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語塞,承認剛才的反應是激烈了些,主要是心裡發虛,才色厲內荏。
「這也沒什麼,壞了就壞了!」沈浩軒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然後按通電話吩咐道:「辦公室的閉路系統壞了,儘快請人來修一下!」
我站在一邊感覺有些訕訕的,見他將電腦關機再站起身,抬眸看了我一眼,然後就往門口走去。
終於要離開了,我精神一振,連忙回到自己的桌子前坐下,裝作繼續工作的樣子,直到他走出門去才吐出一口氣。
冷濤要的東西到手了,問題是現在決定要不要給他。承認自己真是該死的沒出息,前兩天還恨他入骨,巴不得他破產坐牢吃槍子,可……
唉!我煩惱的咬咬唇,伸手拉開挎包的拉鏈,將那隻u盤拿出來,放在手心裡摩挲了許久,終於決定:把那些絕密的生意競標書送給冷濤,這樣既報復了沈浩軒又幫了冷濤也算報答他幾次三番對我的相助之恩。至於那份軍火文件……權當沒找到!
我將u盤插(蟹)進電腦主機,打開自己的郵箱,把那幾份競標書統統發到了冷濤的郵箱裡,然後清空了u盤。
拔出u盤,感覺一陣虛脫,我倚在軟椅內發怔,直到發現屏幕反覆提醒有新郵件,才重新打起精神坐直了身體,點開了郵件包。
「你做的很好!我很滿意!」很簡單的一句話,卻讓我有些驚訝。他很滿意?可是我並沒有發給他真正想要的東西呀!他為什麼沒有問我為何沒有找到,為何發給他一些生意競標書?冷濤的回答真的很奇怪,讓我有些摸不著頭腦。
敲門聲響起,把我從糾結的思緒里拉回來。連忙關閉了郵箱再藏起了u盤,答道:『請進!」
進來的是兩位維修人員,他們檢查了損壞的閉路系統,肯定地說:「是有人故意弄壞的!」
有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我隱隱感覺自己好像陷進了一個圈套。
兩位維修工很熟練的開始更換損壞的零件,我心懷忐忑地走過去問道:「怎麼樣?可以修好嗎?」
「沒問題,很快就好!」其中一位沖我憨厚的笑笑。
「如果修好了的話……今天的錄影會不會重新顯示出來?」我的聲音有點顫抖,生怕他們的答案是肯定的。
「不會!」另一位答道,「破壞閉路系統的人就怕會將他的影子照下來才弄壞了晶片,所有儲存的影音資料都抹去了。」
「唔,」鬆了口氣,雖然感覺情況很不妙,但至少現在沒有直接證據。不過沈浩軒既已起了疑心,他的身邊就不宜久留,我還是趕緊逃吧!
「穆小姐,你要幹什麼?」面相憨厚的維修工問道。
「哦,我……我家裡有點急事,得回去一趟!」我勿勿收拾了一下東西,抓起挎包就往門外走。
越忙越出亂,剛一出門便撞到一個人,我心急如火,說:「麻煩請讓一下,我有急事!」
「雪馨,是我,你大哥!」一個熟悉的聲音說道。
我抬起臉,見果然是我大哥,知道他沒事一般不會跑到這裡來,只好停下腳步問道:「有什麼事?」
「沒什麼事情,」他有些不意思地撓撓頭,囁嚅道:「就是,就是想問問我調遷的事情你跟浩軒說了嗎?」
「呃,」原來是這件事,我的大哥啊,現在是什麼時候了,我哪有心情跟他說這些。我苦著臉,說:「今天他很忙,等改天吧!」唉,等我逃走後,估計大哥的飯碗也保不住了。
「噢,」大哥有些失望,看樣子在這座大廈里是一天也難熬,才要轉身便驚喜地抬頭說:「浩軒來了,雪馨,你、你快跟他說說好不好?哪怕工資低點也行,我、我想回拆遷隊!」
「咳,」我差點嗆住,沈浩軒怎麼這時候回來了,暈哪!
