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軍窮途末路,在山東境內左衝右突。
李自成需要面對錘匪借著剿滅韃子的藉口,深入山東各地。
面對牛金星等人的勸告,李自成是非常的不爽。
他可是清楚賀今朝的手段,一旦讓錘匪來了,那賀今朝就不會輕易撤出去。
最重要的本地百姓不會同意讓賀今朝退出去,他可比自己還會蠱惑人心呢。
李自成也不認為賀今朝是一個心慈手軟之人,都這個時候了,還會對他網開一面。
羅汝才是怎麼被自己搞死的,李自成就相信自己會怎麼被賀今朝搞死。
所以現在潰逃的清軍韃子,都不是李自成的主要作戰目標,錘匪才是。
面對手底下的妥協策略,李自成並沒有著急答應,而是開口道:
「諸位,若是我軍堅守禹城、濟南、濟陽三城,來抵抗錘匪的炮轟,能堅持多少時間?」
李自成的突然發問,讓一些軍將和謀士都有些發懵。
順王問這個問題是什麼意思?
李過率先開口道:「順王,我們要趁著錘匪進攻清軍韃子的時候,進攻他們,與賀今朝撕破臉皮嗎?」
「我不能等著賀今朝來主動攻擊。」李自成攥著拳頭道:
「我相信他讓李定國大規模經略山東,就已經打算開戰,沒想著同我和平相處。」
說實在的,因為賀今朝的手段,讓李自成手底下的這幫人,都會覺得賀今朝不會突然開戰。
至少清軍韃子沒有完全消滅完之前,他們是有著極大的機會,能保證自身性命安全的。
賀今朝他是個謹慎的人,不會貿然把自己的敵人變得。
「順王,我們此時還算是賀今朝的盟友。」宋獻策覺得李自成稍微有些激進。
如今順軍連戰連敗,士氣正是低落的時候。
若是貿然同錘匪開戰,縱然賀今朝他沒有三十萬大軍,但也足夠讓順軍下不來台。
「所以,還是暫且勿要輕舉妄動,如今的韃子臨死前也會使出兔子蹬鷹,更何況他們還不是兔子,賀今朝想要剿滅他們還需很多的時間。」
宋獻策捏著鬍鬚繼續說道:「在這些個時間內,有足夠的時間讓順王整訓隊伍,做好應對。」
「是啊。」丞相牛金星也急忙勸諫,好不容易在山東占有大批賞賜的土地,就這麼離開他是不想的。
能給李自成當心腹當了丞相,牛金星自是猜出來李自成心中是咋想的了。
趁著錘匪與清軍正在混戰的時候,他要率領人馬從山東離開,前往河南,再捲起一些人馬就奔著南方走。
山東都沒來得及種冬小麥,今年春耕就更不用說了。
「順王。」李岩也開口說道:
「如同方才順王所言守衛三城,我估摸守不住月余,因為士卒吃的糧食就沒剩下多少。」
他們沒捨得搶,結果被清軍給搜颳了不少。
最後全都落入了錘匪手中。
山東的大量物資都不在順軍手中,拿什麼守衛城池?
「所以我們困守山東必敗無疑。」
李岩倒是十分支持李自成的決議,這個時候撤出山東也是好事,萬一等賀今朝剿滅了清軍殘兵,必然會調轉槍口,全心全力的對付順軍。
到那個時候,就萬事皆休。
「順王的意思是,我們這些日子就準備撤出山東?」
李過小心的問了一嘴,反正就是繼續流浪嘛。
「嗯,此事要儘快辦。」李自成已經下定決心了。
經過這麼一系列的戰事,李自成認為自己同賀今朝爭霸的優勢過少。
他的基本盤在河南,先前想要把根據地放在山東來,又遇到了清軍擄掠,現在錘匪也來湊熱鬧。
看樣子賀今朝還不會退出山東,那大不了,我先退。
牛金星沒想著自家主公,能夠慫的這麼快。
「順王三思啊,我們若是放棄了山東,天下很那再有足夠好的地盤。」牛金星立即勸諫道:
「南方諸多地方都已經被錘匪所占據,就剩下廣西等深山老林,還有張獻忠以及官軍在苟延殘喘。
我們離開山東回到河南,那裡的土地也一直乾旱,並沒有多少吃食,我們南下湖廣就食?」
「不錯。」
李自成看著眾人道:「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主動出擊,我們前往湖廣那塊地界,占據早些年老回回數十萬大軍占據的山區。
那裡易守難攻,還有一些反對賀今朝組成的士紳聯軍,與我們都是合作關係。」
老回回那十萬多人都能在山區里活著,想必他們都開闢了田地。
此番再去,也可以吃現成的田地。
在山裡生活的經驗,李自成不比旁人差。
「走吧。」李自成站起身來看著眾人道:「晚走就真的走不了的。」
賀今朝如今根本就不著急沿著京杭大運河北上,反倒是兩面圍困,慢慢進入濟南府。
這不明擺著衝著李自成來的!
