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斯年似乎無意去跟程遇之爭一些什麼,臉色依然平靜無比。
程遇之沒開口,他也就不說話,靜默地坐著。
這一剎,整個空間又會陷入無比的靜謐之中。
監控室很昏暗,只有一盞燈亮著,幽暗的光照在喬斯年的臉色,他刀削般的臉部輪廓愈發幽邃,稜角分明。
程遇之看向他,眉頭皺起。
良久,喬斯年才緩緩道:「你對她女兒好點,那個小不點怪可憐。」
「我會視如己出。」
「那就好。」
「喬斯年,你想見她和小柚子嗎?」
「女人和孩子在我心中沒有那麼重。」
「我看了你的法院受理書,你可以找辯護律師幫忙減刑,起碼能減到十年。」
「十年,二十年,有區別嗎?」喬斯年哂笑。
「不知悔改。」程遇之冷漠道。
「你今天過來如果是想告訴我你要訂婚了,那麼現在我已經知道,你可以走了。」
「這裡的人說你身體不太好,你是沒想過活著從這裡走出去,是嗎?」
「那又關你什麼事呢?程遇之,你的問題有點多。我們之間,似乎還沒有那麼熟吧?你問我這麼多問題,不覺得突兀?還是說,你想得到肯定的回答,可以幸災樂禍?」
門口的程遇之看向他,眼神有幾分冰冷:「死性不改。」
喬斯年這個男人太過驕傲,當然他也有驕傲的資本,只是,姿態這種東西,該放低的時候就該放低。
「喬斯年,如果再給你一次機會,你還會挪用那100億的公款嗎?」
「你用什麼身份來問我這種問題?」喬斯年逼視他。
「行,當我沒問。」程遇之的臉色也涼了下來,「你就在這關著好了!」
說罷,程遇之冷冷睨了他一眼,淡漠地轉過頭去。
他推開門,手上的動作有些重。
門一開,明亮的光線刺激了喬斯年的雙目。
不過是短短几秒,他似乎看到了外面的皚皚白雪,大雪還在下,天地之間都是白色的,銀裝素裹,分外妖嬈。
下雪了。
程遇之走出警局,年輕的警察過來送了送他。
程遇之的臉色不怎麼好看,一向溫潤的眼中也帶有幾分怨怒:「佳期真是眼瞎了才會看上這種人。」
自負,霸道,驕縱。
哪怕是淪為階下囚,也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
程遇之甚至想像不出他低下頭時的模樣,就這樣的人,葉佳期和他在一起,註定了她得委曲求全。
而一個高高在上,一個委曲求全,在婚姻里根本就不是對等的姿態。
而喬斯年根本學不會放低姿態,哪怕是在監控室里被關了幾個月。
幾個月沒法讓他學會,那他就繼續呆著好了!
程遇之上了自己的車,臉上的怒意還沒有消去。
「程行長不坐坐嗎?」警察問道。
「不了。」
簡短的告別後,程遇之啟動車子,沿著馬路駛離警局。
越往市中心開,越是熱鬧。
市中心是和警局完全不一樣的場面,格外繁華,很有平安夜的氣氛,大街小巷裡都是聖誕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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