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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二月的最後一天了,一不小心,我們又廝混了一個月!
------題外話------
「楚七,救我……」
屋子裡的香爐點著,有香氣裊裊在飄蕩,就在她的視線里,一個姿態婀娜的姑娘從屏風後繞過香爐走到她的面前,盈盈拜倒在地。
夏初七心臟忽地一跳。
「沒有旁人了,你出來吧。」
夏常沒有馬上回答她,而是轉頭看向身後的一個金漆屏風,語調變得更為低沉。
夏初七挑高眉,「何事這麼慎重?」
夏初七回頭看一眼晴嵐和鄭二寶,示意他們退了下去。待屋子只有他二人了,夏常才走上前來,深深躬身道,「七妹,大哥有事相求。」
「七妹,為兄有事想與你單獨一敘。」
夏常眸光斂住,掠過她滿不在意的臉,清雅的臉色略有躊躇,看了看她身後的一干人,壓低了嗓子。
「大哥有事便說吧,你我兄妹,不必忌諱太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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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這個大哥,她沒太多好感,但也無惡感,見狀沖他一揖。
夏常笑了笑,似是不與她計較,但笑意里,卻有一種說出來的古怪,像是想說什麼,卻欲言又止,看得夏初七越發覺得累得慌。
看到夏常面色一變,她心下「咯噔」一下,拍了拍自己的嘴,「瞧我這嘴,累得胡說八道了。我是想說,你還未休息?」
「大哥還未安息?」
她眯了眯眼,慢慢過去,笑了笑。
這些日子,因了道常高僧的話,還有夏初七的有意迴避,夏常並不怎麼來楚茨院。今日到底是什麼事?
夏常正坐在裡頭等她。
想想今天做了這樣多的事,她打了個哈欠,不免有些疲乏,揉著肩膀,她邁入門檻,在暖黃的燈火下,微微一愣。
夏初七入了楚茨院,見裡頭燭火未滅,便知都還在等她。
再瞅了一眼那緊閉的府宅,沒有說話便轉了身,與丙一一起隱入了濃重的夜幕中。任誰也不會知曉,他也曾從重譯樓一路跟蹤她,就為了護她與孩子的周全。
他蹙眉。
身邊緊隨的丙一低低說道。
「爺,回吧。」
他的身影隱在黑暗中,和黑幕般的背景仿若已成一體。從始至終,並沒有喊住她,冷銳的目光一眨不眨地尾隨著她的身影入了府邸,直到那扇朱漆大門關上了,仍是一動未動。
她走得很快,並沒有看見青磚砌就的牆角陰影處,一身黑衣臉蒙黑布的高大男子。
她四周看了看,除了跟隨她的人,這裡啥動靜也沒了,更不會有趙十九。揉了揉眼睛,她覺得自己幻覺了,嘆了口氣,目不斜視地入了府。
夜裡風涼,光線昏暗。
夏初七理了理衣襟,伸了一個懶腰,左邊眼皮忽地跳了一下。
這回如風沒有多話,行禮告辭,便帶著一群錦衣衛駕著馬車離開了。
「屬下會的。」
夏初七看著門口通亮的燈籠,鬆了一口氣,「如風大哥,辛苦你們了,你請回吧!替我給大都督帶聲好,道個謝。」
就在定安侯府春風暖意,而宮中御書房裡冷氣森森時,錦衣衛的馬車再一次停在了魏國公府門。
~
趙綿澤笑著看他,「射柳自是為了震懾鬍子。除此之外,朕準備把我大晏朝最尊貴的梓月公主賜給北狄太子哈薩爾。難道說,這還不夠誠意?」
