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非寒腿上的傷總共縫了二十七針,南梔看著那猙獰的傷口,心緒複雜五味雜陳。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縫了針,醫生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項,就可以回家。
因為這個插曲,火鍋是吃不成了,南梔和林茵告別,兩人約了下次找個時間再聚,然後便抱著女兒上了顧非寒的車。
原本的褲子劃壞了沒法再穿,顧非寒身上穿的是司機新送來的,男人一臉漠然的坐在後座不曉得在和誰通電話,講的是工作上的事情,半點看不出受傷的痕跡。
顧安安坐在南梔腿上,大眼睛盯著爸爸。
盯了一會,見爸爸沒有理她,踩著座椅趴到爸爸肩膀上,要搶爸爸耳邊的手機。
「顧安安,你不可以這麼調皮!」
小丫頭這一串動作行雲流水像個慣犯,等南梔反應過來的時候,那隻肉嘟嘟的小手已經被顧非寒給抓住,男人順勢將女兒抱到腿上,大手安撫的輕輕揉著她頭頂軟發。
南梔看著他唇角勾起的寵溺微微怔住,然後便聽見他同電話那邊說,「我女兒和太太……嗯,兩歲,正好是比較調皮的年紀,我太太在教育她。」
我太太……
簡簡單單的三個字,明明是很尋常的字眼,但是從他口中說出,又說的過分自然,以至於南梔的心跳莫名就亂了一個節拍。
大概是因為他原本就是一個容易令她心動的人……
到了爸爸腿上,顧安安就對手機沒什麼興趣了,小丫頭試探的看了看南梔,見南梔在發呆,於是熟門熟路把手伸/進爸爸的上衣口袋。
這次撲了個空,沒有棒棒糖。
「啊啊!」顧安安委屈的抬頭看爸爸。
顧非寒的西裝是一套的,不久前縫針之後換了褲子,自然連著上衣也一起換,這件衣服口袋裡沒有糖果。
南梔這才回神,「顧安安,你今天不可以再吃糖果了!」
她擺出嚴肅的模樣,聲音壓的很低,怕電話那邊的人聽到。
媽媽的模樣很有威懾力,吃糖無望,顧安安老神在在的嘆一口氣,抱著爸爸的腰趴在爸爸身上,留給媽媽一個毛茸茸有些生氣的後腦勺。
南梔:「……」
有這麼愛吃糖麼?
顧非寒這個電話又持續了十多分鐘,等他掛電話的時候懷裡小包子已經睡過去了,小嘴微微張著,在他襯衫上留下一灘口水印。
南梔扭著頭在看窗外倒退的風景,意識到他電話總算打完,回過頭便瞧見他也不知道從哪裡拿出的一塊毯子,展開,輕輕蓋住顧安安的後背。
想到他腿上的傷,南梔微微傾身過去,想把睡著的女兒抱到自己腿上來,「我來抱吧,你的腿……」
吱——
車子突然一個急剎,南梔話沒說完,身體不受控的朝他身上撲過去。
男人清冽乾淨的氣息夾雜著一絲絲消毒水的味道一併湧進鼻腔,疼痛後知後覺來襲,南梔整張臉撲在顧非寒頸窩間,牙齒將上嘴唇給磕破,一嘴的血腥味。
「對不起先生太太,剛剛綠化帶里有隻野貓突然竄出來,所以……」前排傳來老鄭充滿抱歉的嗓音。
車子已經重新開出,速度平穩。
顧安安小臉不安的在爸爸身上蹭了蹭,然後繼續睡。
很疼……
南梔微微抽一口氣,剛要起身,卻有一隻手更快將她帶起來。
男人骨節分明的大手貼著她側臉,眉頭緊鎖,黑眸掃到她唇/瓣,手指輕輕將她上嘴唇翻上去些,瞧見了她位於唇/瓣內側的傷,「破了。」
「我知道……」南梔聲音有些模糊。
就是覺得被他貼住的側臉燙的厲害,她舌-頭下意思碰了碰唇上傷口,正要抬手將臉上那隻大手挪開,便聽見他問,「這樣就不疼了?」
南梔愣了下,冷不防男人精緻的五官在眼前一陣放大。
唇瓣貼合,比側臉溫度更加滾燙……
大腦一片空白的南梔:「……」
床上之外,這還是他第一次……吻她。
南梔身體升溫又升溫,整個人呆呆的,連呼吸都忘了。
許久……
「想把自己憋死?」
唇上濕/熱的溫度消失,南梔聽見他調侃的嗓音,這才漸漸回過味來。
她是真的差點給憋死!
「你幹什麼?」南梔伸手捂住嘴巴,另一隻手惱羞成怒的將他推開。
旁邊,顧非寒紋絲不動的坐著,倒是南梔整個人已經全都貼到了車門上。
「還疼?」他挑眉。
南梔:「……」
他以為他的吻是什麼靈丹妙藥?
