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術不佳,被甩了太遠,此刻在樹林間一陣轉悠,竟是跟丟了目標。
楊帆海原地環視片刻,突然覺得腳下一矮,胯下戰馬終於支持不住,倒在了地上。口吐白沫,大聲喘氣,無法再繼續前行。
楊帆海下馬,眼中殺意仍在,沒有打算就此放棄。重新進入樹林,憑藉在林中生活多年的經驗,不多時便尋到了柳威逃竄路線。
跟著一路前行,不過片刻時間就見到一匹倒地的戰馬,亦是到了強弩之末。
沒有管戰馬如何,楊帆海循著蹤跡一路前行,穿過一片丘陵,前方出現了一座城池。城池並不是很大,甚至還不如濰城,應該也是昌國的一座輔城。
看柳威逃走的蹤跡,該是已經進入了其中。
看著眼前的城池,楊帆海沒有就此離去的打算,他並不是凶暴之人,卻是個有些倔強的人。在盤山之時,打交道最多的野獸就是狼,而狼最大的一個特點就是一旦鎖住了目標,就絕不會輕易放棄。
殺過太多的狼,楊帆海也有了同樣的性格,尤其是此刻,不知名的原因影響,讓他內心變得甚至偏執。
最大的問題是眼前的城池,城牆雖然遠不如定城那般高大,但也有七八米高,不可能輕鬆進入。
不過這並不能讓楊帆海打消念頭,心中不過閃過幾個年頭,已經做出決定。千軍萬馬都攔不住自己追擊柳威,這區區一座城池又能如何。
打定主意,正好蠻幹,突然感覺肩上傳來力道,有人將手搭在了自己身上。心中一個疙瘩,反手就是一槍,一道身影連連後退,如同靈雀一般輕盈的閃過了自己攻擊。
「你大爺的,不就是讓人射了你幾箭,又沒有受傷,至於嗎!」那人很少不滿的說道,居然是許帆這傢伙。
楊帆海頓時一愣,失聲問道:「你怎麼過來了。」
許帆立刻嘻嘻一笑:「那群傢伙說你不要命的追柳威去了,都是擔心你。我想著吧,咱倆好歹兄弟一場,不能不看著你的,只好追過來了。」
「不是,我是問你怎麼找到我的!」楊帆海又是問道。
這才是他最為驚訝的,他一路狂追,如今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哪,可許帆居然一路追了過來。就算這傢伙身法不凡,想要在這麼短時間內追上,說明對方完全沒有走彎路。
許帆立刻一臉嚴肅:「開玩笑,行走江湖,當然得有非常手段。這算什麼,老子以後可是要秒天秒地秒空氣的……咦,你眼睛怎麼了?」
楊帆海一愣,不解其故。
許帆在身上掏了掏,居然掏出一面小銅鏡遞了過來。楊帆海結果,仔細一看,不由得大吃一驚,自己此刻雙眼通紅,其間甚至還可見一絲絲黑氣,極為恐怖。
「這……這是怎麼了!」他心中一慌,急聲問道。
「我哪知道!」許帆攤了攤手,隨即想到了什麼一般又是說道:「不過我聽人說起過類似的事情,倒是知道有個原因也許會造成這樣!」
「什麼?」楊帆海急切問道,一臉緊張。
許帆一臉嚴肅的說道:「據說男的要是偷看女孩子洗澡,就會長針眼,跟你這情況好像,你莫非趁我不注意……」
「滾!」話未說完,楊帆海就忍不住一腳踢來。不過許帆早已做好準備,嘻嘻一笑,輕鬆躲過。
「不鬧了,不鬧了!」許帆再說道:「柳威人呢?你到這裡來幹什麼?」
楊帆海指了指前面的城池:「那傢伙到城裡面去了!」
「城池裡面去了!」許帆一愣,隨即驚呼一聲:「老子看你剛才準備過去,難不成你準備追到城裡面去殺他?」
「正是!」楊帆海點頭:「這傢伙讓絡腮鬍成了廢人,也讓那麼多孟城百姓身死,我不能就這樣放過他。」
許帆白了他一眼:「看你平日裡冷酷的跟個啥玩意一樣,什麼時候這麼好心腸了。」
「不與你廢話,你在城外等我,我去去就來!」楊帆海吸了口氣,手持黑色長槍就準備出發。
「行了,行了,怕了你了!」許帆擺擺手:「進去找人就行了,沒必要弄得毀天滅地一般,老子幫你!」
說完便一把拉住楊帆海的右臂,沉聲說道:「準備好了!」
再見其吸了口氣,一陣疾風在身邊出現,接著就恍如一匹野馬一般狂奔起來。力道極大,楊帆海還沒反應過來,就見已經到了城牆跟前。
許帆沒有停下的意思,一腳朝城牆上一踩,居然如履平地一般對著城頭沖了過去。楊帆海被其拖在手中,仿若一面旗子一般搖晃不停。
