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梔肚子裡這個孩子懷的坎坷,肚子到這麼大很不容易,也是『得益』於那些坎坷,給她積累出了一些經驗來,否則這會孩子估計已經被他給氣沒了!
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會氣人的男人?
她當年眼瞎了才會愛上他!
「顧非寒,難道這世界上就沒有你在乎的人了?」
南梔胸口起伏不定,再開口,嗓子一啞,眼淚率先掉了下來,她抬手去擦,擦不乾淨,眼淚失控的徹底,她也就不太想管了。隨夢小說網 http://m.suimeng.co/
然而,她手才放下,就有一隻大手代替了她。
眼淚模糊了視線,臉上觸感卻真實。
她不敢想,如果有一天他不在這個世界上了……
「我原本……原本覺得離婚之後我們還能各自安好,原來不是的……顧非寒,如果這世界上還有你在意的人或事,你怎麼會選擇就這麼等死?你太殘忍了,你總是對我這麼殘忍……
從前你對我不理不問,每次出現都像個嫖客一樣,睡一覺天亮就走,可即便是那樣我也覺得日子還是能過,因為我愛你,我終於嫁給了你……
你從來不知道我有多愛你,你也不在意……
我多開心啊,你問我能不能不離婚,問我要不要繼續留在你身邊,可你這個混蛋!顧非寒你就是個王八蛋,你竟然是想讓我看著你……」
房裡終於剩下嗚咽哭聲,最後那個字她再也說不出口。
貼著她臉的那隻手落滿了她的眼淚,南梔抬手抓住他手腕,緊緊的抓住,然後低下頭自顧自的哭。
其實她知道的,但凡手術成功率再高一些,他也不會坐以待斃……
「我在意的。」
南梔哭得喘不上氣,昏天黑地中男人淺淺的嘆息聲卻尤為清晰。
她哭聲停了一瞬,抬頭。
顧非寒的手被她抓著,她臉上淚痕蜿蜒交錯連假睫毛都是濕漉漉的,眼眶紅紅,眼淚還在往下掉,沖刷掉舊的淚痕,又留下新的淚痕。
「你……你說什麼?」南梔試圖忍住眼淚,忍得太用力,一開口就連著打了好幾個哭嗝。
她這個模樣讓人覺得心疼又有些好笑。
「先鬆開我?」顧非寒動了動手腕,和她商量。
南梔不準備聽他的話,「你剛剛說你在意?在意什麼?」
半夜她覺得冷就把房間空調關掉了,盛夏的清晨只留三兩分涼意,這會太陽升起,陽光透過房間巨大的落地窗灑進來,南梔後知後覺,但剛剛哭得太投入,這會才發覺自己一身汗。
但她無暇去管其他。
腦子裡只剩他那句不夠真實的『我在意的』。
「我沒有不在意你。」
南梔甚至要懷疑那句話是不是自己哭狠了產生的錯覺,他才在這時又開了口。
她呆住。
手上力道有所鬆懈,顧非寒抽走手腕,抬手將她眼瞼下的淚水撇去。
他的動作很輕,臉上鏡片後黑眸之中藏匿著溫柔汪洋,時光靜止過一瞬,男人英俊深刻的面容成為後來很多年南梔關於這天記憶的一個縮影。
還有他的這句話,「抱歉,原本想推開你的……但車禍時我才發現,你是我離開這個世界前最想見到的人。」
————
身上沒有完全癒合好的傷口裂開,雖然回醫院之後第一時間重新進行了清理和包紮,午飯後不久顧非寒還是突然發起燒來。
顧安安最近吃冰激凌上癮,但基本吃一回身上衣服就得遭殃一回,南梔逮著吃完冰激凌的小混蛋去衛生間洗了澡換了身乾淨衣服出來,發現顧非寒臉頰上有一絲不大自然的紅,立刻上前摸了摸他額頭,燙手。
想起醫生先前給他重新包紮傷口時的交代,想到可能是傷口感染,南梔立刻按了床頭呼叫鈴。
「三十九度八,傷口發炎引起的。」
量了體溫,醫生讓護士去拿藥,又轉過身來告知南梔,「先吃兩顆退燒藥,一直不退燒的話要掛水。」
南梔點頭。
護士將藥送來之後也離開了,病房裡剩下一家南梔一家三口還有李阿姨。
「先把藥吃了,然後睡一覺。」南梔把藥物給他,另一隻手上拿著水杯準備等她把藥吃嘴裡就給他喝。
男人靠在床頭,姿態倦怠很沒精神的樣子。
聞言,懶懶抬了抬眼皮,看著她掌心兩顆白色藥丸,嗓音干啞的像是有把火在他喉嚨里燒,「餵我。」
南梔:「……」
「顧非寒,你不要耍無賴,你手又沒骨折!」南梔分明瞧見他講這話的時候,鏡片後頭眼底有絲戲謔一晃而過。
「累……」
他嘆一口氣,索性無賴到底,「手抬不起來。」
南梔:「……」
她手舉著,他也沒有伸手來接的意思。
「太太,先生肋骨有傷,這牽一髮動全身的,抬手肯定不方便,您就餵一餵他吧……」李阿姨笑眯眯的跟著在旁邊『起鬨』。
南梔冷笑,「他早上從醫院回家的時候不挺能動的麼?」
而且中午吃飯的時他也是用這個藉口讓她喂!