蘭子安微頓,「陛下所言極是。可臣卻未明白,這如何算得我朝的和議誠意?」
見蘭子安不解地看過來,他又道,「今年的端午射柳,因宮中諸事繁雜,朕未令籌備。如今看來,倒是有必要舉行了。一來以賀大晏與北狄的和議,算是一樂事。二來邀請北狄使團參與,也順便讓這幫鬍子瞧瞧我大晏將士的厲害,以彰顯我天朝威風。」
「北狄使臣之事。」趙綿澤輕輕低眉,端過案几上冒著熱氣的茶盞,吹了吹水面,沒有抬頭看他,聲音溫潤,「北狄死了使臣,朕必得拿出誠意來,方能化干戈為玉帛,以免大晏再起戰禍。」
蘭子安抬頭,「陛下是說……?」
「說起情分,朕倒是想出一個主意。」
伉儷情深?趙綿澤自嘲一笑。
「身為臣子,臣自會恪守臣子本分。而陛下與娘娘伉儷情深,旁人哪裡能覬覦得了分毫?」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看似在笑,不一定在笑,看似不怪罪,不一定沒往心裡去。蘭子安深諳伴君如伴虎的道理,又是一拜。
聽完他的急急分辯,趙綿澤並不多說,只是輕輕笑著,「蘭愛卿無須緊張,朕別無他意。皇后天資聰慧,機靈性巧,惹人憐愛也是常事。更何況那時你不知她是誰,即便是真有其事,朕也不會怪罪。」
御書房裡,靜謐了片刻。
而在重譯樓,他主動與夏楚搭訕的事,自是瞞不過趙綿澤,為了避免他多疑,他索性主動承認,並且藉此機會搞清他到底知道多少。
幸而當初夏楚跳下蒼鷹山,變成了什麼都記不清的夏草隱在鎏年村,除了他,並沒有任何人知道她的身份,包括她自己。趙綿澤即便派人查實,應當也查不出什麼有用的東西來。
趙綿澤這人若說有什麼心病,不是朝堂,不是江山,算來算去,如今只得一個夏楚了。這一點,蘭子安比任何人都清楚。即便當初夏楚真的戀過他,他也不敢承認。更何況那時的夏草,與今日的夏楚根本不可同日而語。
迎上趙綿澤的眼,他思量片刻,冷靜地道,「回稟陛下,娘娘那時與臣並未有什麼,只是臣見娘娘可憐,多有照拂,偏生拙荊性妒,見娘娘美貌,便胡亂生事,這才傳出這般不堪的流言蜚語,當不得真。」
蘭子安心跳快了一拍。
「蘭愛卿起來說話。」趙綿澤笑了笑,頓一下,「朕聽聞在錦城府時,她竟是戀過你的?還為了你被浸豬籠,差一點斃命。幸得你對她有情,又從水底將她救出,可有此事?」
「陛下,初始時,臣未曾想到皇后娘娘便是當初在鎏年村的那人。後來臣怕說出來,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落人口實,便不敢再說,萬陛下恕罪。」
蘭子安心裡一窒,趕緊撩袍跪下。
「朕今日方才聽聞蘭愛卿以前與她是舊識?蘭愛卿瞞得朕好苦啊。」
他猜趙綿澤是通通都知曉了,果然如他所料,聽他這般說,趙綿澤絲毫沒有吃驚,只是緩緩抬頭看來,眸中帶著笑意,卻不達眼底。
蘭子安目光微動,應了一聲「是」,人卻沒有退,而是接著道,「陛下,臣還有一事稟報。今日在重譯樓,微臣見著皇后娘娘了。還與娘娘說了幾句。」
他的樣子比蘭子安預想中的冷靜了不少。為君日久,經歷的事越多,他身上的君王氣度越重。
「蘭愛卿,你先下去吧,朕再思量一下。」趙綿澤揉著額頭,語氣淡淡地說完,擺了擺手,示意他退下。
先前應天府衙都快把京師翻轉過來了,還是未見那個侑酒女的下落了,著實令人頭痛。而剛剛安定下來的大晏王朝,剛剛繼位的趙綿澤,都不願意再經歷一場戰爭。
可說抓人,卻是不易。
