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非墨幾月來再次見到非塵,自然有說不清的話要同他講。
非塵一如往日的無言,沉默傾聽,已被非墨習以為常,他說,非塵安靜的聽,便是如此。
斜陽西下,日夜更迭,月上柳梢頭。
非墨終是停止了訴說,見非塵清雋的眉宇間染上了一層倦意,有點窘迫的愣了愣,這才想起,三哥即便現在看上去與常人無異,但他的身子骨,卻遠遠及不上的。
他說了半晌,除了有點口乾舌燥外,精神充沛,但看非塵的樣子,也不好再繼續擾他清淨。
便在準備用膳前,說了最後一件事。
「三哥,明日咱們去泛舟賞景吧?我在青城認識了一位姑娘,古靈精怪,可人極了,」說完,他皺了皺眉,恍然想起,「不過她似乎有幾日沒出現了,也不知明兒能不能見到。」
非塵聽罷,卻難得臉色一寒,那雙冰晶玉潤般的眼珠,仿佛浸染了一層冰碴,冷的嚇人。
非墨訕訕,「三、三哥,怎麼了你這樣,怪嚇人的」
他緊抿起蒼白的唇瓣,神色並不因為他的話,而輕緩幾分,反而愈發不悅,「非墨,你在京城如何,我不管你,但這兒是青城,那些都是好人家的姑娘,你莫要耍混,有些東西,你若碰了,別怪我不認你這個弟弟!」
他這話說得便有幾分重了,偏非墨還不知所云,自認沒錯,「可我是真心喜歡那姑娘」
非塵面色如水,「你遇見的每一個都如此說,非墨,你若不是真心相待,便不要去招惹,你一時痛快,不覺有錯,殊不知,卻毀了人家姑娘的一生。」
非墨對三哥的話不敢苟同,他認為,自己這種人生得意須盡歡的性格才是正常的,像三哥如此,不沾女色,過著猶如和尚般禁慾的日子,才是難為自己。
「我把她們接回府她們享不盡的榮華富貴,哪裡是毀了?三哥說得也太駭人聽聞了些」
非塵起身,青色竹繡錦袍在月色下帶著如水似得光澤,他蒼白的指尖點了點眉心,難掩倦容,淡淡道:「我話已至此,至於聽與不聽,且隨你吧。」
見三哥頭也不回的離去,他總算怕了似得舉起手,「行行行,三哥,你彆氣了,我聽你的還不成?若那姑娘無意,我定不會糾纏,您放心吧!」
遠遠傳來一聲低低的輕哼,被風一卷,也就散了。
岸邊垂柳依依,綠意盎然,碧色的湖水盈盈盪起波瀾,一葉小舟緩緩漂浮在湖面之上,遠處湖面騰起水霧,陡然一陣涼風襲來,帶著輕柔的力道,卷著小舟朝前飄去。
蘇葵今日依舊一身青衣素裹,外頭罩了件鴉青色斗篷,一圈白毛攏在頸間,烏瞳墨發,唇紅齒白,與天地幾乎融為一體,美的不食人間煙火。
她立在船頭,湖裡水波蕩漾,映出她朦朧的倩影。
非塵墨發輕挽,月色長袍,纖長疏朗的眼睫似乎在薄霧沾染下,帶了一層水氣。眉眼清雋,淡色唇瓣微勾,笑望著船頭盈盈而立的絕世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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