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有個曰本人投資開辦的金宮酒店開業,我受邀參加開業酒會。」
秦堯危襟正坐,肅穆道:「酒會上,我發現酒店內藏著無數曰本猛鬼,居心叵測。
昨晚更是收到消息,鬼王姑且說是鬼王吧。
那鬼王控制了一名艷麗女子,與居住在酒店內的富商歡好,在極致歡愉間抽出對方魂魄,換上曰本浪人的魂魄,所作所為,其心可誅!
而近期茅山有場慶祝活動,我師父帶著一眾同門歸山了,以至於我連個可以商量的人都找不到。
聽聞張小姐是張天師的血親後人,法力精深,便冒昧而來,想請張小姐出山助陣。」
張靈手指轉著一張卡牌,沉吟道:「我想先去那金宮酒店看看。」
秦堯不假思索地說道:「我帶你過去。」
「小靈,我陪你一起去。」戴耳龍一臉誠懇模樣。
張靈搖搖頭,溫柔大方的目光直視他眼眸:「龍哥,打人你在行,打鬼嘛我不希望看到你受傷!」
戴耳龍:「」
他素來自命非凡,靠著一股不服輸的心氣兒,由泥腿子身份博來了如今的巨萬身家。
然而他這股不服輸的心氣兒,遇到張靈後就不靈了。喜歡不敢說,想娶不敢娶,一身武勇根本幫不到對方什麼,甚至還有可能成為拖累。
不遇到事情還好,每次遇到事情,那種幫不上任何忙的無助感,就會明明白白的告訴他,他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秦先生是從哪得知我是張天師後人的?」未幾,送走戴耳龍後,張靈引領著秦堯來到一輛大紅色敞篷轎車前,招手示意他上車。
秦堯拉開副駕駛的車門,低身坐了進去:「戴耳龍不說了嗎,我是他好朋友,自然是他告訴我的。除此之外,他還讓我不要靠近你,否則必定沒有好下場。」
張靈俯身坐進主駕駛,啟動汽車:「他居然連這個都告訴了你你怕嗎?」
秦堯側目:「怕什麼?我這人天生命硬,向來不怕這種忌諱。何況,我對你並無非分之想!」
張靈目光直視前方,開著車在馬路上一路疾馳。
在當前時代裡面,永遠不必擔心堵車。
「我有兩任丈夫也這麼說,然後,他們娶了我,莫名其妙的就死了。」
明明是件悲傷的事情,可秦堯莫名的想笑,好不容易忍住上揚的嘴角,連忙轉移話題:「你這車不錯」
「當然。」張靈拋下腦海中複雜的念頭,笑道:「花了我整整五年積蓄,直接從美利堅海運過來的。」
秦堯微微頷首,漸漸在心裡琢磨開來:自己要不要也從國外定製一台跑車?畢竟,神行符雖然好用,可兩條腿終究比不上四個輪子
轉眼間。
張靈開車來到金宮大廈前,在前門保安的指引下,將車停進地下停車場。
「秦先生,您可知在當今時代,根本沒多少人能買得來車,這酒店為何修建了一個如此大的停車場?」下車後,張靈指著寬闊的場地道。
秦堯回憶了一下原著劇情,遲疑道:「風水?」
「沒錯。」張靈激贊:「沒想到秦先生對風水還有研究。」
秦堯呵呵一笑,心道:我有個雞兒研究,跟著九叔只學了畫符,還未涉及到風水一道,最多知道個一命二運三風水,後面那句都不知道該怎麼接。
「來的時候我仔細看過了,這棟大廈在修建的時候,必然有風水師參與。
整棟大廈被特意修建成了一座聚陰陣,最上面的天台與這個地下停車場為聚陰陣的天地門,上接青冥,下接幽冥,為世間一等養鬼地。」張靈嚴肅說道。
秦堯慢慢斂去笑容:「也就是說,想要除惡務盡,必須壞去這天地門?」
「不止如此。」
張靈招呼著他向前走著,翻手間不知從哪裡取出一個折頁羅盤:「封天地門只是第一步,第二步為鎖靈眼,即拆除電梯,封死七樓,隔斷上下陰陽。
第三步為對調青龍白虎,也就是前門變後門,後門變前門。如此,方可破掉聚陰陣,防止百邪遂生。」
