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春生的拖拽下,張鵬很快就上了麵包車。轉頭看去,其他人正朝這邊跑來,李大壯殿後,一邊揮舞著大木棒,一邊後退。
那邪屍如影隨形,跟在他身後,一旦遭到攻擊,身體就會虛化。木棒從中穿過,分毫無傷。那情形,就和數天前槍擊骷髏刺客時一模一樣。
「別愣著,快打火!」老黃皮倒數第二個竄上車,朝駕駛位上的人喊道。
「啊!」司機回過神來,扭動車鑰匙,把車打著了。
「走!」李大壯一棒子抽過去,趁著邪屍變成虛影的空隙,一頭撲進車裡。等在側面的李春生用力一推,「哐」的一聲,關上了車門。
「嗚嗚嗚……」
司機將油門踩到底,麵包車發出沉悶的排氣聲,緩緩提速。
「快啊,開快點兒!」老黃皮催促道。透過車尾窗看去,那邪屍雙腳離地,懸在半空,伸長手臂,朝他們追來。
度假村內的小道彎彎曲曲,麵包車左彎右拐,加上車又老又破,又載著七八個人,速度根本提不上去。
「咚!」
突然之間,頭頂響起重物落地的聲音。緊接著,一排尖利的黑指甲穿透了車頂,懸在李春生頭頂,隔著頭皮不到三厘米。再往深一點兒,他腦袋上就要開幾個窟窿了。
「滾開!」心有餘悸的李春生一聲大吼,雙手抓著木棒向上捅。卻見那指甲向後一縮,留下一排空洞。
車廂內擁擠混亂,個個都縮著腦袋,驚恐萬分地盯著上方。
張鵬連忙將身體向下縮,同時拔出手槍,抽出彈夾,將那枚真言破魔彈塞了進去。
「嘶啦!」
就在這時,眾人頭頂忽然一涼。那邪屍竟然撕開了車頂,張開滿是尖牙的大嘴,朝裡面的人發出刺耳的嘶鳴。
張鵬眼疾手快,朝著它的腦袋就是一槍。
「嘭!」
不到半米的距離,火舌噴吐在邪屍鐵青色的臉上。它的身體由實轉虛,彷如融入空氣的水霧。卻在下一個瞬間,一發通體金光流淌,縈繞梵文的子彈飛旋而出。彈徑上的空間急劇扭曲,向外輻射出一陣陣無形的波紋,然後轟在了它的腦袋上。
子彈出膛的瞬間,張鵬感到全身驟然一冷,仿佛在那深邃無邊的黑暗中,突然睜開了成千上萬雙眼睛,死死地盯著他。
那種感覺,就像在人多密集的地方出了丑,引得周圍的人齊刷刷地望過來。那目光里,充滿了審視、疑惑、冰冷,還有難以掩飾的惡意。
邪屍的腦袋直接被轟飛了,無頭的屍體向後翻仰,摔了下去,在路邊翻滾著。
張鵬渾身僵硬,過了好一會兒,才哆哆嗦嗦地收起手槍。那種被無數危險生物窺覬的感覺,實在令他心驚膽寒。
試想一下,一隻螻蟻,被一群巨人盯著看,會是什麼樣的感覺?這樣的體驗,他決不想有第二次了。哪怕下次靜音師太求著他,他也不會再用了。
什麼真言破魔彈,簡直就是無底巨坑!
沉默了很長一段時間,車上的眾人才從深不見底的恐懼中恢復過來。
「鵬哥,你剛才……剛才用的是什麼手段……」李大壯顫聲問道。仿佛那一槍,比邪屍恐怖得多了。
「開槍,沒見過嗎?」張鵬隨意地敷衍道,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多做解釋。
「哦……」李大壯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沒有再多問。
剛才不僅是張鵬,所有人都感受到了,那種被無數兇惡之物關注的徹骨冰寒。
影屍,故名思意,就是能在主物質位面和虛空之間來回穿梭的活屍。而真言破魔彈的作用,就是破碎虛空,直擊目標本體。
雖然空間障壁從破碎到重新融合、關閉,只有一眨眼的瞬間,但足夠引起虛空邪物的關注了。在很長一段時間內,張鵬開過槍的地方,都會給路過的行人帶來陰寒遍體的感覺。
「停車,停車!」聽到槍聲,度假村大門的保安跑了出來,想喊停車輛。可對方卻毫不理會,朝他直衝過來。保安連忙避讓,那破舊的麵包車的他身前呼嘯而過,直接撞開欄杆,衝上了公路。
大約一個多小時後,眾人回到黃沙村。麵包車開去維修清洗,火符道士被押送到祠堂看管,其他人則在大排檔吃了頓宵夜。能一同去的,都是膽大之人,胃口絲毫沒被剛才驚心動魄的遭遇影響。
隨後,眾人各回各家。張鵬洗了個澡,一覺睡到第二天上午十點。
在馬靜蕾那裡吃了碗麵條,他就接到李大壯的電話,問他兩名邪修該如何處理。交給當地派出所,肯定會暴露他們弄死江濤的情況。
但如果私底下殺了,似乎又不太合適。萬一哪天東窗事發,義舉反而會變成犯罪。
於是張鵬撥打了戴主任的手機,將情況告訴了對方。
此時,戴樂正在白水村,協助方教授安排來自全國各地的考古隊,忙得不可開交。
「這樣啊……」他沉吟了一會兒,說道,「你去找小雪,讓她開張收押單,然後送去蓮花寺關押。」