「其實不太能……」
顧非寒虛弱的咳嗽了下,「不然也不會發燒了。」
「原來你也知道自己作!」南梔皮笑肉不笑,這筆帳她還沒和他算,他一大早自己跑出去,回來之後身上各處傷口開裂嚴重,醫生敢怒不敢言的給他重新處理好傷口,之後倒好,把她喊出去以『病人胡鬧,你這個當家屬的怎麼也不阻止?』為由訓了一頓!
「你吃不吃藥?!」南梔光火的眯了眯眼睛。
男人眼中,她發火的樣子像極了張牙舞抓呲牙咧嘴卻仍舊沒什麼威懾力的……小奶貓。
他當然是沒在怕的。
「吃。」
顧非寒妥協的鬆了口,抬手去拿她掌心的藥,只是手臂才剛抬起一點,便聽他『嘶……』的痛呼一聲,臉色又白了三分。
南梔:「……」
他好像不是演的。
「你哪裡疼?是不是又扯到傷口了?我叫醫生重新進來給你檢查?」南梔試探著問。
沒想到他竟然真的點了點頭,「嗯,感覺扯到胸前傷口了,疼的厲害……」
南梔再不敢耽擱,忙按呼叫鈴叫醫生。
一檢查,傷口果然又滲血了,醫生有些不解,「顧先生,您剛剛是不是做了什麼大幅度的動作?」
「沒有,一直躺著。」顧非寒一臉誠懇的回答。
「那這……」醫生一臉懷疑,一直躺著能把傷口躺滲血?
「哦,我剛剛想吃藥來著。」
他又突然想到什麼,話說一半,往事不堪回首的嘆了嘆氣,「我太太不願意餵我,我只能自己吃,一抬手就這樣了。」
南梔:「……」
他剛手抬起的高度都沒三厘米好嗎?
「顧太太,這就是您不對了,顧先生早上為了出院看您,身上縫合的傷口幾乎都扯爛了,我千叮嚀萬囑咐,之後千萬要靜養,靜養!您倒好,這才沒過去幾小時,您就把我的話當耳旁風給丟一邊了,在醫院照顧病人可和您在家當富太太不一樣,你知不知道……」
「夠了。」
這醫生就是之前把南梔喊出去數落的那個,年紀看著沒比南梔大幾歲,長得也還算精緻漂亮。
南梔單手貼著肚子站在一旁由她數落,講實話她覺得這個醫生對她的敵意有點兒深。
年輕醫生正數落的來勁,病床上男人沒什麼溫度的嗓音將她打斷,「你可以出去了。」
年輕醫生一愣,難以置信的看他,「可是顧先生,您的傷口還沒包紮,我先……」
「滾。」男人眸底泛起一道森冷寒芒,耐心盡失。
年輕醫生想不通自己究竟什麼地方得罪了這個她一見鍾情的男人,她甚至連一句為什麼也不敢多問,肩膀哆嗦了下紅著眼睛跑了。
這下南梔看明白了,她微微彎腰,笑眯眯的看靠在床頭的男人,「顧總,原來你這張臉這麼吃香啊。」
顧非寒:「……」
他怎麼覺得不大妙?
「李阿姨,麻煩你再去叫個醫生幫我包紮一下。」他下意識把人支出去,頓了頓,不忘補充,「要男的。」
李阿姨照做。
那邊病房門才關上,這邊顧非寒就清了清嗓子解釋,「我不認識那個女醫生。」
南梔當然知道他不認識……
能近他身的異性不多,她知道的也就羅湘湘。
「吃藥。」南梔也沒多說什麼,捏著一顆退燒藥送到他嘴邊。
顧非寒也有失手看不清她在想什麼的時候,只能先張嘴把那顆藥吃了進去。
「喝水。」南梔又把水杯送到他嘴邊。
他照做。
還有一粒藥。
南梔正要將這個過程重複一遍,只是才將藥片拿到手裡,還沒來得及往顧非寒嘴邊喂,一個肉乎乎的小腦袋湊過來,小嘴巴張開要吃媽媽也餵她吃。
南梔:「……」
「顧安安,這是藥片不是奶片!」南梔撥開她小腦袋,將藥片塞進顧非寒嘴裡,然後又拿著水杯給他餵水。
顧安安聽不見媽媽的解釋,但她就是知道自己失寵了,眼見媽媽一下餵了爸爸兩口,她撇撇嘴哇一聲哭了出來……
南梔:「……」
這事兒還得從一小時不到前那頓午飯說起。
一向不喜歡被餵的顧安安看見爸爸被喂,就有樣學樣的也湊過來,南梔沒有辦法只能給他們父女倆一人一口的餵飯。
小混蛋大概是還沉浸在那個遊戲裡,覺得是媽媽只給爸爸餵犯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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