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經門,山門處。
兩具屍體橫在地上,周圍的弟子滿臉怒容。
這兩個弟子,是在汴梁附近巡視時,被人暗算。
他們的臉色是黑紫色,眼珠各被啄去一個,胸前破碎,已經成了爛肉,心肝脾胃腎都被人挖走。
這樣酷烈殘忍的手段,更像是在泄憤。
李漁在許都,攛弄著曹操搞土地革命的時候,東京汴梁內怪事連連。
黎山聖母一改往日的龜縮神功,不斷出擊,殺傷不少正經門弟子。
這些弟子的傷痕是駭人,而且根本尋不到一點兇手的跡象,只因對方特意留下黎山聖母的字號,正經門弟子才知道是誰在暗處下手。
朱武看著兩個弟子的屍體,臉色陰沉,周圍的人越來越多。
能在汴梁殺正經門弟子,已經不是一般敵人能做到的了,他必須一擊必殺。
只要給弟子一瞬間的機會,他們就可以捏爆搖人符,汴梁是正經門的大本營,一旦捏爆搖人符,誰也跑不掉。
「傳信給掌教了麼?」
黃信點了點頭,說道:「你說真是黎山聖母的弟子做的?我怎麼瞧著跟她們的風格不太一樣。」
朱武搖頭道:「如今我也是一頭霧水,統治弟子們,最近最好結伴出行,召集所有長老,我們商議一番如何揪出這些鳥人來。」
「潘師姐來了!」
人群讓開一條道路,潘金蓮緩緩走了過來,她聽說又有弟子遇襲,特來救治。
但是看到地上的屍體,潘金蓮神色一黯,這樣就是大羅金仙也救不活了。
「什麼人竟然如此殘忍,真真是....」
林黛玉跟在她的身後,剛想看看,潘金蓮捂住她的眼睛,將她帶了出去。
「蓮兒姐,他們說是黎山聖母的人來報仇,肯定是王熙鳳!」
「你怎麼就知道是她?」
「黎山聖母的徒弟,上次被大和尚魯智深他們殺光了,就剩下一個王熙鳳了。」
潘金蓮點了點頭,也覺得很有道理。
林黛玉小瓊鼻一皺,冷哼道:「我去殺了她,給師兄弟們報仇!」
潘金蓮一臉擔憂,說道:「這些人心狠手毒,要不要等李漁哥哥回來。」
「不要!」
潘金蓮揉了一下她的頭髮,說道:「那也得多找些幫手,咱們一起行動。」
「好,我聽他們說,反正也是要找兇手的,她到汴梁來了,豈不是比外面危險小多了。」林黛玉生怕潘金蓮不讓她去,趕緊說道。
潘金蓮則生怕她自己行動,到時候可沒法跟哥哥交待。於是便拽著她的小手,一臉嚴肅地說道:「我現在就去找幫手,你可不許私自行動。」
「真囉嗦。」
潘金蓮笑著捏了捏她的臉,轉身回山。
正經門中,有一個以潘金蓮為核心的小圈子,大多是一些少女。
很快,她就找好了人手,每一個都十分樂意幫忙。
潘金蓮帶著她們來到三聖殿,長老們恰好在商議如何對付幕後兇手,就看見潘金蓮、林黛玉、瓊英、香菱一起走了進來。
朱武疑惑地看向潘金蓮。
後者不好意思地一笑,說道:「我們打算為宗門出點力,在城中搜尋兇手。」
「啊?萬萬不....」朱武本來是擔心他們的安全,但是再仔細一想,話說到一半生生噎了回去。
這幾個雖然年紀不大,但是論修為,已經是門中的佼佼者了。
尤其是為首的潘金蓮,她在幾年前宗門還不是很強大的時候,就一鳴驚人,在擂台上一招秒殺大唐高僧慧成。
這麼多年過去了,她的修為也是肉眼可見地增長,有些弟子私下甚至都覺得,她在救人之術上,已經不弱於掌教。
當然這只是他們的看法,實際上還是有很大差距的。
眾人正在為如何揪出兇手發愁,看到她們主動請纓,長老之一的呂玲綺揮手道:「好,既然有人毛遂自薦,還在這愁什麼,你們儘管去,要是能打探出線索來,等李漁回來了,我替你們討賞。」
潘金蓮和林黛玉都笑著點頭,瓊英呆呆的,只有香菱趕緊擺手,惶恐地說道:「不用不用不用,師父對我們那麼好,為宗門出力是應該的。」
大家看她這幅老實模樣,都笑了起來,籠罩在宗門上空的陰雲,似乎也散去了一些。
潘金蓮帶著三個少女走出三聖殿,殿中的薛蟠罵罵咧咧地說道:「都說她們四個加上我小妹是宗門的五朵小金花,怎地偏偏把我妹妹拉下了,真是過分!」
朱武也說到:「沒錯,她們之中,還要說薛姑娘修為最高,已經把我們都甩在了身後,合該讓她也跟著,才更加安全。」
呂玲綺笑道:「我知道你們的意思,這幾個可都是咱們掌教的心頭肉,你們怕有個傷啊,留個疤什麼的,掌教回來了責怪是不是?」
眾人神色古怪地看著她。
呂玲綺一下子明白過來,她本來想打趣一下李漁,但是她忘了一件事。那就是她的後娘也是掌教大人的心頭肉...
