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鼠人安頓好阿園與辛迪。重傷的辛迪爬起身,靠到牆邊,「你救了我們」
老鼠人抿了一口茶。
辛迪看向窗外,發現他們杵在木屋中,周圍一圈還沒有霧氣,「你拿上了隔息裝置嗎?」
忽然一道驚悚的多變光束從深霧中浮現,沖向窗戶,又驟然轉彎,第二道黑色的光線如出一轍。
「那是什麼!」
老鼠人扭扭頭,揉著脖子邊的縫合線條,這時候門開了,一個橙發女人走進來,把一堆切割好的有些腐爛的內臟放到鍋爐邊。
「你們是誰?」橙發女人問。
「你好,我叫辛迪。」她爬起虛弱的身,向她伸出手。
老鼠人接道:」他們遭到霧氣屍鬼的襲擊」
「那又有什麼用?還不如早些死了呢」
老鼠人不為所動,看著辛迪,「你是來自外星嗎?」
「是的,你怎麼知道」
「我碰巧看見過你的飛船」
「有什麼需要我的地方嗎?
「是這樣的,我們的一個朋友被囚禁於時間位面,並且還有一個窮凶極惡的機器人在對他實行幾乎永世不絕的追擊,剛剛你看到的兩團幻像就是他們。他們本存在於時間規劃局中,這些霧氣帶有時間內扭曲性質,所以他們現在可以在這裡穿梭。
你來自時間宇宙,有沒有辦法解救他」
「我不知道,綠水彎星的時間科技估計還沒達到純時間層面的遨遊,不過讓科學家研究應該不是難事」
「你願意幫助我們嗎?」
「我會幫你問問的。阿園他怎麼樣?」
「活著,可軀體已經破碎不堪,隨時可能徹底瓦解」
橙發女人在爐灶後突然開口:「你們星球能解決被彩燈武器割傷,而失去超能力的問題嗎?」
「超能力?要是扭曲層面的話應該沒問題」
老鼠人繼續說:「所以現在就是送你回去」
「是的,我的小飛船在來時被群層人擊中了,所以這會是個問題」
「告訴我,你需要什麼零件」
「這裡有流水魄人供貨商?」
「那是什麼?在時間位面被追逐的人叫剎那,他有極強的時間力,就是他讓小屋在遠離霧氣,他也可以造出你需要的零件」
「好,我會整理好小飛船,看看還差什麼。我得回阿園家,飛船在那」
「還是讓我去吧。」橙發女人開口。
「沒關係,我渾身輕傷,我感覺我已經好了」
「你需要休息,」她撐到床上,亂糟糟的臉對著辛迪,死盯著她,「答應我,恢復我的超能力,那是我的一切」
「如果是扭曲帶來的超能力的話……」
「我叫梅絲,那是我的一切,答應我」
「……好的,梅絲」
晚上八點,木屋外轟響一聲。辛迪驚醒過來,渾身陣痛,好像要散架了一樣。
老鼠人在在漆黑的屋中睜開發亮的眼睛,打開點燃煤球燈,扶起辛迪。
「謝謝,這真是太關鍵了,」她舉著茶杯灌進裡面的溫水,「這些藥物讓我的感覺好多了」
梅絲打開門,飛船已經到了。
「你怎麼運過來的?」辛迪問,她沒有回她。
午夜,辛迪悄悄爬起身,她睡不著,並且感覺精力無限,在外面研究起了他的飛船,一直研究到隔天下午。她列出了所缺零件清單。
因為時間擁有曲面,每隔33天,逃亡的剎那就會擁有半小時的自由,當然不是完全的自由。
晚上,老鼠人拿過清單,來到濃霧中。那熟悉的彩色長光靠近,這會不是抽離,而是徑直的飛來,化成一個滿身盔甲的人,周圍是滿布熒光的各種怪物、動物的形象。
「剎那大人,她需要這些零件回到時間宇宙」
剎那渾身的盔甲摩擦出「咔咔「聲,並發出濃重的人聲,好像幾十年沒說話的人一樣,「我們可以相信她嗎?」
「沒問題的,雙重保障」
剎那孕出無限的時間流,並在這些無數的時間中流轉,在某一點、某個時間、某一刻、某一微秒中找到相似的零件,再在他所處的時間位面中用無數的時間流無限模擬,最終達到完全相似的效果。最後,在這片現實中時間加速,快速流轉,所需的零件就出現了。
兩天後,小飛船裝合完成。辛迪坐在床邊,把稀粥餵給阿園。
阿園只能發出牙牙囈語,渾身的血肉蕩然無存,好似一具斷裂骷髏,裹著薄薄一層燒焦的皮膚,僅靠著剎那的時間力維持最後的氣息。