「沈總……」大哥忙恭敬地對著走過來的沈浩軒打招呼,在公司里他跟其他員工一樣稱他為沈總。
「大哥你怎麼來這裡,有事?」沈浩軒站住腳步,同時看了看我,眼睛的餘光描了眼我的手裡的挎包。
我一陣心虛,下意識的攥緊了包,可隨即想到u盤裡的資料已清空,便放下心來。穩了穩神,替我哥回答:「我哥在這裡工作不適應,他很想調回到訴遷隊去,希望你能批准!」
「哦!」他微微牽唇,道,「好啊!」
大哥一陣激動,「浩軒,啊不,沈總,你你真是太好說話了!總是給你添麻煩,不好意思……」
「都是一家人,用不著說這些見外的話!」他邊說邊繼續往辦公室門口走去,隨後加了句:「雪馨,你過來!」
我的心咯噔一下,感覺萬分不妙,但此時總不能裝聾作啞溜之大吉吧。就算我想逃,估計不等電梯落地就會被保安揪回來。
只好硬著頭皮轉回身,只聽哥哥在後面殷勤地囑咐:「雪馨你得賣力點工作,大哥沒用,你怎麼說也要給我長長臉!」
「知道了,哥你先回去吧!」我的心裡實在亂極了,唉,這悲催的人生!
走進辦公室,見其中一位維修工正在跟沈浩軒低聲匯報著什麼,見我進來卻住了口。
「辛苦你們了,都回去吧!」沈浩軒疏淡卻又不失禮貌地對那兩位維修工說道。
那兩位維修工忙對他躬了躬身,收拾了工具就告辭了。
我立在門口,滿懷戒備地看著他。
沈浩軒回過頭,有些奇怪地打量了我幾眼,問:「你老站在門口乾什麼?我這裡不需要迎賓!」
「……」我只好怯怯地走近幾步,「我不舒服,想回家!」
「唔,」他的黑眸閃起一抹異色,問:「你哪裡不舒服?」
「不舒服就是不舒服,你問那麼詳細幹什麼?審賊啊?」我有點惱羞成怒了。
他抿了抿唇,沒計較我惡劣的態度,而是慢慢走近我,柔聲道:「是不是下午累壞你了?」
「……」臉噌的燒燙起來,我沒料到如此劍拔弩張的時刻,他竟然說出這種話。
「今天的公務已處理的差不多,我送你回家!」他很自然地牽起我的手,拉著我一起走出辦公室。
外面不時的有職員和小妹走過,我本能地想掙開他的大手,他卻反而攥得更緊。在眾多詫異的眼光中,親昵地牽著我的手,邊走邊不時轉頭笑著跟我說一兩句話。
我有些弄不懂他了,他到底是什麼意思?男人,真是奇怪的東西。
出了帝尚大樓,外面風雪交加,天空堆滿陰霾,路上行人稀少,車輛勿勿過往。
他親手為我穿上羽絨服,再拿出一隻精緻的紙提包,拆開包裝,裡面是一款雪色的絨毛圍巾。「中午跟客戶吃飯的時候,看到他夫人戴的這款圍巾不錯,就親自去買來了。本來下午跟你在一起的時候想送給你,可又鬧了點小彆扭……現在給你!」
他居然親自去給我買這種東西,讓我感覺有點意外,他跟以前有點不同了。
圍巾很軟也很暖,貼在臉上說不出得舒服。有雪花飄落到我的眼睫上,我眨了眨眼睛卻沒有抖落,那片雪花迅速凝成水滴掛在睫毛上。
他攬過我,俯首輕輕為我吻去那滴水,寒風肆虐中,我們可以感覺到彼此溫暖的呼吸。他凝視著我的眼睛,片刻後說:「雪馨,你在我心裡就像這片雪花,飄在眼前的時候純潔無瑕,落入我懷裡又會融化成水,甘冽甜美。」
我瑟縮了一下,移開目光,轉移開話題:「你的車不是在地下專用車庫裡嗎?怎麼又跑到外面來?」
「今天我們不坐車!」男子的笑就像飛揚的雪花,乾淨又輕盈。「我陪你一起散步!」
*
雪越下越大,灑灑揚揚,棉絮一般。暮色漸漸濃厚,路邊的霓虹開始亮起,夜晚已悄然降臨。
我們手牽著手走了好遠的路,有公交車靠站停下,他拉著我一起擠了上去。
車上人很多,大多是下班趕著回家的工薪族,擁擠的乘客摩肩擦背,在窺見沈浩軒時都有些驚訝。
男子出眾的外表奢華的穿著以及由生俱來的高貴氣質,令他既使在如此擁擠的公交車廂里仍如同鶴立雞群,不容人忽視。
有幾位小姑娘刻意擠到他的身邊,似乎想跟他搭訕,在瞥見他緊緊牽住我的手,只好又羨又妒的盯我一眼,遺憾的轉過身。
車子到站,他拉著我隨擁擠的人流一起下了公車。
雪已停了,路邊薄薄地覆著一層白色。我們的身後是本市最大的商城,他說:「進去逛逛!」
