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
楊帆海大呼一聲,騰地一聲坐了起來,身體顫抖,大口喘氣。
莫名的,他感覺到了一陣悲傷,感覺到自己好像失去了一個重要的人。那個人在自己的記憶中僅僅只有一個盡頭,便是在耳邊輕聲說道:「不要怕!」
可就是那三個字,猶如秋日一般溫暖,讓自己感覺猶如在絕望的世界中看到了一線曙光,令自己不至於心如死灰。
盤古……他是自己的兄弟!
楊帆海很難想像這個事實,可剛才看到的一切,似乎已經不能說是幻境,而是盤古用另一種方式來告訴自己一些信息,亦或者說是來鼓勵自己,不要放棄,也不要絕望。
那個人好像是叫……陳磐吧!
陳磐……楊帆海搖了搖頭腦袋,他窮搜記憶也是想不起任何關於這個名字的信息。那是開天闢地之前的事情,自己並沒有屬於那個世界的記憶。
「終於醒來了啊,我還以為你準備一直睡下去的!」
突然有人笑著說話,讓楊帆海渾身一震,猛然間才發現自己身邊居然還有人的。循聲看去,是一個老者,心神蕩漾間忍不住開口喊道:「風師……」
他記得自己昏迷之前,似乎看到了身穿黑色斗篷的風師父。只是話未說完,已經看仔細說話之人,並非風師父,而是一個一頭斑駁的老者。
老者看起來極為慈祥,一臉微笑,好像一個極為普通的老漢,但楊帆海神識略一探查竟發現自己查不出對方的信息。如此只有兩種可能,要麼對方沒有半點修為,要麼對方修為超過自己。
不過不管怎麼樣,不難感覺出,這老者對自己並沒有惡意。楊帆海急忙扭轉身子道謝:「楊帆海見過前輩……」
話未說完,感覺有些不適,略一查看,才發現自己一身上下竟是插滿了銀針,密密麻麻,猶如刺蝟一般。而且全身關節猶如凝固了似得,堅硬如鐵,難以動彈。
老者一手拂過,楊帆海不由自主的躺了下去。再聽到老者說道:「不要急躁,你這一覺睡了四十年,感覺關節僵硬也是正常的。」
「哦……啊!」楊帆海應了一聲,猛然一驚,差點又彈了起來:「我睡了四十年?」
阪泉之戰,追擊魔烈,自己再慌亂逃走,再到看到身穿斗篷的風師父然後昏迷……這一切,他感覺都仿若昨天一般,可在老者口中說來,竟已經是四十年前了。
唯一難以確定的時間,就是感覺在深淵中沉淪,不斷奔逃的幻境。在那個近乎失去了時間和空間概念的地方,居然過去了這麼長時間。
「不然呢!」老者隨意說道,伸出一手抓起楊帆海的手掌,探出兩指按在其手腕處,細細檢查起來。
側過頭看著自己的手腕,楊帆海猛然發現已經恢復成了人手模樣,再檢查全身後,一臉驚喜,自己已經恢復成了原來的模樣,並非怪物一般的樣子。
檢查過片刻之後,老者鬆開楊帆海的手腕,點頭說道:「不錯,經脈真氣已經恢復正常,心神的入邪之氣也暫時分開了,再調養調養就能恢復狀態了。」
楊帆海也是鬆了口氣,急忙問道:「多謝前輩,敢問前輩名號!」
「我姓姜,一介散人而已!」老者說完,便起身開始撿藥。
環顧四周,楊帆海才注意到這是一個木屋,除了一張床,四周都是藥櫃,撲鼻而來的是五味夾雜的藥味,讓他猛然有些不習慣。
老者的動作極為嫻熟,不多時便已經抓好了一副藥,放到一個藥罐子中,準備熬製。
心中微微一動,楊帆海開口問道:「姜前輩,我……我是怎麼來這裡的?」
他記得自己好像是遇到了風師父,但實在不敢確定。那一刻的自己是混亂瘋狂的,一切生靈在自己眼中都是可供吞噬的美味,不敢保證會不會看錯。
老者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是一個姓風的人送你過來的!」
真是風師父……楊帆海心中微微一暖。風師父與其他人的師父不同,他不會一直在自己身邊,甚至可以說很少在自己身邊。只是每當自己到了一個很關鍵的時候,這個至今不肯以徒弟稱呼自己的男人就會出現在自己身邊,雪中送炭。
「他現在在哪?」楊帆海又是問道。
老者搖了搖頭:「不知道,離開九州後,我很少和他聯繫,一般都是他有事就會自己來找我,我可找他不到。他把你丟在這裡後,就再也沒有來過了。」
