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泉城的由來嗎?」沐辰風拉了張凳子在季允對面坐下。
&知道。」
&州地方歷史上是個極為貧瘠的地方,雖然也曾輝煌過,不過它沉寂的時間更久。據說是一種靈泉吸走了此處大部分的靈氣,而這個泉城初建城的時候因為這裡有一汪奇泉……」
季允吸了口氣,說:「你是說城主府的珍泉就是那個?」
&不是,那是靈泉,靈泉不同於一般的泉,靠吸食天地靈氣壯大,如果一個地方的靈氣枯竭,它就會去別的地方吸食靈氣。這泉城的珍泉應該還只是初啟靈智,暫時還不會離開。」
季允聽得暈暈乎乎,這種近乎奇聞的事還是頭一次聽說,不由得好奇道:「那不就是一條由靈氣化成的泉?」
&實是這樣。」
就是現在季允聽得心潮澎湃,不由得放出一抹奇異的光彩,環顧了四周才輕聲道:「要是我們得到這珍泉……」如果得到這樣的珍泉,對於修煉的益處肯定是極大的,季允明白這珍泉其實對於辰風產生效果的可能性極小。不過,試一試總不會有什麼壞處吧?再說就算是半點用都沒有兩人修煉也能有用。
沐辰風嘆了口氣,往桌上一趴,蔫蔫道:「所以啊,大哥這事可得全靠你了。」
季允沉吟半天,緩緩吐出口氣:「你保證你說的都是真的?」
沐辰風一聽就來了精神,身子都直了,眼睛鼓得大大的,鄭重道:「我對天發誓!」
&季允點了點頭,說:「我要再好好想想。」
泉城的風景很美,即使這裡不是一塊肥沃的土地,夕陽映照著街頭低矮的青瓦白牆,拉出一道道昏暗而幽長的淺影;微微的風拂過枯落的枝頭,捲走乾枯未落的葉子。
心頭有事的季允是沉不下心去欣賞這初冬的風景的,駐足在清冷的街道,看著稀稀落落,漸漸消失的人影,心頭有些悵惘。他真的要這麼做嗎?
城主府真的很大,沿著它的外牆一直走,路過街市、窄巷、曠野,仍然沒有走完一圈。那棟棟的雕欄樓閣,就被這一圈的高牆將外面的世界隔離。外面的人要向內仰望,而裡面人的生活未必就不是孤寂的。
前面傳來一陣細微的聲音,他停下腳步往那裡看,陰暗的角落裡是一男一女兩個年輕男女在說「悄悄話。」兩人說話的聲音很小,不過以季允靈敏的感官來說,不是他偷聽,那些對話就自然地入到他的耳朵里。
&哥,我言盡於此,以後我們還是不要見面了,這樣對你,對我,對大家都好。」
一個男聲剛一響起,季允就聽出是今天被他一掌崩退的那個白衣少年,他喉嚨有些干啞:「你還叫我一聲表哥?那你說說今天這事究竟算是個什麼事?明珠,我對你的心意你難道不知道嗎?」
&是因為知道,所以我才會跟爹爹說要比武招親。」她嘆了口氣,道:「你知道的,我們不合適。」
&合適?」男聲已經微微顫抖,聲音中帶著一股淒涼道:「泉城?哈哈,你不就是怕下黃泉嗎?啊?」說著,他跌跌撞撞,向著暮色中走去,遠遠的還有他模糊的聲音傳來,「就算千里冰封,要下黃泉,那就讓我一個人下吧!」
女子默聲道:「表哥……我真得把你當成了親哥哥,你為什麼就不懂呢?人生苦長,對我來說也沒有什麼意思,如果不是顧及爹爹……」她輕嘆一聲,正準備從側門進府,忽然一個聲音叫住了她。
&小姐,不請我進去坐坐?」
說實話,季允剛剛碰到自己的「未婚妻」正在與旁的男子「私會」,心中升起一種莫名的煩躁,一時衝動才出口說了這麼句話。
池明珠微微一驚,看向來人,臉色有些難看道:「季公子?」
&我。」季允幽幽走來,向著那白衣少年離去的方向望了望,說:「小姐剛剛是在見什麼人?」
&什麼?就是一個親戚。」池明珠扯起一個細小的笑容,道:「公子可曾聽到了什麼?」
季允遲疑了一小會兒,才問出心中的疑問:「不知你們所說的『黃泉>
池明珠臉上的笑意凝固,眼中露出驚惶,泫然欲泣道:「你都聽到了?那……你會不會認為我是個不守婦道的壞女子?」
&是個好女子。」季允見她這般如受傷的小兔般驚惶的眼神,心中那股無名之火早就煙消雲散,不禁伸手輕怕了她的肩頭一下,說:「我都知道了。」
池明珠身體一震,第一次被父親以外的男人觸碰,臉色微紅地點了點頭,說:>
晚飯是在城主府吃的,躺在客房的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覺,沒有關嚴的窗戶被風一吹發出「砰」的一聲,陣陣寒風就順著大開的窗戶擠進了屋子。季允披上外衣起身,汲了鞋走到窗戶邊,被寒風一吹頓時一個噴嚏打了出來。
&冷!」這才初冬,這麼冷得天氣著實不常見。
微一抬頭,黑暗中窗外的枯樹上一個白色的小點,深色的眼睛咕嚕嚕一動一動地亂轉。
不知道是個什么小東西?
那對眼珠子忽然一轉,與季允四目相對,那東西撲楞一聲,振翅飛走。
白色的烏鴉?
不是說天下烏鴉一般黑,這隻又是什麼稀奇品種?
今天的事情實在太過奇怪了,先是沐辰風信誓旦旦地說泉城有珍泉,可是他卻從來沒有沖本地人口中聽說過有什麼珍泉。不過,沐辰風雖然有時候愛跟他開些小玩笑,不過在這種大事上他是不會欺騙自己的。
想不通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反正也睡不著,季允乾脆坐在矮几旁,心念一動,一張深褐色的古琴悄聲出現在矮几之上。
這樣的夜晚,擺弄一下琴曲倒是一件極其有趣的事情。
右手微微抬起,一根斷弦凌空浮起,季允暗暗喘了口氣,道:「看來要操縱全部的弦還要做很多功課。」
拇指一動,輕撥!
空中無聲,不過氣浪划過虛空,桌上水杯中水波微盪,瞬間結出薄薄的冰層!
季允並沒有注意到異常,依舊繼續感悟著琴弦震顫中的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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