「陛下,微臣以為,如今當以安撫北狄使臣為緊要,除了儘快抓住兇徒,繩之以法外,朝廷還應有旁的補償,方能平息此次干戈。」
作為他的心腹要臣,蘭子安事無巨細,與他一一交代。可說完了,卻許久未見趙綿澤吭聲,他不由蹙了蹙眉。
重譯樓的事情,趙綿澤與朝中重臣已經在正心殿商議過了,但為了進一步了解情況,他仍是把蘭子安單獨召至了御書房。
蘭子安站在他花梨木的御案前方,向他講述著先前在重譯樓與北狄使臣相談的政務。
宮中,趙綿澤披衣坐在燭火通明的御書房裡,仍未就寢。這位芝蘭玉樹一般的溫潤男子,臉色不是太好看,但俊美的容色,配著他的身份,仍是有著尋常男子無法比擬的尊貴。
~
夜風捲入,房內的紗幔輕輕的吹拂著,又一次上演的皮影戲撩著紗帳上的流蘇,叮叮作響……
燭火還在搖曳,一個夜還有很長。
他想問,她卻不給他機會,眼睨著他,睫毛輕輕眨動著,低頭堵住了他的嘴。既然不能入宮為他請命,那便只有能自己能用的方式,一償他的情分了。
「媳婦兒,你怎的……」
她烏黑的長髮散落在他的脖窩裡,像一隻一隻小螞蟻,爬滿了他的身子,而他就像一棵風雨都不可摧毀的大樹,映得她比花還要嬌艷的臉,越發媚氣生嬌。
「侯爺……」
陳大牛低低悶氣一抽。
「媳婦兒……」
趙如娜看他又犟出了牛勁兒,不由哭笑不得。可他這人的性子她了解,他把話說到這份上了,自是不肯再低頭的。咬了咬唇,她伸出手,指尖輕輕攀上他堅毅的臉孔,又撫上他身上緊繃噴張的肌肉,眼圈一紅,突地爬到他的身上,以一種她從來沒有想過的孟浪姿勢騎了上去。
陳大牛板著臉,正經道:「你若當俺是你家爺們兒,就不要入宮去求他。挨頓打老子就挨不起,往後怎樣護你周全?」
「侯爺……」
「胡說八道!」陳大牛捂住她的嘴,嗔怪地看著她,「俺不許你說這種胡話。對不住她的人是俺……與你無關。」
趙如娜看著他,言詞裡並無半分不痛快,反倒懇切,「她沒這福分,早早去了,我占了他的夫婿,把她應當享的福分都享了。叩幾個頭算得了什麼?便是要折我的壽……」
「娜娜!」陳大牛心底微抽。
說到此處,趙如娜眼圈突地有些紅,「梁姐姐她雖非我殺,卻是因我而死,我為她披麻戴孝,三跪九叩是應當的。」
「那不一樣!侯爺,你當初的做法,我雖有怨,卻未怪過你。相反,我知你是一個重情重義的男子漢……」
「媳婦兒!」陳大牛打斷了她的話,摟了摟她,把她托高一些,枕在自己胳肢窩裡,嚴肅了臉,「俺主動請求五十軍棍,不是為了旁的。俺說過,那是俺欠你的……當初你入府,俺讓你在那麼多人面前丟了臉子,俺若是不挨這打,心裡頭也難受得緊,皮痒痒。」
「如你所說,五十軍棍能打死人的。妾身怎能眼睜睜看你吃這苦頭?我去找哥哥,向他求情。先前我聽楚七說,重譯樓里有北狄使臣被殺了,眼下有大事在身,他大抵也沒心力計較這個了……」
趙如娜雙手纏上他健碩的腰身,唇角輕輕牽開,眯了眯眼睛,嗅著他身上不同與她的男子漢味兒,只覺心窩裡一股暖流涌過,讓她急切的想要為他做些什麼。
「做啥?」陳大牛猛地低下頭,把她的臉托起來,目光露出不解,「這大晚上的,怎的想起入宮了?」
她遲疑一下,蹙了眉頭,「我準備等下入宮一趟。」
「不急。」他摟住她捨不得離開。
「侯爺,我這便為你洗身子。」
待驟雨初歇,帳中二人緊緊相擁,良久都沒有人說話。趙如娜趴在他滿是熱汗的身上,面頰熱得發燙,可還是羞澀地抬起看他。
燭火的暖意把帳中的人影,如同浮雕一般顯映出來,映在紗帳上,仿佛一幕美好的皮影戲,數不盡的風情……
