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瀚 第二十九章:大事件

    「剛剛才從狼煙下線,澡都沒洗。」

    當年共同面對審訊的日子裡,上官飛燕與牛犇結識並成為夥伴,自那之後,她就成了他為數不多幾個保持密切聯繫的夥伴之一,常以「監護人」的身份自居;對這個比自己大三歲的姑娘,牛犇心裡一直存有感激,很是尊重。

    今日紅衣姑娘憤怒討伐,牛犇不敢像得福對自己那樣擺譜,解釋,賠笑,馬屁,一件都不能少。

    「我頂多只有四個牛,哪敢不接。」

    這句「四個牛」聽著突兀,實際有其來由,源自一句在五牛城流傳很廣的話。

    「燕子發火,五牛低頭。」

    原本,這句話只是朋友間的玩笑,用來形容上官飛燕潑辣火爆的性格,不知哪天流傳出去,很快變得人盡皆知,究其原因,上官飛燕不再是全部,甚至不是主體,主要為了說明上官英雄的地位與權勢。

    八年前,風雲集團剛剛涉足軍工,上官英雄只是地方闊佬,不足以讓所有人感到敬畏;八年後,風雲集團直通京都,上官英雄洗去鉛華,非當年那個土財主所能比。可以肯定的說,假如會展中心慘案放在現在發生,調查人員絕無可能像當年那樣,把他關起來。

    事業飛黃騰達,上官英雄在五牛城的聲望達到極致,由於對女兒的寵愛不減當年,有人猜測他準備把上官飛燕當成接班人培養。這些都給上面那句話帶來足夠多催生土壤,從此上官飛燕「惡名」在外,並招來無數人遐想。

    十八九歲的姑娘,差不多可以談婚論嫁,上官飛燕漂亮,聰明,學業優異,品味高端,在學校還是運動健將,即使拿最挑剔的眼光去看,也稱得上佳偶。更關鍵的,若能得到上官飛燕,等若擁有半個風雲,僅此一項,不知讓多少人輾轉反側,夜不能寐。

    唯一缺點是火,上官飛燕名氣火,脾氣更是火的不行,迄今為止,敢和她當面提及婚嫁的人,得到的最好待遇是不理,慘的甚至會被暴打......是真的打!

    上官飛燕不止學業好,還苦修格鬥,等閒三兩個人不是其對手;另外她有持槍證,開車技術一流,不需要像父親那樣隨時帶著保鏢。綜合考慮下來,對其想入非非者多到數不過來,有勇氣付諸行動的人卻寥寥無幾,甚至於,正常交往時都帶著小心。

    「遊戲了不起嗎?可以不回消息?」

    就像剛才牛犇追逐得福的鼻子一樣,紅衣飛燕像一團火焰飛舞,直奔牛犇的耳朵。頃刻間,牛犇仿佛回到遊戲裡的世界,被蟲型機甲追殺時做的,倒退扭身低頭貓腰折轉變向,繞著車子不停轉圈。

    「進遊戲艙的時候,呼機沒帶在身上。」

    當年會展中心慘案,上官英雄吃一塹長一智,利用自己軍工企業家的身份,花大價錢弄來一套特殊的通訊設備,終端被稱作呼機,但是體型更小更薄,像皮帶扣綁在腰間。有了它,只要不遇到上次那種極端情況,不論在哪兒都能發出求救信號,還可以定位。

    這套設備是軍工產品,常用於特種部隊執行任務,上官英雄弄來是為了保證家庭成員的安全,也給牛犇配了一個,方便緊急時聯絡。

    原本梅姑娘也有一個,但她拒絕了。

    「誰叫你不隨身帶著,是呼機太重,還是太大!」

    今天這個事情,上官飛燕先是打電話給牛犇,無人接聽,換緊急呼叫,結果依舊沒得到回應,她的性子急,屢次三番下來不禁朝要壞的方面想,立馬驅車親自來查看。

    「知不知道,我以為你被人綁架!」

    「綁架......」

    一方面佩服上官飛燕的想像力,另外覺得萬分詫異,牛犇險些因為失神落入魔爪,匆忙之間擰身、偏頭、大斜步,毫釐之差,驚險萬分。

    「我被綁架,你來做什麼?」

    「救你呀!別跑!」

    「救我你還帶著他?」

    以為牛犇被綁架,上官飛燕即沒報警也沒叫人,自己獨闖龍潭不說,還把八歲的弟弟帶在身邊;不知道上官英雄知道後,會不會後悔給她配備這個定位器。

    「是他非要來。」

    終於意識到自己的行為多麼荒唐,上官飛燕既羞且怒,面孔氣得通紅:「不用你管!」

    「是啊是啊,我就要來,要你管?」

    旁邊看著這一幕,上官遠望暫時忘記掉櫻桃美味,捂著肚子笑癱在座位上。周圍還有些鄰居,被跑車吸引偷偷觀望,此刻全都被這場追逐逗樂,嬉笑聲不斷。換成一般的女孩子,怎都不好意思再鬧下去,然而上官飛燕不是這樣,越是被人嘲弄,越是要發狠扳回面子。

