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o--> 晚膳是在院子裡吃得,水瓏和長孫榮極相處得依舊和諧平靜,一直到晚膳用完,水瓏就逐客了。這次長孫榮極沒有強勢的要留下來,自覺的離開郡主府,卻要水瓏親自送他出門。
夕陽西下,漫天金紅色的霞光將半天變都染得通紅,猶如朵朵燃燒的火雲,也將祁陽城籠罩得一片繁華金貴之氣。
水瓏看著長孫榮極走出郡主府的大門,雙手環胸的斜靠門沿處,欣賞著晚霞彩暈下的傾國男色。青衣黑髮,眉若遠山,眼似點漆,唇如櫻紅,玉白的肌膚被霞光鍍上一層金紅,回頭望來時,那眸光一閃而過的波瀾攝住了人心。
"......"
他挪動著嘴唇,似乎是說了些什麼,又像是什麼都沒說,那眼眸也被晚霞染上了溫度,暖得人心都被融化。
水瓏愣了愣,回神過來的時候,已經不見長孫榮極的身影。
"嗯......看來明天是個好天氣。"沉吟著,水瓏嘴角勾著一縷笑,歪頭看著遠方的晚霞,然後轉身回到郡主府。
她想:海妖真不愧為妖,能迷惑所有船員的妖。
手指撫摸著脖子的牙痕,提醒著她那瞬間從未有過的陌生悸動,對於白牙這類萌寵,絕對不會產生的悸動。
中國有句老話,正所謂早霞不出門晚霞行千里。昨天晚霞漫天,今日果然天色清朗。
按照皇榜的規矩,一旦皇上下達了命令,那麼皇榜一定清晨大早就會貼上皇榜告示之處,惹得全城百姓的圍觀。今日一直到中午,水瓏都沒有聽到有關退婚的皇榜消息,反倒是她被升為正一品郡主的消息傳遍了祁陽城,讓祁陽城的百信們大呼不公。
由此看來,昨日長孫榮極真的說服了黃太后,讓這場婚姻持續了下去。
饒是長孫濼寅在朝堂上親口說了退婚,可長孫榮極非要娶,到時候丟臉的反倒是他,所以這皇榜到底是不能下了。
這件事情就好似一場鬧劇,鬧劇里最得益的是水瓏,不但得了名又得了財,還有一處私人領地。鬧劇裡面最落魄的反而是西陵至高無上的皇,在全朝文武面前丟了臉。
饒是這般丟了臉面,長孫濼寅也完全沒有生長孫榮極氣的意思。
問水瓏為什麼知道,因為中午時候,一道聖旨傳達下來,告訴她晉為皇商,待溫渲閣開張之後,將得皇上親筆牌匾,並要求她在五天後,將專供皇室所用的那批香皂送上。
水瓏領旨後不到一個時辰,就聽說的四皇子、五皇子和六皇子的到來。
三位皇子趕到郡主府時,身上的衣裳還沒換,該是剛從國子監過來。
水瓏知道他們所來的目的,見他們一來劈頭就問的多個問題,不緊不慢回答:"沒錯,聖旨已經發下來了,就是那裡。你們想看可以去拿。"她手指指著的地方是一張椅子,明黃的聖旨被隨意的丟在哪裡。
四皇子看著,心想水瓏膽子實在大,也不怕被人知道她這麼忽視聖旨,傳到父皇那兒惹了麻煩。
五皇子看了聖旨後,著急的說:"這成為皇商是大好事,可聖旨五天後就要那批香皂,正好是溫渲閣開張的那天,哪怕趕工都趕不及,這樣一來不但沒功還有罪!"
水瓏輕笑,"不用趕。那批貨早就準備好了。"
水瓏這句話落下,三位皇子都愣了愣。然後五皇子輕聲問道:"難道白大小姐早就猜到了事情會成功?"並且還猜到了父皇會故意出難題為難?
