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方皓鈺的意思,這門市掛著牌匾,別看上面寫著讓我不認識的藏語,但看著這門市的風格,尤其玻璃窗後面擺著的一個個佛像和香火時,我能肯定,這是個佛具用品商店。
我也納悶強子為啥把我們帶到這裡來,尤其我們是要給方皓鈺治病,並不是給他超度。
強子意識到我們仨的不對勁的表情,他急忙解釋一番。
他說在嗒旺這裡,藏僧是很厲害的,他們往往很博學,尤其精通醫術的,要比正規醫院的外科醫生還要厲害。
我細品著他這的話,至於鬍子,完全拿出不信的架勢,追問說,「喇嘛有那麼厲害?」
強子又接話解釋,說他說的是藏僧,藏僧跟喇嘛不一樣,喇嘛是轉世神童,比藏僧的級別要高很多。
鬍子聽完更是噓了一聲,說既然如此,這次見得只是藏僧,估計能力更不咋滴了。
方皓鈺一直默不出聲,這期間他一直揉著腳,打量著整個門市。
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反正突然間,方皓鈺嗷了一嗓子,他雙腿還哆嗦上了。
他疼的讓腦門上出現了無數個豆大的汗珠。
方皓鈺很明顯有些扛不住了,他跟我們說,「別耽誤了,藏僧就藏僧,只要他懂外科,老子就讓他做手術。」
我看方皓鈺不像是裝出來的,我們仨也急忙下車,鬍子吃虧了一把,把方皓鈺背了起來。
我們一起進了這個門市。
我進去後這麼一打量,發現在屋內靠北面的角落裡,擺著一張桌子。這桌子上,尤其桌面和桌腿,都雕刻著梵語。
有個穿著藏和尚衣服的男子,正坐在桌子後面。
他一抬頭,正好看到我們四個了。他不認識我、鬍子和方皓鈺,但跟強子很熟。
他詫異的站了起來。強子跟他嘰里咕嚕幾句,還指了指方皓鈺。
這藏僧立刻打手勢,讓我們隨他來。
這屋子還有個後門,走出後門時,這裡是一個院子,院子裡也有個小瓦房。
我們最後直奔小瓦房,我猜這就是接下來給方皓鈺手術的地方。
我其實心裡一直七上八下,沒什麼底,所以尤其當小瓦房的門被藏僧推開後,我往裡一看,心裡又咯噔一下。
這瓦房內的雜貨很多,有擺滿書的書櫃,也有也小吧檯,上面放著不少洋酒,另外也有一個簡易的手術台。
這都沒什麼,也只能說這個藏僧確實博學,平時愛研究很多領域的東西,但這小瓦房內,竟然還飛著兩隻蒼蠅。
這倆蒼蠅還跟個小型轟炸機一樣,嗡嗡著,飛的挺有勁頭的。
我心說這種環境能行麼?衛生麼?
我在猶豫期間,藏僧跟強子倒是很積極,他倆配合著,把鬍子背上的方皓鈺架了下來。
方皓鈺疼的整個臉都慘白,他一瘸一瘸的往手術台上走時,每走一步都慘哼一聲。
最後等躺在手術台上,方皓鈺還跟強子說,「你問問那和尚,有麻醉藥不?先給我來一針,老子受不了了。」
沒想到這藏僧聽得懂漢語,他還回了句,「挺住,這就給你弄麻藥。」
藏僧又向手術台旁的一個小木櫃走去,這小木櫃最大的特色是上面全是抽屜。
他翻出來一個藥劑瓶和一個手帕。他擰開藥劑瓶,把藥水沁在手帕上,隨後他用手帕,對準方皓鈺的鼻子狠狠捂了過去。
方皓鈺幾乎快毛愣了,在被捂的一瞬間,他雙眼露出邪惡的目光,還試著反抗幾下。
但這藥水的勁兒很大,方皓鈺沒撐住幾秒鐘呢,就目光散渙,最後翻著白眼暈了過去。
我和鬍子見到這一幕後,都急忙跑了過去。
我這麼一離近,還聞到了淡淡的甜味,說白了,這藥劑是****。
鬍子問藏僧,「你把老方迷暈了做什麼?」
此時這個藏僧又湊到小木櫃前,他從裡面拿出各種瓶瓶罐罐,還有手術刀和針線。他一邊準備著,一邊回答說,「他暈了,就不知道疼痛了,而且也能手術了。」
我腦中冒出一個名詞來,全麻!
說實話,我對醫療方面懂得不多,但我總覺得,這麼樣的給病人弄暈,是不是不太好?
但人家是這次的主刀大夫,我不想干擾他的注意力。
我拿出打下手的架勢,尤其我還看到小瓦房內一個角落裡放著******呢。
我把******取來,把這屋內的兩隻蒼蠅消滅了,不然我很擔心,怕這倆呆貨別趁空鑽到方皓鈺腿上的傷口裡,然後這藏僧又沒注意,別把這蒼蠅縫在方皓鈺的肉里啥的。
這樣忙活了五分來鍾,藏僧對我們擺手,那意思,他要做手術了。
強子又接話,說咱們出去等吧。
我和鬍子很想留在手術現場,但看樣子,這是行不通了。我們只好退了出來。
也搞不懂藏僧咋想的,他還把門反鎖上了。
我們仨在小院子裡隨意聊了幾句,強子說藏僧的門市里沒人,他怕這期間別進小偷啥的。
我和鬍子對佛具類的地方,不太感興趣,外加我倆也想守在這裡,藏僧真要有啥要幫忙的,我們也得及時配合。
因此強子自己去了門市,我和鬍子隨便找個地方,一屁股坐了下來。
我倆還借著吸菸解悶。我又想到了之前心頭裡的疑問。
我想藉機問問鬍子。我就跟鬍子說,那意思,他在被捕入獄前,到底經歷了什麼,尤其跟警方到底達成了什麼協議,能不能跟我聊聊。
鬍子眨巴眨巴眼,尤其還猛吸幾口煙。
他嘿嘿笑了,說他都忘了,而且那都是陳年往事,有什麼可說的呢?
我心說他就滿嘴瞎跑火車吧,像這種事,我估計弄不好都在鬍子心裡落下烙印了,又怎麼可能被忘了呢。
鬍子觀察我的表情,他倒是挺聰明,立刻一轉話題,跟我說起任務相關的事了。
鬍子不是裝的,他拿出很頭疼的架勢,跟我強調,這任務聽著沒什麼,但其實很難做,組織上不給槍不給炮的,還讓我們搞定惡三,這可怎麼搞?難不成咱們帶著一群拿著棍棒和小弩的農民,這就能成事麼?
我細細琢磨起任務來,我承認,這一刻我也有些頭疼了。
另外我又扭頭看著小瓦房,尤其想到此時正被手術的方皓鈺,我形容不好自己是什麼心情,甚至還苦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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