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系集體戶 第769章 雲鵬調研寫論文

    雲鵬上半年把一半精力都放在了390個試點生產隊的調研上了。

    在修路中，公社要到每一戸農民家收以資代勞款，因為他們不掙工分了，沒法確定出數額，許多農戶不交。公社把這個問題反應到了雲鵬這裡，雲鵬發現這是一個問題，不僅是修路，日後還涉及到農業稅、公社統籌、大隊提留、生產隊積累等，需要有一個統一的說法，否則，以後全實行分田到戶了，公益事業會受到衝擊。

    他先定了，以上一年的日值為基礎去收，到秋算賬時多退少補。但是到秋怎麼算賬呢？如果只算他們賣商品糧的數，其他的收入怎麼算？例如畜牧業收入、手工業收入、社隊企業工資收入等。這些各家各戶都不一樣，怎麼確定？

    他通過調研發現，試點生產隊的隊長、會計、保管員、飼養員、農技員、打頭的、車老闆子家裡都有地，不可能全身心投入到原來的職務之中了，只能依靠大隊書記、主任、會計去管理了。可是一個大隊少說300戶，多說500戶，只靠這大隊的五六個人很難把各家的情況掌握清楚。現在是10%試點，還可以把各生產隊會計集中起來使用，一旦全面鋪開，就無法實施管理了。

    他給安徽、四川的室友打電話詢問了他們那裡的做法，他們卻說，糧食增產足以頂上以往的收入，你大可不必擔心。

    雲鵬不這麼認為，他覺得人民公社是三級所有，隊為基礎，今後是戶為基礎了，缺失管理將成為一盤散沙，但是如何管理呢？他被迫找秦玉去請求了。

    秦玉說：「你還記得大隊成立辦公室嗎？趁還沒全面分田到戶，你可以把好的小隊會計集中的大隊，給他們權力，讓他們分發種子、化肥等生產資料，就能掌握每家每戶的經濟信息，完全可以推算出各家的收入，一個大隊有3到5人就行，給各戶建往來賬。」

    雲鵬醍壺灌頂，給這個組織起了一個名，叫做經營管理辦公室。依照秦玉的思路，給這個辦公室一些權力，同時制定了職責，開始運轉起來了。經過3個月，給每個農戶建起了往來賬戶，每家的經濟情況都收集上來的。

    他把這一做法寫了一篇以《包產到戶後農村經營管理工作的思考》為題的論文，於6月25日郵到了中央黨校，7月15日，這篇論文在《求是》上發表了。

    此時，麥收已經結束，經推算390個生產隊麥子的畝產竟達到了660斤，比1979的豐收年還高出了150斤，比1980年的災年增產260斤。有的農戶說，今年不過是平年，如果再風調雨順一些，能突破700斤。

    他還真找到了畝產超過700斤的農戶。農戶當家的說:「我們一家6口人，種了1畝3分麥子，是按大壠種的，苗比生產隊時多了50%，相當於2畝，投肥是按兩畝地投的，收了936斤麥子，畝產合720斤，而且每100斤出面率達到了82斤，我們達到了每人127斤，這也比城裡人供應量高，夠吃了。」

    雲鵬又問了他其他作物的長勢，農戸的婦女說：「我們的苞米每壠縮了10公分，有苗在，畝產超1000斤是定了，就看超多少了。反正每畝比生產隊時多了500株，你算吧！」

    雲鵬感到了分田到戶後農民暴發出的創造力，他想和試點以外的生產隊比較一下，去了於家窩堡四隊。王美麗說：「咱們大隊現在莊稼長得最好的不是四隊了，是七隊棗樹屯。他們今年的麥子收的垧產比我們多了400多斤，要不是你給了25垧制種田，就被他們超了。」

    雲鵬知道七隊是試點隊，地還是原來的地，人的投入起到了不可低估的作用。

    王美麗說：「大隊成立經營管理辦公室固然好，但是，增加了3個會計，這開資是個問題啊！我有一個建議，以後生產隊沒了，各生產隊的農技推廣員沒地方去了，讓她們中一些好的也進經管辦唄，這樣減她們，進會計，大隊開支的人不增加，幹活的人相對多了，會計下邊也有跑道的了。」

    雲鵬感到這個提議很好，但是暫時還不能動，得等分田到戶全面鋪開時再實施。他便告訴王美麗先物色人選，等全面鋪開時，拿她這當典型。

    雲鵬正為他的論文發表而高興之時，秦玉和艾華來找他了。

    秦玉變得十分關心國家大事了，7月7日，國務院發布了《關於城鎮非農業個體經濟若干政策性規定》，《規定》一見報，她便研究起來了，研究出了思路便和艾華一起來找雲鵬了。

    做為政府官員的雲鵬，對這一《規定》也看過，感到這是解決就業問題的一個及時的政策性文件，不亞於農村的包產到戶，但是，還沒有遇到有人來找他幫忙申報。

    秦玉說出了她的想法：「這個《規定》提出了一個新的群體，就是待業青壯年。沒有這一《規定》之前，我們可以通過承包搞貿易，有了這個《規定》，我們即使仍然可以承包，也肯定受到後來者的衝擊，為此，我們的烏托邦式貿易形式必須改變。」

    艾華顯然是被她說服了，幫腔說：「《規定》對待業青壯年給予了資金、貸源、場地、稅收、市場管理等方面的支持和方便，你還記得孫波和王東嗎？一個是我姐夫的外甥，一個是他弟弟，是農村的非農業個體戶，讓他們代替咱們成立個體經營戶，咱們的六人聯合貿易組織就成實體了。」

    雲鵬知道孫波和王東都是司機，走南闖北，見過世面，起碼能在運輸方面用得上。

    秦玉繼續說：「我知道常青、單秋、倪虹、還有你妹妹，高萍、于波、任民、柳維嘉的弟弟，今年都參加高考了，一旦考不上，都可以進入咱們的貿易鏈。你做為政府官員應該有作為，先給咱們身邊的人鳴鑼開道，讓他們把咱們的貿易接過去。」

    雲鵬感到這是個好想法，他早為自己介入這個貿易組織不妥當，有了這些身邊人去做更符合國家政策，難得秦玉還惦記著四隊戶家人的弟弟妹妹，不愧是四隊戶的壓艙石。但是，這裡唯一沒有她的親屬，讓雲鵬感到有些對不住她，便說：「孫波和王東的事我能辦，你的家裡就沒人參加嗎？」

    秦玉說：「我媽一直做家務，我想讓她做我的代言人，行嗎？」

    雲鵬知道她媽還不到50歲，便說：「有伯母坐陣那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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