柔若春暖的帳子中,燭火照不透萬般痴纏。當年那個剛經此事的俊朗將軍,已是久經沙場的疆場男兒。當年初經人事的閨中女兒,已是嫣然含媚的美艷少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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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大牛探手,一把扯掉了榻上柔色的紗帳。在他挪開的剎那,趙如娜悄悄拉過一個瓷枕……
情墜入心脾,心已染醉意。二人再無法考慮能不能生兒育女的問題,此時目光中只有彼此,只想要急切地表述自己想給予的情感,只有那想要放縱交予的心念。
昏暗的光線里,她雙頰越來越紅。
燭火如籠了一層霧氣。
「侯爺。」
她說不出反駁的話來,被他抱著,心跳越來越快,怦怦如在擂鼓,眼睛半闔著,看著他退去衣裳後,硬實得鐵石一般的黧黑肌膚……
陳大牛抱住她呼吸越來越急,嘴啃著她,像個吃到美味的小孩兒,不停地呢喃懇求:「媳婦兒,讓俺做吧,就今晚,明兒起就容你調理……」
仿佛二人又回到了遼東的奉集堡,又回到了那個可以忘情歡愉,未有人干涉的地方,他們可以自由自在,不必思量太多。
趙如娜身子輕輕一顫,微微睜眼,看見他熾烈期待的眼神,雙頰滾燙,視線模糊起來。
「好媳婦兒……」陳大牛喉嚨哽一下,像是唾沫重重入喉的急促,掌著她的後腦勺,便以較之她先前多十倍的力量,深吻上她。
幸而今晚上夏初七的勸慰,還有她的自信也感染了趙如娜。讓她相信了夏初七是一個神婆……不,神醫。故而,她放鬆下來,在他的耳鬢斯磨里,原就紅腫的臉,更是紅了幾分,呼吸也急促起來,甚至多了一些主動,攬緊他的脖子,難得地吻上他的唇。
男女對待此事大為不同,女子極是注重心裡感覺,一旦心理上背了包袱,她便很難放鬆,很難得到快樂。
那時在遼東,二人沒少親熱親熱,也確實是真正的親熱。回了京師侯府里,雖然也常常親熱親熱,可因了趙如娜肚子不爭氣的緣故,陳大牛雖是無所謂,她卻多少有一點心理障礙。一面為她與他的來日,一面也為了不能為他產出一男半女而怨懟自己。雖她從不拒絕他的求丶歡,但快活比之在遼東時,屬實少了許多。
「就今晚,媳婦兒,讓俺親熱親熱。」
「不行,楚七說了,讓你……」楚七的原話她說不出口,只吭哧地喘道,「讓你要愛惜身子。」
「好媳婦兒,俺明兒就要挨打了,五十軍棍呢,你可曉得五十軍棍是會打死人的?為夫這般可憐,你就行行好吧。」
「沒人俺才說,你當俺傻啊?」說著他便開始剝她衣裳,動作粗糙,趙如娜被搔得痒痒不已,眼角一彎,笑不可止的躲著他,雙手緊緊扯著領口就不放。可這頭莽牛的力氣豈是她可比?她緊攥的手指頭被他一根根掰開,嘴巴帶著濃重的呼吸,誘哄似的落在她的耳邊。
趙如娜沒想到他竟有這樣孩子氣的想法,趕緊捂住他的嘴,緊張地道,「快別說了,讓你老娘聽見,我又得遭殃了。」
「今晚上,應是無妨的吧?」陳大牛自顧自地說著,拿一種「很委屈很受傷」的眼神看她,「若非為了陳家的列祖列宗,俺才不要孩兒呢。生出來也是礙手礙腳,俺想和媳婦兒親熱都不便。」
「嗯?」趙如娜不解。
「媳婦兒,調理不是得明兒才開頭嗎?今晚熬藥也來不及了。」
他喉結一滑,雙手扼住她的腰。
