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愛在精神病院 第255章 夢境是法外之地嗎?

    「小晴晴,我被非禮了!」何傾顏一回來就抱住顧然的女友。

    蘇晴毫不留情,把手按在那張傾國傾城的臉上,把她推開。

    「我沒騙你。」何傾顏把褲子一拉。

    嘩啦,大半條腿露出來,像是食堂里忽然出現了一道白光。

    「你看!」何傾顏往腿上一指。

    因為話題是『非禮』,蘇晴不得不看一眼,結果看到了腳踝上掐了十字的蚊子包。

    看何傾顏把褲子拉起的架勢,還以為蚊子包在大腿上。

    「被蚊子非禮了嗎?」陳珂笑著問。

    「不是,是上面的『十』字,我夢見顧然掐我,醒來後就有了,他在夢裡非禮我!」

    「不瞞你說,」顧然吃了一個小鮑魚,「昨晚我真的夢裡非禮蘇晴了,把她脫得一乾二淨。」

    蘇晴看他一眼。

    「蘇法官,他在撒謊!」何傾顏嚴肅道。

    「好了,明天我會帶防狼噴霧,謝謝你的提醒。」蘇晴說。

    「防狼噴霧?」陳珂好奇。

    「我只是在夢裡非禮你,而且根本不算非禮,夢裡的你點頭同意了!」

    「驅蚊水。」蘇晴笑著對陳珂解釋。

    「哦。」陳珂點點頭。

    「這我就放心了。」顧然也鬆了一口氣。

    「哼~」何傾顏氣呼呼地端起飯碗,「現在不信我,早晚有一天,他真的在夢裡非禮我,你也不會信。」

    「會嗎?」蘇晴問顧然。

    「只要魔女對我說一句魔咒,不管是現實,還是夢境,也無論是現在,還是未來,我都不會。」

    「我不是魔女。什麼魔咒?」

    顧然碗都沒放下來,彷佛只是平時逗趣開玩笑似的說:「『只要你做了對不起我的事情,我就離開』――這就是魔咒。」

    「我太高估你了。」蘇晴卻說。

    「這對我來說不算魔咒嗎?」顧然不解。

    「我以為你很了解我,」蘇晴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如果你做了對不起我的事情,我不但不會離開你,還會比以前寸步不離,讓你一直在我的口袋裡。」

    「口袋?」

    「骨灰裝在口袋。」

    「.」

    「顧然還是不懂女人心啊。」何傾顏笑盈盈地夾了一筷子蒜蓉粉絲蝦里的粉絲,「蘇晴是不捨得說那句話,也就是說,就算你做了對不起她的事,她也不知道該不該離開你。」

    「.我覺得這才是真正的魔咒。」

    誰能辜負女孩這樣的心意呢?

    「我好像做了多餘的事情?」何傾顏看向陳珂。

    「你還是認真吃飯吧。」陳珂說。

    何傾顏忍不住笑起來,在桌下輕輕踢她一腳,陳珂也笑起來。

    「我有一種在大學食堂的感覺。」顧然說。

    他又立馬補充道:「當然,是夢裡的大學食堂,我讀大學的時候,不是自己一個人吃,就是和男人一起吃,十里之內沒有一個雌性,連碗裡的豬肉都是公豬。」

    「說這麼長的話,一般都是做賊心虛。」何傾顏說。

    「夢裡?在你的夢裡,大學時代有女生一起吃飯?」陳珂好奇。

    原告發言之後,法官蘇晴看著被告人顧然。

    「我說的『夢裡』是指想像,你們不要總是狹隘理解成『清醒夢』!」顧然狡辯。

    「黑龍夢呢?」

    「那更不可能了,首先,我很少做黑龍夢;其次,如果是黑龍夢,我肯定飛在天上,不會去讀大學。」顧然還在死撐。

    「好了。」蘇晴笑起來,「怎麼覺得,你和我交往之後,反而生活質量更差了?夢裡的事我不管。」

    「真的?!」何傾顏比顧然還激動。

    「我都忘了!」蘇晴忽然想起什麼似的。

    她看向顧然:「我說過,我們的事你說了算,你覺得我該不該管你夢裡的事?」

    顧然:「.」

    看他那副樣子,三人都笑起來。

    桌下,何傾顏輕輕踢了顧然一腳,像是趴在床上準備睡一會兒,小貓咪跳上來,蜷縮在背部;

    陳珂笑的時候,眼神比平時多了些許晶瑩,令人想起小時候過年蒸籠的霧氣,外面是密集熱烈的鞭炮聲。

    蘇晴一邊看著顧然笑,一邊用餘光留意她們。

    顧然放棄和蘇晴商量的打算,萬一她說,『這件事啊,我聽顧然你的』,讓他怎麼辦?