不在這裡……楊帆海有些失望,不過馬上又是發現一事,驚呼一聲:「這裡不是九州了嗎?」
「不是!」老者的聲音從外邊傳來,該是在煮藥了。走進來之後,又是說道:「九州一天到晚內戰,有什麼好的,我早就呆膩了。」
「這裡不是九州了?」楊帆海差點蹦了起來。
他聽到老者說姓姜,第一時間就想到了朱國的王室。炎帝一族便是姜姓,這老者與風師父這等異人認識,又是氣度不凡,極有可能是朱國的王室成員,自己也許還在朱國境內。
如今聽來,自己竟然已經不在九州了,如何不驚訝,一時間又是急切問道:「那這裡是何處?」
「這是明靈島,靠近北俱蘆洲!」老者拖了個木凳子在床前坐下,再說道:「先不說這些了,給我說說昏迷的時候都看到了什麼?」
「啊……這……」楊帆海有些不知道如何開口。
自己見到了盤古……這話說出來別人未必相信,而且這也許該是個秘密,不能隨便跟別人說的。
老者看他心有顧慮,又是說道:「不用顧忌,有什麼就說什麼。坦白點告訴你,你這種病況我從來沒有見過,救治你純粹是邊摸索邊治療,所以才會治療了你四十年才治好。」
「我並沒有想到你會現在醒來,因為感覺要治好你不僅僅是藥石治療,還需要一種可治療心靈的力量才行。這麼多年來,我能做的僅僅是調理你體內的狂暴的狀態,就連你身體的模樣也是在昨天才恢復正常的。」
「你驚醒的時候喊了兄弟二字,如果我猜的不錯,你該是看到了什麼才讓心靈恢復平靜的。」
好厲害,楊帆海心中暗驚,這老者非同一般,只是心有顧慮,還是不敢輕易說出來。
老者微微一笑,又是極有深意的說道:「送你來的那人既然把你送到了我手中,還這麼多年不管不顧,那就意味著我是可以被完全信賴的,你不用對我顧忌什麼!」
如此說來,倒是極有道理,而且盤古也沒有說什麼不可告人之類的話,也許這個姜前輩真能想出治療吞噬之力那些窮凶極惡影響的辦法。
心中略一思索後,終於嘗試性的開口說道:「我……見到了盤古,你信嗎?」
「盤古?」老者皺眉似乎在思索什麼,好一會後才有些小心的問道:「你看到的是盤古,還是陳磐?」
「你知道陳磐!」楊帆海驚呼一聲,差點坐了起來。
老者伸出一手將他壓住:「別亂動,認識陳磐又不是什麼不得了的事情,認識他的人多著呢。」
是嗎……楊帆海表示嚴重懷疑,知道盤古的應該很多,但知道陳磐的恐怕就不多了。
老者又是解釋道:「你身體還沒有完全恢復,不要隨意亂動,等我化開你關節的骨質後,你再起來,免得留下後遺症。」
「多謝前輩,晚輩知道了!」楊帆海點了點頭,又是問道:「盤古……陳磐,他是個怎麼樣的人?」
老者想了想說道:「那得看怎麼來看他了,若說修行打架,那世間能與他相比真的不多,尤其是煉器,更是他人難及,世間幾乎不可世出的天才。可若是說道煉丹……」
搖了搖頭,老者很是感嘆的說道:「那就是個白痴啊,空有那麼好的精神力,連最基本的丹藥都練不出來。當年本想收他做弟子的,可惜煉丹天賦實在是太差了。」
嗯……楊帆海深深地咽了下口水。
收盤古做弟子……還一臉嫌棄,這姜前輩可真是驚人了。
似乎看出楊帆海心中所想,老者哈哈一笑:「你不用這麼驚訝,誰都有是弱者的時候,包括他盤古。我和他剛認識的時候,他雖然不錯,但實力真的還只是很普通,能打贏他的遍地都是。不過他能有後來的成就,很讓我驚訝,當然……也很讓我感動。」
「這都是題外話了,我要問的你是看到了什麼,可不是他盤古如何。」
楊帆海點了點頭,又是繼續說了起來。經過這麼一番交談,他對老者的防備之心也已經降到了最低,風師父託付的人,又與陳磐這麼熟悉,該是不會有不妥之處。
聽了楊帆海幻境所見,有詳細的問了他與陳磐交流所說,尤其是關於吞噬之力的來歷和種種因素後,老者才終於是停下追問。
久久不說話,似乎在思索什麼,好一會後才終於開口說道:「我明白了!」
四個字,讓楊帆海頓時無比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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