呂玲綺臉一紅,甩著袖子走了出去。
眾人更加竊竊私語起來,要知道呂長老跟魯大師拼酒,喝多少都不帶臉紅的,這回竟然被大家看到她臉紅了,真是奇景一樁。
朱武對薛蟠說道:「薛長老,不如你親自去請令妹出山。」
這時候一直沉默的楊志,突然開口道:「不妥,掌教臨行前,特意囑咐了,讓薛姑娘守著山門。如今大敵環伺,薛姑娘身為此時門中的修為第一人,不宜下山。」
朱武扶額道:「還是楊長老想的周到。」
楊志這個倒霉蛋,自從認清了自己的倒霉蛋命運之後,便無比沉穩起來。
潘金蓮她們走到山門下,便開始茫然起來,汴梁城這麼大,她們毫無計劃就下來擒拿兇手了。
暢想的時候自然可以躊躇滿志,真到了實踐,要撲下身子去做了,不免兩眼一抹黑。
四人中,香菱和瓊英就是兩個小憨憨,黛玉是個打手,這策劃的事,還要落到不善此道的潘金蓮身上來。
林黛玉年紀雖小,但是卻最是古靈精怪,她笑著說道:「蓮兒姐,我們在這站著是什麼戰術?莫不是想守株待兔,等著王熙鳳主動找我們下手?」
金蓮點了她一下,說道:「我還沒有想好該怎麼下手。」
「不如我們先去樊樓吃一頓。」瓊英一臉興奮地提議道。
小聖女瓊英在巫神殿,那可是只飲晨露,不食五穀的。
自從被李漁帶出來之後,就一發不可收拾,原本的小身板都豐滿了不少。
林黛玉說道:「我有辦法了,我們去找福金,讓她派人幫我們一起查,有她幫忙,在東京找個人還不簡單?」
潘金蓮眼色一亮,打了個響指,笑道:「就這麼辦!」
瓊英跟在身後,小聲嘟囔道:「找福金好,福金最清楚汴梁哪裡有好吃的了。」
林黛玉忍無可忍,「你真是個吃貨,我們要去辦正事了。」
「吃不飽怎麼辦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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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都,鹿鳴湖。
圓月在薄絮般的雲層中穿梭,秋風吹動湖水,掀起銀鱗般的細浪。烏篷小船張起輕帆,在月下駛過廣闊的鹿鳴湖。
藉助風力,不需要搖櫓那麼辛苦,只需操舵保持航向,小船便帆影微動,一路朝青風港行去。
傍水而居,岸芷汀蘭,鶴汀鳧渚,乃鐘鳴鼎食之家。
鹿鳴湖畔,住的都是些權貴門閥,寒族子弟即使身居高位,也無法在這得到一套宅子。
不管是哪一家門閥,若是敢把這裡的房子賣給寒族,那麼他士族的身份,估計也很快就保不住了。
小船上的人,正是荀攸。
荀攸是荀彧的侄子,他年輕時在大漢任職,後來董卓進京時曾因密謀刺殺董卓而入獄,便棄官回家。
大魏的國策方陣大略,都是荀彧和曹操制定,而荀攸更擅長奇謀詭計。
他獻奇計水淹下邳城,活捉呂布。在官渡之戰中,計斬顏良,又計斬文丑,又策奇兵派徐晃燒袁紹糧草,又力勸曹操採納許攸之計奔襲烏巢,又力勸曹洪接納張郃、高覽,皆立下大功。
荀攸行事周密低調,計謀百出,是曹操倚重的謀士,號稱「大魏謀主」。
他一生白衣,站在小舟上,背著雙手看向許都城。
在外征戰的荀攸,走到一半,就看到身邊從大漠得勝歸來的將士,被匆匆調往許都。
那時候荀攸就覺到事情不對,他常對身邊的親信說,魏國要有大事發生了。
然後,他就聽到了叔父荀彧自殺的消息,而大魏的門閥士族,被貶的貶,殺的殺。
