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我快死了 第179章 現實世界(18)

    「這麼著吧你把差評改了我給你寄一盒t,十二隻裝的怎樣?」

    聽著耳邊的聲音陳又一隻腳抬起來擱在半空,正要過去呢就見著一個年輕女孩子推著小車走到高個青年身邊,姿態親密他那隻腳又放回原處。

    算了算了校草如今有皇冠店有美人,過的應該蠻好的,他就別摻合進去了就當是沒碰見過吧。

    任務世界的人和事,扯到現實世界,也不能改變什麼。

    也許校草已經不是小狼狗了呢。

    陳又調出那個世界的記憶片段,他高中畢業就沒再跟校草來往了大學沒去報道生了個很可怕的遺傳病,後面就一直在昏睡和即將昏睡中度過,最後一次見校草,是在街上。

    當時陳又在車裡坐著,隔著車玻璃窗看到校草跟靚妹一群人逛街,從車門邊過去,他們沒有過交流。

    後來的事,陳又就不曉得了,包括校草為什麼也出現在這裡,是不是他有某一點跟夏紅一樣,所以才會過來。

    陳又準備按掉電話,那頭已經先他一步按了,高個青年跟年輕女孩挑著泡麵,隱隱聽著是在討論很生活化的內容,送杯子的合算,還是送碗更合算。

    把手機塞回褲兜,陳又轉身,對給他買火腿腸的男人說,「走吧,去給你買奶粉。」

    厲嚴把一包玉米腸從推車裡拿出來放回架子上,換成一包雙匯,又加了一包,「不喝奶粉。」

    陳又拉著男人的手,「要喝的,你還在長身體,喝奶粉長高高。」

    厲嚴看他,「長高高?」

    陳又說是啊是啊,「你還是個孩子嘛。」

    厲嚴說,「我不是孩子!」

    陳又抽抽嘴,「好好好,你不是,我是,我是一個小孩子,我要喝奶粉,到時候肯定長的比你還高。」

    厲嚴皺眉,「你不能比我高。」

    陳又,「……」啥意思啊,我怎麼就不能比你高了?真是不要臉。

    到賣奶粉的貨架那邊,厲嚴就十分積極的拿奶粉,袋裝的跳過去,直奔罐裝的,要說他傻了吧,有時候還真看不出來。

    陳又趕緊阻止往小車裡丟奶粉的男人,「行啦,兩罐就夠啦,又不是世界末日,你屯這玩意兒做什麼。」

    厲嚴的眉頭還是皺著的,沒舒展開,「我要多喝,長高。」

    陳又無視掉邊上兩個目光曖昧的小姐姐,反正他臉上戴著口罩呢,誰也見不著他的臉,「真乖。」

    他們走後,兩個小姐姐就開始議論,那個高的男人腿好長啊,身材好成那樣,八成是個模特,個頭稍微矮點的腰好細的哦,眼角竟然還有淚痣哎,超性感的。

    沒法子,她們天天這麼站著,累不說,還無聊,就指著這點樂趣了。

    方便麵促銷的地方,肖琅苟終於決定拿兩包家庭裝的,這樣一來,碗跟杯子就都有了,不需要二選一。

    他把手上的女士皮包遞給年輕女孩,「招弟,包你自個拿著。」

    周招弟失望的嘟囔了句,把包挎到細白的手腕上,隨口問道,「學長,你剛才在跟哪個打電話呢?我老遠就聽到你在發火。」

    肖琅苟推著小車拐彎,「一個買家,也不說產品問題,直接就給了幾個差評,我跟他交涉,才知道那小子欠抽。」

    差評對店的總評分有影響,一下子來六七個,他想不去注意都不行。

    周招弟蹙起柳眉,「怎麼會有那樣的人啊,太過分了吧,學長你把買家的聯繫方式給我,我來跟對方好好說,男生對女孩子的成見會少很多的。」

    肖琅苟說,「你的聲音又不軟萌,沒用的。」

    周招弟,「……」

    她唉聲嘆氣,「我爸說是我小時候特別喜歡搶他的茶杯喝茶,一次能喝一大杯,喝的多了,所以嗓子才會變粗。」

    肖琅苟說,「你爸那是安慰你。」

    周招弟說,「我知道。」

    其實她的聲音也沒有粗成跟性別相反的那個程度,只不過是宿舍四人裡頭,有三個都是嗲嗲的聲音,一開口,別人的骨頭都酥了,這一對比起來,她發出聲音的時候就顯得比較粗獷,給人一種下一刻會拍桌子,嚼檳榔,翹著二郎腿來一首好漢歌的節奏。

