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第一眼看到這個人的時候我根本就沒認出來這人是誰。直到我認出他身上穿的那間髒襯衫是我的衣服的時候才恍然,這人竟然是那三!
那三一身裝扮看著跟個農民工似的,我那襯衫穿在他的身上仿佛就沒有洗過一般,上頭還破了兩個窟窿。不過可以看出,那三對我送他的那件襯衫相當的愛惜。雖然不曾洗,但是破掉的那兩個窟窿卻都被他精心地修補過。那三搬椅子的時候蹭了一手油,剛要往身上抹的時候,動作忽然一停,隨後把那隻油手伸向了下方,在褲子上蹭了起來,卻並沒有抹在那件襯衫上。
我有些驚訝,那三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這。那三見我面帶疑惑地看向他,這才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小太爺,別來無恙啊。」聲音依然那麼難聽,跟破鑼一樣。
這時候小白花和林峰也看到了那三,均是一驚。不過小白花和林峰早就知道了那三上次在我家的事情,所以並沒有什麼戒心。老姐和重夕此時還在玩命地競速,根本就顧不上桌子對面忽然多出了一個人。
正巧這時候燒烤店老闆攥著一把板筋和一把雞翅烤腸啥的從後廚走過來,看到那三的一瞬間,老闆一愣,隨後笑眯眯地問我:「小侍炎啊,你們認識?」我看了看一臉尷尬的那三,道:「是啊,這是我的朋友。干建築工的,平時也不怎麼注意形象。您別介意啊。」沒想到老闆竟然一臉歉意地對那三笑了笑說:「哎呀,小伙子,實在不好意思啊,不知道你是小侍炎的朋友。」那三則是友好地對老闆笑了笑,沒說話。
老闆轉身離開,我從桌上拿起烤串遞給那三,一邊問:「老闆這是怎麼著你了?」那三咽了咽口水,還是接過了烤串,三口兩口就吃光了好幾串。這才不好意思地抹了抹嘴道:「不瞞您說,我這已經有好幾天沒吃上東西了。」我點了點頭,示意他邊吃邊說。看起來那三是餓壞了,吃得是狼吞虎咽。
一邊吃,那三一邊說:「剛才我來這的時候老闆把我當成了要飯的花子,沒讓我進。本來是想在這等您的,結果只能蹲在門外頭等了。」我一歪頭道:「等我?」林峰馬上警覺了起來:「你怎麼知道我們會來這的?」那三一笑道:「我是薩滿,即使進了關內,依然能和五族仙家溝通。我是通過灰仙們得知小太爺去向的。」我「哦」一聲點了點頭,隨後問:「你找我們什麼事?你那貝勒爺呢?」
我問到這的時候,那三正好吃完了手裡的最後一串肉串。只見那三神色肅穆,滿臉祈求之色,忽的一下站起身面向我。「撲通」一聲跪下了!我被那三這一跪給跪愣了,店裡其他的食客全都看向了我這,搞得我們這桌人不知所措。重夕和老姐也停下了競爭,滿臉詫異地看著跪在地上的那三。
這時候就聽鼎沸的飯館裡逐漸平靜了下來,有人小聲嘀咕:「這髒巴嘰嘰的人咋啦?唉,那不是玄學館的慕容侍炎嗎?那人咋得罪他了?」也有人嘀咕:「你不知道吧,慕容侍炎據說是會啥兒(有些本事),那個要飯的恐怕是有邪性,讓慕容侍炎逮住了!」
眾人的議論讓我滿臉通紅,心說這太出名也不是好事啊。這時候已經有人開始掏出手機了,也不知道是在錄像還是在拍照。我趕忙上前想要把那三扶起來,誰知那三竟然一晃手臂,甩開了我。隨後「咚」地一聲,一個頭磕在了地上,腦門撞在地上的聲音在場所有人都聽得是真真切切!滿場譁然,所有人頓時炸開了鍋!
