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時能露出什麼破綻,當然沒有。
除了吃飯就是在屋子裡溫書練字,偶爾出門去老師家裡拜訪,順便去衙門報案說發現有人潛伏在他家附近時刻緊盯尾隨,懷疑有人要對他不利。
趕考在即,總能聽到有學子因各種意外不能參加。
縣令也是在科舉這條獨木橋上廝殺過的,甚至其中黑暗,便派了人去調查,很快把藏在暗處的人捉了過來。
普通百姓見到當官的本就嚇得要死。
沒問幾句就全部交代了。
縣令:「.」
又是榮府!
到底在搞什麼!
這事是屈秀才做得不對,如果想要賠償道歉什麼的,大可以正大光明的提出來,沒人能說榮府什麼。
但,總是來陰的.
那就別和解啊!
心下感嘆,這女子到底比不上男人,榮瑤做生意還行,在管理後院教導子嗣這一塊就
嘖嘖!
把那兩個尾隨屈秀才的二流子打了十板子關進牢房,又讓衙役去榮府走一趟。
這是他給榮府最後一次機會,若是再犯,必不放過。
屈秀才此番若是高中,那便是舉人,有幸在殿試中獲得名次,那就是天子門生,這樣的人,必須要交好。
好好安撫了一番,保證以後不會再有這事發生。
宋時滿意的離開縣衙。
榮府這邊被嚴厲的警告了一次,好言好語的送走了衙役。
榮瑤嘆了口氣。
那個屈哲真的不是她的情郎。
王四少滿臉憋屈,「娘,我可以走了吧?」
是真的憋屈。
之前那一次他被罵,他還想得通,本來就是他做的。
但這回.這回真的不是啊!
硬算到他頭上。
偏偏娘親還信了,訓斥他一番。
他特麼.到底給誰背了鍋!
榮瑤擺手,「去吧。」
王四少出了院子就去找了他三個哥哥。
王大少:「什麼?府里還有人針對屈秀才?」
王二少:「我不知道啊。」
王三少:「老四你乾的?娘生氣沒?」
三人都一副很懵比『我沒有做過』的表情。
王四少氣道,「勞資是想收拾姓屈那丫的,但也不會在一個坑裡摔兩次啊!」說著他深吸一口氣,看著三位哥哥,「弟弟這口黑鍋已經背了,但好歹要讓小弟知道是替誰背的,大哥二哥三哥,你們就說吧,是誰找了人去盯著那小子。」
莫名其妙吃了大虧,總要給他一個明白吧。
三人都沒說話。
王四少見狀,急道,「哥哥們,這可不地道啊,我只是想知道真相,我對那屈秀才也惱恨得很,絕對不會怪你們的。」
「我們是親兄弟,難道還會因為這點小事反目成仇嗎?」
三人對視一眼。
最後還是老大先站出來,「四弟,你知道的,我從來不贊成這樣做。」
自從爹跟祖母去世
他其實知道一些內情。
老二跟老三也說道,「還需我們動手?全程的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他了。」
再說,不是還有老四你這個蠻牛在嗎?他們看戲不香嗎。
萬一被娘知道
吶,這不是被訓了了嗎。
王四少:「.」
問沒問出個結果!
好氣啊!
但他們四兄弟在府里還是有些耳目的,認真查起來,還真的查出了點東西。
當然,這也是由於榮瑤一時忘了叮囑閉緊嘴巴。
王四少:「.所以,我其實是給娘背了鍋?!」
瞳孔地震。
王三少安慰他,「至少那是娘,你沒白背,娘肯定會從別的地方給你補償回來。」
「比如說跟那姓屈的重修舊好給我生個弟弟妹妹嗎?添人進口,那還真是很棒棒呢。」王四少拍下三哥搭在自己肩上的手,冷笑道。
他這麼一說,另外三人都沉默了。
是啊。
婚事作罷,娘卻還特意找人去盯著屈家,盯著他的一舉一動,這不就是代表了娘不甘心放不下嗎?
他們是男人,很明白這種勢在必得的心情。
娘雖是女的,但如今也跟男的差不多。
抓心撓肺的想要得到。
越得不到越想。
想得睡不著。
那兩人本來就有情,雖然不知道屈秀才因為什麼逃婚,但有深厚的感情基礎在,只需要一丁點兒的火星子就能舊情復燃乾柴烈火。
而他們就慘了。
作為母親極恨的父親的血脈,新爹進門,新的孩子出生,礙眼的他們就只有掃地出門這一條路。
王家幾代拼下來的產業就得便宜了外姓人。
銀子
那不光是銀子,還代表著在宣城的地位啊。
四人均沉默了。
好半晌,老二才垂下眼眸,扇子收回手心緊捏著,「娘年紀大了,理應頤養天年含飴弄孫,如今卻還在為生意奔波,而我們這些正當年輕的卻在家無所事事,實在太不應該,很有必要承擔起家族的責任,若是娘實在喜歡屈秀才,不就是一個男人,總會有辦法讓他進府陪娘解悶兒的。不然,就是到了地府,咱們也不敢面對王家的列祖列宗啊。」
他這話一出,直接得到其他三人的默認。
老太太不肯放權?
那有什麼難的。
只要讓她沒有精力再去管別的不就可以了嗎。
榮瑤這段時間精神總不好,生意上的事特別複雜燒腦,人手又還沒培養出來,還要想情郎那邊的事,等察覺出不對勁來,身體已經明顯出了問題。
她又驚又恐。
派了心腹徹查。
這才查到幾個便宜兒子對她下了手。
四人知道她深諳藥理,特意從遊方的西域商人手裡花高價買了不知名的粉末混在她的香料里。
時間久了會虛弱無力。
自然沒法做事了。
大千世界,無奇不有。
榮瑤會醫,擅藥,但這世上的植物何其多,她不是每一樣都知道的。
就遭了!
算是她這麼多任務以來首遇滑鐵盧。
給自己配了藥,強撐著身子去處理府里四個孽障。
很難處理。
原主的願望是要報仇,要兒女都好好的,不要像前世那樣死於非命或窮困潦倒。
她要收拾便宜兒子,與原主的願望相斥。
可不處理,自己又咽不下那口氣。
煩得很。
沒辦法,只得先禁了他們足,收了他們手裡本就不多的權,還把府里的下人發買了一批。
王四少等人更不難。
各種小動作不斷。
兩方維持著表面和平實則暗潮湧動的局面,就差一根針直接戳破那層窗戶紙。
另一邊,宋時踏上了趕考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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