    沒有對比,真的就沒有傷害。

    周招弟把肩後的馬尾撥撥,「那差評就不管了嗎?」

    肖琅苟瞥到賣玩具的,就把車推進去,「很難搞定,對方擺明就是腦子不正常,想報會。」

    周招弟給他出招,「你可以一天早中晚三次電話問候,簡訊也行的,想著法子煩死那個買家,他受不了了,肯定就會……」

    肖琅苟說,「投訴我。」

    「……」周招弟說應該不會吧,「我之前買衣服,覺得實物質量太次了,不值那個價錢,給過兩個中評,賣家就是那麼對我的,後來我嫌煩,給改成好評了。」

    肖琅苟的眉毛掀了掀,那小子不會,他可以篤定,對方來找事情的意圖相當明顯。

    周招弟說,「學長你別不是碰到專業差評師了。」

    肖琅苟看著架子上的玩具,不是差評師,他查過那個號,是高消費的買家了,所有的購買評價一律都是好評,除了他。

    見青年拿著一個泰迪熊,周招弟的眼睛閃了閃,暗暗期待著什麼。

    過了會兒,泰迪熊被塞回自己的小夥伴身旁。

    周招弟的眼神黯淡了一瞬,她打起精神,「學長,你的店裡到底賣的什麼呀?每次問你,你都不說。」

    肖琅苟說是男孩子的用品。

    周招弟問是不是體育方面的,還說她家一個親戚有貨源,或許能拿到很低的批發價格,問需不需要她去問一下。

    肖琅苟搖頭,他賣的產品確實是跟運動有關,卻不是體育,是競技,沒一兩個絕活,都用不來。

    離開玩具區,肖琅苟看見賣小飾品的了,他的視線停在一個粉色髮夾上面,凝固住了,怎麼也挪不開。

    周招弟發現青年的異常,她看看粉色髮夾,女孩子的玩意兒,沒聽說對方有小妹妹。

    「這髮夾好可愛啊,學長,你說呢?」

    肖琅苟像是從某種狀態出來,扯了扯嘴皮子說,「還行吧。」

    周招弟把髮夾拿出來,笑嘻嘻的說,「我戴怎麼樣?合適麼?」

    肖琅苟想抽菸了,他在口袋裡摸摸,摸到煙盒,卻發覺場合不對,心裡更加煩躁,「不合適,你皮膚黑,戴粉的更黑。」

    周招弟差點一口血噴出來。

    她捏捏髮夾,還是買了,不合適也要戴。

    肖琅苟說她是浪費錢。

    周招弟笑笑,長這麼大,她沒穿過一件粉色的衣服,別說髮夾,就是頭繩都沒有那個顏色的,但這回她買定了,以後還要多嘗試嘗試粉色的東西。

    因為這人喜歡。

    周招弟的思緒回籠,發現青年停下腳步,目光望著一個方向,她也看過去,見到兩個男的在買牛奶糖,「學長,你認識嗎?」

    肖琅苟說不認識,他的腿不受控制,步子邁的很大,快速穿過走道。

    周招弟反應過來,小跑著跟上去。

    陳又在往袋子裡塞糖,碰上辦活動,這要是錯過,他都不能原諒自己,「你看看有沒有什麼喜歡吃的?」

    厲嚴盯著面前的人,「吃柚子。」

    陳又抓糖的手一抖,柚子而已,你特麼的幹嘛用那種語氣說話,我屁股都癢了好麼,他清清嗓子,「水果區在老前面呢,待會兒去。」

    「別干站著啊,快幫我抓糖果,只要牛奶的。」

    厲嚴的手掌大,一把的量很足,他認真的說,「吃糖對牙齒不好。」

    「……」陳又嗯嗯,說曉得的,「所以我不會多吃,一天就吃兩三顆,放心吧,我有數的。」

    就在這時,左邊過來了俊男美女。

    陳又的眼角一抽,沒事,就算拿下口罩,露著個臉,校草也不知道他是那個世界的盛夏,這麼一想,他就不緊張了。

    肖琅苟停在一側,周招弟以為他要買糖,就拽了個袋子給他,「學長,我看這幾種都是一個價格。」

    學長?陳又放慢抓糖果的速度,校草還在讀書嗎?

    那就真的叼了,別人還在嘻嘻哈哈迷迷茫茫,校草已經是皇冠店的店主,在用品的領域擁有自己的一方天地。

    肖琅苟沒抓糖,也沒接袋子,只是垂著頭,視線落在一堆的牛奶糖上面,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陳又把黑框眼鏡往上扶扶,沒戴過眼鏡,還真不習慣,鼻子上多個重量,特別不舒服,他的餘光掃一眼校草,又掃一眼。

    說起來,現在的校草,跟陳又最後一次見到的感覺相似,眉眼間的青澀已然褪去,被成熟覆蓋,是個更帥的小伙子,會越來越好的。

    片刻後,陳又去稱糖果,厲嚴推著車在一旁等,他轉頭,露在外面的一雙鳳眸犀利,掠過冷冽的光芒。

    那是一種來自本能的警告,不准許任何人覬覦自己的私有物。

    肖琅苟的眉峰擰擰,自己太多疑了,連人的面兒都沒見著,就傻逼逼的跑過來,還差點喊出聲。

    那人的眼角有痣,身形很高,怎麼可能是小哭包呢,沒可能的。

    周招弟從青年身上感受到了悲傷,她一愣,不明白是怎麼了,總不至於是因為看到糖果,想起童年了吧?