    不過,蘇晴不管他夢裡的事,是真,是假?

    作為清醒夢者,從小就必須有一個意識:夢就是夢,不能當真。

    如果清醒夢者足夠自律,基本已經將清醒夢變成『學習工具』。

    就像謝惜雅,夢見學習,就繼續做夢;夢見學習以外的夢,立馬結束夢境,久而久之,只會做學習夢。

    比起謝惜雅,蘇晴肯定有過之而不及,把夢變成學習工具的同時,也不會在意夢境,雙腳牢牢紮根在現實。

    可是,男友在夢裡和其他女性曖昧,甚至還是【黑龍夢】――雙方都有記憶,她也不會介意嗎?

    一切問題,歸咎於兩原因:

    一,何傾顏、陳珂、謝惜雅――主要是何傾顏和謝惜雅――的不放棄;

    二,顧然作為男性的劣根性,沒有信心一輩子都能拒絕誘惑,以及避開「陷阱」――比如箱根之夜。

    或許蘇晴也想到了這些,作為女友,仔細想過這些才是正常的。

    正因為想到了這些,所以她才不管夢境?

    一個似是而非的灰色地帶。

    看似四人在一起,但那不過是『夢』,現實依然是兩人?

    有了這樣一個地帶緩衝,大家能保持現在的關係,避免進一步的現實矛盾。

    這都是顧然的猜測。

    他忽然明白了,為什麼天女似的莊靜沒辦法擁有幸福的婚姻。

    與蘇晴在一起之前,他也覺得,只要自己和蘇晴在一起,就能理所當然的獲得幸福。

    然而,同樣理所當然,莊靜是普通人,他和蘇晴也是。

    不過不要緊,就算被殺,骨灰也會被蘇晴帶在身上,這樣還有什麼好害怕的呢?

    他和蘇晴不會分開了,這點得到了蘇晴的認證。

    就是這樣,嗯!

    結束查房,回到,顧然閉關似的翻閱『快出院』的病歷。

    這段時間或許是【黑龍夢】的活躍期,必須抓緊時間。

    然後,他心想事成。

    「昨晚睡得怎麼樣」『快出院』面色溫和。

    「.」

    『快出院』抬手在顧然面前晃了晃,然後豎起兩根手指:「這是幾?」

    「.2。」

    「嗯。」快出院心滿意足。

    他說:「不要擔心,也不要有憂慮,我一定會治好你的。」

    「醫生,我得了什麼病?」顧然問。

    「失憶。」

    「失憶?」

    「嗯。」

    顧然想了一下。


    出生日期、地點、小學的六位班主任、初中的三位班主任、高中的三位班主任、大學裡逸夫圖書館怎麼走;

    沒問題。

    莊靜、嚴寒香、蘇晴、何傾顏、陳珂、謝惜雅、王佳佳、菲曉曉等人全部穿過的衣服;

    沒問題。

    小時候那頭摯友似的老牛,以及它的肉的口感;

    沒問題。

    「醫生,我真的失憶了?」顧然不解。

    「確定無疑,」快出院說,「你受交通事故的影響,出現了記憶障礙知道什麼是記憶障礙嗎?」

    沒記錯的話,『記憶障礙』是何傾顏上課的內容,說了一些精神病人也感興趣的精神病。

    「可我不覺得我忘記了什麼。」顧然說,「父母的名字、人生的大概經歷。」

    「那你還記得自己怎麼進來的嗎?」

    「.這我還真不知道,好像是睡了一覺就進來了。」

    「是啊,你確實是睡著進來的,同車的幾個女孩現在還沒醒呢。」

    蘇晴她們?

    顧然心情愈發淡定了。

    一個夢,不但能治好已經有自殺傾向的快出院,還能和蘇晴她們在夢中『旅遊』。

    比什麼春夢強百倍。

    果然天道酬勤!

    「幾個女孩?」顧然故作不解――其實他也真的不知道,「請問都有誰?」

    「你不是沒有失憶嗎?」快出院略顯優越地笑起來。

    「.」

    「別擔心。」他安慰顧然,「失憶而已,我能治好的,是不是?」

    他回頭問身後的護士們。

    「沒錯。」一位女護士說。

    「陳醫生年輕有為,是精神科的天才醫生。」第二位女護士道。

    出車禍失憶,不應該送去神經內科嗎?