「噗」一聲,趙如娜這一回是真的笑開了,笑容大得忘了一直以來恪守的女子禮儀,唇角掀開,露出幾顆白晃晃的小貝齒來,那開心的模樣兒落在陳大牛眼裡,便是激發荷爾蒙的元兇。
「楚七壞是壞了點,也沒那麼缺德。」他道。
「我怎騙你了?」
「你騙俺呢?」
趙如娜委屈地說著,陳大牛瞪大了一雙眼睛,吃驚的「啊」一聲,怔忡良久,才鬆了一口氣。
「她要得太多,我沒銀子給,便把咱侯府都抵給她了,可咋辦?」
明明就是他比較缺心眼兒,性子敦厚,還說她腦子單純。
趙如娜兩隻眼睛笑得快成月牙兒了。
「欠多少啊?」陳大牛懊惱不已,「俺就不該把你單獨交給她,她那人的心眼子多,你這般敦厚的人,怎能不被她誆騙?」
「要了。」她繼續逗他,「我還欠著呢。」
看他愁眉苦臉的樣子,趙如娜有些憋不住笑了。看來楚七已經「臭名昭著」了,人人都知道她為了銀子,那張嘴裡說的話,有三分真就有七分假。
「不對。」陳大牛遲疑問,「她管你要銀子沒?」
眼一橫,她認真道:「她才不會誆我。」
楚七當然沒有那般說過,可趙如娜今兒雖挨了打,還跪罰半天,心情卻頗好,更是想要逗他。
「幾個月?這麼混賬的話,是楚七說的?」陳大牛大驚失色,搔了搔腦袋,轉念又一怔,「莫不是楚七誆你吧?」
「今日楚七為我瞧過病了,她說,吃著藥呢,得調理一些日子。這幾個月,你都不許碰我。」
「那可不可以提前洞房了?」陳大牛指腹輕推著她眼角的烏青,嘿嘿笑著,半開玩笑半認真的逗她。那模樣兒,瞧得趙如娜又好氣又好笑,淡淡剜他一眼。
「嗯」一聲,她羞窘的點頭。
「你同意了?」
「侯爺,你對妾身真好。」
他憨厚地懇求著,完全沒見趙如娜眸中隱隱的笑痕里和淡淡的黠意。只猜測她還在生氣,想用自己能想到的方式安撫她。牽了她的手,又是親,又是愛,那樣子,看得趙如娜整顆心都仿若泡在了蜜罐里。
「沒拜過天地,怎算得兩口子?必須得辦。」陳大牛低聲哄著她,粗糙的大拇指撫著她眼角被打過耳光之後形成的一團烏青,心疼得不行,「媳婦兒,你就應了俺吧?」
「不必了吧……」趙如娜微微蹙了眉頭,拖曳著聲音,「我兩個都老夫老妻了,何必在意這些虛禮?」
陳大牛吃不准她的心思,生怕她為此置了氣,想了想又道,「先前俺想過了。你入府時,俺都沒有與你拜過堂。這一回,趁著這個機會,俺想向陛下請旨,補一個大禮,趕在那文佳公主入府之前,為你正名。」
趙如娜看著說得認真,也不反駁,只怔忡地看著他不動彈。
「今日之事是俺衝動了,惹了老娘,讓你跟著受罪。媳婦兒,都是俺不好,兒子沒做好,丈夫也沒做好……你嫁給俺,啥福都沒有享到,盡跟著吃苦了。」
看著她微蹙的眉頭,陳大牛鐵鉗似的掌心緊著她的手,在她身邊坐下,就著燭火微微搖曳的光華,盯著她黑亮的雙眸,怔了片刻。
「侯爺此話何意?」
這人上來就道歉,趙如娜一時不明所以。
「媳婦兒,俺錯了。」
陳大牛早早回了屋,匆匆洗漱出來,見趙如娜倚靠在屋中的榻上百~萬\小!說,仍是一副不溫不火的樣子,看不出情緒如何,他嘿嘿樂著,走過去奪下她的書,低頭壓小了聲。
老太太先前被含沙射影的說了一通,害怕「開膛剖腹」,也不作了,累得倒頭便睡。
夏初七一走,侯府便冷清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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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先前離開魏國公府時,甲一與夏常二人反常的表情,她臉色又沉下些許,出去開了一劑養血滋陰的「通經散」,囑趙如娜要熱酒送服,另又開了一些婦科洗劑,便告辭出來,領著浩浩蕩蕩的隊伍,離開了定安侯府。
