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少有喜：悍女臨門 第40章 套近乎

    袁雪芽神情悲苦，眼睛眨巴眨巴隱忍難過，昂頭望天，深深長嘆道：「此事說來話長，容我慢慢道來。」

    「小姐？」四喜要抓狂了，這都啥時候了還賴著不走，不要以為她那點小心思看不出來？

    「對了，紅杏，你先回庵跟傳一師太說聲，給我留門呀。」雪芽眼角門都沒掃氣瘋的四喜一眼。繼續叮囑道：「順便阿秀做好的晚餐你把它解決了，這天氣留著也會餿。」

    紅杏感激不盡大聲應：「是，小姐。」

    小姐真是解語花呀！多麼善解人意。知道她戒幾天口吃素齋不減反胖，正打算重新開葷口，就馬上賞個天賜良機。十幾年難遇的主人，這輩子跟定了！

    四喜無奈的目送紅杏歡天喜地出門很快龐大的身影融入進暮色中。

    堂屋外，袁雪芽已經在聲情並茂的敘述觀音庵踹耿聿，百草堂智斗醫鬧的經過。當然這一段樊菂略有耳聞，因為實在太出風頭了，她這麼一個不好打聽八卦的獨善其身少女還是免不了聽到點點滴滴。不過經由當事人嘴裡說出來更驚心動魄，身臨其境一點。

    其實這已經是袁雪芽刻意的刪減版本。自然是刪掉她嘴不饒人的兇悍毒舌功，著重渲染她機智活潑有理有據的智斗環節，免得影響她在左甚羿眼中的美好弱女子形象。

    饒是如此，仍越聽越不是滋味。王二姑火爆怒起：「你那舅父舅母就是老糊塗。憑啥揭穿鬧事混蛋們不給獎勵還把你趕到觀音庵思過？太不是東西了。那誰？他表哥，明兒把貨送長生堂去。」

    愛憎分明的王二姑就這麼耿直，當著她面就罵上了。可是雪芽也惱不得，畢竟人家這是為她好嘛。只能面帶愁苦遮遮掩掩辯道：「其實舅舅舅母大概也是再三思量過的吧？以我毛燥的小性子不收斂點，遲早吃虧。觀音庵傳一大師人又極認真負責，總歸沒害處。」

    「哎喲，閨女呀，你寄人籬下年紀又小，那裡明白奸商們的小九九呀？我給你說呀……」拋開最後的身分障礙，王二姑徹底把她當個脾氣相投的晚輩，引為同類人。

    「娘……」樊菂當機立斷截下她的話。

    當面指責人家的長輩就已經失禮了，這會還打算傳授獨家經驗以對付口中奸商，堅決不能忍！

    「袁小姐，你受委屈了！」樊菂輕撫著雪芽的手，真誠道：「不過你真的很了不起。那些專門在醫堂鬧事的聽說很難對付，沒想到你小小年紀卻這麼輕而易舉揭穿他們，還成功報官全身而退。聽說在別的鎮有好幾家藥鋪就吃了暗虧以銀子打發了事。」

    「這，其實沒什麼呀。不做虧心事不怕鬼上門。我們百草堂百年老店信譽良好有口皆碑，豈會因鼠輩信口雌黃就能嚇倒的？」

    「雖說行得正，站得直，可也多虧你鎮定冷靜不慌手腳看出破綻才好對症揭穿呀。」樊菂滿眼敬服。

    「哎呀，這麼誇我，不好意思了。」雪芽捂臉做小女兒嬌羞態。

    「……」眾人一臉驚愕。這語調動作略違和呀！自然大方才是她本色嘛。

    「袁小姐……」樊菂微笑。

    雪芽放開手，臉上帶著極其認真的神情，道：「小蓮姐，叫我雪芽好不？我一點都不喜歡你叫我袁小姐。」

    樊菂稍為一怔，王二姑就拍掌開心道：「沒錯！什么小姐小姐的，叫著彆扭又生分。我瞧著雪芽這孩子最合我脾性，敢作敢當機智活潑，小蓮，你要多跟她來往，別整天悶在屋裡擺弄那些稀奇古怪的藥草。」