    「站住,不許跑,再跑,再跑我就......」

    「姐姐加油,誰叫他不帶呼機,好大膽。」上官遠望助紂為虐,揮舞著拳頭為姐姐助威。

    「這幫孩子,唉!」一名過路的推車人看不過去,嘆息著連連搖頭。

    「沒你的事!」逮不住牛犇,上官飛燕回頭一吼,不知是嚇唬那名推車人,還是嫌自己的弟弟不懂眼色。

    「老實呆著。」

    「嘿嘿......我去摘果子。」八歲男孩兒縮了縮脖子,下車,一溜煙跑進院子,徑直衝向果樹。

    察覺到弟弟的舉動,上官飛燕微微變色,放過牛犇掉頭去追那個禍害。

    「望望站住!不許惹梅姑姑生氣。」

    如果說,世界上有誰能讓飛燕姑娘感覺畏懼,只能是梅姑娘,碰到與之有關的事情,她總會特別謹慎,一言一行都透著小心。

    望望,旺旺......牛犇又被打敗一次,出口安慰道:「姑姑今天不在。」

    聽到這句話,上官飛燕稍稍安心,嬌喘幾次平定呼吸,回頭狠狠瞪著牛犇。

    「屬猴子的,一天比一天滑溜。」

    這是真話。相識八年,類似這樣的追逐不是頭一次,每次牛犇逃,上官飛燕追,因她年齡較大,身體素質、尤其速度出眾,開始的時候,優勢特別明顯。隨著時間延續,兩個人都在長大、都在進步,上官飛燕依舊能夠穩穩吃住牛犇,直到牛犇十四歲後,雙方差距開始迅速縮小、接近,趨勢不可逆轉。

    牛犇十五之後,除非故意,再沒有被上官飛燕抓住過;速度上,兩人又一次出現差距,只是方向掉了個頭,而且日益擴大。上官飛燕其實明白這些,心裡既高興又不服氣,常常變著法子尋求較量,希望能拿回「老大」位置。

    在學校,上官飛燕與同齡男生相比不遑多讓,實不應該輸給未過十六歲生日的牛犇,因此才會屢戰屢敗,鬥志卻日益高漲。

    直到今天,不服輸的燕子突然發現,除了速度,自己另一個強項領域:靈活,也已經被超越,差距可能比速度更大;而這意味著,牛犇老早就開始讓著自己,陪玩罷了。

    「沒意思,再不追了。」

    懊惱地揮了揮手,上官飛燕催促道:「趕緊鎖門,和我去赴宴。」

    「赴宴?赴宴叫我做什麼?」牛犇愕然,一面問著,一邊進到院子裡,把嘗試爬樹卻把自己弄的灰頭灰臉的男孩兒拽到一旁。「你爬不上去,我來吧。」

    「抱我上去,我要自己摘。」上官遠望雄心勃勃,非要親力親為。

    「摘什麼摘,整天就知道吃。」上官飛燕隨後走進來,板著臉,訓完弟弟再訓牛犇:「成天窩在家裡,發生大事了知不知道。」

    「呃?」

    牛犇不明就裡,抓住上官遠望的雙腿將他舉到高處,嘴裡問著:「什麼大事?」

    「哦也!」親手摘到第一串果實,男孩兒迫不及待送進嘴裡品嘗味道,果然比買的更香甜。

    「洗過再吃!」上官飛燕一聲大喊,接著嘆了口氣說道:「第一軍校來人,聽說還是位退役軍官,專門到各地考察好苗子。再過一會兒,城裡為他舉行的接風宴會就要開始了,我打電話給你卻找不著人,這不,親自來給你當司機。」