「請照顧好阿園」
老鼠人點點頭。
她俯下身,親吻阿園的骷髏,「你很快就會好,我向你保證」
嘴唇上暴露的血管翕動。
「噓噓,別說話,別說話……」她哭了。
阿園舉起骷髏手,搖擺著好不容易觸碰到辛迪,這是他能做到的全部,他要安慰她。
十點,霧氣正濃,辛迪走到屋外,仰望上空,不讓眼淚落下來。小飛船在三聲轟鳴後升入迷霧,修復過的心火蜉蝣已經加入飛船的照明系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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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脫這近乎無盡的折磨,我將永世感激你。」在離開星球前,一句話在她心中迴響。
飛船快速騰飛到時間宇宙,開啟曲率加速。
綠水彎星系很大,是全時宇里最大的盜賊星球。宇宙浮漂近距離掃描了辛迪的面孔和飛船的星系系統,接著保護飛船飛來,一路把她送到綠水港灣的光點場地。
這個星球都是綠皮人,辛迪的父母抱住辛迪,妹妹也來了:「你是這樣接你妹妹的嗎,竟然回來得比我還要慢」
辛迪掙脫父母,「什麼,是你自己要待在那艘觀光飛船上的,我一點都不知道你是這麼想的,要層群人打交道」
「你看看,要是我和回去,誰知道會發生什麼呢,畢竟你現在才回來。」
辛迪不再理妹妹,「我要頂尖的治療小隊和時間科學家跟我離開」
「做什麼?」父親問。
「時間殺戮,那些可憐蟲可需要有人治療」
「這才是我們的寶貝」
隔天,辛迪上了西尼亞號,父母2年前送給她的成年禮物——專業的殺戮飛艇。
「給他們好看,記得錄全緯視頻,」父親即使再忙,在這種情況下還是抽出了時間。
「再見!」她對著船下的父母和家族成員說,接著轉頭看向妹妹,「請你下船」
「不讓我看看你技術嘛,父母可非常同意我跟著你學習呢,''你要是能像姐姐這樣有勁就好啦'',叭叭叭!」
「嘿,別讓我帶給她,她會影響我的發揮!」辛迪朝飛船下大喊。
「帶著她吧,心態也是戰鬥的一部分。」父親說完,扶著養老離開了。
西尼亞號用小飛船八分之一的時間回到微觀世界。
「妹妹,不管怎麼樣我還是很高興你回來。」辛迪對她舉起杯子。
「為什麼總是你在照顧我!而事實上你壓根不能承擔任何責任。如果你有能力,那就繼承起家族,父母正在衰老!而你在亂晃」
「我才剛成年……剛成年兩年,妹妹,時宇這樣大,你難道願意一直窩在小小的綠海灣嗎」
「是的,我還真願意,你知道我最大的阻礙是什麼嗎,就是你,我的姐姐,必須等你死了,家族才會培養我」
「不是的,你可以繼承,只要你的能力……」
「能力,能力!我的能力已經夠了,打倒你綽綽有餘,那為什麼不讓我動手呢!因為父母偏袒你。」她猛喝一口茶,猛咳一聲,昏睡了下去。
西尼亞號降到微觀世界,立馬架設心火全息防護罩,隔絕起大片霧氣,在辛迪的命令下,阿園第一個送入飛船內的醫務室。
時間位面學的科學家則立即展開對這片霧氣的研究。
梅絲,老鼠人和辛迪坐在小木屋中,一個醫療人員在給梅絲號脈,一會又查看時序剝離器,「還保得住」
「我的超能力?」梅絲問。
「嗯,彩燈毒素沒完全帶走你的扭曲,也就是超能力,作一個時間靜促,再加一個二元反流,就萬事大吉了,」醫療人員收回超感檢測器,「等那位人類病人出來後,才有位置」
「為什麼叫它扭曲」
「姑娘,這不是好東西,相當於你在偷其他人的好運。扭曲來自時空紊亂,一個或者幾個時空奇點附著在你的靈魂上,這些奇點會燒透空間的壁壘,去打擾、偷盜那些被燒開時空中、和你同位的人的時間態,化作你所謂的超能力。奇點是貪婪的,稍微不慎就會引導你墮向毀滅」
「我要做這些手術。」她說。