夏初七見她眉間眸底都是笑意,不免唏噓,「當初你與他成親,我還為你們擔心來著,如今看來,全是不必了。你們兩個過得好,那便好。行了,不與你逗樂子,我真得回了。」
「摸不著頭腦唄。」
「嗯?」
趙如娜抿嘴而樂,「他啊?得了吧。與他說這些,他準會聽成個丈二的和尚。」
「喲喂。」夏初七戲謔地笑著,胳膊肘擠她一下,「喂,在我跟前表白沒用,你得向大牛哥表白。」
「不。我很感激他。」趙如娜說道,不待夏初七問,便略略低下眉目道,「若非他當初懦弱,我此生又如何能得遇侯爺?又如何能懂得,一個不能分擔你痛楚的男子,莫論說得多動聽,那都不是愛?」
「他怎麼了?又來騷擾你了是不是?」
夏初七曾經撞到過她裙布釵荊的與顧懷相約,自是知道那人。但她卻不明白趙如娜此時提起顧懷是何意。
「愛?」趙如娜還愣愣的,想到愛這個字眼,這個與她先前的理解相差十萬八千里的字眼,突地低問,「楚七,還記得顧懷嗎?」
「廢話不是?因為你愛他。」
兩個人同時看著對方,滯了片刻,趙如娜面色凝住,「為什麼?」
頓一下,她淺笑著看趙如娜,「不是正如你一樣麼?他老娘打你,你不覺得痛,他嫂子辱你,你不覺得屈。是為什麼?」
「委屈啥啊?」夏初七樂呵呵的,真是無半點愁煩的樣子,「趙十九能死而復生,平安返京,對我來說,一切委屈都不是委屈,一切煩惱都不是煩惱。只要活著,什麼都好說。這世上只有無法挽回的痛,才是真正的痛。」
「楚七,委屈你了。」
趙如娜面色微微一沉。
「安危?」夏初七癟癟嘴,想到從魏國公府一路跟出來的阿記等人,低低一笑,「如今誰來害我,那簡直就是楚王戲晏子——自取其辱。」
「沒良心的。我這不是為你安危著想嗎?」
夏初七嘴裡哼哼嘰嘰,回頭看她,「怎麼,著急和大牛哥享閨房樂趣去,這般迫不及待的攆我?」
「俺曉得了。」趙如娜難得頑皮的笑著,學著陳大牛的語氣逗她樂了一回,又推著她的胳膊,「行了,神婆,快回吧,夜深了。」
「多為自己考慮點,懂吧?你這漂亮的臉蛋兒不珍惜著,若被人打廢了,小心大牛哥不要你。」
二人會心一笑,各自嘆了一下境遇,夏初七嫌棄的捏了捏她紅腫發青的臉。
她曉得楚七是一個比自己更有主意的人,也就不替她拿主意了。
趙如娜抿著嘴樂了。
「車到山前必有路,『七』到橋頭橋必垮。」
她纖眉微蹙,擔心不是做假,夏初七心裡一暖,沖她笑了笑,也不便多說什麼,只俏皮地眨了一下眼。
「這些日子,我也沒尋得機會問你,你如今可怎麼辦?十九皇叔回來了,你與我哥哥又……有了名分。我都為你發愁了。」
趙如娜感慨於她一個又一個的新鮮詞兒,眸子裡添了一絲崇拜,面上溫柔地笑著點點頭,也順便岔開了話去。
「我這不是萬能神婆……不,神醫麼?老天看你心善,是個好人,特地派來拯救你的。」
夏初七自是不能告訴她被趙十九練過,更不可能告訴她來自後世的資訊便利,只是略微一笑。
「楚七,你怎懂的這樣多?」
「你當我哄你玩呢?這管用。」夏初七瞪她一眼,權當是閨蜜間的私房話,並無半分不好意思,言詞間流露的也全是情真意切的關懷,反倒讓趙如娜覺得不該羞窘了。
「楚七……」
趙如娜咬著唇,羞臊不已。
「……」