    這種話從上官飛燕嘴裡說出來,不只是彆扭所能形容,牛犇聽著不禁要失笑,問道:「軍校考察,接風宴會,我去做什麼?」

    「你!」上官飛燕瞠目結舌,「難道你不想當機甲戰士?不想上首都軍校?」

    「去了就能上?」牛犇反問,不知不覺迴避掉第一個問題。

    「去才有機會啊!要是天賦好被看中了,機會不就大大增加。」

    「那叫什麼機會。」牛犇搖了搖頭:「宴會那麼多人,我的天賦也不好,或許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哪能被看中。」

    「放心,這些都不是問題。」上官飛燕大拍胸脯:「我保證,一定能和考察員說上話。」

    牛犇依然搖頭:「那就應該好好表現,你的事情最重要,我差兩年才能畢業,根本不夠資格。」

    「少上兩年中學會死啊!反正你是自修,在哪兒不是一樣;考試什麼的,你也知道,我爸能幫你擺平。」上官飛燕火了,先是大罵,接著一番苦口婆心:「這又不是限定名額考試,得看天賦和運氣。不是誰都有這個機會,能去的都把孩子帶去了,自己沒孩子,也有人托關係送來一個,你看,我把望望都帶來了,他才多大......」

    「這裡摘完了,換個地方。」上官遠望的聲音加進來。

    「嗯。」手裡舉著他,牛犇視線受阻,按照提示移動腳步。

    「這裡,這裡這裡,再過來一步。」

    「好。」

    「你們兩個......」

    看著兩人不亦樂乎的樣子,上官飛燕滿臉黑線,先是咬牙跺腳,忽然眼前一亮,蹭蹭跑過來,一把擰住牛犇的耳朵。

    「這回看你還跑不跑?」

    「......」牛犇目瞪口呆。

    「姐姐你幹什麼呀?快放了牛哥!」為了吃的,上官遠望義憤填膺,毫不猶豫叛國投敵。

    「你給我閉嘴!」


    暴力鎮壓住男孩兒,上官飛燕拽著牛犇的耳朵獰笑:「去不去?」

    「這麼好的機會,當然要去。」牛犇嚴肅回答。

    「不會中間溜掉?」

    「絕對不會。」牛犇信誓旦旦。

    「有人笑話也忍著?」

    「必須忍著。」牛犇堅決保證。

    「嗯,表現不錯。」上官飛燕鬆開手掌,拍了拍手:「走吧,時間快要來不及了。」

    「洗個澡行不行?」發覺燕子又要變色,牛犇嘆了口氣:「我辦事兒很快,耽誤不了。」

    「還有櫻桃!」上官遠望聞聲附和:「我辦事兒更快,耽誤不了。」

    ......

    ......

    跑車在轟鳴聲中漸行漸遠,鄰居在嬉笑議論聲中散去,此前推車經過的路人掉轉頭來,慢悠悠來到牛犇家門前,拐個彎,進入巷子裡。

    左右看看,確認視野中沒有別的視線,路人來到牛犇家的院牆邊,縱身一躍。

    三米高的圍牆,牆頭如普通人家一樣嵌有防盜的鐵絲雜物,路人一跳不僅夠到牆頭,還準確地避開幾處稜角,雙手各用三根手指捏住一片玻璃,身體懸空。

    他的身形肥大,是個地地道道的胖子,動作卻像貓一樣靈敏,握住玻璃後稍做停頓,吸氣,發力,曲臂,挺身,下一刻,他就能登上牆頭,翻身躍下。

    從掉頭到翻牆,路人沒有絲毫遲疑與間斷,若從進入巷子算起,整個過程不足五秒,給人的感覺不僅事先有過踩點、計劃,還好像經過千百次練習,就連那兩片玻璃,好像都經過仔細地觀察與估算一樣,足以承擔其體重。

