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里里眨了眨眼,一下子就想到了剛剛喬子青那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原來是想說這個?
不過……
「可是我不想。」余里里聲音有些黯然,將托盤放在了附近的桌上,道,「歐銘,等你手好一點了,我就不來了。」
「為什麼?」
「你媽媽很討厭我。」
而且昨天晚上也明確說了,她不可能接受余里里。
與其每天面對她的冷嘲熱諷,倒不如直接不要再來了。
她受不了。
歐銘沒有受傷的那一隻手伸出去,「我們搬出去吧,回我的公寓,我們一起住。」
「我照顧不好你的,歐銘。」
她現在還沒有這個條件,而且喬子青也不會允許的。
「我想跟你在一起,誰也阻止不了。」歐銘手堅持抬著,等著她來牽自己的手。
看著他的手,余里里抬手將他的手輕輕按了下去,說道:「吃飯吧。」
然而,正是這樣微小的一個動作,讓得歐銘的心口驟然一涼。
她沒牽他的手。
開始了嗎?
她的不耐煩,還有嫌棄。
她是不是想通了,不想跟他一個瞎子生活在一起了,也不想跟他一個瞎子結婚了……
歐銘的心裡,像是被壓了一顆大石頭一樣,沉重得可怕。
余里里察覺到歐銘的微小情緒變化,眸色微微一暗,旋即就將碗筷拿了起來,餵他吃飯。
一頓飯下來,雙方都沒有再說話。
吃完了,余里里將東西收拾好送到了廚房洗好晾好之後,再上樓,發現門已經被鎖了。
余里里打不開門,一怔。
伸手拍了拍,試探性喊道:「歐銘?」
沒有回應。
歐銘靠在沙發上,閉著眼睛,聽著外頭傳來的聲音,無動於衷。
拍門聲越來越急促,余里里的聲音也越來越著急:「歐銘,你在裡面幹嘛,快開門!」
歐銘聽著這話,突然覺得有些可笑。
這是什麼意思?
怕他去死?
怕他自殺嗎?
自嘲地輕笑一聲,歐銘清楚察覺到自己的眼睛一片濕熱。
在別人的眼裡,他便是脆弱如斯。
真可憐呢……
就算瞎了,就算殘了,只要沒死,他歐銘就不算完!
但是,為什麼身邊的人一個個都是這樣。
媽媽是這樣,余里里是這樣,全部都在同情他,把他當成一個殘廢對待……
明明這麼不情願,為什麼還要來?
只是因為他殘了,用不吃飯威脅了他們,僅此而已,對吧?
歐銘可悲的發現,他現在除了殘廢,竟然沒了別的武器。
「夠了,」歐銘道了聲,聲音不大,可恰好讓外頭的人可以聽見,「你回去吧,我自己休息一下。」
余里里心口絞痛,又拍了兩下門,有些慌,「我陪你,你開一下門好不好?」
「回去吧,」歐銘的嗓音更低,更啞,同時間,像是含上了幾分笑意,卻是說不出的悲愴,「我想一個人待會兒。」
不要來了,以後都不要來了。
這樣就不會不舒服,也不會被他母親欺負羞辱。
是他太自私了,他從未想過她的感受。
以後不會了。
一個殘廢,沒有了捆綁任何人的資格。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65s 3.7535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