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從病房出來,蔡茂盛準備去辦公室看看政審材料。伏魔府 m.fumofu.com走到二樓樓梯口,忽聽有人叫他。回頭望去,正是那天被拖拉機撞傷的小姑娘拄著拐杖想下樓。
「翠翠,你怎麼不在病房靜養?要是再摔跤怎麼辦。」蔡茂盛忙轉身扶住她。
翠翠嬉笑道「我已經出院,隔一個禮拜來換一次藥就行。」
「就你一個人來換藥?你媽放心?」
「是我媽背我上來的,她有事,讓我換完藥等她。可這地方太不好玩,一股子藥味,嗆得人要死。」
「這樣瞎跑很危險,你媽在三樓會診,馬上就會下來。」
「我想下樓到花園裡坐,叔能背我下去不?」
「我背你下去不要緊,就怕你媽媽找不到你人會著急。」蔡茂盛樂呵呵地背起翠翠道「我兒子跟你差不多大,整天野的很,除了吃飯睡覺,其它時間連他的影子都看不到。還是女兒好,整天待在身邊,你媽該高興的很。」
「我媽管我管的可緊啦,」翠翠摟著茂盛的脖子說「她就像拴小狗一樣把我拴在褲腰帶上。這也不能去,那也不能玩。還是阿姨好,不大管你兒子,他有多大?」
「快十四,在市一中念初二。唉……就是想管也管不了哦。」
「和我一樣大耶,我也在市一中讀初二,他叫什麼名字?說不定我還認識。」
「蔡雲峰,小名鐵蛋。」
「我知道,我知道。」翠翠興高采烈道「他在一班,我在二班。他是我們學校四大金剛之一,很有名。」
「四大金剛?」蔡茂盛眉頭頓時皺起來,金剛嘛,顧名思義,肯定是屬於調皮搗蛋系列的。看來自己平日還是疏忽管教,這孩子都頑劣到被同學認為是金剛,那還了得!
他把翠翠放在長椅上坐下,緊張地問「你跟叔叔說說,鐵蛋在學校是不是很調皮?是不是經常欺負同學?」
「不是。」翠翠頑皮地笑道「一班有幾位同學很會踢足球,像劉五一、石義海、況小明都是校足球隊成員,同學們把他們稱為四大金剛是指球場上的金剛。這幾個人常在一起玩,還有他們班長許婷婷以及另外一個男生。」
「哦,是這樣啊,」蔡茂盛心中一塊石頭落了地,笑道「他們都住在向陽胡同,從小就在一塊。」
「真的呀!」翠翠羨慕道「這幾個人跟親兄妹似的一進一出。哪像我,天天一個人。唉……現在更倒霉,想上學都上不了。」
蔡茂盛安慰道「你現在是腿受傷需要靜養,等傷好後又可以蹦蹦跳跳。」
「醫生說我現在就可以去上學,」翠翠苦著臉說「還不是沒人送我。等腿養好起碼得兩個月,這可怎麼熬呀?」
「你爸呢?可以叫他送啊。」
「我爸在我很小的時候就死了。他是解放軍,是在搶險中犧牲的。」
「唉……」蔡茂盛嘆氣道「你和鐵蛋都是苦命孩子,他媽媽也死的早。小時候常問我『媽媽在哪?』我就指著天上星星說看見沒,媽媽就住在那,在眨著眼睛望著我們笑呢……」
龔麗君從三樓下來沒見到女兒,心裡這個氣啊,暗罵這個小飛天拐真是不聽話,忙急匆匆下樓來找。老遠就看見女兒坐在花園長椅上與工宣隊長有說有笑,全不把自己的擔心當回事,心中更是惱火的很,想責備幾句吧又礙於蔡師傅在場,不得不擠出一臉笑容說「我們家翠翠肯定又在麻煩你,這孩子就是不聽話,讓她好好在那等我,偏不聽,盡使小性子。」
翠翠嘀咕道「天天在醫院坐,人都快煩死,你又不送我去學校。」
蔡茂盛笑道「既然翠翠想上學就送她去吧,和同學在一起就不會孤單,而且功課也不會落下。」
「還是叔叔好,」翠翠給蔡師傅送上一頂高帽子,又對她媽說「你左怕來右怕去,還不是想把我拴在眼皮底下,這樣你工作就不用分心。這是自私的表現,我非常非常鄙視你。」
蔡茂盛呵呵直笑「不能這樣說你媽媽,她是為你好,怕你在學校出意外。這是愛的表現,不是自私的表現。」
翠翠馬上接一句「愛都是自私的。」
龔麗君瞪著女兒責備道「你都是從那學來的鬼話?」
「小說上寫的,」翠翠無視她媽媽的虎目,只圖自己嘴上快活「坐在護士站閒著沒事幹,不就只有看小說。她們護士的小說我差不多都看完了,都是告訴人怎麼談戀愛。有的轟轟烈烈,有的含情脈脈,有的熱情似火,有的溫柔似水,但都在說愛是自私的。關於這個話題,我可以舉很多例子來說明,比如張恨水的……」
龔麗君和蔡茂盛聽的目瞪口呆,這哪是從一個十四歲小姑娘嘴中該說出的話,兩人不約而同地叫道「打住,打住。」
茂盛樂的直笑,對麗君說「你真要把翠翠送去上學,跟那些小護士學不到好。」