    一切都很完美,然而,就在他抬腿準備上牆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平淡冷漠的聲音。

    「別動。」

    胖子的身形就此僵硬,臉色發苦,無奈訕笑兩聲,準備鬆手回到地面。

    「櫻桃長的挺好,我......」

    「別動。」淡漠的聲音繼續響起,沒有一絲商量餘地:「不要上去,不准下來。」

    胖子表情再度僵硬,有心違背,然而後腦傳來的一絲寒意清晰地告訴他:若不聽話,即刻會死。

    他懸在牆上,用六根手指死死捏住光滑的玻璃,一條粗壯的大腿半抬到空中,一動都不敢動。

    很快,他的頭上開始冒汗,手指漸漸體會到體重帶來的壓力,心裡開始埋怨這面牆壁為何連外面都要粉刷,光溜溜無處著力。

    「女俠,這樣說話不方便,咱商量一下......」

    「八年了。」

    身後,淡漠的聲音又在響起,直奔主題:「你來做什麼?」

    「弄兩顆櫻桃吃......梅姑娘,別!」

    後腦寒意加重,胖子趕緊大喊,委委屈屈說道:「就是想看看,師徒一場,關心下生活狀態。」

    這當然是謊言,奇妙的是,腦後寒意並未加重,梅姑娘仿佛相信了他的話。

    「為什麼現在才來?」

    「這......」胖子想了想,決定這次實話實說:「聽說你不在。」

    「我經常不在,為什麼今天才來?」

    「那不一樣,我可能需要多點時間......嗯,想看仔細點,別苦了孩子。」

    「我在的時候,你也可以來,看多仔細都可以。」

    「不用了,謝謝......我已經看過了,孩子過的挺好,不用再來。」

    「真的不用?」

    「真的,」

    梅姑娘沒在說什麼,改變話題問道:「你教他八年,進展如何?」

    胖子苦笑回答道:「進展如何,你能不知道?」

    梅姑娘說道:「他要學找人,我不懂這個,無從評價。」

    胖子挺納悶,問道:「你不懂怎麼找人,那你怎麼知道我會來?」

    乍一聽,這句話的因、果似無關聯,實際上密不可分,而且帶有陷阱。

    梅姑娘應對很簡單,不理。

    很快,手指酸麻的感覺提醒胖子,這是一場不對等的談話,不得不把小心思收起。

    「我教他的不止一項,進展嘛,只能說還不錯;我那七八個孩子,他大概在中間。另外說到找人,這個事情要分很多情況,要找的什麼人,找人的目的是什麼,比如是失蹤還是隱藏,是要揭露還是要殺死,等等等等。」

    腿上仿佛綁著一頭大象,開始滑落,胳膊上似乎捆著一輛汽車,開始下垂,胖子搖頭甩去汗水,繼續說道:「想學的快,需要有針對性,可那孩子啥都不肯說,我只能泛泛的教,所以......還在嗎?」

    身體又動了的一點,胖子的手指已失去感覺,猛地到了極限,身體不受控制往下滑。

    「這不是我故意要下來!」

    撲通!

    尖叫著,胖子四仰八叉摔倒在地上,掙扎著爬起來看看周圍,哪有人的影子。

    「我靠!」

    胖子悻悻拍了拍手,揉揉發麻的大腿,視線慢慢定格在不遠處,看到那裡的水泥牆面上刻有一句話。

    「再來,打斷你的腿。」

    看著那行塗鴉般的字跡,胖子臉色變了,眼神竟似有些驚恐,他呢喃著走過去,伸手摸了摸,還用鼻子聞了聞。

    「剛剛才弄的,沒聽到聲音。」

    ......

    ......

    思達酒店,五牛城最奢華、檔次最高的地方。

    傍晚時分,霓虹燈開始閃爍,思達酒店門前駛來一輛輛豪華轎車,下來一群群尊貴的客人;門前,兩名身著白色西裝的青年微笑等候著,與到此的客人們握手、寒暄、說笑,吩咐禮儀小姐引路,把客人帶到指定的地方。

    車水馬龍,人流熙熙,一切都顯得井井有條,有心人留意到,五牛城的頭面人物差不多全到,而且多數帶著孩子,年齡從七八歲到二十出頭,什麼樣的都有。另外從衣著上看,客人們並非個個盛裝,尤其那些孩子,衣著寬鬆者比比皆是,仿佛不是來參加宴會,倒像是趕一場運動會。

    這種情況並不常見,引發不少猜測,甚至猜疑。

    「呵呵,這麼多機甲戰士。」

    該來的差不多都到了,門前漸無新的客人,等候的兩名青年終於有機會放鬆下來,其中,更年輕的那個瞥了瞥嘴巴,神情譏誚。

    「大哥,你看這群蠢貨,居然會相信有這種事......」

    「胡說什麼呢。」

    不等他說完,年長的那個提手阻止,一面用眼睛看看周圍,確認不會有人聽到。

    「早看過了,沒人。」年輕的那個再度撇嘴,看不慣大哥謹小慎微。

    「那也不能亂說話。」

    年長地沉聲訓誡弟弟,一面抬頭張望。

    「奇怪,怎麼還沒來?」

    「誰沒來?」

    弟弟感覺奇怪,問著的時候,忽然眼前一亮,幾乎與哥哥同時迎了出去。

    「飛燕,你來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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