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太子府邸,內侍衛住所內一片狼藉。
其實早在穎郡主一開口說話之際,雲生就認出她了,聯想到在王府門前的那一幕,他不禁在心裡冷哼一聲:又在搞什麼鬼?
自從那天夜裡離開郡主廂房後過了兩天,他就知道自己並沒有中毒。雖然知道郡主在開玩笑,但也極其不喜被一個丫頭片子耍弄的滋味。他寧願自己一輩子再也不要遇到這個刁蠻的郡主!
而現在。。。
他無聲地嘆了口氣。
郡主在前面慢慢的走著,雲生就離開她幾步慢慢的跟著,兩人不說話並不不敢走大路,怕太子看見,於是領著雲生溜著後花園的牆根兒往自己的房間挪移。
小路窄窄的,是一方一方的石磚鋪陳的,綠色的苔蘚密密麻麻的圍繞著,一不留神會滋溜滑一下。
草叢中,螞蚱和蛐蛐不時的鳴叫唱和,配合兩人沙沙的腳步輕響,透著一股寂靜又不安的氛圍。
郡主突然一個急轉身,後面跟著的雲生差點就撞上,他連忙想退後幾步,不料郡主就勢撲到他的懷裡,雲生急忙推開,卻在抓住郡主的手的那一瞬間,聽到了輕聲抽噎。
雲生愣住了:
這、這、這,怎麼哭了?
伸手想推,卻不知如何出手。。。
饒是他心思敏捷,初遇此種情況,也束手無策,況且郡主抓的又緊,只得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心中暗念:
千萬別沒完沒了啊!
郡主抽抽噎噎的哭了一會兒,聞到雲生身上的味道,也就慢慢的止住了。
她貪夢的呼吸著雲生的體氣,臉就磨磨蹭蹭的貼到了雲生的臉上,雲生大窘:
這個可不行!
一使勁,掙脫出來,退後一步說道:
「郡主,已經快到你的房間了,此處乃王府內院,郡主單獨行走,料必無事,雲生身為男子不可闖入,在此告別了。」
說完,拱手施禮,扭頭就走。
「雲生」!
郡主喚道,雲生停住了腳步,只聽得郡主在身後軟語請求道:
「你能給我吹一隻簫曲嗎?」
雲生身形頓了頓,卻沒回答,加速腳步離去了。
......
......
今夜的月光明亮,幽藍的空中,繁星滿天,月即不解飲,影徒隨我身。
太子靜看半天,不禁點點頭,心緒卻有些異樣:
深秋的風,雖瑟縮,卻令人氣透、氣爽,撲面之際似乎攜著一縷若有若無的嗚咽之音。
很久沒有聽到,今夜出現,卻是為何?
心下思忖著,腳底便不由得追尋簫聲走去,而身後廊下陰影里,黑衣蒙面人飄然閃出,悄無聲息地跟在他身後。
內侍衛房後,是幾個假山怪石疊壘的簡易處所,門則是窄窄的一道長方形狀,牆壁的顏色,原本只是是單純的青,被如水的月光一照,不知怎的極其青白,而牆的周圍偏又黝黑無垠,像是隱去了實體,只有一道門在靜靜等著宿命的進入。
太子恥笑自己一下,卻極輕極緩地邁步進入,院門卻在他進入之後,隨即隱去了蹤影,青白的牆壁沒有任何門的跡象。
黑衣蒙面人收起衣袖,拂過的夜空像是出現一個表演的舞台模樣:
天空黝黑無星,清月像是雕刻在黑幕之上,幾塊嶙峋的蒼白怪石之後,雲生站在那裡,兩肩隨著簫曲的婉轉,輕輕移動,太子低頭看著地下的影子,發現自己正踩在雲生影子的頭部,他移動了一下,不想蹭到旁邊幾株枯葉干莖,發出「唦啦」一聲,簫聲旋即停止。
雲生回過頭來,詫異著自己:
為何像失聰一樣,靠的如此之近,竟無從覺察?
「屬下驚擾,請太子恕罪!」
雲生躬身告罪道。太子不語,袖子一拂,卻令雲生抬起頭來,細細端量:
兩道劍眉,平靜的眸子,神色從容,並未有絲毫惶恐。
「嗯,幾次琴簫對音,猜想無數,料不到竟是雲護衛!」
雲生低頭,再次拱手道罪,卻不語。
太子默默地繞著雲生走了幾個來回,院子不大,卻空曠如荒漠,四下寂靜無聲,只有兩道影子在地面糾纏圍攏,雲生心頭微凜,待太子再次繞轉到他的背後時,卻毫無徵兆地出手,袖中一股精絕藍煙射向地面糾纏的影子,在人耳聽不到的空間,傳來極致壓抑的吼叫,黑影霎時分開,而太子的影子又恢復到筆直狀態。
雲生抬頭斜望:
一縷黑煙散去,院牆又恢復往常的狀態了。
「夜深露重,太子,您該早生休息了。」
雲生提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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