    肖琅苟一聲不吭的買了一大袋子牛奶糖,有三斤多,夠吃很久。

    周招弟抿嘴,要是此情此景換個男生,她真的會以為糖果是給她買的。

    另一邊,陳又帶厲嚴去找他爸,在一處賣酒的區域找到人,「爸,摸兩下就行啦。」

    陳衛東嘴饞,在這兒杵好久了,「又又,這個牌子的酒比去年便宜多了,要不咱買一瓶回去,爸一天就嘗個味兒成不?」

    陳又說不成,他不能答應,否則一旦有個開頭,後面就不好弄了。

    陳衛東不高興,打著別的主意,「厲嚴要喝的吧,我看客廳的酒櫃裡放了挺多瓶洋酒。」

    陳又替厲嚴回答,「他原來是喝的,這不傻了嘛,就喜歡喝奶粉了。」

    「奶粉有什麼好喝的,那東西喝多了影響大腦發育。」陳衛東說,「男人不喝點酒,那怎麼行,聽我的,厲嚴,你買上兩瓶回去,就這種的,每天堅持喝一小杯,我保准你更有勁。」

    陳又在意前面一句,「不是,爸,我是喝多了奶粉,才變成這樣兒的?」

    陳衛東說,「那不重要。」

    陳又翻白眼,圓不下去了吧,爸哎,你連奶粉影響大腦發育這種瞎話都說的出來,真夠可以的。

    陳衛東想從厲嚴身上下手,占個光什麼的。

    奈何他說了老半天,厲嚴也沒個響聲,而是去看陳又,之後才搖頭說,「不買。」

    明擺著就是誰在當家做主。

    陳衛東的小算盤沒打響,他的臉都黑了,「不買就走吧,還站這兒幹什麼呢?真是的,喝個酒都不行。」

    陳又安撫著說,「爸,你得按照醫生叮囑的來,健健康康的,才能見著盼頭到來的那天。」

    陳衛東哼了聲,「你爸我就一個盼頭,想抱大胖孫子,你能給你爸變一個出來?」

    陳又說不能。

    他心想,除非家裡那條小金蛇哪天搖身一變,變成肉嘟嘟的胖娃娃。

    父子倆又回到老問題上頭,傳宗接代,老陳家的香火,這事攤開來說幾次,也沒個用,基佬之路只要踏上了,就回不了頭。

    陳又買了羊毛衫,幾盆花,還買了豆漿機,零零碎碎的買了不少,他讓老爸坐在椅子上等,自己帶著厲嚴那隻大尾巴去上廁所,路上喝了一瓶可樂,憋了蠻久,要滴出來了。

    這是很不好的習慣,珍愛生命,遠離憋尿。

    洗手間裡的地上濕答答的,髒又臭,陳又跟厲嚴站在小便池前面,肩並肩稀里嘩啦。

    厲嚴看著陳又,「我想要。」

    陳又噓噓,「忍著。」

    厲嚴的呼吸粗重,「忍不住了。」

    陳又的眼睛瞪圓,「那也得忍著!」

    媽蛋的,這兒不是家裡,能隨便就搞事情麼?還說自己不傻!

    隔間的門打開,一男的跑出來,門口就打電話,驚魂未定的嚷嚷,「哇靠,我在廁所遇到了活的變態……」

    陳又瞧門口方向,哥們你拉屎都不洗手的啊?謝謝你讓我見識到了節約用水的最高境地。

    出來的時候,陳又在男女共用的洗手台那裡碰到了校草跟學妹,倆人在說著什麼,氣氛有點兒怪。

    陳又聽了幾句,知道是表白進行時,他瞅瞅學妹,選的地兒真特別,沒準是上個廁所,放掉多餘的水,豁然開朗。

    周招弟紅著臉說,「學長,只要你沒有結婚,我就不會放棄!」

    肖琅苟斜眼,「隨便你。」他該說的都說了,要還是執迷不悟,那他也沒辦法。

    周招弟咬唇,她原本計劃是在大學畢業晚會上表白的,誰曾想只是跟閨蜜聊微信,會被對方看到內容。

    今天是個意外,周招弟措手不及,只能硬著頭皮去迎合老天爺的安排。

    「我相信接觸的時間一長,學長一定會對我有所改觀。」

    肖琅苟笑著搖搖頭,目光里有幾分憐憫,也不知道是給的周招弟,還是給的誰,傻丫頭,喜歡一個人,不見得就有結果,有時候會不了了之。

    察覺有旁人在看,肖琅苟扭頭,面上的狂妄變成錯愕,怪異,「你……」

    陳又口罩後的嘴角抽搐,不會吧臥槽,這都能認出來?