「這麼一來酒店就徹底報廢了,酒店經營者不會同意的。」秦堯斷然說道。
「我明白。」張靈點點頭,嘆息道:「但這是唯一能破聚陰陣的辦法,除此之外,哪怕我們毀了陣眼,也無法改變大廈會招鬼的本質。」
「聚陰陣的陣眼可否衍化為一方小小時空?」思量起原著中的『魔界』,秦堯肅穆問道。
「只要鬼氣足夠,便能將陣眼化為鬼蜮。」張靈說著,默默攤開手中折頁羅盤,看似木質的羅盤上頓時亮起一枚枚金色符文:「倘若這猛鬼大廈進化到這種程度,那就真麻煩了。至少,我沒有打開兩界之門,並且摧毀鬼蜮的辦法。」
「嗖,嗖」
興許是受到了她手中的羅盤刺激,一道道綠光從地底冒了出來,陣列成一排排面色發綠的黑衣武士,領頭的浪人手扶刀柄,虎視眈眈:「支那豬,這裡不歡迎你們。」
「東洋鬼,這裡不歡迎你們才對。」秦堯面色一沉,欺身而上,蒲扇般的巴掌重重抽向對方臉頰。
「唰。」
出乎他意料的是,這一記勢大力沉的比兜直接穿過對方魂軀,仿佛打在了虛處。
「他不是真實存在的,而是某種投影。」張靈家學淵博,一語道破天機。
「在這地頭上,沒有小鬼子可以在我面前放肆,投影也不行。」
秦堯眸如寒霜,抬手間取出白玉官印,操控著官印中的神性定住這十多名浪人武士,心念一動,儲存在袁德泰家族的信仰之力以官印為媒介,化作道道神劍,狠狠刺向浪人魂軀。
「砰,砰,砰」
但凡是被信仰神劍刺中的虛影紛紛爆開,與此同時,大廈十三層,女衛生間的一面鏡子內,『魔界』中,跪坐在地面上的十三道鬼影瞬間炸裂,魂飛魄散,繼而灰飛煙滅。
「神力?」
黑壓壓的浪人武士最前端,拄著一把長柄武士刀,嘴唇中央留著一瞥小鬍子的浪人首領驀然睜開眼眸,狹長而陰翳的臉頰上布滿狠戾之色:「神來殺神,佛來誅佛,千秋大業,不容有失!」
「斬神滅佛!」
鏘的一聲,靠他最近的一名浪人猛地拔出手中長刀,舉起長刀怒吼。
「斬神滅佛。」
「斬神滅佛。」
下一刻,數百把武士刀同時出鞘,刀光凝練,殺氣沖霄,霎時間便凝聚成一股大「勢」,眾鬼頭頂,隱隱可見蛇影。
軍心可用,浪人首領臉上浮現出一抹恐怖笑容,呼喚道:「田中」
一隻身披白色長袍,長髮披肩,身影高大的無面鬼憑空出現在鏡子外,躬身行禮:「佐佐木大人。」
「我們需要繼續加固魔界,不能輕易離去,那兩隻支那豬就交給你了,不要讓我們失望。」浪人首領冷肅道。
無面人單膝跪地,右手擊胸:「必不負大人所託。」
「去罷,小心點。」佐佐木命令道。
無面人緩緩起身,心念轉動間,身軀頓時消散在空中。
「沒反應了。」
地下停車場,當秦堯收起官印,轉頭望來時,張靈衝著他舉起手中的折頁羅盤。
秦堯沉吟片刻,招手道:「跟我來,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張靈默默頷首,跟隨他一起匆匆來到電梯口,當銀白色電梯向左右打開時,望著這空蕩蕩的電梯內部,一股莫名的悸動忽然湧上心頭。
「秦先生!」
突然,她一把抓住秦堯的大手,拉住他走向電梯的身影。
秦堯腳步一頓,微微側身,低眸望向對方帶著一抹溫熱的小手。
在他的目光注視下,張靈神色坦蕩的收回手掌,認真說道:「別上電梯,我感覺這電梯有些不妙。」
秦堯若無其事地搓了搓手指,抬臂指向樓梯口:「那就爬樓梯上去,目標,頂層!」
張靈水潤的目光直勾勾看著他,嘴角微微上揚:「謝謝。」
「謝什麼?」秦堯詫異道。
「謝謝你肯相信我,哪怕是我拿不出任何證據的直覺。」張靈道。
秦堯失笑:「從你跟著我來到大廈起,我們兩個就是戰友了,我不相信你相信誰?換句話說,如果不肯相信你的話,我也不必大費周章的請你出手幫忙了。」