從來沒想到沈浩軒也會陪著女人逛商城,這讓我又驚奇又有點小小的感動。女人天性喜歡逛街購物,男人對此項一般都缺乏興趣。尤其像沈浩軒這樣的男人,也許給女人提供購物的金卡並不是件困難的事情,但若說親自陪女人逛商城卻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他一直牽著我的手,似乎不捨得放開,我也任他牽著,沒有要掙脫的意思。我們倆都很沉默,偶然說幾句話也都言簡意駭,更多的是相互眼神的對望。
在我的心裡,這是我跟他最後相處的時刻,我已決意要離開,不知怎的,他這樣纏綿的廝守竟然讓我絕望冰冷的心騰起了一絲淡淡的留戀。
可我知道他的溫柔是假象,甜蜜里包裹的是致命的毒藥,每次我陷入他的柔情里將我的心交給他時都會遭到毀滅性的打擊。千瘡百孔的心,再也傷不起。
我以為他只是帶著我隨便亂轉轉,並沒有真的需要買什麼東西。可他看起來目的性卻很強,直接帶著我乘電梯到三樓皮包專櫃。
他知道我喜歡愛馬仕的皮包,便徑直走到這家專櫃,陪著我選看了許多營業小姐推薦的新款。
幾番比較之後,他挑中一款,居然跟我手裡提的那隻的款式有點像。付過錢款,他將那隻皮包遞給我,很認真地說:「雪馨,把你手裡的包丟掉好不好?」
「……」我瞠目,心裡有些發虛。他說這話什麼意思?難道……難道他察覺到我動他的電腦了?
「把它扔掉,裡面有什麼東西咱都不要了!我全部給你買新的,好嗎?」他的眸色很深,深到讓我看不到底。
吞下一口唾沫,我怯怯地退後一步。
他抿緊了唇,俊逸的五官慢慢籠上一層冰霜,卻再也沒有說一句話。
「你……你什麼意思?」我的心亂極了,他真的已經知道了嗎?那我該怎麼辦?
「呵,」他笑起來,居然笑得很燦爛,只是眸底的寒冰卻愈凝愈厚,笑過後,他說:「算了,我不逼你!」說完他轉身就走,在路過垃圾筒時,將手裡新買的包塞了進去。
我傻傻地立在原地,呆若木雞。
熙熙攘攘的顧客如水般在我眼前不停的流過,男子的背影越來越遠,最後消失在電梯的盡頭。
這一刻,我感覺心裡很空,就像掏空了五臟六腑,似乎生命里有一樣最重要的東西丟掉了!待要回首尋找,已茫然一片。
*
乘出租車回到家裡,見沈浩軒並沒有回來。
吳嫂問我要不要吃飯,我只說了聲不餓,就急急地向樓梯奔去。
回想今晚沈浩軒反常的表現,我有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此時此刻,我只想快點見到麟麟,我要以最快的速度帶他離開沈家,不然……有可能我就再也走不掉了!
氣喘吁吁的奔上二樓,剛一轉彎就看到夏彤彤那張塗著紅嘴巴綠眼皮的臉,嚇得我一聲驚叫,渾身顫抖。
「鬼叫什麼?」夏妖女一反這些天楚楚可憐的柔弱模樣,兩手叉腰,悍氣十足。
「夜半三更你跟個鬼似的突然冒出來我能不害怕嗎?」我穩了穩神開始反駁,只是心裡更著急,這個該死的妖女,從來只會給我添亂。有她在這裡,我怎麼帶走孩子?
「你才跟個鬼似的!」她別有含意地盯著我瞧了會兒,冷笑道:「俗話說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你是不是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了?」
「哈,我又沒跟有婦之夫偷情生私生子,哪裡見不得人?」我滿意地看著她獰惡的表情,再沖她吐吐舌頭:「不要臉的淫婦!」
「小浪蹄子!」她要氣瘋了,待要跟我動手又想到她挺著個大肚子肯定占不到上風,也就作罷。只是三角美目透出更狠毒的光,她陰惻惻地說:「你得意不了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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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親親的三朵美麗鮮花,好開心o(n_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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