    下一刻,他就聽到校草說,「哥們,你的褲腿濕了一塊,尿上去了吧。」

    陳又低頭一看,褲腿還真濕了,媽逼的,肯定是在他沒注意的時候,厲嚴那個王八蛋尿上去的,他去裡頭拽著還在整理衣褲的男人,腳步飛快的離開。

    肖琅苟有些發愣,好一會兒才回神。

    分明什麼都不像,可為什麼還是那麼熟悉呢……

    十八號,大人物正式選角,除去內定的夏紅,其他角色都對外挑選,從海選開始。

    張總沒推薦別的演員,他不管的,盈利方面也無所謂,尤其是在知道這部戲還跟厲嚴扯上點關係之後。

    陳又有模有樣的跟著導演選角兒,試鏡的那些個幾乎都是表演系的在校學生,他們初出茅廬,靠夢想支撐著自己,敢想敢做,每個人都很有特點。

    導演會問陳又的意見,陳又都在裝逼,說些誰也聽不懂的,畢竟裝逼不犯法嘛。

    為了世界和平,社義和諧,陳又給那部戲裡添加了兩個重要的女性角色,一位是女主角,一位是女配角,女主角的人選一直拿不定,他聽導演說有幾個不錯女生,安排了複試。

    當一個女生走到台子上時,陳又的眼睛一瞪,認出來是校草的那個學妹。

    他看看手裡的資料,學妹是表演系大二的學生,會拉二胡,彈鋼琴,還會芭蕾,才藝方面十分出色,那校草應該也是學表演的吧,不是大三,就是大四,怎麼沒一塊兒來報名呢。

    製片說道,「陳編劇,我跟王導都覺得周招弟不錯,你認為呢?」

    周招弟誰啊,陳又愣了一下,看資料上的名字才知道就是校草的學妹,他還能說什麼,必須說好啊,「外形跟氣質都很合適。」

    其實並不,他演的周一很狗腿子,也圓滑,周招弟太清純,適合涉世未深的大學生。

    陳又托著下巴,試試吧,沒準有驚喜呢。

    後面的秦封那個角色怎麼也找不到合適的演員來接,陳又自己上了,他也是不容易,簡單那個變態就是他來的,秦大佬還是他。

    不過也是,除了本人,也就是他最了解了。

    一個多月後,所有角色全部選定,劇組選了個好日子開機。

    夏紅是開著跑車到影視城的,身後跟著保鏢,傭人,助理,經紀人,給他把行李提到酒店。

    陣勢很大。

    朝片場走去,夏紅摘下墨鏡,視線掃視四周,望著昔日的老鄉在跟導演談著什麼,不時抖劇本,滿臉的嚴肅,他不免有些唏噓,周一啊周一,你總能站到我站不到的高度。

    好在他不是個愛嫉妒的性子,況且有了前世的那些痛苦,他更加清楚,把自己的生活過好,才是最重要的。


    片場沒空調,陳又穿著厚厚的軍大衣,頭上戴著黑色毛線帽,脖子縮在毛領裡面,說話都自帶顫音,胡為把他叫到休息室,遞過去一杯奶茶。

    陳又喝上一大口,暖暖胃說,「怎麼樣,上午能開工嗎?」

    胡為說差不多,「女一號聯繫上了,說客車發生車禍,她沒受傷,正在趕來的路上。」

    陳又鬆口氣,人沒事就好。

    周招弟到下午才進組,她認錯的態度很好,工作人員也就沒有刻意為難。

    陳又遠遠的瞧著女生在提著大袋子,挨個給工作人員滷蛋吃,他揚起嘴角,不錯嘛,雖然是第一次進組,卻會做人,是他看走眼了。

    那女生這個哥,那個姐的叫,很快跟周圍的人熟悉起來,想必演技能在線的話,以後不會混的差到哪兒去。

    周招弟知道跟自己對戲的男一是這部戲的編劇,非常年輕,也有知名度,那部第五個世界她們宿舍都追過,很喜歡的,現在已經養成吃飯的時候點開看的習慣了。

    她在被帶過去的時候,很有禮貌的鞠躬打招呼。

    陳又嗯了聲,想裝裝逼,「去準備吧,金色那場戲今天要拍。」

    周招弟哦哦,她心想,這個比自己還小的人不愛笑啊,板著臉有點凶。

    結果在一個多小時後,那種猜想完全顛覆。

    這人哪是不愛笑啊,活脫脫就是一個開心果,不說話的時候眼角都是彎的,笑起來的樣子非常好看,只要片場的氣氛一壓抑,導演在內的工作人員有煩躁的苗頭,他隨便開口,就能把氣氛緩和。