張靈會心一笑,露出八顆雪白牙齒:「人情有價,信任無價,為了你的這份信任,我也會盡力幫你。」
「多謝。」秦堯抱拳為禮,真摯道謝。
一層。
兩成。
十層。
十二層。
當兩人行走如風,一口氣登上十二層時,一個抱著長刀的無面身影突然閃現而出,驚的秦堯抬手就是一巴掌。
「唰。」
無面鬼閃身後退,迅如雷霆般拔出長刀,身軀在空中化作殘影,揮刀劈落。
「轟!」
秦堯底盤不動,甚至上半身都沒有多少動作,平平無奇的推出普普通通的一掌,一道幾乎快看不清輪廓的手掌虛影憑空飛出,重重打在無面鬼的胸膛中央,將其如蒼蠅般拍在牆上。
「殺。」
頭暈目眩,鬼氣紊亂的無面鬼強打精神,咬緊牙關,驟然間人刀合一,飛速刺向秦堯眉心。
秦堯臉色稍微認真了一些,握緊右拳,拳鋒上拳罡明滅,揮臂間,一拳狠狠打在刀鋒之上。只聽轟的一聲巨響,真氣激盪,鬼氣散開,他身軀一顫,長刀卻呼嘯著倒飛而起,噗的一聲深深插進牆壁中。
「神人之軀?」
不遠處,張靈目露異彩:「不對,單純的神人之軀絕對沒有這麼兇悍,這是神體!」
「蕭文君,捉活的。」秦堯命令道。
「呲,呲,呲」
一縷縷黑髮宛如鋼針般從地面激射而出,帶著凡人難以聽聞的尖銳破空聲極速沖向鬼頭刀。
「嗡!」
鬼頭刀發出一道沉悶的嗡鳴聲,高速旋轉著抽離牆面,呼嘯著斬向無數黑色發梢。
「叮!」
雪亮的刀鋒站在烏黑髮絲上,竟是響起一道刺耳的清鳴聲,宛如金鐵相交,刀刃碰撞。
鬼頭刀內,無面鬼心中發慌。
很明顯,佐佐木大人錯估了這二人的實力。
可問題是,他不想為領導的錯誤買單啊!
身魂御使鬼頭刀,無面鬼試圖擺脫長髮禁錮,轉身逃亡。豈料在轉眼間,刀身上攀附的頭髮便結成一片,任憑他如何驅使,都無法移動刀身分毫。甚至,就連他想脫離人刀合一的狀態都做不到。
三千黑髮絲,死死拽著猶自顫動不已的鬼頭刀,強行融入秦堯影子裡,樓梯間頓時安靜下來,落針可聞。
「秦先生,剛剛那個是」張靈眨了眨眼,伸手指向他影子。
「她是我朋友。」
「朋友」
張靈心中一動,暗道:鬼怪的十八種不詳都奈何不了他,我身上的詛咒對他來說應該也不算什麼吧?
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
這些年來,她先後嫁了七次,結果一次圓滿的都沒有,日久天長之下,這份騷動便漸漸化作執念。
是以,在電影中,當她算出要人沒人,要錢沒錢的范景周命格過硬,可以降得住自身詛咒後,心底執念作祟,不由自主的便接納了對方,以至於見了兩三面,就住在了一起。
有關於這段劇情,不少影評人都在抨擊沒進展,沒過程,喜歡的莫名其妙。
但事實上,喜歡本就是一件猝不及防,以及莫名其妙的事情。
有的人相處了十多年,沒感覺就是沒感覺;有的人僅僅是見了一面,就一眼看進了心裡。
發展快的感情,不代表就是快餐式戀愛,反而是某些戀愛影視劇中的戀愛情節,徹底脫離了現實,糾糾纏纏,分分合合,拉拉扯扯,仿佛人生中只有情情愛愛,再無其他生活。
話說回來,好不容易遇到這麼一個命硬的,張靈想要試試,在他身上種下一段緣,將來能否結出一枚果
成則歡喜。
敗也無憾。
「是啊,朋友。」秦堯不會讀心術,哪能知曉自己在不知不覺間就成了別人眼中的獵物,此刻還一臉誠懇地解釋道:「人分好壞,鬼有善惡,我不是那種見鬼就殺的棒槌,只要對方不侵害我的個人利益,那麼無論是人是鬼,都有可能成為我朋友。」
張靈兒展顏一笑,笑容明亮而璀璨:「巧了,我也是這麼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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