眨眼間踏上城頭,又見其一個彈跳已經到了城牆另一側。速度快疾,時間也是恰到好處,城頭上巡邏的士兵不曾覺察半點,許帆已經在城牆另一側一個彈跳,化解力道落在了地上。
又拖著楊帆海一陣狂奔,直到一棟民舍之後躲藏了身形,方才停下。
「你……你……」楊帆海無比驚愕,結巴了好幾聲才問道:「你這身法從哪學的。」
他一直自以為身法算是同輩之中很不錯的了,也一直知道許帆身法不凡,此時此刻才發現,這傢伙的身法造詣遠遠超出了自己的想像。
許帆撥了撥頭髮,冷冷一笑:「開玩笑,行走江湖,豈能沒點特殊本事。你還不是一樣,老子以為你能跟柳威打個難分勝負就不錯了,哪知道你突然變得像條瘋狗似得,硬生生的將他從定城攆到了這裡。」
「我要是柳威,每天詛咒你一百次再睡覺。你別問我從哪學的,我也不問你是從何處,這年頭,誰沒點自己的秘密呢。」
這話說的不無道理,楊帆海也不再多問,環顧四周,便朝城中走去。
作為輔城,規模也不是多大,城中遠不如濰城那般繁榮。而麻煩的是,城中人口不少,破壞了柳威留下的痕跡,讓兩人壓根就找不到半點頭緒。
在城中搜尋了許久卻是一無所得,只能到一隱秘處商量該怎麼做。
「別想了,摸到城主府去抓個人問問就是了。以柳威的身份,來了這裡,城主府的人不可能不知道!」許帆直接建議,毫無疑問,這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傢伙。
而此時此刻的楊帆海也是心中無懼,一場廝殺下來,千軍萬馬之中追擊敵將,令他對自己的伸手信心倍增。當即也不多想,兩人朝城主府而去。
皆是身手矯健之人,悄無聲息翻過圍牆,已經潛入府中。
城主府不是多大,兩人搜尋片刻已經找到城主所在位置。楊帆海正要強行動手,卻是被許帆拉住,搖頭示意:「別急,先聽聽再說。」
此時正好有一個侍衛模樣的人在門外請示,然後走了進來。
「有什麼事情嗎?」城主問道。
「稟告城主,柳將軍剛來過。」
「柳威!」城主一愣,停下手中工作問道:「他來了?怎麼沒有動靜?」
柳威領軍出戰,如今回來該是千軍萬馬才是,不可能到了還沒有一點動靜。
侍衛搖了搖頭:「就他自己一人,所以沒有什麼動靜。」
城主凝眉,感覺到了一些不尋常的氣息,再站起來問道:「他現在人呢?我去見見他!」
「他已經走了!」侍衛急忙答道。
「走了!」城主更為吃驚:「那他來我這是想做什麼?」
「柳將軍是與投誠的孟城城主陳濤一起走的!」侍衛又是答道。
「陳濤!」這城主一愣,隨即大聲說道:「這麼大的事情,你們怎麼都沒先請示我一聲。」
侍衛急忙說道:「柳將軍一到,就要帶著陳濤走,我們……我們實在不敢攔他啊!」
斷頭刀之名,不僅薊國士兵害怕,昌國士兵也同樣畏懼。
城主立刻大聲罵道:「你們這些蠢貨,豈能這麼輕易放行,若出了意外,誰來負責?他們可有說去哪了?」
侍衛趕緊答道:「柳將軍說是帶陳濤回京城……屬下看他有些慌亂,身上不少傷口,極為狼狽,莫不是前線出事了?」
「那不關你的事,少胡思亂想!」城主凝眉,再拿起筆快速寫了封信交給侍衛:「你讓人快馬加鞭把這封信給我送到京城去,管他什麼情況,先撇清比較好。」
「遵命!」侍衛拿信,退了出去。
許帆對楊帆海打了個眼色,兩人悄無聲息的又是潛了出來。
到了一安靜處,許帆立刻說道:「行了,打聽到了,那傢伙已經走了。也不知道追不追的上,還是回去吧!安全第一。」
楊帆海卻是搖頭:「連陳濤也在,正好一網打盡。你若害怕你便先行回去,蔡騎督的仇,我一定要給他報。」
「蔡騎督……他死了嗎?」許帆問道,大軍衝散之後,他還未見過絡腮鬍。
楊帆海搖頭:「沒死,但已經廢了!」
隨即將蔡騎督的情況簡單說明,許帆一聽也是倒吸一口冷氣:「這傢伙也太狠了吧,好在你將人救下了,不然天知道還會怎樣。」
再嘆了口氣:「行,我陪你去。老子不幫你,你估計連昌國京城在哪都不知道。」
「你知道?」楊帆海一愣,他還正想去抓個人來問問。
許帆立刻自信一笑。
「那當然,行走江湖,連這點本事都沒有,那還搞個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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