    像個太陽,光一照,陰暗就會消失。

    夏紅倒是很淡定,老鄉的性格大變過一次,他是知道的,早就適應了。

    人嘛,還是樂觀點好。

    活的太沉重,腳步都很難邁出去,跑起來也很吃力,會比別人慢,很容易就被甩後一大截。

    陳又天天伸著脖子看,校草一次沒出現過,他試探過周招弟,想知道對方跟校草有沒有走到一起,卻一無所獲。

    那天從商場回去,陳又就把差評全改了,校草在網上找他,說給他支退了十塊錢,還祝他生活愉快,天天開心。

    之後就沒有過交際。

    陳又想買點東西,讓校草賺點生活費,可問題是校草那店裡,全是重口的,那路線真的不適合他。

    大人物拍攝了三個月不到,順利殺青,劇組演員們收工後就去聚餐。

    周招弟喝多了,她拿手機打電話,幾十分鐘後,有個身材高大的青年敲門進包廂。

    沙發上的陳又抬頭,目光正好於校草撞上了。

    肖琅苟的雙眼一眯,沒往周招弟那兒走,方向對準陳又。

    陳又往後仰,我告訴你,你別過來啊,你要是再過來,我指不定會幹出什麼。

    也是邪門,這包廂的光線偏黃,一點都不明亮,校草是怎麼逮著他的?靠鼻子聞的?

    肖琅苟低著聲音,一字一頓,「你是誰?」

    陳又吞口水。

    邊上一個演員說笑,「陳又,這帥哥是你朋友?」

    陳又說不認識。

    肖琅苟的眉頭打結,「你叫陳又?」

    陳又白了一眼,哥現在的名氣不小哎,臉不認得就算了,名字也沒聽過?

    肖琅苟不追星,對娛樂圈的人和事都不關心,所以他不知道,他只是在進門的時候,看到一雙眼睛,被吸引住了,商場那次之後,莫名的熟悉感再次出現。

    也許商場見過的,就是這位。

    肖琅苟突然從口袋拿出他過來時戴的口罩,按在陳又臉上,他的臉色微變,果然是一個人。

    包廂內的眾人都懵逼。

    陳又抬腳去踢,「幹什麼呢你?」

    肖琅苟沒躲,被踢個正著,他握住那隻腳,面色是說不出的複雜。

    陳又沒法掙脫開,他一個勁的對周招弟使眼色,學妹啊,你發什麼呆呢,還不趕快把你的學長帶走?

    大概是包廂內的尷尬過於明顯,持續的時間也長,周招弟總算接收到了,她站起身,搖搖晃晃的走過去,「學長,我們走吧。」

    肖琅苟的眼睛不離陳又,「你先走。」

    陳又,「……」

    周招弟的酒醒了大半,她搞不懂這人的反常,「學長,你這是在做什麼啊?」

    肖琅苟說,「跟我出來。」

    他說著,就去拽陳又,桌子被撞,上面擺放的酒水發出激烈的碰撞,東倒西歪。

    陳又被拽著出去,見胡為要喊門外的保鏢進來,他擺擺手,阻止了。

    走廊盡頭的樓道里,感應燈亮了又滅。

    肖琅苟摸出煙盒,叼一根煙在嘴裡,他背靠著冰冷的牆壁,對著漆黑的虛空吞雲吐霧。

    陳又揉揉手腕,覺得樓道里涼颼颼的。

    夾走嘴邊的煙,肖琅苟猝然出聲,「盛夏。」

    陳又的身形頓住,臥槽啊,他不想的,完全是出於本能。

    肖琅苟的眼睛一眯,「盛擎。」

    陳又的身形又頓住了,對的,呵呵,又是本能,去特麼的,這下子徹底暴露啦。

    肖琅苟最後念出自己的名字。

    他還在抽菸,手指卻已經抖起來了,連帶著煙身都在抖,菸灰顫巍巍的掉落,在地上砸出凌亂無章的痕跡。

    周遭的氣流發生巨大的改變。

    陳又低罵,他沒想過會在這個世界見到以前的人,畢竟是天方夜譚,發現夏紅是意料之外的事,他已經下定決心,不把後面那幾個任務世界拍出來了,為的就是考慮還有其他人來到這裡,不想讓他們看到作品,破壞原本的生活。

    最多只錄有聲,自己保存。

    怎麼又出錯了呢。

    陳又咬牙切齒,絕對是有誰在搗鬼,偏偏要讓他跟任務世界的人碰上。

    不會是老四吧?