    算了,和精神病人沒什麼好計較的。

    快出院雙手插在病服的兜里,用緩慢地聲音對顧然說:「人生啊,失憶才是常態,人只要活著,就會忘記大部分事情。

    「你可能會由於想不起來的事情而著急,但我連『我寄滕建雪滿頭』的上一句是什麼都忘了,也想不起三天前吃的什麼晚飯。」

    「你三天前吃的是土豆燉牛腩、清蒸帝王蟹、不要蒜泥和腐乳的清炒空心菜。」顧然說。

    『快出院』看了他兩眼。

    他上半身歪歪後仰,右側的女護士身體前傾。

    『快出院』對女護士耳語:「加大藥量。」

    「是!」女護士一副古代下屬的語氣和神態。

    『快出院』收回從45度後仰的腰,再次看向顧然。

    他溫和一笑,說:「你記得自己三天前吃過什麼很正常,其實大眾對失憶有誤解,真正的完全失憶幾乎不存在。大多數失憶,只針對某一時期、某一個範圍或者某一系統。」

    「哦。」

    「你也別急,至少你的失憶不影響基本生活,會讀書寫字,常識也知道,是不是?」

    「嗯。」

    「那就放寬心,我們繼續查房――昨晚睡得好嗎?」

    「挺好的。」顧然說。

    「早上起來的心情如何?」

    「有點迷茫,但整體不錯。」

    「排便通暢嗎?大便成形呢?」

    「.」

    這就是被詢問大便的心情嗎?以前自己還是不夠細心,自以為是應該問的問題,就隨便說出口。

    或許可以讓這個夢久一些,完全以病人的身份去體驗病人的生活。

    「安心休息,等你精神好一些,就帶你去見其他人,這或許能激發你的記憶。」說完,快出院便準備往外走。

    「等等,醫生!」顧然喊道。

    「還有事嗎?你現在最好別想太多,好好休息。」

    「可是我現在不覺得失憶,醫生你說我出了車禍,身體上也沒有傷口,我想,如果能讓我確定自己失憶了,或許對治療有好處。」

    『快出院』略微沉吟,點頭:「也好。」

    「所以,能告訴我那幾個女孩都有誰嗎?她們現在怎麼樣了?」顧然問。

    「蘇晴、何傾顏、陳珂、謝惜雅。」

    「謝惜雅?」顧然下意識問。

    「只對謝惜雅有印象嗎?」快出院思索。

    「男人都喜歡小的。」護士A說。

    「女人就不這樣,都喜歡大的。」護士B道。

    「大小適中最好。」護士A看向護士B。

    「我在說年齡。」護士B看向護士A。

    「我說的也是年齡。」

    「除了謝惜雅,其餘三人你都不認識了?」快出院問。

    「其實我都認識。」顧然回答,「這並不能證明我已經失憶。」

    快出院略失耐心,壓抑著語氣問:「四人中你的女友是誰?」

    「蘇晴。」

    這次『快出院』沒掩飾,轉頭對護士A說:「藥量翻倍。」

    「是!」護士A應道。

    難道自己夢境中的女友是謝惜雅?

    「她們四個都是你的女友!」快出院說。

    等等。

    顧然陷入沉吟。

    難道這不是【關於『快出院』的黑龍夢】,而又是一場普通的春夢?

    「現在能確認你失憶了?」快出院問。

    「不能。」顧然說。

    「我真是服了你們這些精神病人!」快出院嘆氣,「好,我問你最後一個問題。」

    「謝謝醫生。」顧然笑道。

    「你還記得,你和你的四位女友的未來嗎?」

    「.未來?」

    「我一直不說,就是不想打擊你。」快出院道,「你的四位女友還沒醒過來,情況不清楚,但你,顧然,失去了自己的未來,只記得過去。」

    ――――

    《私人日記》:九月二十二日,周一,颱風來了能不能放假啊

    放棄了與蘇晴商量的打算,因為她會說『我們的事你說了算』。

    這句話由女友說出來,要麼一百倍的可愛,要麼一千倍的可怕。

    蘇晴模稜兩可地說,夢裡的事她不管。

    何傾顏、陳珂暫且不論,香姨應該可以吧?

    雪白的香肩、不大但形狀完美的胸部、修長的雙腿,還有高貴迷人的穿搭。

    其實和這些無關,蘇晴答應不答應或許也不影響,因為香姨有特殊的香氣。

    我扇了自己一巴掌,很用力。

    我的意志啊,你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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