    捎帶著這麼一對比，王二姑破開荒的允許才見第一面的雪芽合胃口個性凌駕自個寶貝女兒之上。

    樊菂輕度鬱悶，這待遇打從娘胎出生就沒遇到過。這是親娘嗎？夸雪芽就算了，還順帶埋汰她？

    「多謝大娘誇獎。我要也多向小蓮姐學習，爭取不再讓家裡長輩為我擔驚受怕的。好好在觀音庵改造毛燥不穩重的性子……」媽呀，貶成囚犯了！雪芽吐吐舌頭訕訕一笑。

    「是呀是呀，王大娘，樊姑娘，有空常來觀音庵陪陪我們小姐，今日實在天色已晚，只能改天再敘，先行告辭。」四喜急的跳腳。

    黑夜已全面降臨，院中螢火蟲紛紛起舞，田間地頭蛙鳴陣陣，牆角蟲鳴聲聲，晚風送來徐徐清香，愜意不過的仲夏鄉夜！

    袁雪芽白她一眼，太自作主張了吧？

    作勢起身含笑說：「四喜說的對。叨擾多時，該回去了。你們休息吧，告辭。」

    王二姑卻也不強留，這個點確實不好再留客，就算留，自家粗破舊房能待客嗎？便大聲吩咐：「他表哥，送雪芽一程。」

    「好。」一直沉默不語的左甚羿惜字如金。

    樊家母女很貼心的送上點燃的火把，一直送上官道目送那一點點火光漸行漸遠才打迴轉。

    「左大哥，你方才怎麼一直不說話？」袁雪芽笑眯眯等他誇獎呢。

    左甚羿側頭望她一眼，忽然問：「你怎麼知道什麼時辰會出屍斑？」

    噢！原來這就是他沉默是金的原因呀！雪芽懂了。這問話比俞珩專業多了，褐衣堂不就是正統歷史上錦衣衛的地位嗎？殺人放火嚴刑逼供什麼的必須是標準手段呀。這位看起來褐衣堂高級官員果然夠專業！怎麼糊弄過關呢？

    輪到雪芽沉吟不語。

    「你真的是俞府表小姐袁雪芽？」左甚羿又追問一句。

    「如假包換。」這個問題她答的很快。

    左甚羿眉峰蹙攏，回頭掃一眼跟在後頭的四喜，問：「這位四喜姑娘，袁小姐一向如此博學多材嗎？」

    「呃？我？」突然被點名，四喜惶然抬眼，消化了下他的提問後眼珠一轉點頭：「沒錯。從三歲開始，先太爺太夫人便為小姐請了私塾先生開蒙，奴婢便是小姐的伴讀丫頭。」

    雪芽羞愧的低垂頭，這么小開蒙認字，可是她完全啥都不會，還暗自唾棄俞婉音的琴棋書畫四藝俱全呢。俞老太爺白栽培了。

    「這麼說你從小跟著袁小姐，她學什麼你也學什麼？」左甚羿很有一套自己的問話方式。

    「嗯，差不多吧！」四喜上當了。

    袁雪芽低聲哀呼：「左甚羿，你好詐！」

    如果袁雪芽的博學多識來自她從小學習的原故，那麼按常理形影不離的四喜也該懂點驗屍方面的東西嘍？四喜若不會，那她一介從來只在新眉鎮打轉的百草堂小姐是從那裡了解到的？

    自學成材？對不起，華國目前沒這方面的教材流進千家萬戶的小姐們閨房中。

    「嘿嘿……」左甚羿不負她望露出個狡詐的笑容：「快從實招來。」

    「我若不招呢？左大人是不是要拿我回衙門大刑侍候呀？」袁雪芽嘟起嘴撒賴。

    不招？左甚羿眉頭一擰，還真拿她沒辦法。

    「嘻嘻……」雪芽忽掩齒格格嬌笑，湊到他跟前一臉俏皮說：「不如這樣吧？左大人，咱們交換如何？」

    「交換什麼？」

    雪芽手指直接戳上他身，喲霍！好結實硬梆梆的，看來是長期高強度訓練人士。

    「你的身分來歷交換我的博學雜聞，如何？公平吧？」又再戳戳，好一副精壯結實身材！吞下口水。

    左甚羿滿頭黑線，很無語的盯著她不老實的魔爪，輕輕一閃道：「好，一言為定。」

    「呀？你答應了？」雪芽手指戳空，定格在半空，揚起臉愕然反問。

    「明日午時，我來找你。」左甚羿丟下這句話，舉著火把先行一步。

    雪芽眼眸乍熾，映亮夜空，掩嘴竊喜：「咦？這算不算約會呢！」

    「小姐呀，烏漆抹黑的你偷樂啥？走啦。」四喜後頭催。

    袁雪芽喜滋滋的邁步小碎步追上，碰碰左甚羿害羞低聲道：「不見不散哦！」

    左甚羿腳下微踉，心底響起哀嚎：冤枉啊！我真沒別的意思呀！我可是純潔的好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