    真不是陳又對老四有成見,覺得就是個喜歡搞事情的主兒,而是除了對方,他也想不出別的人。

    陳又的思緒被一個結實的擁抱阻擾,他因為那股力道,後背直接撞上牆壁,疼的他想罵娘,「臥槽你……」

    肖琅苟說,「活著就好。」

    他沒別的念想了,只要這人還活著。

    天知道當初他從盛光嘴裡得知這人已經去世多年,費一番周折站在墓碑面前的時候,是什麼心情。

    陳又不說話了,耳邊是校草的聲音,一遍遍重複著說活著就好。

    都這時候了,他再裝傻也不可能,哎。

    一番敘舊過後,肖琅苟的情緒依舊很激動,難以平復,恐怕未來一周他都會是這個狀態,從來不曾想過還能再見到這個人,謝謝老天爺。

    他拿出手機,「把你的號碼給我。」

    陳又說,「你有。」

    肖琅苟愣怔半響,「你在我的店裡買過東西?」

    陳又嗯哼。

    肖琅苟想到了什麼,「操,你不會就是那個欠抽的吧?」

    陳又呵呵呵,「是我哦。」

    肖琅苟的臉色變了又變,一拳頭掄在陳又的肩膀上,又把人抱住。

    陳又拍拍他的背部,「周招弟蠻好的。」

    「這是我倆跨世界的重逢時刻,提她幹什麼。」肖琅苟的手臂一松,退開幾步扒扒頭髮,「我跟她不來電。」

    陳又翻翻眼皮,電那玩意兒,很重要嗎?他都沒想過,跟厲嚴來不來電,反正就是分不開了。

    不多時,倆人在樓道里你一根煙,我一根煙的抽著,聊高中時期的那些個事,那些個人,班主任,靚妹,盛光盛景,坐在後面的小女生。

    聊著聊著,肖琅苟就問陳又為什麼沒去大學報道。

    陳又說考完最後一門課,他就暈倒了,被查出得了遺傳病,跟個廢人差不多,哪可能去上學。

    肖琅苟的喉頭一哽,他不止一次的懷疑過是這個原因,時隔多年親耳聽到,還是很難受,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小哭包是怎麼努力從班級倒數第一考到全校前五十,再進前二十,最後考上重點大學的。