後面的話他沒有說出來,他身處的位置讓他不能隨意的說出心裡話。
水瓏不承認也不否認,淡笑說道:"香皂的保質期不短,早點做好不礙事。"
五皇子似乎想要要問些什麼,可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四皇子臉色也發生了變化,看向水瓏的目光更多了欣賞和顧忌。唯獨六皇子依舊如初,似乎還鬧不明白眼前幾人,怎麼說著說著就沉默安靜了。
"白大小姐深藏不露啊。"四皇子忽而輕聲說。目光看著水瓏,頗為複雜無奈,說:"以前只知白大小姐武學悟性絕頂,是女中豪傑。後知白大小姐戰略了得,文采非凡。現如今又見白大小姐對商業這一門學問,也是不簡單。就不知道這些是不是白大小姐的底兒,要是往後再見白大小姐在其他方面也是驚采絕艷,這可叫我們西陵無數好男兒情以何堪。"
水瓏見他話說得倜儻,似作著玩笑,心裡卻明白他暗中的顧慮。她不怕被他們顧忌,只怕他們不顧忌。一旦被他們顧忌了,自然就被他們放在相等的地位上,以後見面說話談事都有好處。
"若如你所言,那情況倒是有趣。"水瓏也作著玩笑。
只是這玩笑內含的深意,讓四皇子和五皇子心神都是一跳,暗暗想著白水瓏難道真的還有什麼沒有顯露出來的底牌不成?如今看來武王叔看上白水瓏也不無道理,除了這張臉蛋不算好看,性格沒有大家閨秀該有的溫婉外,她其他方面實在比其他女子,甚至是男子都優秀太多。
四人談完了與香皂有關的正事後,又閒聊了一些他事。沒一會兒,六皇子言時間尚早,呆在府邸和宮中實在無聊,不如去找點樂子。水瓏便提議去萬通坊。
這萬通坊是一家賭場,在祁陽城中的生意不錯。
五皇子對商業了解甚多,一聽水瓏的提議,便笑了,笑容戲謔又無奈,說:"方俊賢到底哪裡惹到你了,竟然讓你這麼針對他。"
"你們要樂子,不外乎吃喝嫖賭。吃喝的時間已經過了,嫖的時間還沒到,最後自然只剩下賭。"水瓏微笑輕語,只看她神情,聽她語調,還真看不出來她是有意針對方俊賢。
六皇子嚷嚷著,"別把話說得那麼直白,聽著我們好像多紈絝跋扈一樣。"
水瓏無聲的挑挑眉毛。那神情好像在說:難道我說錯了嗎?
三位皇子一陣無語,想找話兒反駁,卻見水瓏已經轉身要去換衣裳了,這腹中的話語自然就無處可發的消失了。等水瓏換好了衣物再出來,他們才後知後覺的想起來——他們這是要去賭坊,帶著(跟著)未來的叔王嫂去賭坊玩樂!
三位皇子神色皆變,可是這時候拒絕已經晚了。他們都沒有察覺到,似乎所有的一切都是水瓏在主導著,讓他們不知不覺就順著她的安排行動。
萬通坊在祁陽城的南邊,大大的招牌吸引人的注意。
幾人還沒有到門口,六皇子就在街邊買了一個白色畫著紅紋的劣質面具,將面具遞給水瓏,好生的討好說著,"白小姐,白大小姐,未來的王嫂嫂,你就把這面具戴著了唄?怎麼說你和武王叔的婚期將至,這麼在外面行走實在不好,就當是顧及顧及武王叔的面子?"
他說話時候笑得可愛獻媚,本就生著個好皮相,這樣一作態,想來是很受那些少女和少婦們的喜愛的。
水瓏沒有拒絕,將面具接過來,隨意戴在臉上。
她身後還跟著沐雪,身邊又是三位皇子,相信只要是有些身份的人,都會猜出她的身份。水瓏明白,她想得到的事情,三位皇子一定也想得到,他們要她戴面具,不過是不想被百姓們認出來。因為最擅長輿論的就是眾多的百姓,那些有身份的人,見她戴了面具,饒是猜出她的身份,也會心知肚明的裝傻不知。
三位皇子見水瓏這麼爽快的戴面具,神色輕鬆了許多,然後一齊走進了萬通坊。
萬通坊和眾多賭場一樣,一樓顯得格外的熱鬧又吵鬧,大多是百姓們玩鬧的地方。
萬通坊守門的布衣男子很有眼色,一見到水瓏等人,立刻迎上來,請幾人上二樓玩。
要上二樓,到底是要經過一樓走道。
水瓏目光流轉,從人群中看到了幾個熟人。兩個曾經跟在白千樺身邊的狗腿子,還有一個則是衛姨母的相公,田壁湘。
田壁湘的樣子極為狼狽,一身簡樸凌亂的衣裳,髮鬢散亂,額頭滿是汗水,眼瞼下全是青黑,似乎是許久沒休息睡覺了,皮膚也暗淡得蠟黃髮黑,憔悴得不得了。
他呲牙咧嘴的叫喊著,口水至嘴裡噴出,表情看起來都有些猙獰扭曲。
"怎麼了?"四皇子見她一直朝那邊看著,詢問了一句。<!--o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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