「他們那邊,也收押犯人?」張鵬有些不相信,問道,「該不會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那種吧?」對於蓮花寺,他不太熟悉。擔心那些僧人會以慈悲為懷,到時候放虎歸山,麻煩的可是他們。
「蓮花寺就是南方的邪修監獄,去了你就知道了。」戴主任很肯定地說道。
「那謝謝了。」「沒事,我先忙去了。」
掛斷電話,張鵬就坐上中午的廠車,來到科技大樓。由於太長時間沒回公司,張鵬先到張大鐘那裡坐了會兒,算是報個平安。
「小鵬啊,你最近,好像很忙啊……」張大鐘略有所指地問道。
「最近是有些不舒服,在家裡調養了一陣子。」張鵬態度誠懇地說道。他撒謊從不臉紅,信手拈來。
「這樣啊……」張大鐘沉吟一會兒,有些欲言又止。
「您看,要不要扣點兒工資?」張鵬主動說道。
被他這麼一問,張大鐘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大手一揮,說道,「你是正常生病,公司怎麼能不講人情。傳到你爸那裡,我豈不成了黑心老闆。」
「謝謝,謝謝老闆。」張鵬適時說道,臉上堆滿笑容。
喝了會兒茶,張鵬就以「出去跑業務」為由,起身告辭。
「對了……」張大鐘忽然說道,「老王走後,公司的業務少了很多,小唐的能力又不行,你多帶他出去轉轉,教教他。」
「行……」無奈之下,張鵬只好把小唐帶出公司,坐上電梯,到頂樓找戴雪。
這小唐二十出頭,工作很努力,但能力確實有些弱。對著客戶,結結巴巴的,話都說不清楚,更別說推銷東西了。張大鐘本著「態度是第一,能力是第二」的用人理念,哪怕能力弱些,也堅持聘用。公司的業務之所以一直上不去,根本原因就在這裡。
不過,這不是張鵬要操心的事情,他肯來轉轉就不錯了。
見到戴雪時,小唐的眼睛幾乎突出來了,說話語無倫次,「鵬……鵬哥,她……她……你……你認識她?」
「她是我朋友的侄女。」張鵬坐在頂樓辦事處的沙發上,朝戴雪招了下手。後者立即走了過來。
「小雪,這是我同事,小唐。」張鵬介紹道。
「你好。」戴雪大方地伸出手。小唐連忙握了握,不敢太用力,也不敢太久,生怕給女神留下不好的印象。
對於這棟樓的年輕人,以及部分老闆來說,戴雪就是這艘快要沉沒的破船上的女神船首像。按小唐的說法就是,「每次看到她,我都充滿了工作的動力。」
這就是大G的魅力,能讓大夥精神一震,重新找到為之努力和奮鬥的理由,就像打了雞血似的。
片刻之後,戴雪給他們倒完茶,自然而然地,挨著張鵬坐了下來。那排球般、碩大無比的胸部,僅距離張鵬的手臂只有幾厘米。隨便轉下身,或是動動手,就有可能碰到。
坐在張鵬對面的小唐,羨慕得快要暈倒了。不過還好,除了坐得近外,女神沒有表現出超友誼的動作和神態,應該只是比較熟而已,不然他就要哭了。
女神陷落,必定哀鴻遍野。戴雪是這棟大樓無數年輕人的夢想,狂擼到天明的對象。只可遠觀,不可褻瀆的存在。
思緒之間,他看見張鵬朝戴雪吩咐道,「黃沙村那邊抓了兩個人,你叔叔讓你和上面說說,開張收押單,然後陪我去趟蓮花寺。」張鵬吩咐道。
「好的。」戴雪乖巧地應道,起身去忙活了。
「鵬哥,你們……你們很熟嗎?」小唐忐忑地問道。
「還行吧,怎麼了?」張鵬知道小唐對戴雪有心思,但這並不奇怪。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大胸妹子,宅男最愛。男未婚女未嫁,合情又合理。
只不過,這棟樓里,乃至更多的地方,喜歡戴雪的人海里去了。
戴雪不同於蕭家姐妹,後兩者行事低調,基本不和陌生人接觸。她們除了熟人以外,都不假顏色,永遠是一副拒人於千里的樣子。蕭雨諾更是冰寒如雪,冷得讓人不敢靠近。還有就是,但凡是熟人,都或多或少的知道她們的情況,所以基本上不會有什麼想法。
戴雪則陽光溫婉,雖然有時候容易緊張,但也有落落大方的一面。對於自己不熟悉的領域,她會顯得有些怯懦,可對於熟悉的,她的神經又會特別粗大。
簡單來說,兩姐妹容易讓人自慚形愧,感覺立在雲端上,遙不可及,所以沒什麼人敢於追求。而戴雪,則有種「吃得著」的感覺。哪怕很遙遠,只要肯努力,就有機會。
「能不能,幫我介紹介紹。」小唐眼睛發亮地說道。
「你們已經認識了啊。」張鵬奇怪道。
「不,我的意思是,像……像相親那樣……」小唐紅著臉,支支吾吾地說道。
「呃……」張鵬差點一口茶噴了出去,硬生生地止住了,略顯為難地說道,「兄弟,我又不是媒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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