    陳又說都過去了,沒事的。

    口袋裡的手機響了,是專屬鈴聲,厲嚴叫他回家。

    陳又站起身,把沒抽完的煙掐掉丟進垃圾桶里,「我要回去了。」

    肖琅苟剛才刷過手機,一搜就出來這人出櫃的消息,他知道對方現在有愛人,不是盛擎,也知道對方過的很好,無名指上的銀戒指還是照片裡的那個。

    到樓底下,肖琅苟說,「我想再叫你一次小仙女。」

    陳又瞪他,「不准叫!」

    肖琅苟咧嘴,「小仙女。」

    他喊出當年在高中時期,自己給這人取過的外號,臉上的笑容尤其燦爛,帶著幾分年少時的惡作劇。

    陳又氣的鼻孔冒煙,說「等著,下回看我怎麼收拾你!」

    肖琅苟要的就是「下回」這兩個字,他不自覺的走下台階,追了一段路才停下來,跟小哭包在同一個城市,知道對方做了藝人,可以有很多途徑關注他的生活,多好啊。

    「看來我得去見老師,找個組進進了。」

    肖琅苟喃喃,娛樂圈說大不大,資源就那麼些個,他進去了,以後就有機會跟小哭包合作。

    像最早那樣,做好哥們也不錯。

    大人物的宣傳全部跑完,夏紅就約好醫生替他換掉記憶,他把一個本子給陳又,「這是我給自己寫的人生,醫生會將這些記憶給我,取代掉在金色的一切。」

    陳又翻開本子,入眼的是鋼筆字,他還是第一次知道,夏紅的字很好看,那上面寫著:我叫夏晨,出生在xxx,我今年二十歲,我的父親是一名工人,母親是農民……

    很普通的過去。

    夏紅說,「下次再見的時候,會是一個全新的我。」

    陳又說,「恭喜。」

    夏紅笑了笑,只要他咬牙把腐爛發臭的肉割掉,就會慢慢長出新肉,一切都會變的不一樣的,他絲毫不為那些爛肉感到可惜,巴不得放一把火燒成灰燼。

    一個人有一種想法,陳又不會選擇將過去的記憶消除,他願意去回憶。

    大人物上映第一天,陳又叫上管家,老爸,厲嚴去電影院看,還給鄭帥王耀肖琅苟寄了票,他們在朋友圈和微博底下號召號召,拉了不少人去看電影。

    陳又看網上的評論,比他以為的要好。

    有句話說的很有道理,期望被抱太大了,往往會出現驚喜。

    大人物上映三周,票房累計高出陳又想像,竟然成為一匹黑馬,穩占第一。

    胡為問陳又要另外幾個劇本,陳又說不拍了。

    「後面那幾個我只做有聲。」

    「為什麼?第一個就有這麼好的數據,我們應該乘勝追擊。」

    胡為不懂。

    陳又不打算跟他詳細解釋。

    胡為去找林傅行,讓他給陳又講一講圈子裡的事,有一個好的劇本,一個優秀的團隊,絕對是所向披靡。

    林傅行忙著相親,頭都要炸了,他已經快被家裡逼的想去酒吧隨便拉個人出櫃了。