大順軍在李自成的帶領下,屬實是被迫離開濟南,在山東各地產生了巨大的影響。
自從闖進進入山東便是戰無不利,攻無不克,現在卻在關鍵性的戰役中遭到重大挫折。
士氣難免受影響。
錘匪旗開得勝,一舉拿下了清軍主帥,邁出大規模消滅清軍的第一步,自然興高采烈,信心大增。
更何況由於錘匪後方的兵員尚多,活動餘地很大,無論是援軍還是糧秣物資火炮,都不是順軍能夠比擬的。
漢族地主中的許多人,從賀今朝攻克南京,大明毫無作為,就已經看出明王朝大廈將傾的前景。
他們在這場社會大動盪當中倉皇四顧,迫切地尋求新的保護者,見李自成為首的政權如日東升,兵鋒所至,風捲殘雲,很自然地便把保護自身利益的希望寄託於闖軍。
這也是李自成起義軍進山東以後,不到半年時間幾乎兵不血刃地就拿下整個山東數千里地方的重要原因之一。
更何況李自成要錢不要命,比賀今朝殺了你錢還是我的作風不一樣。
兩權相害取其輕,山東士紳都願意支持順軍,以期待將來能夠抵抗錘匪。
奈何此番美好的景象,被清軍給戳破了。
再加上他們的願望也並不是那麼順利。
李自成以及他麾下的領導人雖然因為自身地位的上升和文人名士的影響開始向新地主階級轉化,但李自成也沒有放過他們的土地拿來分給旁人。
現在順軍接連戰敗,這些人因為李自成追餉的策略,目前是想要主動投靠賀今朝,興許還能留下點家財。
因為山東許多士紳都聽聞清軍韃子阿巴泰都死於錘匪手中,再加上賀今朝那麼大的地盤與兵力,指定是要取代大明奪得天下。
這個時候不主動些,什麼時候主動呢?
順軍並沒有把當地的百姓像賀今朝那樣組織起來,儘管本地農民在順軍的優待下,沉浸於喜悅當中。
山東地主階級的人物雖然被弄的灰頭土臉,但他們暗中的勢力依舊非常強大。
否則也不會利用各種社會聯繫,利用自身勢力把當地的人力物力調動起來抵抗清軍的入侵,保護一方。
就在這些李自成戰敗的混亂當中,山東的官紳地主認為時機已到,紛紛發動叛亂,他們殺了或者捉住順軍的地方官員。
更過分的甚至襲殺順軍當地駐兵,以此來迎合錘匪的到來。
當然也有拎不清形勢的,殺了順軍的官員,然後請原大明官員出面掌握地方政權,進行復辟大明,革除順軍的一切政令,恢復大明的統治。
當類似「還鄉團」組織出現的時候,因為闖軍而獲得優待的農民自是受到了瘋狂的報復。
如此種種,就在李自成做出撤出濟南後的第二天全面爆發開來。
而賀今朝也率部進入濟南府南部,以此來組建成更大的網截殺清軍韃子。
但更多的是截住李自成的去路,不讓他再去河南等地禍害。
李自成要是投降,賀今朝還容得下他,要是抵抗到底,那就正好送他上路。
爭霸天下到如今這個局勢,也用不著什麼覆滅大明之後再相互火併了。
當李自成殺羅賀二人那次開始,大家背地裡的關係從盟友就已經變成了敵對。
「主公,目前就是這麼個情況,沒等剿滅清軍,李自成先動起來了,整個山東就亂成了一鍋粥,殺順投錘的,殺順復辟大明的,殺順自立的。」
吉珪訴說著今天送來的最新情報。
賀今朝坐在一旁,看著屬官們標記的山東地圖。
「還真是牽一髮動全身,都亂起來了。」賀今朝搖搖頭哼笑了一聲:
「李自成的昏招越來越多了,他先前做的政策與我相反,我殺官紳地主,他只要交了錢就不殺,如今遭到反噬了吧?
