍不住臉上帶著微笑，嗯，混元功，聽著就挺厲害的。

    到晚飯過後，西門遜才明白老傢伙說的後一句話是什麼意思，西門遜剛準備走入那個房間，老傢伙怒喝道：「站住，我在這裡，你居然敢明目張胆走進去？」

    西門遜愣住了，不過他很快明白過來，笑呵呵的坐下，耐心等著老傢伙離開。

    兩人靜靜的坐著，也不知過了多久，老傢伙終於站起來，朝外走去，大概是上廁所了。西門遜大喜，待他剛走出去，飛快的朝著小屋奔去，哼哼，老傢伙不過是做個樣子罷了，既然決定了傳授他功法，怎麼會那麼故意刁難呢？只不過為了面子，這才……

    他還沒想完，突然一聲怒喝從門那兒傳來：「站住，你幹什麼？」老傢伙威風凜凜的去而復返，眼睛瞪得大大的看著西門遜。

    西門遜無可奈何的訕笑著退回來，又坐在桌子前，暗地裡嘀咕：「唉，應該等他出去久一點的！」

    老傢伙也不再往外走了，就這麼坐著，兩眼盯著天花板，西門遜看著他的神態，心裡暗自嘀咕起來，這老混蛋到底什麼意思？

    眼看時間漸漸過去，老傢伙卻沒有半點動靜，坐在那兒仿佛恆古存在的大岩石似的，西門遜頗有些心灰意冷，鼻子重重哼了一下，站起來準備回家休息，老傢伙鼻子裡也重重哼了一聲：「我下午寫的東西，明早一定會銷毀的，練功這事情非常的講究循環漸進，如果沒有看到開始的，後面的絕對弄不明白的，我也絕對不會指點什麼……」

    西門遜腳步一凝，嘴巴一動，就準備轉頭不顧一切的頂撞，但心裡猛然一動，轉身朝外跑去，老傢伙一臉愕然，盯著他的背影，喃喃說道：「他媽的，我明明答應傳授他的，怎麼臨到頭卻心裡紛亂？多年的門派約束，唉，還是心裡有些畏懼……」

    他自言自語片刻，站了起來，搖搖頭低聲道：「明天還是讓他進去吧，這個……」突然老傢伙一臉愕然，西門遜手裡提著兩隻酒瓶走了進來。

    「這個……嗯，我突然想起今晚忘記買酒了，嘿嘿，幸好還沒店鋪沒關門……」西門遜看著眼睛瞪得大大的老鐵匠訕笑著說道。

    老傢伙長長的出了口氣，原本開始泛起怒火的臉上漸漸平靜下來，緩緩坐下，也不解釋，抓過一隻酒瓶一口氣猶如鯨吞牛飲般喝得涓滴不留。

    呃，他噴出一口酒嗝，臉上瞬間泛紅，西門遜暗暗伸了伸舌頭，這一瓶酒可是三斤，老傢伙平時雖然喝酒也是急躁，卻從來沒有一口氣喝那麼快的，看樣子自己想得不錯，這老傢伙雖然肯傳授自己，但是有些心不甘情不願，總得有些好處才爽快。

    沒等西門遜感嘆完畢，老傢伙伸手又抓過另一個酒瓶，打開塞子，這一次慢慢喝了一口，然後揮了揮手：「進去吧，記住，不准抄錄！」

    西門遜鬆了口氣，生怕老傢伙又節外生枝，幾步搶入房裡，飛快的關上門。老傢伙的聲音慢悠悠的傳進屋子：「這小子，腦筋倒也靈活！」這一句話也不知是讚揚還是諷貶。

    第一次走入這件屋子，西門遜先是四周打量一番，不覺微微有些失望，這間屋子與老傢伙的臥房沒什麼區別，就是少了一張床，多了一張桌子，桌子上亂七八糟堆著一些陳舊的書籍紙張，桌子前放著一張瘸了腿用一根木條幫釘著的凳子。

    看見這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西門遜心裡略微好過了點，趕緊走過去坐下，翻看著桌子上的東西，老傢伙仿佛隔著房間能看得見他的動作一樣：「別亂翻那些東西，你的時間不多，趕緊看桌子上左邊單獨放著的那一頁紙吧！」

    左邊？西門遜伸手取過被硯台壓著的那張紙，展開一看，嘴角幾乎笑抽了，這是練書法？這一張紙上，那些歪東倒西的玩意叫字？一個大一個小，即使西門遜自從父母死後就沒有經常寫字，但也敢保證至少寫出的字比這好看一百倍。

    幸運的是，這些字雖然難看之極，但至少一筆一划清清楚楚，所以倒也不存在不認識的字，西門遜臉上帶著笑容，一字一句讀著紙上的文字。

    片刻時間，他臉上笑容不見了，換成一副思索的表情，這一篇文字也不是很多，也就五六百字，但是對西門遜觸動卻很大。

    實際上，上面並沒有敘述修煉內力的法門，只是對將要修煉的混元功作了個簡單的介紹，從上面西門遜了解到，這一門功法是多麼的珍貴。

    據老鐵匠寫道，世俗流傳的那些內功修煉法子，都是不完整或者只是針對某一階段修煉而撰寫的，要不然就是某個修仙門派里流失出去的隻言片語，被世俗中聰明才智之人修編成為一套內功修習秘籍；就算是那些武林門派，頂多也就保存著一兩套比較完整的修煉秘籍，最主要的是，這些秘籍雖然能夠讓內力越練越深，但是對於突破先天根本沒半點幫助。

    當然，這也並不是絕對的，總是有一些驚才絕艷或者天賦異稟之人，依靠自身的資質，或者遭遇一些奇遇而突破先天之境，但那畢竟是很少很少的例子，別人無法從他們的經歷獲取突破先天的經驗，因為其他人根本無法擁有那種資質或者好運。

    但是混元功不同，這套修煉秘籍是一部可以從毫無內力修煉到突破先天的完整功法，就算是在修仙門派里，也屬於難得的珍品。

    這幾百字，西門遜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心裡暗叫僥倖，雖然他最開始的目的很簡單，就是為了混一個好出身，能夠有比較安逸的生活，但是當接觸了這些令他從來想不到的東西後，慢慢的心氣開始變化了。

    至少他明白了，當武者突破先天之境後，壽命會變得比普通人長得多，一般來說，先天武者隨便活個三四百年那是絕對沒問題的。從很小的時候，西門遜偶然會思索到，人如果死後會怎麼樣，自己死後會到什麼地方去？每當想到這些的時候，他總是會覺得心情極其的壓抑，並且好長時間都不開心，自從父母死後，每當被生活迫壓得無法喘息的時候，偶然甚至會想到死，暗自思索反正一了百了，死了還不用受到那麼多折磨——當然也僅僅是想想而已，很快他就會拋棄這些念頭，儘量去想一些歡快點的事情。

    從接觸武功開始，他就隱隱約約知道，先天強者的壽命要比普通人長很多很多，只不過，他從來沒幻想過自己能夠達到那一步——當看完老鐵匠寫下的這幾百字後，一個嶄新的世界呈現在西門遜面前。

    那晚老鐵匠露了一手，西門遜也僅僅想過，最多能夠達到老傢伙現在的修為程度，不過今天這幾百字，讓西門遜明白了，他，或許也能夠突破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