南梔臉上溫度消散不了,嘴唇上的傷口該疼還是疼的,只是腥鹹的血腥味之間混雜進了一絲絲難以忽略的清冽氣息……
有那麼一兩秒鐘,她甚至懷疑他最近是不是吃錯了什麼藥。
「疼,還是不疼?」沒等到回答,他又將問題重複一遍,大有一種她說疼,他就再來一次剛剛那套動作的意思。
南梔心頭卻陡然窩起一股無名火,「顧非寒,我不是你養的寵物,能不能請你正視我的訴求?」
「嗯?」他神情不變,喉嚨里溢出一個低音節。
臉上溫度總算退散,南梔深吸口氣,「我說了我要離婚,而且越快越好!」
這段時間以來,她不止一次和他說過這件事。
但是他的態度總是很模糊,模糊到讓南梔覺得他根本沒將這件事放心上。
車廂中氛圍突變。
顧非寒落在女兒後背輕輕拍打的那隻手停頓了半拍,眼底溫度盡數抽離,「我以為我已經把話說的很清楚了,如果你的理解能力真的那麼差,那我最後再說一遍,離婚這件事,免談。」
「……」
南梔心力憔悴,「我實在想不通,你不離婚的理由是什麼?」
頓了頓,搶在他開口前,她又說,「你不要和我扯什麼要給安安一個健全的家庭,過去十七個月你在哪裡?那時候你怎麼沒想過安安需要爸爸?」
她沒有時間了……
還有三周,肚子就會顯懷。
在寶寶和這段畸形的婚姻之間,她有過許多猶豫,最後還是決定選前者。
她不想再被這段婚姻牽繞,做殺掉自己孩子的劊子手……
「顧非寒,我真的有不得不離婚的理由……所以我求你高抬貴手。」南梔卑微的懇求。
車子恰好開進小區,很快進了停車場。
車停。
車廂中,氣壓過低,令人喘不過氣。
前排司機將車停進車位,身形僵直的坐在那裡,不敢回頭,更不敢發出半點聲音。
後排,顧安安睡的香甜,半點沒有被大人之間的火藥味侵擾。
「不得不離婚的理由?」良久,顧非寒沒半點溫度的嗓音響起,他一雙黑眸盯著南梔,眸底暗芒迭起,令人不寒而慄。
意識到自己失言,南梔正努力在想應該編出怎樣的理由才比較有說服力。
然而她還沒想出個所以然,便聽他冷笑一聲,「慕南梔,你有任何理由都不在我關心範圍之內。」
任何?
「哪怕我說我……」
懷孕兩個字已經到了嘴邊,顧非寒卻壓根沒給她把話說完的機會,推開車門直接下車。
南梔只能追上去。
只是這麼一打岔,她那句話就說不出來了。
何況,此刻理智回籠,也意識到剛剛是自己太衝動。
若是這時候說出懷孕的事情,只會被他直接壓到醫院去打胎……
電梯一路上行,很快停在22樓。
顧非寒抱著女兒率先跨步出去,南梔緊隨其後。
他騰出手,指紋解鎖開門,然後進門。
南梔跟著他進門,隨手關門,還是不死心,「顧非寒,離婚的事情請你……」
走兩步,注意到沙發上坐著的人,南梔話說一半嗓音戛然而止。
幾乎是昨天下午那個陣容的直接複製……
沙發上坐著賀華蘭和秦嫣然,一旁站著昨晚被警/察帶走的阿張嫂。
「離婚?」
賀華蘭原本臉色不好大抵是要興師問罪,此刻聽見這個字眼卻是突然眼前一亮,「非寒,你總算想通了是不是?」
顧非寒原本是要直接去兒童房。
步子被拖住,他乾脆招呼來李阿姨,將安安交給她,「抱她回房間睡。」
李阿姨小心翼翼從他懷中抱過睡的正香的顧安安,突然換了一個懷抱,睡夢中的顧安安似乎有所察覺,小丫頭粉嫩嫩的臉蛋突然皺了下,要哭,但也只是一個虛張聲勢,到底沒醒。
李阿姨微微鬆一口氣,這才抱著她去了兒童房。
等兒童房房門關上,顧非寒這才重新看向賀華蘭,「您怎麼過來了?」
「我再不來有的人恐怕要上天!」
賀華蘭刻薄的瞪南梔一眼,再開口,看向顧非寒的時候卻委屈的不行,「怕你這邊新請的傭人照顧不周,我特地派來最得力的阿張嫂,可她倒好,非但不體諒我的良苦用心,還和你告黑狀把阿張嫂弄進了警局!」
那是昨天的事情。
聞言,顧非寒往沙發那邊瞟一眼。
阿張嫂低著頭,雖然沒直接和他視線對上,卻還是莫名的生出種被活生生凌遲的錯覺來。
「阿張嫂這筆帳咱們遲些再算,我剛聽你們在談離婚的事情?」
賀華蘭語氣中透著一絲迫不及待,只是話鋒一轉,又是另一番惡毒的嘴臉,「同一個跟頭咱們不能栽兩次,既然要離那就離乾淨點,無論怎樣她肚子裡那塊肉都不能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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