第一個有進度的是阿園,時間科技回溯了他的大半傷勢,接著就是血肉種植手術:在無法回溯的軀體空缺內種下薄荷味的人肉無菌種。三天後,飽滿的、健康的、完皮膚完整的阿園離開飛船,又一次踏進生活的世界。
「感覺怎麼樣!」辛迪也走下飛船。
「我感覺很好,就好像……我又活了一次」
「真為你高興!」她摟他。
「我快透不上氣了,咳咳咳!」
「抱歉,抱歉,我忘了你的氣管也換了新的」
「為啥,我記得我生病時,還是能呼吸的」
「管他呢,那是醫生的事,今晚我們為你慶祝」
就在這天,時間位面的追尋也有了突破,科學家們找到了這片模糊之霧的時間躍進頻率,下一步就可以很容易的救出那個叫剎那的。
今晚小木屋周圍聚滿了綠色的外星人,漫天的Dicos蜉蝣組成彩色隧道:樂聲漸起,人聲鼎沸;豐富的食物和各種口味的飲料目不暇接,餐盤和纖維紙杯四處傳遞,乍一看就好像杯子漂浮著,而這是杯子的舞會,人們行走都困難;複製器過熱了,連遠隔在外的霧氣都要為這火熱退讓三分。
「幹嘛縮在這,阿園,這是你的慶祝會」
這是木屋二樓,阿園坐在窗後的桌子前,他掉頭看向門口的辛迪:「醫生說我得忌嘴」
她推開床上一個喝昏迷了的位面科學家的腿,坐了下去,「這樣也好,這裡是觀看煙火的好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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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為我們做了太多,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回報你們,我因為這都有些難受」
「別這樣想,不是的,這...這是我們星球每年例行的宇宙救助月。」她揚起頭,露出光滑的綠色脖頸,舉起手中的青梅甜橘酒,「孤獨孤獨」的送下肚。
「哦!這樣我就好受多了,我有一瞬間想著好笑的想法:是不是我救了你,讓你喜歡上了我,然後不惜花費這麼多代價來拯救我。hh,告訴你,小時候我在街頭最喜歡撿的就是愛情小說了」
空酒瓶流出的余酒沾濕床被,睡覺的位面科學家擺正身子,踢下酒瓶;她走過去,坐到他腿上,摟過他,吻著他。
無聲的煙花在窗外的濃霧中盛放模糊的大片色塊,照亮她發紅的臉。熾熱近在咫尺,傳染上阿園。
酒瓶落地,發出破碎聲;煙花不斷炸響,破開迷霧,變成絢麗的四散流星,人群在木屋下齊天歡呼,酒杯碰撞聲不絕。
她收回脖子,略微佝僂,略微放鬆,就那樣抱著阿園,「我想你想的是真的」
阿園咽了一口不屬於他的口水,嗆咳起來,圓圓的臉紅起來,活像西紅柿,還冒著熱騰騰的傻氣。
「我得上個廁所,我喝了太多草莓汁,等我回來!」阿園急匆匆的爬起身。
「辛迪公主,您這是在什麼?」床上的位面科學家撐起控制不住搖晃的腦袋。
「香蕉教授?你怎麼跟學員一樣隨便睡在人家床上,還偷聽別人談話呢?不,今晚可還沒有學員這樣大膽。」辛迪說。
「吶,不是我的錯,都是天殺的酒精。你看看,酒精讓你做了什麼傻事,家族要知道你沒在殺戮練級,而是在救人談戀愛、荒廢鬥志,你會氣死你媽,而你父親會親手殺死你,把你的頭顱掛到廁所的門把手上的」
「沒什麼好說的,暴力星球的暴力世家裡出一個非暴力的異種也不算新鮮事。我警告你,你最好也不要多說。不論你在那,我會剖開你的皮,把你丟入正在轉化成花露水的化糞池裡」
香蕉教授笑了,支起身走到門邊,「這樣我就放心了」
聚會一直到凌晨4點結束,工作人員們回到西尼亞號里各自的休息艙休憩。凌晨4點,辛迪在尖叫中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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