這些人不死,怎麼可能會甘心捨棄自己那麼多年的基業,把良田都散給窮鬼呢!」
「主公,正是因為李自成想要區別於我錘匪,故而造成今日局面,對我們極為有利。」
「嗯。」賀今朝坐在椅子上,眼睛瞄著地圖:
「把不是投錘的地方勢力全都斬草除根,投了我的地方官,稍微翻翻舊賬,用來安穩當地百姓的民心也用得上。」
投機的人不少,總得稍微搞一搞,減少這部分的數量。
「是。」
「清軍的動態如何了?」
「回大帥。」
牛有才匯報著被李定國擊敗的那群清軍,跑出山東後遇到了明軍。
跑到土河匯入渤海灣的清軍有人接應。
剩下跑到登來的那些清軍怕是也打算要乘船逃走。
「好啊,都選擇走海路,山東有那麼多海船嗎?」賀今朝對於圖格爾的想法也理解,陸路沖不出去,也只能走海路了。
「登來二州的清軍我倒是不擔心。」
錘匪的海軍就等著他們登上戰船,到海面上解決這些清軍韃子。
他們有多少人能善於游泳?
「對了,接應這伙清軍的海船查清楚了沒有?
難不成是消失已久的晉商,也就只有他們才有這個覺悟了。」
吉珪捏著鬍鬚一時間沒有想清楚。
「倒是有些奇怪。」賀今朝眯著眼睛思索,誰能幹出這種操作來。
「大帥,先前有軍報說洪承疇命人向崇禎要求在大沽口造船,以海船出兵,效彷錘匪偷襲盛京,來逼迫阿巴泰儘早離開明境。」
「這麼說是洪承疇他主動接應清軍,想要與皇太極合作。」
賀今朝搖搖頭,他一時間有些感慨,洪承疇終究是走上他一開始就該走的路。
關鍵這次還是主動的,比被動的還要可惡。
「他大概是覺得主公容不下他,自是要為自己找出一線生機。」
待到吉珪說完之後,便有人急匆匆送來了孫傳庭的情報。
吉珪一邊看一遍念給賀今朝聽,接應清軍的是洪承疇主觀的,並且此人還派王承胤的人送信,說他故意接應清軍,是為了取得皇太極的信任。
從而更好的為錘匪提供滿清真實的高層消息,以此來贖罪。
「他想洗白他自己,是個會公關的。」賀今朝聽完了這個情報說道:「洪承疇真是個聰明人吶,可我不吃他這一套。」
「主公,洪承疇想要利用我們,我們也可以利用他,誰知道他是不是真心的。
待到與韃子的最後一仗,就派亂兵殺了洪承疇,如同努爾哈赤他爹跟爺爺被明軍亂兵殺死一樣。」
吉珪也不覺得洪承疇這種人屠能有什麼好下場。
但有時候往往是那些殺人吃人肉的在花園豪宅中,滿腦肥腸的幸福死去。
那些被壓榨一聲的最後屍骨都得被賣走。
至於什么正義,大抵是食草動物慶祝老獅子壽終正寢,嚷嚷著蒼天有眼,遲到的正義終於來了。
吉珪相信自家主公不是那種人,有仇他恨不得當場就報了。
「洪承疇他想給我提供情報?」賀今朝站起身來,看著山東地圖道:
「那也得看我給不給他機會,這種事,可不是單方面謀劃就能行的。
都到了這個時候,他還想著當執棋者,把我當做旗子,真是高高在上習慣了,爺不慣著他。」
吉珪嘴角微挑,便不再多說什麼。
「至於祖大壽等人想要攔截清軍的殘兵敗將,不用管他們,這些人無糧無餉,能使出多少戰力,我都不抱什麼希望。」
「主公說的是。」
吉珪看著地圖,北直隸早就成了荒蕪,坐南困北的策略,搞得崇禎毫無招架之力。
「報。」從門外跑來一名士卒,躬身道:「大帥,順軍使者李過求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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