    「陳又那麼決定,肯定有他自己的想法,隨他去吧。」

    胡為,「……」

    老闆都不上心,他能怎麼辦。

    大人物因為題材獨特,映照出人性的陰暗面,劇組最終入圍多個獎項,周招弟出演第一部作品,就得到認可,入圍最佳女主角。

    陳又入圍最佳編劇,最佳男主角,他穿西裝打領帶,頭髮打蠟,人模狗樣的在等待入場,人都是懵的。

    厲嚴在車裡等著,隔一會兒就給陳又打電話。

    陳又被他搞的緊張起來,松松領帶說,「我的偶像會來嗎?」好想要個簽名。

    胡為說,「不會。」

    陳又失望,「……噢。」

    胡為拿出一張紙,「這是公司給你準備的致謝詞,你看一看,心裡有個數」

    陳又把紙翻開,照著上面念,「感謝支持我的影迷朋友們,感謝大人物的整個劇組,是你們成就了這部電影,因為你們,我才能有機會站在這裡,謝謝。」

    他往下看,「此時此刻,我的內心……」毫無波動,甚至想笑。

    「一定要說這麼多?」

    胡為說,「這是個模版,雖然老套了些,但是不會出錯。」

    陳又把紙還給胡為,「要是我真走大運了,拿下最佳男主,腦子也有現成的東西,放心吧。」

    胡為心說,我真放心不來。

    陳又見胡為看向一處,他也把目光掃過去,是夏紅,不對,是夏晨。

    夏晨這次是跟著另一個劇組來的,他走到陳又面前,笑著說恭喜,姿態優雅。

    陳又說,「希望有機會再合作。」

    夏晨說他也那麼希望,「我去那邊了。」

    陳又望著他離開的背影,長嘆一聲,又覺得蠻好的,但願校草也能從過去走出來,有新的開始。

    入場後,陳又跟胡為坐在一起,他的另一邊是周招弟。

    年輕就是好,臉上都是膠原蛋白,穿一件簡單的白色禮服,就壓過很多人。

    陳又看過這種頒獎典禮,主持人調侃,演員表演節目,主持人故弄玄虛,獲獎者語無倫次,熱淚盈眶,大致就是這個流程。

    到最佳女主角,提名的那些作品挨個出現,隨後是主持人的聲音。

    周招弟沒得獎,但她依舊非常高興,因為得獎的是她的女神,她鼓掌鼓的比誰都要響。

    陳又抽了抽嘴,估計明天就會寫她在強撐。

    女主角後面就是男主角。

    主持人又開始拖長音調,「那就是」

    陳又的耳邊嗡嗡的,也聽不清主持人喊的是誰,他被胡為推著站起來,暈乎乎的站在頒獎台上,大腦一片空白。

    我當影帝了?

    假的吧,陳又抽自己一下,好疼。



第179章 現實世界(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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