那些立有大功的,都被明升暗降,解除了實權。
荀攸看著滿湖的月色,臉色不悲不喜,面沉似水。
他是一個謀士,如何看不出這樣做的好處,但是和荀彧一樣,他深知自己的家族會受到波及。
從此之後,在大魏的官場,可能不會出現四世三公、四世太尉這樣的事情發生了。
「公達兄,許都要到了。」
小舟上,還有一個文士打扮的人,坐在舟中。夜色中,幾乎很難看到他的身影。
「我主操之過急啊。」
荀攸嘆了口氣,突然說道。
文士臉色大變,問道:「公達何出此言,莫不是還覺得陛下做的對了?」
荀攸點了點頭,說道:「我來時思量許久,叔父為何自盡?還不是看出了陛下做的是對的,但是他出城是不孝,不出城是不忠,陷入了兩難。陛下不能體量此情,是害了叔父,他必死無疑。」
文士不再說話,他看著茫茫夜色,再看向荀攸那單薄的身影,突然一躍而起,消失在茫茫夜色中,空中只留下一句話:
「道不同,不相為謀!」
荀攸苦笑著搖了搖頭,「何必呢...」
上岸之後,他直接來到荀府,此時荀府內依然掛滿了白布。
悲戚的情緒,籠罩著曾經的高門,老僕人開門之後,看到荀攸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郎君回來了!」
「備馬,我要進宮,面見吾皇。」
大魏皇宮內,一個偏殿中,幾根銅燈全部燃著。
曹操和李漁對坐,各自身前都擺著一個小桌,上面擺滿了酒菜,此時有些杯盤狼藉,酒壺都橫七豎八倒在一邊。
「道長,這幾天朕的手下來匯報,說是城中多了些大唐六扇門的人。」
李漁哈哈一笑,道:「大唐的皇帝陛下,怕是睡不好覺了。」
曹操幸災樂禍地笑道:「他向來是看不得其他國家好一點的,不過這次也未必就是好事。」
李漁疑道:「陛下,開弓沒有回頭箭,為何說出這麼喪氣的話來。」
「門閥畢竟是幾代的積累,他們的子弟都是讀書練武的,道門佛門也都是門閥士族把持。朕這一次屬實是壯士斷腕,這個時節可不得興什麼風浪。」
說完之後,曹操眼神深邃地望向李漁。
後者馬上領悟到了這曹操的意思,趕緊保證道:「陛下儘管放心,不管是天庭還是其他五國,貧道都會力保大魏無事。」
曹操斜乜了他一眼,隨後又舉杯道:「來,滿飲此杯。」
李漁喝完之後,繼續解釋道:「至於大唐那邊,我看他們派來六扇門不假,也是來看看陛下有什麼動作。」
六扇門的業務能力也太差了,竟然被曹操發現了,不過仔細想想也就瞭然了。
六朝互相之間,是提防和不信任的,這種不信任深入骨髓,畢竟大家都是在群雄逐鹿中,一刀一槍殺出來的。
在許都他們還能嘗試一下呢,益州那邊他們估計連試試的勇氣都沒有。
西蜀在益州布置的那些陣法、結界、還有無孔不入的小特務們,即使是自己這樣的陸地神仙去了,都要乖乖報備登記。
一般的散仙大妖,也都繞著那地方走。
「聽說,道長在六扇門中,也有些人手。」
李漁騰地一聲站了起來。神色不善地看向曹操,眼神出奇的冷鷙。
曹操笑道:「朕也是猜的,道長何必這麼大反應,莫非是被朕猜到了?」
這已經關係到時遷的安危,李漁不得不尋根究底,若是他真的已經暴露,那就絕對要和李世民挑明了,然後想辦法把人帶走。
「陛下,此事到底從何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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