林峰在一旁拍著腦門嘆道:「完了!明兒又要上頭條了!」小雨和媛媛是第一次見那三,都是一臉懵逼,不知道這個叫花子一樣的傢伙抽的哪門子風。小雨心軟,捅了捅重夕說:「你快讓他起來吧,你看他多可憐。」媛媛撇了撇嘴道:「你沒看花兒姐跟炎哥都沒什麼表示嗎?咱們不用跟著操心!」她倒是心大。
我見那三不肯起來,無奈只得蹲在了他身前,問:「兄弟,你這是幹什麼?大庭廣眾,讓我實在難堪啊!」那三不以為意,道:「小太爺,求您救救宸貝勒吧!」
這話一出,全場頓時是又一次沸騰了!其他食客雖然聽不懂那三這到底是什麼意思,但是也能聽得出來,那三這是在跪地懇求。這時候有不少食客開始起鬨:「救救他!」也有義氣深重的在一邊喊:「男兒膝下有黃金!慕容兄弟,人家都跪下求你了,甭管啥事都救救人家吧!」
重夕這時候咬著簽子問那三:「你家那個宸貝勒出什麼事了?你可知道,我們跟你那貝勒爺是敵非友,怎麼想起求我們來了?」那三還是不抬頭不起身,就這麼跪在地上說:「小太爺!宸貝勒被那些人抓走了!他們知道宸貝勒毀約,把他們的事情告知了小太爺您,於是抓走了宸貝勒!小的勢單力薄,此處又是關內之地,沒有仙家祖師助我!萬般無奈,只能厚顏求您出手相助!」我想了想問:「哪些人?」那三毫不猶豫地回答:「就是告知宸貝勒爺有關小太爺您消息的人!」我又問:「三方當中的哪一方?」那三茫然地搖了搖頭,顯然他根本就不清楚帶走喊麥金的到底是上谷那邊的人還是蚩尤後人。
我又問:「那些人有什麼特點沒有?」那三想了想回答:「有!那些雖然長相各不相同,但是氣質卻完全一致,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樣。」我接口道:「那些人面容冷厲眼神淡漠,對嗎?」那三激動地點頭道:「對!就是他們!」我點了點頭,表示了解。心說這個那三,還真是有些腦子啊。我說為什麼他不去玄學館找我們,而是非要跑到這大庭廣眾的地方來見我。他算是吃准了在這大庭廣眾之下,只要他下跪相求,不明真相的群眾就一定會鼓動我答應請求。這樣一來,迫於在場這麼多人的言論壓力,我只有答應的份。
我嘆了口氣,轉頭看向桌上的眾人道:「你們怎麼看?」
林峰聳聳肩道:「反正我們也要去找他們的麻煩,我倒是不介意一道解決。」重夕一邊啃著雞翅一邊說:「我還真想看看這個貝勒爺是不是真有帝王之相。」老姐道:「那個叫金啟宸的是個可有可無的角色,救與不救都無所謂。」小白花則道:「我全聽你的。」媛媛若無其事,也啃著雞翅,壓根就沒想到自己還需要回答。小雨眼含淚花地說:「他太可憐了,炎哥,你們就幫幫他吧!」
我吧嗒著嘴,有些無奈地對那三說:「好吧!你的貝勒爺算是給過我一些有用的信息,這次算是我還他個人情吧!」那三見我答應,頓時大喜過望,「咚」地一聲,又磕了個頭。我趕緊把他拽起來,放在了椅子上。
在場的眾人發出了山呼海嘯一般的掌聲啊!有愛起鬨地還叫起了好來!
我把手舉起,朝四周按了按,示意眾人聽我說。待四周安靜,所有食客的目光全都投向了我的時候,我朝著四周一拱手道:「在座的諸位,聽我說兩句。剛才的事情大家全都看在眼裡,這位兄弟求我辦事,我已經答應。只不過」說著,我看向了剛才起鬨的那位說:「這位老哥的話很對。男兒膝下有黃金,我這位民工兄弟為了求我都跪下了。這件事並不光彩,所以希望在座各位給我這位民工兄弟留些面子,不要亂講。並且,剛才我們所說的事情也涉及到了一些秘密,大家也都知道我慕容侍炎是幹什麼的。所以,希望大家出了這個門之後能夠守口如**。我知道有不少朋友都拍下了剛才這一幕,希望能夠給我個面子,不要外傳!我慕容侍炎在此謝謝了!」說完,我朝著在座的所有人拱了拱手。
「嘩!」山呼海嘯一般地掌聲。這時候有人起鬨:「兄弟放心!我們都不亂說!」另一邊的人也附和:「對!放心!」我這才放心地坐了下去,回頭看向那三的時候,他已經是滿臉的淚水,和這滿臉的泥跟花臉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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