趙如娜嗔著打她一下,她仍是笑了好一會兒,才俯首在她耳邊低聲道,「在你與他成事的時候,最好採用後位,便是我先頭教你的動作。或是在屁屁下面墊一個枕頭,抬高臀位……」
「啥法?」跟著陳大牛久了,趙如娜竟是來了一句青州口音,樂得夏初七合不攏嘴,「你可真是嫁雞隨雞,嫁牛隨牛。」
「另外,還有一個土法子。」
夏初七沒有告訴過趙如娜自己懷孕之事,大概陳大牛也沒有與她說起,至今她仍是不知情,只是覺得她身子不太靈便而已。夏初七想了想,搖搖頭,只笑著說了一句沒事,又拉她過來,壓低了嗓子。
趙如娜看著她,點了點頭,可眸光里卻添了一絲奇怪,「楚七,你怎的了?我看你……好像身子不太好。」
「這下懂了吧?」
可她自己原就懷著近五個月的身子,做胸膝臥位時半趴在床上,臀尖撅起時極太方便,等趙如娜總算明白了原理,已是累得她撐著腰氣喘不已。
她說的詞兒,趙如娜很多都不懂。夏初七不得不除去語言的講述之外,配上身體力行的動作。
「子宮後傾沒有什麼特效藥,只能慢慢調理,我可以教你一個校正的胸膝臥位法,你每日鍛煉,慢慢來……」
聽她說這是「最大的麻煩」,趙如娜頓時忘了羞澀,急切地問,「這個可有法子?」
趙如娜臉頰紅得成了兩顆桃兒,壓根不敢看她的臉。夏初七卻笑著,不以為意地接著道:「你如今最大的麻煩便是子宮後傾了。後傾子宮的宮頸呈上翹狀態,不易浸泡於男精之中,從而影響受孕,這個也是你腰酸的原因。」
「嗯。」夏初七大體與她解釋了一下這些生理常識,然後道,「婦科炎症的話,大抵是房事太過頻繁,沒有得到好的休息,我給你開點方劑,你熬了水洗洗便好。往後嘛,要讓大牛哥偶爾也歇歇,男子當惜精啦!」
「婦科炎症?子宮後傾?」
「你身子沒什麼大的毛病,不好受孕是因為有一點婦科炎症。另外,便是子宮後傾。」
對於婦科夏初七並非專精,但到底是一個來自後世的女人,又出生古醫世家,詳細地攻讀過金篆玉函,還系統地學過西醫,有幾年的從業經驗,即便眼下沒有精細的醫療器材,大抵問題還是搞明白了。
「不必彆扭,你只當我是穩婆好了。」
夏初七輕輕一笑,又費了好多口舌,才說服了她讓自己這個熟人做婦科檢查。
趙如娜嚇了一跳,一張臉漲得通紅,「檢,檢查什麼?」
夏初七目光淺淺一眯,「我還得仔細為你檢查一下身子。」
「那我能有孕嗎?」
說到此,夏初七看她臉紅得快滴血了,嘿嘿一笑,不再逼這位長公主殿下了,轉了話題,「依我說,你剛嫁入侯府那時,年紀還小,生育對身子其實不好。如今也才十八歲,慢慢來不著急。」
「尋常婦人成了親便開始生孩兒,生完孩兒不多久,又懷上,繼續生孩兒。生完一個,再生一個,生完一個,還有一個,一直到不能生為止……真正能享受到這夫妻之歡還沒有拖累的人太少。」
「嗯?」趙如娜不明所以。
「你真性福。」
夏初七撇著嘴巴,搖了搖頭,目光定定看她,而爾重重拍她肩膀,長嘆一聲。
她凝重的感慨一聲,嚇了趙如娜一跳,「怎了?很嚴重麼?」
「娜娜!」
大牛哥戰鬥能力這麼強,竟然也沒有折騰出一男半女來,確實是老天有意在戲耍。像她自己多可悲,性福生活剛剛開始,都沒有享受幾日,肚子裡便多了一個…。
不為旁的,為這兩口子愁得不行。
夏初七聽完愣住。
從遼東到京師,只要這陳大牛在家裡,又非她癸水來的日子,基本上她都沒得空閒,有時一晚還不止一次。她這腰酸腹墜的症狀有一些日子了,但她一直以為是房幃之事太過頻繁導致的,也不好意思與他說,更不願意去尋醫問藥。
幸而趙如娜與她較為熟稔,雖說從耳根羞到脖子,仍是原原本本地與她說了。