龔麗君苦笑「我也想過,現在醫院人手緊張,不好請假。再說我又不會騎單車,光中午吃飯就成問題,更何況還擔心她在學校碰到、撞到。不說別的,上廁所都麻煩。」
「學校里還有老師和同學,他們會幫忙。至於接送還真是個問題,又不是一天兩天。」蔡茂盛不以為然地說「你要是信得過我,把這事交給我來辦,讓我兒子陪翠翠一塊去上學。」
翠翠拍著手歡呼「好啊,好啊。四大金剛是好多女同學心中偶像,要是她們看見蔡雲峰送我上學,准把眼睛氣得跟兔子一樣。」
蔡茂盛不解地問「怎麼會跟兔子一樣?」
「這還不明白,得紅眼病唄。」
龔麗君不放心地問「他一個孩子能行嗎?」
「放心吧,」茂盛笑著說「我們家鐵蛋長得結實,已經快有我高,而且還有把子力氣。再說我們家還有個鐵滑車,原是給鐵蛋小時候玩的,前兩天隔壁的許大哥改了改,正好可以讓翠翠坐著去上學。」
……
彭勝利回到辦公室沒等來蔡茂盛的政審材料,卻等來人事科的王科長,拿著一摞資料匯報道「彭書記,其他人的資料已經準備好,但劉愛珍同志的戶口問題還沒有落實,我去知青辦詢問,說是讓市革委主管知青工作的張旭張副主任卡住了,是他指名道姓把資料調走的。一個市革委副主任,怎麼會指名道姓要一名小知青的資料,會不會她有問題?」
「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姑娘,生在新中國,長在紅旗下,能有什麼問題?領導上的事我們不要瞎猜。」彭勝利打斷王科長的猜疑說「劉愛珍的問題我來解決,其它事情你抓緊辦。這幾天我頭都讓羅院長吵炸,再不給他辦好,估計要把你我都抓去做護工。我倒是不怕,反正以前在部隊也做過。」
王科長訕笑「我一定抓緊辦,保證完成書記交待的任務。」
送走王科長,彭勝利走到窗前去透透氣,看見蔡茂盛在花園中和龔麗君母女談笑,心裡微微一動,嘴角也勾起一絲微笑,暗想自己是不是該賺一身新衣裳來穿。
在當地風俗中,做紅娘當媒婆,只要牽線搭橋成功,新人得要置辦一身新衣答謝媒人。辦酒席時,媒人也是穩坐上八位,與母舅平起平坐,可見月老的徒弟們有多厲害。
蔡茂盛和龔麗君談妥翠翠上學的事後,返回工宣隊辦公室。說是工宣隊,整個隊伍也就他一個光杆司令。當然事多的時候,他也可以請求支援。關鍵是工宣隊沒什麼事,每天就是和人閒聊,再把閒聊中發現的問題反映上去。政審工作劃到工宣隊是加一道把關,但這個閘口也只是走走行勢。
他把政審資料過過目,隨即夾在咯吱窩裡,拿上大印奔書記辦公室而去,進門就說「嬸,發旺家的事我們都知根知底,您看看材料上這麼寫妥當嗎?」說著把劉愛珍的資料單獨遞給彭勝利。
彭勝利接過一看樂了,這字她認識。上回醫院發表格讓人填寫,是她帶回去讓陳嵐交給金娣,沒想到自己兒媳越俎代庖了。她稍一思索,笑道「沒錯啊,是工人。發旺是建材廠職工,金娣是環衛所工人,家庭成份當然是工人,又沒問發旺和金娣的家庭出身。」
「嬸這樣一說,我心裡就有譜了。」蔡茂盛呵呵一笑,拿起大印就坐在彭勝利辦公室簽字蓋章。
彭勝利倒杯水坐在茂盛身邊,挑起話頭問「翠翠的事後來怎麼解決的?」
「龔醫生是實在人,」茂盛笑道「主意是我出的,但怎麼做由她決定。那些人一個勁說對不起和感謝的話,算是圓滿解決。」
「麗君這孩子不容易,剛結婚不到兩年丈夫就在搶險中犧牲,和丈夫在一起的日子加起來也不超過兩個月。又帶孩子又工作,真是難為她。」彭勝利故意對蔡茂盛說「她若有困難,你能幫的上就儘量多幫幫她。」
「瞧大嬸說的,我這人你還不知道,就是看不得別人有難處。」蔡師傅大大咧咧道「只要是有困難,我肯定會搭把手。在力所能及範圍內我會盡力,與人方便也是與己方便嘛。」
「瞧你說話一套一套的有水平,」彭勝利豎起大拇指取笑「你們鋼鐵廠只讓你當主任是屈才,要不要我寫封信表揚表揚你?」
「別,別。」蔡茂盛嬉嬉直笑「據小道消息,我現在是廠領導的備選之一,有望成個副廠長什麼的。您要是一寫啊,人家就以為我是在找關係、走後門,別說副廠長,就是主任位置也保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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