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求而不得的東西,在她失去一切後,不費吹灰之力的盡數唾手可得,她卻,沒了伸手拿的興趣。
她終於相信,他也許,是真的,有那麼一點,喜歡自己的吧?
「越扶桑,」她輕輕道,眼底有水光涌動,蘇葵抿了抿唇,「我們就這樣吧,生不逢時,又有那樣的曾經,以後,不要再做這些無謂的努力了,沒用的。」
隨著她的話,越扶桑終於無法再維持住表面的平靜,他的眼眶有些發紅,「你可不可以,再堅持一下?我不要所謂的江湖道義,不要長清宮的榮譽,我可以不再顧及他們的死活,我帶你走,好不好?」
段紫茵估計也知道,一旦給蘇葵下了毒,自己定然難逃一劫。
是以,在她下了藥後,立刻便逃離了因羅教。
母蠱在蘇葵的體內,隨著她的丹田盡毀,修為散盡,可以控制眾人的母蠱,她早就沒了驅使母蠱的權利。
假以時日,因羅教的眾弟子,定然會有所察覺。
只不過,那時,一切都結束了。
這麼個扭曲邪惡的地方,終於可以消失了。其實,她也很厭惡這個地方呢
可,她生在這裡,長在這裡,無法逃離。她的根,她所謂的生父生母的歸屬,也都留在這片沾滿了罪惡與血腥的土地。她就像被無形的鐵鏈束縛了手腳,無論走出多遠,最終,她都要回到這裡。
外面,沒有她的容身之地。那些所謂的正派人士,看著他們在腥臭的沼澤里掙扎,並不會想著拉他們一把,而是,試圖用武器,將他們全部摁進污泥中去,希望他們,最好爛死在裡面才好。
其實,許多人,都在怨恨她控制了他們,不給他們自由。可,誰能理解,她,才是被控制最深的那個?
與其在心底怨恨她,不如說,他們,都缺少孤注一擲的勇氣!
腦袋裡想太多事情,於是便開始隱隱作痛,她停下不斷轉動的思緒,疲憊的搖了搖頭,「越扶桑,結局已定,沒有誰,是可以長生不老的。我其實,幻想過自己的死法,那定然是十分悽慘的,我甚至想過,也許我會落個屍骨無存的下場。但結局,顯然比我預想的,要好上太多太多。人呢,要知足。」
「我這輩子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了代價,下輩子,閻王爺就能給我一個好的開始了吧?」她噙著笑,整個人浸在和煦的日光里,光束打在她的眼上,明晃晃的,她閉上眼,鴉黑的睫羽顫動。
美好的,仿佛瞬間就要消失在眼前似得。
從眼角,落下一滴清淚,他死死咬緊牙關,才能遏制住心底不斷崩潰決堤的情緒。
他知道,自己這次,是真的,認同了她的說法。這也代表,他親手,將她推上了黃泉路。
「會的,」他唇角勉強扯出一抹淺淡的笑,水墨似得眼瞳里,陽光完全無法達到眼底。他還是忍不住懇求,「那,曼殊,下輩子,你還會愛上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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