這種事情在後世都有許多姑娘難以啟齒,更何況是時下的封建社會。就夏初七知道的,古代婦女大多生了婦人病都不敢看診,從而延誤病情,導致影響終身。
「羞什麼羞?你只當我是女大夫,沒有什麼不好說的。望、聞、問、切,醫之綱領而已。」
她答不出來,羞得兩隻耳朵都紅了,眸光閃爍不已。夏初七挑了挑眉梢,呵呵一笑。
「……」
「房事一般幾天一次?」
趙如娜不知她為何要問,又把自己的生活習性都詳細與她講述了一遍,結果未有想到,夏初七聽完,嚴肅著臉,問了一個更尖銳的問題。
夏初七不答反問:「飲食方面呢?」
趙如娜一驚,「你怎知曉?」
夏初七眉頭蹙起,把她何時來的月事,行經周期等各種私密的事情都了解個透,方才放開她的手腕,「是不是偶爾會腰酸,腹有墜痛感?」
趙如娜點點頭,隨即又照實說,「就是癸水來時,小腹酸痛。」
夏初七瞄她一眼,唇角不著痕跡的一勾,又斂住眉頭,凝重著嗓子,「月事都還正常吧?」
聽得她問,趙如娜羞澀的點點頭,「是,是有一些。」
「最近睡得不太好?」
夏初七見她如此,讓她把手腕平搭在面前的案几上,腕下又墊上一本書,便仔細為她請著脈。
「都還好。」
趙如娜是一個聰慧的主兒,聽她這般說,心裡頭已瞭然了幾分。面上飛出一朵紅雲,她微微頷首,支吾著搖頭。
「娜娜,最近身上可有哪裡不痛快?」
夏初七橫她一眼,又撿了一些瑣碎之事與她嘮了起來。小到楚茨院裡的花開了,大到重譯樓里的使臣被殺,直到她口乾舌燥了,方才抓住趙如娜的手腕子,進入了正題。
「就知你是這樣的人。」
「動手時,不是來不及麼?」趙如娜比她淡然許多,微笑著,臉上不經意流露出來的竟是滿滿的幸福,「再怎說,那是侯爺的親娘,我怎能讓他難做?更何況,跟他這樣久,我也未生出一男半女,本就是不爭氣……」
「瞧你是個伶俐的人,怎的這麼湖塗?由著人家欺負不會反抗啊?就算是為了大牛哥,但人家都動了手,你怎能忍著?」
盯著她紅腫的臉,夏初七嘆口氣,嗔怪不已。
今日她並未刻意的打扮,梳了一個時下婦人常見的髮髻,插上一支素淨的珠花,一身丁香色的繡花裙子裹著蔓妙的身子,樸素而純淨。僅看著裝,夏初七就知她在刻意低調,不顯半分長公主威風,就是怕引起府里事端,結果還是未能倖免。
夏初七未答,只是看她。
趙如娜得了陳大牛的話,領了夏初七回到自己房裡,打發了下人,方才笑吟吟地問:「侯爺說你找我有事?」
「積善德」這種事,她是用來糊弄老太太的,這時候的老太太一般都迷信。果然被她編著故事的一陣哄騙,老太太先前呻吟叫喚的勁便小了。夏初七也就不便再為難她,又嚇唬了大牛家那個尖酸刻薄的嫂子幾句,世界便暫時清淨了。
在老太太面前,夏初七選擇了一種較為折中的說法,只道這生孩兒不單是婦人之事,很多時候也與男子有關。而且,這子嗣來家裡延續香火也講究緣分的。得多積善德,子孫才能得蒙得蔭庇。
陳大牛瘋了,夏初七可不能跟著他一起瘋。為了趙如娜不受他老娘排擠,他如今這樣扯謊倒是能解一時燃眉。可這孕育之事,最是沒個準頭,後世那樣的醫療條件下說不能生的,結果孩兒照樣活蹦亂跳也大有人在,更何況趙如娜未必有什麼問題?眼下說不能生,萬一哪天懷上了,不得說趙如娜偷野漢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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